212.第 2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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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西國,有一族無論是人類還是妖魔,都為之敬畏的高貴族群,沒有人知道那一族首領的大名,隻道他驍勇善戰,擁有所向披靡的牙之雙劍。凡他所到之處,任何妖魔都會對之俯首稱臣,而人類則對他視為神明一般崇敬無比。他有著俊美外表,如月光般銀白的長發,雖是妖物,卻正氣凜然,從不濫殺無辜。在他的統治之下,這一族的鼎盛可與日月同輝。
妖魔們都尊稱他為“犬大將”,而這一族,便是西國最為強大的犬族。
豪華的寢宮之中,犬大將身披盔甲,腰間別著那對牙之雙劍,而在他對麵為之整理裝備的,是西國的美麗皇後,也是犬大將唯一的夫人。此刻,他已經整裝待發,準備再次出征討伐近日來,總在西國附近擾民的亂黨。
“夫君,妾身知道你顧念手足之情,遲遲不願對你的兄長痛下殺手。但是,如果再這麽下去,他遲早會集結越來越多的外族與你抗衡。到那時,想要鏟除,恐怕會更加棘手。”西國皇後很難露出擔憂的神情,但想到自己的夫君即將麵對的敵人,心中卻很難不動容。
犬大將把披散著的銀發用一根紅色的發帶束起,沒有多餘的表情,他道:“請夫人寬心,這次,將是我與他的最後一戰。”說著,便往寢宮之外走去,快抵門口時,他側了側頭,“我去了。”
皇後微微一笑,美豔絕倫的臉,更顯奪目:“等你回來。”
目送著犬大將走出了寢宮,皇後慢慢坐在床榻之上,習慣性地撥弄著銀發,金色的雙瞳望向窗外,心中祈禱這次的戰役,自己的夫君依舊能凱旋而歸。
而就在他走到宮殿之外,正欲指揮士兵啟程時,忽然眼角一垂,沉聲道:“殺生丸,不是叫你留在宮中嗎?”
被喚作殺生丸的少年立於犬大將之旁,在場的眾人都沒看清這位小王子是如何閃到他父親身側的,心中無不讚歎他雖小小年紀,妖力卻已不容小覷了。
“父親大人,我想和您一起上戰場。”殺生丸略顯稚氣的聲音,語氣堅定。
看著自己唯一的兒子,犬大將哈哈一笑,然後將手放在他的肩頭:“殺生丸,留守宮殿也是極為重要的任務,你不要小看了它。”
殺生丸皺了皺眉:“可是……”
“等你長大之後,我再帶你上戰場殺敵。”說著,他從靴中抽出一支銀色的匕首遞給了殺生丸,“現在,你拿著陪伴我多年的匕首守衛皇宮,以後,我便將它們給你,讓你守護家園。”犬大將拍了拍腰間的鐵碎牙與天生牙。
接過匕首,他看了一眼父親腰間的寶劍:“我隻需要鐵碎牙和叢雲牙便可。”
犬大將笑了一笑,他此時的腰上,並沒有佩戴犬族從祖先開始,便已有了的那把來自地獄牙劍。沉思少頃,便不再多言,指揮著軍隊出發了。
殺生丸握著手中的匕首,雖然他很想隨軍而去,卻不敢違背父親的旨意。低頭看著撒發著淡淡妖氣的匕首,他的眉頭微微一蹙,很顯然,對於這樣嬌小的兵器,他並不感興趣。但想想是父親贈予,還是把它插在腰間。原地站了一會兒,然後轉身離去。
此時的殺生丸,若是按人類的年齡來算,該有十三歲了,以犬族的年齡算來,也有好幾百歲。但比起自己的父親這樣擁有幾千年妖力的大妖來說,雖然不想承認,他也的確還是個孩子。
來到宮殿附近的後花園,這裏是他平日最喜歡待的地方,此處綠樹成蔭,靜謐無聲。雖然皇宮之中有不少服侍他的人跟進跟出,但隻要來到這裏,便可以不受任何人打擾,因為沒有人膽敢靠近他殺生丸殿下休息的區域,除非活得不耐煩了。
躺靠在一棵蒼天大樹之下,殺生丸仔細端詳著父親給他的這把匕首,手柄處雕刻著一隻咆哮的妖犬形狀。雖然,這是一把極為名貴的兵器,但對他來說,除了鐵碎牙與叢雲牙之外,其他任何兵器都入不了他的眼。
“切,無聊。”將匕首隨手放在一邊,沒有絲毫愛惜之意。
閉著眼睛,回憶著以往幾次他都是被父親同樣的話所拒絕,心中有些不快,卻又無可奈何。睜開眼,他翻了個身,口中念道:“我早就不是孩子了。”
正在這時,殺生丸忽然眼神一變,身後的草叢深處發出悉悉索索的聲音,一隻形貌醜陋不堪的青色妖獸從草叢裏蹦了出來,口中還留著惡心的粘液。他一看便知道是一隻低級怪,不等妖怪落地,右手一抬,便從五指中幻化出一條銀綠色的長鞭,向著那妖怪一鞭揮去。怪物頓時當場斃命,落在他身後不遠處的空地上。
他心中覺得奇怪莫名,這個地方,且不說還是在後宮庭院,就是妖力強悍的妖魔,也很難通過重重守衛來到宮殿之前。而被他一招斃命的妖怪,是個連話都不會說的下層妖物,是最低等的一種,竟無聲無息地出現在自己休憩之所。
他自認嗅覺靈敏,可連聞都沒聞到它的味道,就已經離自己非常接近了。雖然對自己構不成絲毫威脅,卻不得不讓殺生丸感到詫異。
看著妖怪的屍體,他自言自語地說道:“這是,怎麽回事?”
這時,從他身後傳來一名女子的聲音:“有沒有搞錯,這是什麽鬼地方?真是,就不能選個靠譜點兒的地方給我穿越嗎?”
殺生丸聽不懂說話的內容,他猛一轉身,看到的,是一個穿著奇特的女人。一向冷靜的人,竟也愣了一愣。
歐陽子言拍了拍身上的灰,一抬頭,看到了殺生丸:“喲,你好。”殺生丸依舊聽不懂她在說什麽,他雖然困惑,卻冷靜依然,冷冷地注視著眼前的女人,問道:“你是何人?”
子言一直說著中文,她聽對方口中說的日語,便對他笑了一笑:“你好,你是這裏的人嗎,不好意思,打擾了,有沒有看到……啊,原來在那兒!”她朝著殺生丸走去,其實,子言是向他身後那隻妖怪而去的。
子言對眼前的人沒有任何防備或是好奇,她隻想快些完成任務,然後在古代逛逛,等著時機穿越回去。
殺生丸見她答非所問,怒然而道:“人類,你擅闖吾之庭宮,就和那隻妖怪一起,受死吧。”話音剛落,他便將長鞭再次幻化而出,向著子言的方向掃去。
那銀綠色的長鞭,透著強烈的妖氣,子言側身一轉,殺生丸掃了個空。
“你先別衝動啊,我不是有意的。”唉,居然落在了別人家裏,真不走運。
金色雙眸微眯,感受到眼前之人從體內散發而出的聖潔靈氣,他道:“原來你是巫女。”說完,又是一鞭襲來,“那麽,更該死!”
子言立刻拔出腰間的靈曲槍,對著妖鞭而來的方向便是一槍,隻聽“鏘”的一聲,殺生丸的鞭子竟然被打得妖力全無,消散在空氣中。這長鞭本來就是他用自己的妖氣幻化而來的,此時被子言這個人類所破,頓時氣急。他飛身而起,速度相當之快,就在子言還未反應過來之時,便已經掠到了她的眼前。
可惜,雖然殺生丸的速度很快,卻依舊沒能將這個人類擊斃。他五指並攏以手為劍,向她刺來。子言將靈曲槍反手一握,重重打在他的手背上,然後抓住他的胳膊,便將他甩出幾米之外。
對方的身手,遠在殺生丸的意料之外。
“拜托你冷靜點聽我說!”子言無意與他對戰,心中卻想:“好強的妖氣,這麽小的孩子就有如此淩烈的妖力,長大了不知有多強悍。”
他再次問道:“你究竟是何人,如何到我庭宮之中的?”
以為對方願意聆聽,子言便將靈曲槍緩緩放下:“我就算說了你可能也不明白。”她轉頭看了一眼怪物的屍體,“我是為了它而來……”話未說完,她突然感到一股殺氣逼近,隻見殺生丸再次幻化出長鞭,將子言握槍的手纏住。
“巫女,雖然你很厲害,卻也隻是區區人類罷了。”將長鞭一揚,子言整個身子被甩到半空之中。
殺生丸得意的勾了勾嘴角,隻聽又是“鏘”地一聲,頭頂上傳來子言放槍的聲音。猛一抬頭,一枚充滿驅魔靈氣的子彈向他襲來。一個跳躍躲閃,子彈擊在他方才所站之處。
殺生丸得意一笑,翩然落地。
剛站定,那枚靈彈竟從土地中彈起,向著他的方向再次襲來,殺生丸一怔,險些避之不及。
“可惡,這是什麽?”正說著,靈彈又一次對著他的麵門飛來,把長鞭一甩,便將之毀阻,自己卻被震得後退了幾步。
子言同時翻身落定,站在一旁,把靈曲槍對準殺生丸,說道:“哈,你這小鬼,居然跟姐姐我玩兒陰的,想再吃一槍嗎?”
他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法器(按時間來算,此時應該是日本的平安時代末,大概1190年,到戰國的天文十二即1543年才出現了火槍一類的洋兵器,也就是《犬夜叉》中的背景年代),也不知該如何應對,心中惱怒不已,表麵上卻顯得非常淡然。
子言見對方不再有所動作,便道:“別再打了小鬼,我沒空跟你玩兒。”
殺生丸不說話,隻是注視著她,雖然子言現在占著上風,卻依舊覺得自己被對方當成獵物般看待。
怎麽辦,再耗下去不是辦法呀……
可惡啊,居然把我送到這樣一個麻煩的地方。
“小鬼,我們談談吧?”子言繼續說道。依舊舉著槍,對著他,她想試著和對方談判談判。
“殺生丸。”
忽聽對方說出這四個莫名其妙的單詞,她愣了愣:“什麽?”(以日文發音而言,殺生丸是“seishyumaru“,聽起來是四個音節,今後的文或多或少會結合日文的發音來寫,所以在此特別注明一下下~免得各位親以為是筆誤~)
“我的名字。”殺生丸道。
子言聽罷笑了笑:“意思就是願意和我談談了,好吧,殺生丸小朋友,我叫歐陽子言,中國人。”眯了眯眼,殺生丸道:“中國?我從未聽聞有這個國家,這裏是西國。”
想了想,子言說道:“你們這個時代應該是叫中原或是中土吧。”
殺生丸打量著她的衣著:“我曾與父親大人去過中土一次,那裏的人,並非你此身裝扮。”
“唉,這就難以解釋了,總之,我對你是沒有惡意的。”頓了頓,子言繼續說,“這麽跟你說吧,我是從另一個時空的中土,追著那怪物到這兒。無意闖進你的家來,一切都是個誤會。”也不知對方能不能明白自己的意思,她又道,“現在,我把槍放下,你也不要再攻擊我了,好不好?”
殺生丸依舊注視著她,使子言完全看不透他在想什麽。
少頃,他點了一下頭。
子言對他笑了笑:“那謝謝了小鬼。”
眉頭微蹙,他對子言三番五次的如此稱呼,感到不滿。
來到怪物的屍體前,子言看著它的致命傷口,那是相當幹淨利落的一鞭,沒有絲毫猶豫。轉頭看了看殺生丸,心道:“還好沒被他的鞭子打到,不然,估計沒命領下個月的薪水了。”
蹲下身,子言準備從怪物的體內拿出某樣東西,這件東西,便是她追至怪物來此的最終任務。忽然,那已死的妖物伸出粗壯的手臂,拉住子言的腳踝,她一驚,一擺腿,便把那手臂甩向身後。
“糟糕!”子言一時忘記身後站著殺生丸,她回過身,隻見那隻好似活了的怪臂直奔他的方向而去,一皺眉,殺生丸隻偏了偏頭,便躲了過去。他看著子言,有些微怒。
“啊,i’m so soory。”她不好意思地攤了攤手。
這時,手臂帶著瘴氣撞上殺生丸背後的大樹上,樹幹被濃烈的瘴氣腐蝕,竟斷裂開來。子言見狀,大呼一聲:“小心!”便往他的方向跑去,想把他推開。誰知殺生丸隻稍輕輕一移,不旦遠離大樹癱倒之後所壓之處,竟將朝著自己奔來的子言猛撲在地,一隻手壓著她的肩頭,另一隻手比在她的頸項上,他隻需稍一用力下壓,子言的脖子便會被他的毒氣所灼。而他整個人坐壓在她的身上,使得對方動彈不得。
“說,你到底是何人所派,是不是叛黨派來的奸細!”殺生丸的這次突襲使得子言防不勝防,但是,她卻沒有辦法回答他的提問,“你這表情是怎麽回事?”看著身下的人一臉的痛苦,額頭還頻頻冒汗,殺生丸問道。
“我,我的腿……”子言此時動不了,隻能忍著疼痛斷斷續續回應。
殺生丸回過頭,才發現,她的腿被剛才倒下了的大樹壓在了下麵。此刻,他隱約嗅到一股血腥味。
看了身下人一眼,他隻得起身來,單手將樹幹拿起扔到一邊,子言痛苦地蜷了蜷身。
不知為何,殺生丸本應該趁現在將這個擅闖者殺了的,或是嚴刑逼供,但他這兩者都沒有做。而是把子言提到一旁坐下,然後走了。
子言此時真是後悔莫及,現在想來,以殺生丸的修為,哪會被這樹幹威脅,更沒想到這隻小妖會再次發動攻擊,而且還是在自己毫無防備之下。忍著痛,環顧四周空無一人,隻能感到濃鬱妖氣布滿了整個空間,她猜想,這裏估計是剛剛那隻小妖的巢穴。
那小鬼難道是去叫其他妖怪來用餐嗎?
“shit!要是我在這裏因公殉職,太不劃算了,早知道不去救他,嘶,好痛啊。”她伸手去摸腰間的配槍,卻發現空無一物,“是那小鬼!”
就在殺生丸將她壓倒時,他將子言的靈曲槍也一並打落收繳了。
“哼,還好我有備用。”
“你最好什麽都不要動,否則,我立刻就撕了你。”
就在她準備拿出另一樣驅魔武器時,殺生丸已經向他走了過來,冷言之語,聽得她暗暗心驚。看了看他的身後,似乎沒有什麽別的妖怪來,不由得鬆了口氣。
“怎麽,你以為我會叫其他妖物來吃你嗎?”他看出子言的心思,揶揄道。
“額……”見他蹲下,子言道,“先說明,我可不好吃。”拿出一個紅色瓶子,殺生丸將蓋子揭開:“看得出來。”
“喂……”見他要碰自己的傷口,子言道,“你要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