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情何以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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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版頭條,可不就是薑琳和程明晉的大幅照片麽,兩人站在北極圈標誌性的彩燈下麵緊緊依在一起,說是郎才女貌倒是真也不過分。
旁邊的題字也精彩:程氏掌門人攜未婚妻芬蘭度假,天後們情何以堪。】
程明晉的動作很快,第二天便安排好了一切,帶著她上了私人飛機,期間還有扔給她一本芬蘭的國情介紹,童菲隨便翻了翻,倒是對畫冊下麵的小笑話更感興趣一些。
到了芬蘭的時候天已經黑了,兩人住一個童菲怎麽念也念不明白名字的度假村裏的一個蜜月套房,因為是天黑,童菲並未仔細看清周圍的環境,隻是問程明晉:“你最近是不是窮了?”不然怎麽住起來木屋了?
程明晉打開暖氣不回答她的問題,而是道:“快把行李收拾下,我去叫餐。”
哇塞!你要出門!”童菲拉著他,“這木屋鬧鬼了怎麽辦?!”
程明晉無語的看著她,然後拿了門口的電話說了幾句童菲聽不懂的鳥語,童菲憤憤的在心裏想,要是知道鳥語這麽有用上大學的時候就努力一把把六級給過了!
又在想什麽?”看著她臉上時好時壞的表情,程明晉挑眉,“是不是在後悔沒好好學習?”
你怎麽知道?”神了!他怎麽猜到的!
我聽到你說六級,”程明晉似笑非笑的看著她,“不過你過了六級也沒用,我說的是芬蘭語。”
……!
不想和他講話了!
今天先在屋裏吃,這個度假村有幾個主題餐廳,明天再帶你去。”
你不是沒來過嗎?”童菲疑惑。
程明晉愣了一下,緩緩開口:“資料上寫的有,”說完還淡淡的反問:“你沒看資料嗎?”
一句話,果然把童菲問住了,她當然看了嘛!隻是看了那麽多哪裏還能記得住這種小細節!再說她當時隻顧著在意他沒和薑琳來過芬蘭嘛!
但是第二天看著程明晉熟門熟路的帶她去餐廳,她又不解,“你不是沒來過嗎?怎麽這麽清楚的知道路線?”天呐,她也是第一次來,差距要不要這麽大!
程明晉翻出她包裏的地圖給她:“自己看。”
童菲扁扁嘴,然後抬頭看到一個巨大的冰盒子,大叫了一聲:“這東西隻在電視上看過,沒想到真的來了。”
她簡直像個好奇寶寶,看到什麽都驚喜,坐下來吃東西的時候,程明晉不禁問:“我記的你以前拍戲有來過芬蘭的,這種冰屋在芬蘭很常見,你怎麽會沒見過?”
童菲雖然穿的像個企鵝,但是在這冰盒子裏麵坐著,還是覺得有些冷,“我來的時候都是夏天,冬天的時候隻來過一次,拍完戲就趕緊回酒店貓著了,凍死個人,大家都在酒店裏玩天黑請閉眼,倒是玩的不亦樂乎。”
程明晉聽完隻是淡淡皺眉,“下次我們去暖和一點的地方。”怕冷還敢提議來這裏?
童菲吃的滿嘴都是,笑嘻嘻的看著他:“和你在一起,在哪裏都一樣嘛!”說完又補了一句:“不冷!”
程明晉失笑,“傻樣!”眼底卻閃過不易察覺的擔憂。
吃完飯出了餐廳程明晉猶豫的看著她道:“你怕冷的話我們便回去呆著看電視。”
童菲翻白眼,“電視上的鳥語我都聽不懂,我要去騎鹿,來的時候我有看到好多鹿來著。”
程明晉頭頂一排黑線:“鹿不是用來騎的,是拉雪橇的……”
童菲跟在他身後踩著他在雪中留下的腳印:“那是不是我可以坐在那裏等它來拉?正好我不會滑雪。”
程明晉忽然停下來,童菲避之不及,撞在了他胸口,看著程明晉一臉無奈的道:“我真懷疑你這五年除了會演戲學會了什麽?”說完歎一口氣拉起她的手:“走吧,帶你去坐鹿。”
你不是說不能坐嗎?”
……
他剛剛明明說了嘛!
你坐後麵,鹿在前麵拉你。”
到了滑雪場,童菲安然的坐在鹿車上,而程明晉去租了滑雪裝備跟在她身邊,他滑的快,沒一會兒就要停下來等她,而童菲坐在小小的椅子上吹著冷風,唯一讓她覺得安慰的便是這裏風光還算是不錯,不過她最想的還是回到溫暖的房子裏。
吹了兩個小時冷風,她覺得快要差不多要回去的時候,有工作人員拿了杯熱咖啡給她,她抱在手裏一直沒舍得喝,不過五分鍾沒到就結冰了,對此童菲感覺甚是無語。又不想掃了程明晉興,隻得繼續在冷風裏坐著,旁邊不斷有人劃著雪橇從她身邊飛速滑過,她每次都要顫一顫替那人感到冷的慌。
鹿拉的不快,再過一會兒她便已經瞧不見程明晉的身影,又走了近一個小時,依然沒看到他的身影,這個時候她才開始急了,跳下鹿車到處去找,滑雪的人很多,她差點被撞倒,磕磕絆絆的,見了人就拉住問。
可是沒人聽得懂她在說什麽,不乏有熱心人停下來,她一邊做手勢一邊用結結巴巴的英語說:“a chinese man,my husband,i lost him,he is handsome,and and...”
對方眨眨眼,鬆鬆肩膀,再攤攤手,表示無能為力。
天色漸漸暗下來,她在心裏罵自己,上午睡著不肯起來,要是上午來的話也不至於還沒玩就天黑找不到人。
人也慢慢稀少起來,她心裏越發著急,用力喊程明晉的名字,一直到天完全黑了,周圍一個人也沒有了她才驚覺害怕,一個人在雪地裏一邊走一邊喊,“阿晉!阿晉!”喊著喊著越發害怕,咒罵一聲,她可沒忘記有一次在電視上看節目,一對母女在滑雪場天黑走不出去,又穿的白色棉襖,直升機在頭頂飛過,愣是沒看到兩人,結果後半夜工作人員找到這對母女的時候,兩人已經凍死了。
姐福大命大,怎麽可能會死在異國他鄉?該死的程明晉,別讓我看見你,一高跟鞋踹死你丫的!”他不會早回去了吧?要不要這樣對她啊?
又在黑暗中轉悠了一個小時在她覺得自己真的要被凍死在這裏的時候才看到一堆人滑著雪橇朝這邊趕來,眾人停在她身邊說著鳥語,童菲卻一把抓住其中一個人的衣服:“我男人……這麽高!帥的!不見了!”
眾人又嗚裏哇啦說了什麽,拉了童菲走,童菲不肯,“我還沒找到我男人呢!”
那人隻得用簡單的英語道:“mr.Cheng,back.”
這次童菲聽懂了,笑起來,“回去了啊?那我們也趕緊走!”
回到別墅的時候,程明晉已經站在路口等,見了童菲,急急迎上來:“你去哪兒了?”聲音裏帶了責怪,又用鳥語和她身後的人說了幾句話,那群人便離開了。
童菲上下的摸他,“你又去哪兒了?我找了你好久都沒找到,你什麽時候回來的?”
程明晉攔了她進屋,“我在前麵等你,沒等到就回去找你,結果隻找到鹿車,我也剛回來。”
童菲吸吸鼻子,“滑雪場好大,我饒了好久都沒找到你,哇!有吃的!我要餓死了!”
程明晉眸中閃過歉意:“吃吧。”拿了遙控器把溫度調高,她的臉凍得紅撲撲的,讓他一陣心疼。“以後找不到我就直接回來,我總是也要回這裏的。”
童菲一邊吃一邊口齒不清道:“你還準備消失啊?”
程明晉愣了一下,沒說話。
童菲並未發現他的異樣,她自己也被凍的迷迷糊糊的,隻聽程明晉道:“明天帶你去看聖誕老人。”
童菲的眼睛立刻亮起來,“聖誕老人不是在那個叫什麽拉,拉什麽的麽?”
菲菲,”程明晉對於她的神經大條早已習慣,“我們現在就在拉普蘭,我給你的資料你到底是怎麽看的?”
童菲愣了一下,不是吧……好丟臉。
那,那,去就去嘛!”
聖誕老人會講中文,到了那裏你可以和他聊天,出了聖誕老人的屋子有郵局,你可以在那裏寫封信等到明年聖誕節之前會有人給你寄回去,我們可以坐鑿冰川去,還可以穿越北極圈。”
童菲一聽,拉下嘴角:“那不是又要去吹冷風?”
程明晉也不勉強她:“那我們就隻去看聖誕老人。”
不過還沒等到第二天童菲就發起高燒來,半夜隻往程明晉懷裏鑽,程明晉本來就沒睡熟,見她往自己懷裏鑽,不禁心猿意馬起來,可是才觸到她的身子就緊緊皺起眉頭,喊了她兩聲沒有反應,他急急的穿上衣服叫來工作人員一起把她送到鎮子上的醫院。
醫生給童菲打上水之後用芬蘭語教訓程明晉:“她是你妻子吧?應該是長時間招了冷風,你是怎麽照顧你妻子的?”
程明晉的眉頭皺的越發很,的確是他的錯,待到醫生走了,他坐在童菲病床邊上拿出一根煙,久久沒有點上,最終還是作罷。
腦海裏想著下午時候薑琳的話:“你能顧得了她一時,又顧不了她一世,還不如早早脫身算了,我們在一起才更名正言順,別忘了我們是……”
感覺自己的衣角被拉住,他抬起手握住童菲的手,童菲一發燒就喜歡說胡話,以前倒是沒發現她有這個毛病。
阿晉,你去哪兒了?我找了你好久找不到,我跟你說,我看電視上有人在雪地裏迷失,結果劃開動脈用血在地上寫SOS,你還不趕快來找我。”
我一直在找你,菲菲。”把她的手放在唇邊,程明晉的聲音低沉而迷人。
阿晉,我一直想給你講個笑話,你知道是什麽嗎?”童菲嘿嘿傻笑起來,不等他回答就又開口道:“你說雞的消化類型是什麽型?”
是什麽?”
當然是雞型啊!你丫的就是個畸形的人,真不曉得你怎麽長這麽大的,我們是出來度蜜月的,到現在你都沒笑一個給我看,你說這不是畸形麽!”
程明晉沉默了半響才開口:“我隻是笑的不明顯而已。”
童菲又昏昏沉沉的睡去,醒來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上午。
睜開眼看到程明晉就趴在自己病床前,她又看看周圍的環境,雙眼一翻,又發燒了嗎?怎麽這麽掃興!
恰在這時,程明晉也醒了過來,用手摸摸她的額頭:“還有不舒服嗎?”
童菲搖搖頭,“你昨晚睡的肯定不舒服,要不我們回去吧,我也好的差不多了。”心裏卻把自己罵了個狗血淋頭,童菲你掙點氣好不好!這是蜜月啊!
這怎麽行,”程明晉皺眉頭,一臉嚴肅。
那……”童菲拉他,“要不你也躺進來。”
程明晉愣了下,看著她的神色變了變,隨即笑起來,是裂開嘴的那種笑,不是彎彎嘴角看不出來是高興還是不高興的那種笑,看著童菲漲紅著一張臉卻又不忍打趣她:“呆會兒我讓人給你送些清淡的早餐,我要出去一下,在這邊有個案子要談。”
童菲哪裏顧得上他說這些,伸手摸他的臉,卻夠不著,急的叫著:“你下來點兒下來點兒!”
程明晉彎下腰去:“幹嘛?”
哇塞!你是在笑嗎?再給爺笑一個!”她沒有看錯吧?這廝竟然裂開嘴笑了!錯覺!一定是錯覺!
程明晉想到她昨晚的話挑了挑眉:“我剛才說的話你聽到沒?我要出去一趟。”
你笑一個就放你走。”童菲不依,拉著他不讓他走。
乖,別孩子氣。”程明晉拍拍她的頭。
童菲撇撇嘴,一時間鬱悶了,她又不是狗,為什麽每個人都喜歡拍她的頭?無語……
程明晉歎一口氣,在她額上落下一吻:“我走了,下午會有人帶你回度假村,晚上我們去看聖誕老人。”
哦……”童菲的聲音拉的老長,可是某人直接忽略了她的不滿。
他走了沒多久就有一個年輕的外國小夥拿著早餐走進來,興致勃勃的和她打招呼,童菲從頭到尾唯一說了的兩個單詞就是:“HI,Thankyou。”然後就是開吃。
期間那芬蘭小夥又眉飛色舞的和她說了許多,童菲均是攤手。
直到下午醫生說可以出院的時候,童菲還是渾身沒力氣,不過為了不掃程明晉的興,她還是決定和他一起去看聖誕老人,加上自己本來就一直想看看聖誕老人,因為以前每年過聖誕節家裏總會有很多好吃的,所以她每天就盼星星盼月亮期待聖誕節到來……好吧,阿ben叫她貳菲果然是不無道理的。
然而讓童菲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的是,晚上兩人去看聖誕老人的時候她竟然發現了一個驚天秘密。
兩個人會合之後先是吃飯,然後去聖誕老人屋,走到門口的時候程明晉說已經替她安排好,讓她自己進去和聖誕老人談,而他自己則是去了對麵的郵局,說要留一封信寄給明年的他們。
童菲隻顧著看屋內聖誕老人的大胡子,哪裏聽得進去他的話,揮揮手就打發了他。
哇塞!你這胡子得留多少年才能留成這樣啊?”她一進屋就撲上去拽住聖誕老人的胡子再不肯撒手。
聖誕老人無辜的攤攤手:“大約一百多年吧。”
那你多少歲了?”童菲驚訝,老怪物啊!
聖誕老人嘿嘿一笑,用陰陽怪氣的中國話道:“我比你大,大很多。”
童菲坐在他身邊東摸摸西看看:“你的中國話講的這麽好,肯定見過不少中國人吧?”
呃……我去過你們中國,我去過北京、上海、武漢、廣州……很多很多……”
那來看你的中國人多嗎?像我這麽漂亮的有嗎?”童菲嘿嘿一笑,她雖然不是頂級美女,但是長相也算是清秀,被阿ben打擊慣了,她迫切需要在異國他鄉找回自信。
聖誕老人歪著頭想了想,然後拿出一本相冊,“下午的時候有見到一個比你漂亮的姑娘,”說完又加上一句:“中國人。當然你也很漂亮啊。”
哦?有同胞?快給我看看,誒誒,你翻快點兒啦,讓我看看是怎麽樣的國色天香!竟然敢比我都美!”
聖誕老人則是慢慢悠悠的,“這可是我的私家珍藏,隻給你看一眼哦。”
哇塞!這麽多美女!老爺爺,您年紀不小了吧……”童菲“嘖嘖”兩聲,人不可貌相啊!
呢,比你漂亮吧?”聖誕老人獻寶。
童菲隻看了一眼便渾身血液逆流,心一下子跌進了冰窟裏,整個人僵在了那裏,聖誕老人還在那裏絮絮叨叨:“她還帶了一個很漂亮的中國男人來,兩個人看起來絕配,嗬嗬,怎麽不見有人陪你來?”
他……他在外麵沒進來。”難怪要躲著聖誕老人,原來是怕被人認出來。
今天一大早就消失,把她一個人扔在醫院裏,原來是去會佳人了。
嗬,多麽諷刺,她的蜜月,竟然是三人行。
揉揉胸口,一陣陣發疼,他娶她不過是為了給孩子找個媽,現在這個媽找到了,就不必再時時刻刻供著了不是。
聖誕老人並未看出她的反常,又拿出另外一本相冊來:“跟你說,別看我老,我眼力可是好的很,你等我找找啊,這本相冊有七年了,我確定我見過他們兩個人,我對俊男美女向來記憶力最好。”
童菲腦中一片空白,隻看聖誕老人一頁頁快速翻相冊,晃了晃眼,拿手遮了遮眼睛,就見聖誕老人把相冊遞過來,“呐,你看,是不是同一個人?”
童菲顫著手接過來,坐在聖誕老人身邊笑的甜美的人不是薑琳是誰?而坐在另一邊的程明晉則是不苟言笑的坐在那裏直直看著前方,看不出是什麽表情。
你說,下午就是他們兩個人來的?”是程明晉嗎?她抱著最後一絲希望問。
是啊,都七年了,兩個人還在一起,可能早結婚了吧。”聖誕老人正要合起相冊,童菲卻一把搶過來乞求道:“把這張照片給我好不好?”
聖誕老頭麵目慈善的擺擺手:“這可不行,我說了這是我的私家珍藏,不送人的。”
那我給你錢,我買好不好?”童菲急了,自口袋裏把所有的錢都掏出來塞他手裏,“夠不夠?不夠我還有……”
聖誕老人推開她的錢:“你為什麽一到要要這張照片呢?”
童菲愣了一下,是啊,自己這麽做的初衷的什麽?聖誕老人擦去她臉上的淚水,“好好的,哭什麽呢?我給你就是了。”
童菲這才驚覺自己竟然哭了,擦擦眼淚,把照片揣進口袋裏,“謝謝謝謝。”
能告訴我原因嗎孩子?”聖誕老人雙目中全是擔心。
童菲用袖子擦擦鼻涕和淚水道:“因為我要激勵我自己變得像她一樣美,再找個這麽帥的男人嫁了。”
聖誕老人大笑起來:“孩子,你太可愛了!我好久都沒這麽開心了!”
童菲站起身來,“我要走了,都有人在催了。”外麵不時有人探頭出來看,早已不耐煩,想了想,她又低頭說了句:“祝你生意興隆。”
孩子,你可以許個願望,我會幫你實現的。”
童菲摸出那張照片在手裏揚了揚,“你已經幫了我了,再見。”說完便小跑了出去,一邊跑一邊哭。
才出了聖誕老人的屋子走在雪地上就被一個寬厚的懷抱攔住:“怎麽了?”程明晉擔心的問。
童菲吸吸鼻子,擦擦眼淚委屈道:“我許了願望,聖誕老人不肯幫我實現。”
程明晉鬆了一口氣,刮刮她凍紅歌的鼻子,解開風衣把她攔在懷裏:“你許了什麽願望?”
讓我死去的老爸活過來。”童菲開始胡謅,剛才她明顯有感覺到程明晉鬆了一口氣,也在心裏證實了自己的猜測,他果然有事瞞著自己。
一趟蜜月,卻是三人行,他倒是瞞的夠好!
這個我也無能為力。”程明晉遺憾的看著她。
他說不行,我又說讓他把我變美,變得就像是薑琳那麽美,他也說不行。”童菲一瞬不瞬的看著他,想要在他臉上看出破綻,但是他偽裝的太好,沒有任何破綻,她早就知道這個男人心思深,卻沒想到竟然這麽深。
程明晉皺眉訓斥她:“你這樣就好了,幹嘛要變成別人那樣?”
那你比較喜歡我還是比較喜歡薑琳?”童菲不給他喘息的機會,直指命門。
為什麽這麽問?”程明晉的聲音冷了下來。
童菲心裏越發委屈,哭的更凶了,程明晉歎一口氣,擦去她臉上的淚水:“我們已經結婚了,要是我不喜歡你我為什麽要娶你?你還不懂?”
但是我又問聖誕老人要下半生幸福,他說我不會幸福,我罵了他就跑了出來,他憑什麽那麽說我……”童菲趴在他懷裏哭的沒心沒肺。
程明晉拍著她的背在她耳邊低聲道:“你的幸福是我給的,別人說了不算,乖,別聽他瞎說,那些都不準的。”
童菲卻從他懷裏鑽出來,站的離他遠遠的,“我要回去了。”
程明晉皺眉,走上前要拉她的手,童菲卻將手揣進了口袋裏,夜裏的人沒有白天那麽多,兩人一前一後的走著,每當程明晉跨大步子追上她的時候,她就會快速往前走幾步甩開他。
聖誕老人屋離兩人住的並不遠,因為都在一個度假村內,但是童菲顯然不認得路,在雪地裏亂走一通,在程明晉第三次提醒她:“走錯路口了。”的時候,她脾氣上來了,回過頭衝他喊:“關你什麽事!”
程明晉皺眉,上前來不由分說拉住她,沉著臉道:“說什麽呢,我是你丈夫,怎麽不關我事了?”
童菲用力想甩開他,奈何他力道太大,根本由不得她,她下了狠力往他胳膊上咬:“你走開!聖誕老人說了你不是我良人!我要跟你離婚!跟你散夥!再……!”見字還沒說出口,就被盛怒的程明晉狠狠吻住,幾乎是撕咬,沒有絲毫溫柔,逼得她把後麵的話咽了下去,直到她喘不過氣來才放開她,沉著一張臉道:“以後不許說離婚的傻話!”
童菲大口大口的吸著氣,“憑什麽!結婚離婚都是自由!憑什麽我嫁給你了就不能離婚了!國家哪條法律規定我不可以離婚了!”
不許再鬧了,聖誕老人的話你權當沒聽過就是了,有必要鬧到現在嗎?”程明晉抿著唇,似是有些不耐了。
童菲看了他半響,聲音也冷了下來:“我要回家。”
我們才到這裏第三天。”程明晉揉揉眉心,“你到底想怎麽樣?”
我說了我想回家!立刻!現在!”童菲幾近不講理,就像是要不到糖果生氣的孩子,漲紅著臉和程明晉對峙,一定要達到自己的目的。
別鬧,我明天還有事,這邊的項目馬上要定下來,我必須看完工地。”程明晉的聲音軟了下來,“再玩幾天再回去,我們單獨出來的機會不多,不要浪費好嗎?”
童菲見他竟然用這樣的口氣和自己說話,心裏越發的疼,為了和薑琳在一起多呆幾天,就要求著自己了嗎?而他們是單獨出來的嗎?思及此,她幹脆不再說話。
程明晉見她妥協,上前來拉住她:“我們回去。”
童菲沒吭聲,任由他拉著自己走。
回到房間童菲迅速洗了澡就早早打開電視上了床,浴室裏傳來流水的聲音,童菲的心一點點往下沉,往日裏隻要打開電視就能讓自己的心慢慢平靜下來,但是此刻顯然已經不能了。
程明晉裹著浴袍走過來拉開被子坐進去,童菲往旁邊挪了挪,看著童菲的小身板往旁邊一點點挪的情景程明晉不自覺鎖緊了眉頭。
躺下去把她拉回自己身邊,童菲掙紮了一下便不再動。
程明晉的唇落在她的頸子上,童菲顫了顫,道:“我累了,我病還沒好。”
程明晉的動作定在了那裏,半響幾不可聞的歎了口氣,“睡吧。”
關了燈,電視發出的聲音顯得格外刺耳,童菲坐起來關了電視又躺回去,故意離程明晉遠一些,程明晉卻不由分說的把她拉回懷裏:“別鬧,睡覺。”
童菲氣的大傷,她肯同他鬧是給他麵子好不好!等姐哪天不肯陪你鬧你才要去呼天搶地!
氣了半天,她悶著聲開口:“你明天還要去看工地嗎?”
嗯。”程明晉低聲道,又問她:“要不要一起去?”
不去,看工地有什麽好看的。”她才不要和薑琳那個小三一起出門!
那我明天早些回來,晚上度假村有個party,我們一起去。”
哦,我睡了。”說完把身子彎成一個勺子狀不再吭聲。
程明晉也沒有再說話,童菲在黑暗裏瞪著眼一直到夜深,翻了個身看程明晉的臉,如刀鑿的五官俊美如斯,卻總少了絲人情的味道,他向來是寡情的人,但是薑琳出現在這裏絕非是偶然的事情,而他竟然同她在一起。
餘情未了?藕斷絲連?
不不不,從頭到尾那個插入者都是她自己。
小手撫上他的臉,她忽然害怕失去他,就像是以前那樣,失去身邊每一個人。
弓著身子緩緩吻上他的唇,下一刻紅唇即被截取,“唔……”他竟然沒睡著!
幹柴烈火,燃燒了整個黑夜。
昨夜睡著的時候,童菲就對自己發誓,無論真相是怎樣,她都要牢牢抓住這個男人,有人曾經告訴她幸福不是唾手可得的,而是要自己去爭取的,薑琳在他身邊二十年又如何,那些都已經過去了!現在,她才是程太太!
可是早上她被電話吵醒的時候,她再也不能這麽認為了。
電話是薑琳打來的,那邊清晰的傳來她和程明晉的聲音。
要是你真的已經忘記我的話,你為什麽要來這裏?還住在那個蜜月套房裏?那裏是我們曾經住過的地方,你不可以這麽對我!”
琳琳,別鬧……”
電話隻到這裏就斷了,原本睡意朦朧的童菲猛然清醒,不是去看工地嗎?嗬嗬,自己竟然還信他,真是個笑話。
本是要去薑琳和他沒去過的地方,千算萬算卻把自己算進去了,竟然來了倆人還住過的蜜月套房裏!你說這都什麽事兒啊!
她坐在床上一直發呆冷笑到中午,然後把行李裏程明晉的煙扒出來抽了一根,打電話給他。
菲菲?”那邊他的聲音聽起來很清冷,並沒有刻意掩蓋什麽的跡象。
你什麽時候回來?”童菲已經開始收拾行李,無論他今天走不走,她都是走定了的。
那邊停了一會才回答,“這邊忙完了我就趕回去,你先吃飯。”
好,那就這樣,拜拜。”說完童菲毫不猶豫掛了電話。
電話又響起來,是程明晉打過來的,她直接摁了掛斷,迅速收拾行李,洗了臉換了衣服拉著行李就走了出去。
度假村裏有一個服務中心,她提著行李過去,立刻有人開車過來拿她的行李,她用手機上的翻譯軟件翻譯出了一個機場的單詞,那人立刻明白過來,開車載她去了機場。
由於沒有提前訂票,她買了票之後又在大廳等了兩個小時,期間程明晉有打好幾個電話過來,她都掛斷。
看看時間還有四十分鍾的時候,她站起來去安檢,電話要拿出來放籃子裏,她才放進去,電話就開始歡快的響起來,看一眼,是程明晉,不理,繼續響。
工作人員拿著探測器使勁往她身上掃,她用中文說:“姐姐,再掃我全身上下也隻有文胸的鋼圈會響好不好?用不用掃五遍啊?”
那人顯然聽不懂,憨厚的笑笑,用手示意她可以了。
她拿起手機接了起來,那邊程明晉的聲音帶著怒氣和焦急:“你在哪兒?”
機場啊。”
機場哪裏?”
安檢的地方。”
站在那裏等我!”
不等,我已經安檢完了,我走了。”
你敢!”
你看我敢不敢!”童菲嗤笑一聲掛了電話,開玩笑!還沒有什麽事是她童菲不敢做的呢!當初她敢為了史澤鑫進娛樂圈,什麽事兒沒見過沒經曆過?還能怕了他不成?
童菲!你給我站住!”
童菲納悶,拿起電話看看,電話已經掛了啊,怎麽還能聽到程明晉的聲音?幻覺!絕對是幻覺!她繼續往前走。
童菲!”程明晉的聲音再次響起來,在她不接電話的時候他就已經想到事情的結果,直接開了車趕來機場,她果然在。
童菲轉身,果然看到程明晉冷著一張臉站在安檢門外進不來。
她看著他不說話。
程明晉皺著眉伸出手:“出來,晚上我們一起走。”
不,我現在就要走。”童菲拒絕。
別鬧!”程明晉拉下臉訓斥她。
鬧你妹啊!“誰跟你鬧了,無聊!”童菲白他一眼。
你到底想怎麽樣?”程明晉的聲音軟了下來,“先出來再說好不好?”
總之我是不出去了,你趕緊回去陪著你的薑小姐吧,再見!”說完童菲還不忘對他比了一個中指,去死吧!狗男女!轉身就走,卻聽程明晉在身後道。
我和她沒什麽,不管你信不信。”程明晉的聲音並不大,卻沉穩,他這樣更像是童菲一個人在無理取鬧。
童菲怒了,轉過身把照片從口袋裏拿出來衝過去隔著安檢門仍在他身上吼道:“沒什麽你和她去住蜜月套房!沒什麽你和我度蜜月天天出去陪著她!當老娘是傻子啊!”說完又狠狠罵了句:“狗男女!哼!”這次說完之後再也不停留,轉身就走了進去。
程明晉看著她的背影拳頭緊緊握在一起,直到她的背影消失,他彎下腰拾起地上的照片,看了半響,然後把照片撕了個粉碎扔進了垃圾桶,毅然決然轉身離開。
七年前他和薑琳還是情侶,忍受著她時不時的背叛,待到他終於不能忍受說分手,她提的唯一的要求便是要他陪她來這裏,兩個人算是在這裏結束,所以沒有把這裏的照片放入那個相冊,卻沒想到會引出今天的故事來。
童菲回到國內的時候是午夜,人並不多,她沒有直接出機場,而是打了電話讓阿ben來接自己。
阿ben急匆匆趕來,一見麵就問:“這次又去哪兒了?”
這次可真的是歐洲,不信你看票。”童菲乖乖拿票給他看。
吃飯沒?”阿ben果然拿了票去細細的看,皺起眉頭,“你去芬蘭幹嘛?身子骨不好還老是往那麽冷的地方鑽,你說這怪得了誰?”
童菲不回答他的問題,而是問:“外麵有記者沒?”
怎麽會沒有,”阿ben眉頭皺的更緊了,“你說連我都不知道你往哪裏去了,更不知道你今天回來,他們怎麽會知道的?”
自然是有人說了嘛。”童菲一邊走一邊把口罩拿出來帶上。
貳菲啊,我說你也稍微尊重下我這個當經紀人的,你說我容易嘛,每次你的消息我都是最後一個知道的,那個《交易場》你怎麽說不演就不演了?要不是上麵人找我談話我還不知道呢。記者打我電話都打爆了,報紙上一味的寫你耍大牌不願意演女二號,還說你嫉妒女一號搶了程總,你說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現在情況怎麽樣?”童菲才懶得管那些報紙寫什麽,大不了她退出娛樂圈就是了,不過……她還是得找史澤鑫商量一下。
你走了之後,薑琳也罷演了,史澤鑫也走了,就隻剩下一個新人,叫什麽來著,羅力揚什麽的還在那裏堅持著。殷老頭天天氣的吹胡子。”
童菲停了下來,“阿鑫也走了嗎?”
是啊,我說你們是不是商量好的啊?”
童菲沒有再說話,兩人一走出出站口記者們就圍上來。
童菲你為什麽罷演《交易場》?有人說你是耍大牌,是這樣子嗎?”
耍你妹!牌你妹啊!
你這幾天去了哪裏?可以交代一下嗎?”
交代你妹啊!
聽說你和史澤鑫不合,有這回事嗎?”
合你妹啊!
聽說史澤鑫和新人羅力揚在片場打架,是為了你嗎?”
童菲終於回了她一句,“你覺得是嗎?”
那你為什麽罷演呢?”
童菲挑眉,笑嘻嘻道:“機器還得天天抹潤滑油呢,何況我有血有肉的,當然得休息一下嘛。”
阿ben把她拉到身後:“童菲坐了十幾個小時飛機已經很累了,麻煩你們讓讓。”助理也過來幫忙把記者推開。
三人亦步亦趨走到了機場外麵,艱難的上了車,記者們還在後麵追,阿ben擦擦冷汗,“快開車!開車!這些根本就是一群狼!”
待到甩開記者,阿ben問童菲:“回你家還是……”雖然童菲沒說,但是他知道她已經搬了出去,她消失的時候他有進她家裏去看,已經沒有行李,又細細想想那天程明晉有出現在片場,雖然是把薑琳給接走了,但是目光一直沒從童菲身上挪開過。
童菲白他一眼:“你這不廢話麽!”
阿ben往她頭上拍了一下,“怎麽說話呢,越來越沒有禮貌了!”
我又不是狗,怎麽每個人都喜歡拍我的頭,雖然你們拍的各有千秋,輕重不一,但是麻煩尊重一下我的心理感受好不好?”
阿ben見她又開始說笑,正色道:“說吧,又怎麽了?”
什麽又怎麽了?”童菲把椅子放下去靠在那裏,把腳伸到前麵的靠背上。
說了你多少回了,把腳放下來,你演的都是大家閨秀!閨秀!”
童菲舒服的歎一口氣:“行了,趕緊送我回家睡覺吧,趕明兒還得出門給你賺錢呢,不是還有個廣告沒拍麽?你聯係一下這兩天去給拍了。”
貳菲啊,這幾天有幾個人找了你好幾次呢,要不要見見?”
不見。”一聽阿ben這口氣就知道這廝絕對收了對方銀子!最可氣的是他一毛都沒拿出來孝敬過她!
這次是真有事兒,就算王導你不見,周孜軒你總該見見吧,他可沒得罪你。”
童菲愣了一下,想到那天晚上他在樓下吻她的情景,她對他避之不見就是為了怕見麵尷尬,他還找上門來了?
不見。”
阿ben嘴角抽了抽,沒再說什麽。
把她送回家,阿ben就開車離開了,童菲開了電視實在累極,躺在沙發上就那樣睡著了,半夢半醒之間似乎看到一個人站在自己身邊,嚇了一跳,幾乎是跳起來。
史澤鑫皺著眉頭,“嚇到你了?”
童菲拍拍胸口驚魂未定的看著他:“房門密碼太多人知道了果然不好,自己哪天死了鐵定是被嚇死的。”
史澤鑫進屋裏抱了床被子給她蓋上,一邊將她包住一邊抱怨:“怎麽睡這裏?”
才躺下,沒注意就睡著了,你怎麽過來了?”說著拿了遙控把聲音調小了兩格。
史澤鑫在她旁邊坐下來:“我每天晚上都會過來看看你回來了沒。”明知道等不到,卻還是會來。
那你怎麽不給我打電話?我出國了啊。”童菲嘴快的說完才想到兩個人似乎還在鬥氣,本來已經忘了,這會兒還真有些生氣了,錘他一拳,“你還在生我氣啊?你說多大個事兒啊,不就是吵了兩句麽,吵的什麽我都已經忘了。”
史澤鑫聽到這話,幾乎是立刻皺起眉頭,聲音也沉了下來:“菲菲,這麽多年你到底把我當什麽?備胎嗎?召之即來揮之即去,哪次你出狀況不是我在你身邊,可是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那麽大一件事情,我們吵的那麽厲害,為了這個我多少天都睡不好,你卻忘了?”
童菲被他罵得無頭無腦,聲音也弱了下去:“阿鑫,我一直把你當弟弟,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啊。”
弟弟?沒有哪個弟弟會為了姐姐吃不下睡不著!”史澤鑫目光深了深,聲音平穩,卻聽得出裏麵的失望,“你這幾天,是不是和程明晉出去了?”
童菲張張嘴,本來想說她和程明晉已經結婚了,但是看著史澤鑫這樣的表情還有他這樣的語氣,她怎麽都說不出來,加上程明晉態度的不明朗,都給她心上蒙了一層陰影。
終於,在史澤鑫的注視下,她還是點了點頭。
史澤鑫沒有再說什麽,而是站起來往門口走了幾步背對著她道:“既然你沒事,那我就走了。”
阿鑫啊,我和他……”
史澤鑫的背影頓了頓,自口袋裏拿了什麽東西放在了門口的鞋櫃上,“擺喜酒的時候記得通知我一聲,好歹我也是你弟弟。”然後一言不發走了出去。他想質問她,不是說和程明晉結婚了嗎?那麽國內滿天飛的流言是怎麽回事?可是,他又以什麽樣的身份質問?弟弟嗎?嗬嗬,看來他需要的隻是回去喝一杯。
童菲心下一震,他已經知道了?怎麽知道的?想追上去問,史澤鑫已經把門關上了,她心裏有些沉悶,這麽多年她怎麽可能不知道史澤鑫的心意呢,一直都是他自己想不明白,若是他們有可能在一起的話,多少年前就已經在一起了,不會等到現在。
走到門口拿起他放在鞋櫃上的東西,皺了皺眉頭,是一張報紙,已經舊了,可見主人已經反複看過多次。
她緩緩展開那張報紙看了半響,然後嘴角勾出一抹冷笑。
頭版頭條,可不就是薑琳和程明晉的大幅照片麽,兩人站在北極圈標誌性的彩燈下麵緊緊依在一起,說是郎才女貌倒是真也不過分。
旁邊的題字也精彩:程氏掌門人攜未婚妻芬蘭度假,天後們情何以堪。
再配上她和李乾乾的照片,真是一場完美的八卦。
將報紙收起來放好,她打個哈欠,繼續去睡覺。
可是人躺在床上卻了無睡意,這個時候,他應該知道她到家了,那麽就該給她打電話了,可是這麽久都沒動靜,連阿鑫都知道她回來了……
結論隻有一個,就是他不想打。
童菲躺在床上晃著腳沒來由一陣惱怒,坐起來將報紙又翻出來把照片剪下來,再把他和薑琳的合影從中間剪開,然後把程明晉撕了個斯巴爛,又對著一堆廢紙罵了個夠,這樣還不甘心,又找來打火機把廢紙燒成灰,然後用白紙疊了個墓碑樣的模具寫上:程明晉之墓。
嘴裏碎碎念了一陣:“走好!一路走好!”又找出家裏好久之前買的一本佛學經典詞句鑒賞來念上一段超度,然後鄭重其事的站起來鞠了三個躬,這才安安心心的睡去。
然而讓她沒想到的是,李乾乾第二天就打來了電話。
童菲,我是李乾乾。”李乾乾的聲音帶著笑意,並不試探童菲,而是自報家門。
童菲愣了一下,她找她幹嘛?她怎麽不記得兩個人什麽時候關係這麽好了,竟然到了打電話問候的地步,“你怎麽知道我電話?”
這個圈子裏哪兒有什麽秘密,怎麽,有沒有空出來坐一下?我們可以聊一聊。”李乾乾發出邀請。
童菲實在想不到兩個人有什麽交集,她找自己能說什麽?腦海中一閃,她想到昨晚報紙上兩個人的照片,原來是想聊程明晉?
我這兩天在忙一個廣告呢,要不我們改天?”她可沒心情和她一起傷春悲秋,不就是一個男人麽,李乾乾不過是認為她們兩個都被拋棄了就該成為同盟,這個女人真是夠蠢的,隻有對強者來說才會強強聯手結為同盟,而同是失敗的人,頂多互相依偎舔舐傷口,這種事情,童菲雖然2,但是還不屑於做。
那邊的李乾乾顯然沒想到會遭到拒絕,沉吟了半響才道:“你不認為我們滿心歡喜做繡衣,卻是替別人做嫁衣裳?”
童菲撇撇嘴:“不覺得。”她自憐就罷了,要不要這麽不由分說的拉上她啊!
那邊又是一陣沉默,“你心裏就不怨?”
我和程明晉又不熟,怨他做什麽?”童菲說的幹脆,顯然不想聊這個話題了,但是某人卻依舊在傷春悲秋,童菲對著空氣翻翻白眼繼續聽她說話。
我和他,雖然沒在一起多長時間,可是那時候他對我倒是有心,每天晚上送我回家之後都會在樓下抱我一陣子,我多次明示暗示他去我家,他卻隻是一吻作罷,你知道,他那種身份的男人,哪裏少得了女人,他不肯我以為他是重視我,可是後來他卻頻繁出現在你身邊,”說著她輕哼一聲,“到了最後,你也沒撈著,竟然便宜了那麽一個不知名的女人!”
抱一陣子!再吻一陣子!靠……!
拜托,下次你不知道就不要講這種話了,那個女人不是不知名的女人,而是從小和他一起長大的青梅竹馬,兩人早有婚約的。”
關於他和薑琳的事情她知道的不多,隱約知道和上一輩有關,大致是他父親年輕時候喜歡薑琳的母親,迫於家族壓力和她分手,和程明晉的母親結婚之後,也並無忘記薑琳的母親,後來機會終於來了,薑琳離婚了,他就也迫不及待的離了婚,然後薑琳和其母親就這樣搬進了程家,程明晉雖然孤僻,卻和薑琳關係最好,而程父認為虧欠了薑琳母女,就極力撮合程明晉和薑琳,可惜薑琳她老媽命淺,沒多少年就掛了,程家老爺子一看,傻眼了,隻能死磕著勁兒想要補償薑琳,結果連立遺囑都不惜作弄兒子一把。
當然這些都是童菲的猜測,說不好程明晉根本就是心甘情願的。
然而她的話還是觸動了李乾乾,隻聽她顫著聲音問:“他對你,就那麽信任嗎?連這種私事都肯和你說?你和他……”
我和他不熟!”童菲一個頭兩個大,拜托,她的敵人是薑琳好不好?怎麽扯到她身上來了?“我都是聽阿ben說的嘛,你知道阿ben那個人閑著沒事最愛打聽人家隱私,今天哪個女星去陪了飯局,明天哪個男星去找了富太太,他都一清二楚的嘛,程明晉這種小事情他不費吹灰之力就能知曉的。”
原來是這樣……”
童菲卻不給她繼續訴苦的機會,“阿ben在找我了,我們改天再說呀,拜拜拜拜。”說完就迫不及待的掛了電話。
在家貓了一整天不願出門,卻不願意承認自己在等電話。
阿ben既然沒有主動說程明晉的消息,那麽就肯定是沒回來了。不過阿ben這個人雖然毒舌,但是心思卻算是細膩,自她從芬蘭回來就沒有再主動提起程明晉,顯然是看了這幾天的報紙,她早上的時候全副武裝下樓去把近幾天的報紙都買了回來,不看不知道,一看還真是嚇一跳,報紙上說兩人婚期將近!
程明晉竟然還敢玩重婚!他隻要敢開口承認要和薑琳結婚,她就上法院告丫的,讓丫身敗名裂!
晚上的時候倒是迎來了一個意外來客。
馮景一進門就就癱在了她的沙發上,她彎著腰探過去,嘖嘖兩聲,“你這是被誰摧殘了?”
滾你丫的,淨說點兒掃氣話,我這不剛從劇組回來了,阿ben跟我說你回來了我就順便過來看看你。”說著翻個身趴在沙發上,“來,給姐姐捏捏肩,可把姐姐給累壞了,這殷正做事可真是不含糊。”
童菲一口水差點沒噴出來,“老頭子都那麽大年紀了,身子骨還這麽……”硬朗兩個字還沒說出來,就挨了馮景一掌。
你什麽時候變得這麽色了?我是說從劇組拍戲回來!你不知道你一走可熱鬧了吧,嘩啦啦人都散了,隻剩下一個羅力揚,上麵人一放話,他竟然成了男一號,胡夏當了女一號,女二是個新來的,殷正親自選的,男二號也是他親自選的,說起來我是個演員,在片場竟然當起了打雜小妹,那個羅力揚,看這個不順眼看那個不順眼,你說他既然這麽不順眼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好了嘛,非要出來礙大家的眼,大家都對他抱怨頗多呢,”馮景並沒有注意到童菲的臉色,繼續道:“話說回來,這事兒可真夠奇怪的,你才走的第二天,所有角色就都定下來了,第三天就開演了,好像這一切都是安排好的,倒是你,為什麽不演了?”
童菲聽著她的話神思有些飄忽不定,這些阿ben倒是沒有告訴她,“你說那個羅力揚成了男一號?”
她那天忽然說不演了,程明晉心思那麽深的人,肯定會發現其中的不對勁,隻要他細細想想就會知道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可是他竟然一次也沒有提起過這件事情,還讓羅力揚做了男一號……他到底想幹什麽?
對啊,他上的可真夠邪乎的,明明是個生手,上來就演一號,不知道他們公司砸了多少錢,讓咱們也跟著遭殃。你還沒回答我你為什麽不演了?”馮景抱怨。
我要結婚啊,休息一下不行啊?”童菲一手支著頭一手不輕不重的捏著馮景的肩膀。
馮景卻跳起來:“結婚?你和誰?史澤鑫嗎?不會吧?”
不是他。”童菲老實道。
那是誰?帥不帥?家底豐厚不?夠你敗不?”
十個我也敗不完,不過……”童菲歎一口氣,裝作惆悵的模樣:“就是太老了點兒,唯一的好處就是他死了我可以繼承他的遺產,到時候你也不用出去工作了,我養你啊!”最後一句話她說的頗為豪爽,在心裏暗自爽了一把,不過回頭再看一看現實,簡直是天上人間啊!
馮景幾乎眼珠子都要掉出來:“貳菲,你開玩笑的吧?你竟然嫁給了一個老頭子?”
千裏之外的程明晉莫名打了個噴嚏,皺緊了眉頭,腦海中卻出現某菲張牙舞爪的表情。
對啊,你可得替我保密,被記者知道我可就慘了,哎。”那個‘哎’不是歎息,而是直接被她念出來的。
馮景眼角抽了抽,“當真?”
當然是真的,你我什麽交情,我還能蒙你?”
那他叫什麽?”
這個可不能告訴你,等他死了我再告訴你,到時候少不了你好處。”童菲幾乎是咬牙切齒的道。
馮景再次眼角抽筋,迷迷糊糊的站起來走進臥室:“今晚我睡你這裏,我先睡了,我要消化一下你這個消息……”心底卻被抽空了,媽的呀,程明晉高新聘請她當童菲的密友,她該怎麽告訴程明晉這個消息?不過除了她是程明晉聘用的人之外,她這個密友也不是當假的,每次隻要她在片場有麻煩她都一馬當先,時間長了也搞不懂到底是為了工作還是為了情誼了。
可是聽到童菲說這個消息,她著實是懵了,靠靠的!童菲這個二貨二貨二貨啊!敲敲頭,真的好傷神啊!
程明晉聽到這個消息會搞死她嗎?
一轉頭,整個人定在了那裏,墓碑?程明晉之墓!天呐,都立了牌子了,看來童菲決定徹底把程明晉給忘記了,她可憐的老板啊……她該怎麽告訴他這個充滿血腥和死亡氣息的消息?自己會不會一不小心也去和這墓碑一起陪葬了?想到這裏,她竟然嚇出了一身冷汗。
算了算了,先睡覺!睡覺!可是才跳上床,她就忍不住吼了起來:“貳菲!你給我進來!你說那個老男人到底是誰?老娘要去剁了他的小雞雞……!”
淡定!淡定!”童菲走進來對她做手勢,“過一段時間我就帶你去見他。”
你說的!”
當然是我說的!”
那我碎(睡)了……”桑心加擔心的去碎了……還不讓囑咐童菲,“到時候老頭子死了,你一定要記得我!”等她告訴了程明晉這個消息,以後她可能就要流落街頭了……
當然當然,碎吧碎吧,晚安。”
哦……”
馮景真的沉沉睡了去,童菲在客廳裏打開電視繼續關注娛樂頻道,依然沒有電話嗎?程明晉這廝和薑琳在芬蘭玩爽了吧?早知道這樣就不回來!轉去破壞兩個人!
等到了深夜,依然沒有任何消息,她又去程明晉墳前罵了幾句才上床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