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六十九章 開海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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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祭祖是大事情,蒙氏一族也就是蒙老侯爺這一支發展的最好,因此蒙老侯爺一讓蒙韌給族內送去了消息,沒隔上多久,蒙氏一族輩份最高的幾位長輩邊帶著一些族人浩浩蕩蕩便來了忠毅侯府。

    蒙嘉樂可是牢牢記著她娘給她所交代的,見到這次來的長輩中有蒙三祖母,眼睛就是一亮。她娘可是說了,有蒙三祖母在,她被解了禁足的事情就成了一半。

    蒙嘉樂趁著蒙三祖母在的時候,聽見她和祖母說著祭祖的事情,便找準了時機,朝著蒙老夫人便說道,“祖母,祭祖開族譜這麽大的事情,還是讓我娘來操辦吧,我娘畢竟管家管了二十多年了經驗豐富,這種大事情上麵可是一點錯誤都不能出的…”

    沒有人提起的時候,這次來的按輩分算是蒙老侯爺這姐姐的蒙三祖,年紀必然是很大了,也沒覺察出來哪裏不對,可一聽蒙嘉,她總算知道自己覺得哪裏不對勁了。

    “我就說哪裏總覺得有些不太對勁,博礪的媳婦兒怎麽沒有見著?”

    蒙老夫人深深看了蒙嘉樂一眼,這才和蒙三祖避重就輕的說道,“三姐姐有所不知,前些日子小薑氏出了點事情,所以便讓她休息一段時間,這才不在的。”

    “出了什麽事兒?沒聽說她受傷了呀。”蒙三祖第一反應,是小薑氏受了什麽傷。

    這二十幾年來,小薑氏在族裏麵,也並不是什麽事情都沒有做的,她自知蒙老夫人相比較她更喜歡已經去世的薑雅蓉,說是給自己找靠山也好,還是為了蒙赫庸未雨綢繆,在蒙氏一族裏,她是做盡了好人,當然也做了一些好事。

    這些蒙老夫人和蒙侯爺都是知道的,可小薑氏做的這些事情是有利於蒙氏一族的,所以他們也沒有多說什麽。這位蒙三祖就是小薑氏重點拉攏的長輩。

    老侯爺活的年紀大,輩分也很高,蒙氏一族裏也就隻有兩個比他還輩分高並且還健在的老人,是一男一女,平時若不是族裏麵出了大事,根本不會驚動他們。蒙三祖便是其中一個。

    蒙三祖本名叫蒙安嫻,這輩子也算是一輩子都沒有吃過什麽苦的。蒙侯爺的二叔家隻有這麽一個女兒,家裏麵也是小有資財,從小如珠如寶的寵著她長大的,所以蒙安嫻難免有些驕縱,等她年紀大了,父母也怕她嫁出去受苦,再加上隻有這一個女兒,便給她招了贅。

    這位三祖母除了性格有些嬌縱,她還十分貪財,本來光是這樣,蒙氏一族和蒙老侯爺也不會這樣敬著她,還尊稱她一聲蒙三祖。

    那是因為三四十年前那時候蒙老侯爺還在邊關上陣殺敵,那一兩年收成不好,哪怕是權貴家庭拿著錢也買不到糧食,是這位三祖母舍了她的大筆的銀錢,讓她的大兒子小兒子從冀州府遠遠的拉來了糧食,救助了蒙氏一族許多人家。

    當然後來,蒙老侯爺戰勝而歸,當時的聖上也給了他不少的賞賜,他都全部補給了蒙安嫻,但是打從心裏,無論是蒙老侯爺還是蒙氏的眾多族人,都還是記著她這次恩情,對她多有忍讓。

    小薑氏善於鑽營人際關係,尤其是這位三祖母為人就是喜歡錢財,而這些東西對於之前的小薑氏來說,掌管著大薑氏的嫁妝,也不是什麽難事。很容易就攻克了蒙安嫻。逢年過節,四時節禮從來沒有少過她的,一年還總會專門送上兩次黃金首飾,也算是投其所好,這位三祖母可不就把她給記住了。

    “沒有受傷,她犯了點錯誤,因此老侯爺禁了她的足。”蒙老夫人其實並不想薑自己家的事情弄的整個族裏麵盡人皆知。可蒙嘉起這件事,她也就不給她們母女留臉麵了。並且這位三姐,她也是知道她的性子的,若是此時不跟她解釋清楚,她恐怕會揪著這個問題,一直要問清楚才肯罷休。

    “管家出了點問題,惠若啊,不是我說,這些年你身體不好,雅柔是兢兢業業代替你管著整個侯府,侯府裏大事小事都要操心,就是我們這些在族裏麵的老人,四時節禮準備的可是十分齊全,這家裏麵突然多出來幾口人,事情多又雜,要是不小心有哪裏考慮不周全了,這是絕對有可能的,你們可不能因為這好不容易找回來的孫子一家,心疼他們,就虧待了雅柔啊…雅柔既是呆在自己院內,那這侯府裏的大小事務是誰在管?”

    蒙老夫人剛剛臉上還帶著的笑意,一點一點的消失,“侯府現在是赫疆的媳婦兒在管。”

    屬於他們蒙家的血脈,被找了回來,這位蒙三祖母其實也是高興的,可這一家子都是在普通人家被養大的,要叫蒙安嫻來說,這一家人肯定在許多地方,都有不少的欠缺,隻聽蒙老夫人說,小薑氏在管家出了差錯,蒙安嫻就以為,是小薑氏哪裏沒有替這一家子照顧周全,因著老侯爺夫妻兩個人對蒙赫疆一家的愧疚,因此便懲治了小薑氏。

    蒙安嫻眼睛瞟向坐在底下的赫疆媳婦,還有坐在她身旁的小女孩,眼睛虛了虛,“赫疆媳婦兒啊,你婆婆也是不容易,若是沒有招待周全你們,你就多擔待一些,這管家的權利總有一天會落到你們這些年輕人的手裏的….不要急…”

    韓伊一一聽,這位三祖母話裏麵說的這些意思,眼皮跳了跳,好像是自己在裏麵攛掇著蒙老侯爺和蒙老夫人懲治小薑氏,目的就是為了拿到這掌家的權利一樣!

    哼,誰稀罕這掌家的權利?

    “三祖母說的是,母親是真的不容易,裏裏外外操持,我年紀輕,祖母突然讓我代替母親管家,我這心裏麵也打鼓呢!因此立刻拉了三位妹妹來幫忙,如今好了,二嬸從福州府回來,我也可以功成身退了,祖母,嘉樂說的也對,祭祖開族譜是大事兒,而且本身這件事情,我們一家人也算是主角,就有的忙了,這管家的權利不如讓二嬸來管。”

    “那哪成啊,三叔母,雖然赫疆的媳婦年紀輕,可我回來這段日子,可是也觀察了,整個侯府由她帶領著嘉樂,嘉婧嘉儀她們管的可是非常好呢,還是祖母有眼光,一眼便看出了她有管家的能力。”

    聽見蒙博信的媳婦兒也替蒙赫疆的媳婦說話,蒙安嫻心中有些不舒服,普通人家出生的女人,長得像狐狸一般,讓著侯府的人都向著她說話,博信的媳婦才從福州府回來多久呀,就已經被她迷惑了心智去。

    蒙安嫻想起了,蒙嘉樂偶然間和她提及的這個女人有多麽幸運,時隔好幾個月,才從山林裏麵被找回來的話。誰知道這幾個月裏麵她發生了什麽?心裏麵對韓伊一更加反感了。也更加堅定了侯府不能讓她管事兒。

    “惠若,祭祖開族譜可是大事兒,可不是兒戲,這裏麵每一件小事兒,就是貢品如何擺放,都是有要求的,我也不是看輕赫疆的媳婦,可她畢竟到侯府才沒有幾個月,這事情就是從小在侯府長大的嘉樂恐怕也不知道那麽多講究,你我都是一把老骨頭了,也就不要瞎折騰了,還是將雅柔叫出來將這件事情做好了再說,若是你們覺得她還有錯,到時候你們再看如何處理。”蒙安嫻一臉我替你們著想的表情。

    祭祖開族譜,將蒙赫疆一家記到他們蒙家的族譜內,本是一件大喜事,蒙老夫人也不想因為誰來操辦這件事情和蒙安嫻起了衝突,鬧得不歡而散。

    小薑氏就是被釋放出來了,也是在她的眼皮子底下,有她看著絕對不會出什麽事情,既是如此,蒙老夫人便順著蒙安嫻說道,“既然三姐這樣推崇小薑氏的辦事能力,那祭祖開族譜的事情還是由她來操辦。”

    “這就對了!”

    小薑氏從自己所在的德馨苑出來的時候,有一種過了許久時間的感覺,這段時間不知道是不是蒙博礪也在懲罰她,已經許久沒有進德馨苑的主屋了,要不就是在德馨苑的書房休息,要不就是去另外兩個妾室那裏休息,小薑氏隻能通過窗戶看見蒙博礪的身影,這一朝,好不容易又和蒙博礪站在一起,有一種此去經年的感覺。

    祭祖開族譜放在薑家村也就是半天一天的功夫,可是在蒙家愣是用了三天,三天裏麵各種參拜,各種儀式,以及和蒙家的各個長輩、小輩見麵,韓伊一每天都要頂著全副的頭麵行禮問安,還要應對各種各樣的問題,好不容易事情才完結了,可是將她累得不行。

    薑仲山作為男人,要稍微好一些,畢竟男人的好奇心沒有那麽的強,男性長輩問得最多的便是薑仲山的學業,知道他在國子監讀書,雖然忠毅侯是以軍功封侯,可在國子監讀書到底也是一件榮耀的事情。一個知道,一傳二,二傳四,就都知道的很清楚了,所以對著薑仲山就沒有那麽多問題了,就是勉勵他好好學,不要墮了忠毅侯府的威名。

    而蒙菀婉和蒙彥宇年齡小,不是自家人自然不知道這兩個人鬼機靈鬼機靈的,遇到長輩,問聲好便可以了。

    所以最累的還真的是韓伊一,白天費腦子應對,晚上回了自家院子,想著卻都是為了薑仲山所受,韓伊一自然也不會讓薑仲山好過,每晚都叫薑仲山給他做按摩,頭、四肢、後背,當然按著按著,就會做些兒童不宜的事情。

    自蒙氏一族的人全都從侯府離開之後,韓伊一好好休息了一天,才緩過勁兒來。

    去到隆壽院的時候,自然會碰到現在一心想要給蒙老夫人表示自己已經洗心革麵,重新做人的小薑氏。

    小薑氏百般討好蒙老夫人,就是不想再繼續關進宅院內,這段日子她可是想清楚了,隻要蒙老侯爺和蒙老夫人在一天,整個侯府內就沒有誰能越過他們去,自己想要在侯府內立於不敗之地,就一定要緊緊抓牢他們,哪怕自己覺得他們說的不對,做的不對,在表麵上,也一定要順著他們。

    韓伊一深深看了一眼,坐在蒙老夫人斜躺的軟榻之上,正給蒙老夫人捶著腿的小薑氏,問了安,自然不會那麽沒眼力見兒的問出小薑氏為什麽還在這裏的話,逗趣的和蒙老夫人提及這幾天蒙菀婉發生的有趣的事情。

    遠在高門大戶的後宅之中,還是一片祥和,可是朝堂之上,隨著蒙博信述職之後,卻是翻起了滔天大浪。

    皇上已經將開海禁的確定日期都定了下來,就定在了過完年之後的二月份。說了時間,便看見底下鬧哄哄的朝臣們,孟燁寧微微扭頭看了蒙博信一眼。蒙博信雖然低垂著腦袋,沒有看到皇上注視他這一眼,可因為他和皇上之前的討論,就已經知道這個時候該自己出場了。

    “皇上,海禁若是開了,也是弘揚我汴梁赫赫國威的時候,到時候福州府一定會來往許多商船,這些商船,可能有大海那一頭的國家派來的商隊商船,也有可能是咱們汴梁的大商人派去前往其他地方的商船,這賦稅的比例需要調節,另外更重要的是,請皇上設立專門的貿易署在福州府,一是管著賦稅的事,二是需要組建船隊在福州附近的海上進行巡邏。”

    蒙博信一提到賦稅和貿易署,整個朝堂內都是一靜。若是他光提及賦稅一事,汴京城魚福州府之間相隔數千裏,即使調高了賦稅,也管不到福州府去。

    虛報,這樣的事情放在哪朝哪代可都是有的。可若是,在福州府設立了貿易署,就在本地監察著,想要虛報可就沒有那麽容易了。家裏麵底下的生意有抱著等著開海禁,賺一筆念頭的大人,心裏都是咯噔一下。

    “稟皇上,蒙大人所說的這貿易署一事兒,臣覺得不可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