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預備隊風雲(3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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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鈴鈴鈴,李一帆,來電話了……”手機響了。

    李一帆摸出手機,打開機蓋,一看來電顯示,頓時心生懷疑:“阿虎?他怎麽會在這個點找我?”他半信半疑地按下了接聽鍵。

    “李一帆,你現在在哪兒?”阿虎的語氣很焦急。

    “你怎麽了?剛跑完一萬米嗎?急得跟被狼攆了似的?”李一帆調侃。

    “你能不能給我送點錢來?我出門忘帶錢了!”

    “忘帶錢了?你在什麽地方?”李一帆有些無奈。

    “我在虹橋酒吧。”

    “虹橋酒吧?”李一帆哭笑不得,“你是不是又泡妞去了?你也太二了吧?泡妞都能忘帶錢?”

    “我哪知道啊,出門的時候拿錯包了,現在我身上就十幾塊錢,回去還得打車,你到底能不能來啊?”阿虎更急了。

    “我現在有事,過不去,你找別人吧,下次記得帶夠錢啊。”李一帆找理由。

    “好吧。”阿虎鬱悶地掛了電話。

    “這家夥越來越二了,簡直二到正無窮了。”李一帆嘟囔了一句,把手機塞回口袋裏,“他們也該來了吧。”

    自從校隊分別的時候,他們就各自分離了,阿輝跟阿虎進大學進修,其餘人,就不清楚了。

    一高一矮兩個人逐漸走了過來,他們和李一帆之間的距離一點點地被拉近。

    張宇身高約有一米八八,古銅色的皮膚顯出與他的身體極其不相稱的滄桑感,臉上的痞氣很明顯是從警匪片裏模仿來的,根本沒有真正黑社會應具備的特征,充其量也就夠得上低級電影發燒友的級別。好幾天沒洗的頭發鬆散而淩亂,一部分遮蓋住了左眼,另一部分卻撇到了右耳垂處,活像一株大榕樹的樹冠,放隻母雞就能當雞窩,養群喜鵲就是個鳥巢。腳上穿的鞋雖然是真名牌,但卻肮髒不堪,左一塊灰右一點泥,像是剛從地震震後的廢墟裏爬出來一樣。原本是白色的衣褲也被弄得灰白相間,令人懷疑他是不是水泥廠的工人。

    “這是什麽打扮啊?整個一民工。”李一帆皺起了眉頭。

    馬倔則截然相反,一米七五的個頭配上幹淨整潔的板寸頭,既簡樸又利落,與旁邊張宇的鳥巢頭形成鮮明對比。與之不相稱的是他身上的衣服,一個又一個的大口袋上掛滿了一個又一個的金屬飾物,太陽一曬閃閃發光,大風一吹玎玲桄榔,可謂集光汙染和聲汙染於一身。他的膚色說黃不黃,說黑不黑,黑裏透黃,黃裏透黑,如同黑種人和黃種人生出來的混血兒。如果說張宇是純粹的農民工二代,那麽他就是礦工和嘻哈一族的混搭產物,就差一頂安全帽了。

    “真牛逼,都混搭成這樣了,”李一帆眉頭皺得更緊了,“他們今天怎麽打扮成這副德行?要參加化妝舞會啊?”

    李一帆認出了兩個人,一個是張宇,一個則是馬倔。

    他們一步步走到了那群玩球的小孩麵前。

    可能是因為被他們的樣子給嚇著了,小孩們全都停了下來,呆呆地望著他們兩個,臉上布滿了說不盡的糾結和驚恐。

    “兩……兩位大哥……哥,你……你們有什……什麽事?”一個膽子稍微大點的小竹竿壯了壯膽,挺起排骨一樣的胸膛,結結巴巴地問。

    “小子們,”張宇開口了,“你們是第一次來這兒玩吧?”

    “是啊。”小竹竿乖乖應道。

    “我說嘛,初來乍到的,不懂規矩很正常。”馬倔咧開嘴,露出他那一嘴巨大的黃板牙,笑了笑。

    “什……什麽規矩?在這兒打球還有規矩啊?”小胖子一腦袋霧水。

    “你個小傻x!”張宇罵了一句髒話,掄起拳頭衝小胖子那肥碩的大腦袋上就是一拳:“國有國法,家有家規,這個世界上幹什麽沒有規矩?你媽沒教過你做人要守規矩嗎?穿這破鞋把智商都穿沒了你!”

    “知……知道了,大……哥,”小胖子強忍著疼,雙手用力揉著腦袋上被打出來的大包,“我……們一定守……守規矩,但你們總得告訴我……們,有什……什麽規矩吧?”

    “是啊,有什麽規矩?”剛才連大氣都不敢喘的其它幾個小孩一起發問。

    “其實規矩也不多,隻要每個人每天交三十塊錢的場地費就行了。”馬倔說話的語氣聽上去很慈祥,實際上相當卑劣,跟美國大蕭條時期的壟斷資本家完全是一個模子裏刻出來的。

    “還有,不準穿這種破鞋,我最恨穿山寨衣服的人。”張宇不耐煩地揮揮手。

    “這倆人果然是唱雙簧的最佳人選,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但不知道他們在球場上配合會怎樣?”李一帆一邊暗想,一邊緩緩地走了過去,站在距離小孩們幾步遠的地方。

    “三……三十?”小瘦猴的嘴張得像門大口徑迫擊炮,“我們沒那麽多錢啊!”

    “那就趕緊滾蛋,我們這兒不歡迎窮鬼!”張宇更不耐煩了。

    “張宇,別這樣,人家好不容易來咱們這兒玩玩,何必掃了人家的興呢!”馬倔晃了晃手腕上的劣質仿真金鏈,繼續裝慈善,“這樣吧,沒錢也行,我給你們個機會,你們幾個跟我們兩個打一場比賽,如果你們贏了就不用交錢了,怎麽樣?”

    “跟……跟你們打?我們哪打得過你們啊?”小瘦猴的嘴張得更大了,快趕上愛國者導彈了。

    “怎麽打不過?你沒聽說過‘一切皆有可能’嗎?我跟你們說,我打球打的可臭了,我連運球都運不穩,真的!”馬倔裝得越來越厲害了。

    “去,又裝開了你!”張宇拍了一下馬倔的肩膀,用jing察審犯人的眼光盯著小孩們說:“行了,不廢話了,小子們,都是老爺們,痛快點,要麽給錢,要麽跟我們打比賽,不然趕緊走人!我們沒心情陪你們磨嘰!”

    “可……可我們真的打不過你們啊……”小竹竿糾結的像得了嚴重的便秘。

    “那就滾!實在不行找人替你們陪我們打球!”

    “這哪兒還有別人啊?”小胖子費力地轉動他那顆肥碩的大腦袋,四處張望。

    “這小胖子真眼缺,連我這麽大個人都看不見!”李一帆心裏暗笑,高聲喊道:“我陪你們打怎麽樣?”

    張宇、馬倔和小孩們全都被嚇住了,一起把頭轉向李一帆,仔細打量著這個突然出現在他們麵前的大個子。這時風力略微大了一點,李一帆的劉海被吹了起來,露出兩道濃烈的劍眉,與他像獵鷹一樣能把獵物嚇得一動不動甚至癱倒在地的目光一同散發出無與倫比的王者般的威懾力。在他國字形臉龐的邊緣,可以看到略顯濃密的胡茬,標誌著他已經變得成熟與幹練,但從他身上黑白相間的運動夾克和黑底紅線的運動褲來看,他還沒有完全脫離某些從出生起就具有的被某些自認為“成熟”的人斥為“幼稚”的特性。一塊塊結實強健的肌肉布滿了他的胳膊和大腿,如果有誰用手去掐他的胳膊或者小腿,估計那個倒黴蛋掐到手指抽筋他也不會哼一聲。這絕對不是因為他遲鈍,籃球場上是沒有反應遲鈍的人的位置的。有點腦子的人都知道,想用弓箭把坦克射穿幾乎是不可能的。

    “怎麽是你,李一帆!”張宇認出了李一帆。

    可是,李一帆卻有些失望,沒有回答他的話,而是接過球,用右手食指把球頂起來,使它飛速轉動:“我跟你們打一局,規則很簡單,我持球連續進攻兩次,兩次分別用不一樣的方式出手,你們兩個一起防我,如果你們能斷掉我的球,或者逼我十秒之內出不了手,你們就贏了。斷不下來也沒關係,隻要我有一次出手沒中,或者出現走步或運球違例,或者被你們防得兩次用同一種方式出手,也就是說兩次都是上籃或者都是投籃,也是你們贏,否則就是我贏。怎麽樣,這個規則公不公平啊?”

    “切!打不打。”馬倔低聲問。

    顯然,他有些懼怕,但是更多的是期待,這個曾經並肩作戰的隊友,他也許看看。

    張宇思索了幾秒鍾,咬了咬牙,狠狠地說:“打!!!”

    張宇決心。

    “你們同意了?”李一帆問。

    張宇和馬倔一起點頭。

    李一帆解下手表,向站在旁邊的小竹竿扔去:“小兄弟,麻煩你給我們記一下時,到十秒就提醒我們,謝謝!”

    小竹竿可能還沒法對眼前所發生的一係列事情做出快速有效的反應,機械般地接過手表,點了點頭。

    “那我開始進攻了!”李一帆開始“啪——啪”地運球,運的速度並不快,似乎不比可以被稱作元老級人物的人快多少,和著球的節拍一步一步走向籃下。

    馬倔張開雙臂,一步步迎著李一帆走去。張宇略微退後了幾步,站在三秒區以外十厘米處。

    兩秒過後,二人的距離已不足半米。

    “來了!”李一帆突然大喝一聲,雙眼光芒大盛,身體略微向前一傾,直向右前方衝去,瞬間衝過了馬倔的防線。

    “好快!”馬倔如夢初醒,連忙用身體向李一帆緊貼過去,企圖尋找機會斷球,張宇也在這一刻壓上,指望用力量把他擋住。

    但這就跟讓人造衛星去擋小行星一樣,基本上是不可能完成的。

    李一帆略一停頓,立馬將球從左手換到右手,改變方向衝向左前方籃下。

    張宇上前緊貼,馬倔猛地從背後伸出手,企圖搶斷。

    就在這一刻,李一帆高高躍起。張宇也高高躍起。

    如果張宇再長高十厘米,或許他有可能蓋掉這個球。但很可惜,這隻是“如果”。

    李一帆輕舒猿臂,在空中把球換到右手,右臂在空中劃出一個完整的圓圈,穩穩地將球灌入籃筐。

    一個標準的“大風車”。這是籃球場上接近永恒的經典扣籃動作。當然,如果籃球過時了,它也就過時了。

    李一帆和張宇同時落地。

    李一帆自信地笑了。張宇目瞪口呆。馬倔口呆目瞪。

    “小兄弟,”李一帆把頭轉向小竹竿,“我用了幾秒?”

    “四……四秒。”小竹竿結結巴巴地說。

    “一個球了,”李一帆伸出左手食指,右手運球走到中場,“還有一個球,你們加油啊!”

    “怎麽辦,他的速度和彈跳力完全超乎我們的想象,憑我們的個人能力根本無法單獨防住他!”張宇焦急地說。

    馬倔沉思了兩秒,說:“看來我們隻能一起上了,等他一衝進三分線,我們就立刻一起衝上去,從兩邊圍住他,不讓他進三秒區,然後盡全力幹擾他的視線,伺機斷他的球或者逼他強行出手,這樣才有可能贏!”

    “好,就這麽辦!”張宇點頭。

    “來了!”李一帆再次大喝一聲,持球直衝禁區,但這次的方向是左前方。

    許鄭二人立刻從左右兩路包抄,一個抄向李一帆的左翼,一個抄向右翼。

    三人剛好在三秒區前相遇。

    許鄭二人同時出手,如兩條幽壑中舞動的潛蛟般把手伸向李一帆手中的球。

    李一帆驟然急停,迅速舉起球,起跳,出手。

    就在這一刻,張宇和馬倔也跳了起來。但跳了還不如不跳,因為他們驚訝地看到李一帆的身體在向後方傾斜。

    “後仰跳投!”馬倔叫出了聲。

    球在空中劃出一個並不標準的拋物線,擊中籃板zhongyāng,又斜向下擊中籃圈內側,筆直地彈了起來,又筆直地落入籃筐。

    “怎麽可能?”許鄭二人同時驚叫。

    “難……難道……”馬倔也開始結巴。

    “怎……怎麽……”張宇被傳染了。

    “他就是我們要……要找的人……”馬倔結巴得更厲害了。

    李一帆笑了笑。三人先後落地。

    “這次是幾秒啊,小兄弟?”李一帆再次問小竹竿。

    “五……五秒……”小竹竿說話更結巴了,連眼珠子都不會轉了,就像被高壓電電了似的,不用大木棒子照後腦勺給他一下子,他是根本醒不過來的。

    “我贏了!”李一帆大聲說,一揚手把球拋給小瘦猴,“小兄弟們,你們放心地玩吧,不用交場地費了!”

    “謝謝你,大哥哥!”小瘦猴開心地說。

    “不用謝,這是我應該做的!”李一帆揮了揮手。

    小男孩們立刻恢複到了這一切發生以前的狀態,繼續快樂地玩了起來,似乎都忘掉了剛才所發生的一切。唉,小孩就是這麽單純。

    “老……老大……”馬倔仍然在結巴。

    “怎麽了?有什麽事嗎?”李一帆晃了晃腦袋。

    “你……你也太……太厲害了吧?這麽大的體格竟然速度這……這麽快?還……還能後仰跳投?”馬倔已經完全語無倫次了,這剛好說明他還不夠淡定。

    “看來我們落後了。”張宇歎了一口氣。

    他的實力跟李一帆已經不是一個層次了,所以不免歎氣。

    “不過,我有點好奇你們怎麽了?”

    李一帆看著兩人的樣子,不解道。

    “嗬嗬!說來話長。”馬倔搖了搖頭。

    原來,兩人當初高考的時候沒考上大學,畢竟基礎差,又不願意去複讀,本著有能力就餓不死的原則,他們出去幹了半年,發現還沒有回來好,於是就在附近用自己的籃球能力做了一個黑球場,每天倒也是能溫飽。

    “你們…”李一帆歎了一口氣。

    這兩個隊友他是看著的,天賦是有的,隻不過沒用在正道上。

    李一帆抬頭望了望已經變得毒花花的太陽,意識到已經進入正午了,“我有點餓了,咱們先找個地方一塊吃飯吧,邊吃邊說怎麽樣?”

    “行啊,我正好有點餓了,我知道附近有一家不錯的餐館,我們去那兒吃怎麽樣?”張宇提議。

    “好,前麵帶路!”李一帆拍了拍張宇的肩膀。

    這家餐館的名字相當奇怪,叫“什麽”餐館,估計是餐館的老板自己也沒想好究竟要開一個什麽樣的餐館,就給它取了這麽個令一般人把腦子想抽筋都想不出來的怪名字。據說有一次兩個人在路上偶遇,一個人張口就問:兄弟,附近有沒有餐館?另一個人隨口回答:“什麽”餐館。問話者高聲重複:有沒有餐館?回話者再次回答:有,“什麽”餐館。問話者急了:我問你這餐館的名字叫什麽?回話者也急了:就是“什麽”餐館嘛!問話者氣的大罵:你腦子缺啊你!回話者也火了:你才腦子缺呢!然後這兩個人就在大街上打起來了,打了個頭破血流,最後被幾個碰巧路過這兒的警察帶回了公安局,拘留了十五天。但從此之後,這家餐館的生意反而更好了,湧向這家“什麽”餐館的顧客越來越多。

    這家餐館不僅名字怪,裝修也怪,明明賣的都是中式快餐和家常菜,卻非要整得跟西餐廳似的,牆上掛滿了意大利名畫,桌子椅子全是紅木的,每一個單間裏都有一個假火爐,音響裏不斷地放著古典交響樂,你可以想象一下在這樣一個環境裏一邊啃火燒一邊喝紮啤是個什麽感覺。正因為這個原因,每一個第一次來這家餐館的人心裏都犯嘀咕:這到底是個什麽餐館?

    “你要不要酒?”張宇拿著菜單問李一帆。

    “不要,”李一帆搖頭,“我現在不想喝。而且打球的人也不能經常喝酒。”

    “那好吧,我們就先要這麽多了,”張宇把菜單扔給站在一旁的服務員,“不夠的話我們再要。”

    “這就是你說的‘不錯’的餐館嗎?我有一種很強烈的受騙的感覺。”馬倔扒拉著筷子。

    “這兒的紅燒肉和雞柳都很好吃,你們嚐嚐就知道了,咋吃咋不夠。”張宇再次吧唧嘴,這是他的習慣性動作。

    “我還是更喜歡吃牛肉,吃牛肉長勁。”李一帆把手搭在椅子背上,“希望這兒的牛肉用的牛都沒得過瘋牛病。”

    “我也希望這兒用的不是地溝油。”張宇說。

    “談正事吧,”馬倔把手盤在桌子上,坐正了,“老大,你要給我們指一條什麽路啊?”

    剛才李一帆在來的路上,想起球隊還需要候補隊員,正好,他們兩個以前的實力也不弱,或許能進。

    “你們知不知道即將舉行的選拔賽?”李一帆問。

    “‘選拔賽’?那是什麽?”張宇問。

    “那你們知不知道我們去的球隊?”李一帆有點無奈了。

    “知道!宏源嘛!怎麽你有辦法?”張宇聽出了畫外之意。

    “嗯!”李一帆點了點頭。

    “有什麽報名限製嗎,比如說年齡或者身高體重?”張宇問。

    他也不是第一次在社會上混,對於這點東西還是了解的,人家肯定有條件。

    “限製肯定是有!畢竟我們都老大不小了,畢竟人家裏麵的人都是從小挑選出來的,所以你們肯定比較嚴格一點。”李一帆說。

    “各位小哥,你們的菜上齊了。”另一位操著聽不出是什麽地方的方言的服務員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端上來一大盤紅燒肉、一大盤雞柳、一盤韭菜炒雞蛋、一盤酸辣土豆絲和三大碗米飯,真難想象他是怎麽練出來的,一個人能上這麽多飯菜。

    “你們要小費嗎?”李一帆轉過頭問服務員。

    “不要,我們這兒有規定,不能收小費。”服務員連連擺手。

    “這種地方還要給小費嗎?”張宇吃了一大口紅燒肉。

    “哎呀,開個玩笑而已。”李一帆大口吃菜。

    “老大,這些菜能夠嗎?”馬倔咽下一口炒雞蛋。

    “不夠再要,我現在已經吃得很克製了,”李一帆猛扒米飯,“要按我以前的飯量,我一個人就能把這些都吃了。”

    過了大約15分鍾,三個人都吃飽了。

    “那我們怎麽進?”馬倔一邊擦嘴一邊問。

    “到時候我安排,不過,我希望你們不要帶這裏的壞習慣過去,不然以後就算進了,也要被踢出去。”

    “嗯!絕對不會!”

    馬倔保證。

    “好了,結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