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二章:急救之法,有毒香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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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的目光隨著唐曉的話落在二皇子身上,二皇子有些氣急敗壞,“你,好你個乳臭未幹的丫頭。”二皇子揚起手就要朝唐曉揮去,唐曉條件反射性地閉上眼睛。
禦靳霆伸手攔住了二皇子的手,“二哥,何必和一個女官動怒呢。”唐曉看見禦靳霆揮掉二皇子的手,她直勾勾地看著他的側臉。
側殿內突然傳來陛下作嘔的聲音,德福聞言著急忙慌地跑了進去,眾人也跟了進去。
“陛下,您這是怎麽了?”國主口吐唾沫,白沫中還摻雜著些許汙穢之物。
德福不忍心國主嘔吐,緊忙將他放平,“不可以!”唐曉冒了出來,“公公,這樣子陛下體內的堆積物無法排出,有可能還會卡在喉嚨,很容易窒息的。”
“什麽,那該如何是好?”
“各位皇子有沒有來搭把手的?”四下圍了一群皇子們,宮女太監們都在殿外候著。
“我來。”
“太子!”二皇子見太子主動要幫忙,有些詫異。
“勞煩太子和德福公公一起幫我把陛下的身子側過來。”
在太子和德福的幫助下,唐曉成功將陛下側過身子來。她坐在床邊,自上而下地輕輕拍打國主的後背。不一會兒,國主的嘴裏邊吐出了更多的汙穢之物,德福公公拿著痰盂接著這汙穢之物。
唐曉見了都盡量撇開眼不去瞧,德福公公渾然未覺般,一心隻注意國主的痛苦神情。
“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麽嗎?竟讓父皇更加痛苦!”又是二皇子出言刁難,唐曉不欲與之爭辯,擺出事實道:“二皇子沒看見嗎?奴婢這是在幫助陛下排除汙穢之物。”
待太醫趕來時,國主口裏流出的隻剩些白沫了,再無任何形狀明晰的汙穢之物。
唐曉仍舊將陛下側躺著,他的側臉沾著枕頭,“蘇太醫,你快來看看陛下。”
蘇太醫聞言放下醫箱,為國主把脈。把了許久,蘇太醫都沒有給出結論。一旁的太子有些急眼了,“蘇太醫,父皇究竟如何了?”
蘇太醫將國主的手收回被子裏,轉身朝太子等人作揖,“回太子,諸位皇子的話,陛下並無大礙,輕微中風,這幾日好生調理,不日便能康複。”
“蘇太醫你確定你沒診錯?我們都知道這中風不是兒戲,可不能掉以輕心。”二皇子此話卻是沒錯,中風對於上了年紀的人來說可大可小。
蘇太醫微皺眉,“老臣也頗感意外,陛下本是中風之兆卻無性命之虞。倒像是有人給陛下施了穩妥的急救之法。”
“剛才是望殊排清了父皇體內的穢物,莫不是望殊的功勞。”七皇子一激動就拉著望殊,被二皇子一個眼神給逼了回去。
蘇太醫倒是頗為感興趣,“哦,不知望殊姑姑是怎麽知道這中風的急救之法的?”
唐曉尷尬一笑,“哦,奴婢從前在家跟著家裏的人學過這急救之法,也隻是情急一試。”
她一解釋完,就發現禦靳霆在用懷疑的目光打量著她,唐曉裝作沒看到。
國主經過蘇太醫的治療之後,便被送回乾堂殿休養。一眾皇子也退出太和殿,太和殿外的大臣們得知國主無事便出了宮。
唐曉在太和殿內盯著宮女們清洗完太和殿,卻是最後一個出太和殿的。她剛踏出太和殿的殿門,未料禦靳霆便將她抵在門上,“我怎麽不知道你白府中人除了舞刀弄棒,竟還會這急救之法?”
唐曉未及這一陡變,卻也不願服軟,“父親和哥哥們常年行軍在外,免不得受傷,會這急救之法也是自然。”
禦靳霆聞言放開了她,唐曉這才鬆了口氣。她往四下一看,還好無人瞧見,她不欲再理會禦靳霆,舉步疾走。
“姑姑,你回來了?”
“嗯!”一回到房間的唐曉隻覺得口幹舌燥,一顆心更是七上八下的,她不斷往嘴裏灌水。
“姑姑,你很渴嗎?”文竹見著唐曉這麽拚命喝水,著實不明白。
“你不覺得今天很熱嗎?”
文竹聽著唐曉的話,忍不住看了看外頭的天氣,今天陰風陣陣的,不見陽光。
“對了,小雀呢?”
“哦,小雀還在清點庫房的貨物呢。這乾堂宮進進出出的珍貴物件委實不少,小雀不放心就親自去盯著了。”
“你去把小雀給我叫來,我有話要交代你們倆。”
“是,奴婢這就去。”文竹放下手中的撣子朝外頭去,不久就又興衝衝地回來了,“這麽快,小雀來了?”唐曉著實驚歎文竹這來回的速度。
文竹喘著氣,“姑姑不是,外頭有人找你。”
“找我?”這個點會有誰找她,不會是禦靳霆吧,想到太和殿外那一幕,唐曉寧願找個地縫鑽進去也不願見他。
“是蘇太醫求見。”唐曉一聽來找的是蘇太醫,這顆心安分了不少,可是蘇太醫又為何找她?
唐曉走出房便看見蘇太醫站在院內,她朝蘇太醫走去,“蘇太醫,這麽晚了你找我所為何事?”
蘇太醫圍著唐曉轉了一圈,唐曉不明所以,“蘇太醫,你這是幹嘛?”蘇太醫突然發現唐曉腰間掛著的香囊,伸手便摘了下來。
唐曉有些始料未及,隨之有些惱火,“你這是做什麽?請還給我!”
蘇太醫將這香囊放在鼻尖聞了聞,像是確認了什麽,遂將香囊又還給唐曉。“我勸你,這香囊還是不戴的好。”
唐曉被這麽無端之舉惹得有些惱火,現在蘇太醫又叫她別戴,唐曉拿回香囊轉身就想回房。
“知道我為何日日給你送湯藥嗎?”
唐曉的步伐被打斷,“不是因為我大病初愈,還需調理嗎?”
她的身後是蘇太醫感慨般的笑聲,“這皇宮果然是心思深沉之地,以你此刻的心思怎麽能在這重重宮闈活下去呢?”
唐曉倏忽轉身,“你的意思是……”她的心升騰起一股難以言語的不安感,她下意識地牢牢捏緊手裏的香囊。
“若是不想終身無後,要麽扔了你手中的香囊,要麽你可以一直拿著它,我會每日繼續送來一碗滋補身體的湯藥。”
蘇太醫語罷,揚長而去。
唐曉在燭火下盯著手中的香囊,香囊是宸姬送的,蘇太醫卻說這個香囊有問題。她究竟該相信誰的?
唐曉揉揉有些疲憊的雙眼,將香囊扔在一旁,懶洋洋地躺在床上。
她盯著天花板陷入沉思,“她不會害我的,畢竟我是她唯一的親人。”說到親人,唐曉回憶起宸姬和禦凝相處時的情景,那倒是更像一對姐妹。
唐曉突然從床上起來,拿起桌子上的香囊便朝外走。她出了乾堂宮,徑直朝太醫局奔去。
跑到太醫局前,唐曉又突然停了下來,心中的疑惑唯有這裏能解釋,可是她又有些害怕。
唐曉最終還是選擇跨進這太醫院,此刻夜已深,隻有守夜太監的的太醫局和當日她被人打暈的場景出奇地相似。
正守夜的太監卻不是當初那個,“望殊姑姑,可有什麽吩咐?”
東張西望的唐曉回過神來,“哦,我來找些草藥。”
“不知是什麽草藥,奴才可以幫姑姑您找。”
唐曉條件反射性地回頭,身後空無一人。
“姑姑,您這是怎麽了?”小太監著實不解唐曉反常的行為,“沒事,你去忙吧,我自己進去找就可以了。”
“那好吧,要是姑姑有什麽問題可以問我,奴才就在這守著。”
“好。”
唐曉走進藥房,這直通屋頂的的層層藥櫃迷花了她的眼,她真不該拒絕小太監的幫忙的,有些後悔的唐曉也隻得硬著頭皮找下去了。
她拿剪刀在香囊一角剪出一個口子,抽出了裏麵的藥材。本該隻有一味龍涎香的香囊竟多出了一味長相奇特的藥材。
“她不是說這裏麵是龍涎香,有安神醒腦的功用嗎?”唐曉打開龍涎香的抽屜,比照手裏的,是龍涎香沒錯。
“那這味藥材又是什麽?”唐曉想著自己先找找,結果找了許久都沒找到這味藥材。她有些心力交瘁了,遂想起門外的小太監,“小權子,你進來下。”
“是,姑姑。”
這個叫小權子的太監走進藥房,“姑姑有何吩咐?”
“這個藥材,藥房還有嗎?”
小權子拿起這味藥嗅了嗅,慌張跪倒在地,“姑姑,這,您怎麽會有這東西?”
唐曉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你快告訴我,這是什麽?”
“這,這是藏紅花啊。”
唐曉卻有些不明所以,“藏紅花怎麽了?你為何如此驚慌?”
“這藏紅花有流胎之功效,實為皇宮禁藥啊。”
她手中的香囊殘渣瞬間自指縫間滑落,“真的,原來是真的。”唐曉自嘲般笑著,“她終究還是不相信我,就像我今日懷疑她一般。”
“姑姑,您這是怎麽了?”
唐曉像是沒聽見小權子的話,朝門走去。
“對了,”唐曉若無其事地回頭道:“今日之事,你切不可與他人多說一句,否則我不能保證你還能不能見到明天的太陽。”語氣如此之柔和,根本不像威脅人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