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南北聯姻,漠不關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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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姑姑!”

    小倩!

    她分明看見了小倩,當唐曉睜眼時,守在她身旁的是小雀。她略感失落,任由身體又睡了過去。**的疲乏永遠敵不過心靈的困倦,她的額頭能感受到溫暖,當她生病無助時,照顧她的也隻有小雀了。

    當唐曉身體漸漸好轉時,她便急著要下床,“姑姑,你的燒還沒退怎麽能下床?”唐曉推開小雀想要攙扶的手,支撐著自己起身道:“我都躺了一天了,病也好的差不多了。”

    “可是太醫說您還得多調理幾天。”

    唐曉接過小雀手中的藥碗,一口氣灌了進去,“我藥也吃了,這下總可以了吧。”

    “這……”小雀有些猶豫,唐曉已經穿上衣服便要朝外走,“陛下下早朝了嗎?”小雀急忙忙跟了上去,“這個點應該是下了。”

    “那你怎麽還在這?”唐曉頗有些生氣,小雀竟也學會偷懶了。

    “德福公公說陛下有他照料,奴婢隻管好生照顧姑姑。”

    不想是唐曉誤會了小雀,唐曉卻也無道歉的打算,“算了算了,你現在跟我去書房看看。”

    唐曉領著小雀朝書房去,進了小茶間,德福正在朝裏頭張望,唐曉上前道:“公公,您在做什麽?”德福一副被驚著的樣子,拍著胸口循聲回頭,“你們走路沒有聲音的嗎?嚇死我了。”

    唐曉歉然道:“公公對不起,我以為我們兩個人這麽大的動靜,您一早就聽見了。”德福公公也沒和她們太刁難,唐曉想起德福剛才怪異的舉止,問道:“公公,您怎麽不在裏頭伺候?”

    “噓!”德福放低聲音道:“裏頭正在商議要事,我可不敢進去。”德福靈機一動,將目光放在唐曉身上,唐曉被瞧得有些不好意思,“公公,您怎麽這樣看著我。”

    “我怎麽沒想到呢?”德福將茶捧取了來,讓唐曉端著。

    “這是?”唐曉狐疑地望著德福。

    “我估摸著也該進去添茶了。”

    “我?”雖然這是她日常的活計,但今天的氣氛顯然不對,她就這麽進去一定沒好事。

    德福寬慰道:“放心,我剛才已經進去添過一次茶了,再進去恐怕不妥。你就放心去吧。”

    “可是……”唐曉還沒同意,就被德福推了進去。被強推入的唐曉見國主正在和下首的一個男人說話,既然進來了也隻能硬著頭皮上了。她刻意放輕步伐,走到國主近旁,默不作聲地往杯盞裏添置茶水。

    國主沒有在意唐曉的出現,他的注意力都在那人身上,“皇弟,朕希望你以大局為重!”在這南堂能讓國主喚一句“皇弟”的,恐怕隻有襄陽王禦重離了。

    唐曉走到下首為襄陽王添茶,她眼角的餘光打量著禦重離。他就是禦凝的父親,眉眼間倒是和禦凝頗為相似。可這眼睛的顏色,禦凝的藍眸看來真如傳聞所說,遺傳了她的母親榮昌公主。而襄陽王和禦凝像則像矣,卻也隻是有幾分相像。

    “皇兄,您明知皇弟隻有凝兒這一個女兒!恕皇弟不能答應。”

    “老七!”國主顯然有些動怒,否則不會直呼襄陽王“老七”的。

    “你要知道,這北殷的皇甫瑾祁未來是要繼承北殷大統的,禦凝嫁給他便是太子妃,未來更是這北殷的國後。難道還委屈了凝兒不成?”

    唐曉斟完茶便再無理由聽他們對話,端著茶捧朝小茶間走去,刻意放緩了步伐。

    “皇弟答應過凝兒,她的婚事皇弟不會多做幹涉。皇弟不會答應把她嫁給一個從未謀麵過的北殷太子。”

    “你!”唐曉聽見瓷器重重摔在地上的聲音,心下一驚不由得加快了腳步,回了小茶間。

    她還兀自心驚膽戰,德福追問道:“裏頭怎麽樣了?陛下是生氣了嗎?”德福像是料準了國主會發怒似的。

    “陛下剛才確實動怒了,將桌上的茶盞摔碎了。”

    “我就說吧,這可怎麽才好啊!”德福急的來回走,渾然不知發生何事的小雀疑惑道:“公公,我們為什麽不進去收拾碎片?要是陛下被傷到可就不好了。”

    唐曉用眼神示意小雀不要說話,小雀乖乖閉上了嘴,唐曉道:“公公,這究竟是怎麽回事?陛下為什麽突然要將禦凝郡主嫁給北殷太子?”

    小雀聽著唐曉所說的很是驚訝,德福停下道:“你都聽見了?”

    “嗯,單是隻言片語,但已能猜測一二了。”

    “這也是我所擔心的,禦凝郡主是襄陽王的掌上明珠,而襄陽王又是陛下一母同胞的親弟弟,他們之間一定會為了這爭吵的。”

    “這南堂的公主、郡主的這麽多,難道非得禦凝郡主下嫁嗎?”唐曉頗感疑惑,德福解釋道:“這南堂尊貴的公主,數來數去也就隻有陛下的大公主長樂長公主,可這長公主早已嫁人。剩下的就是昌平小公主,可是小公主年齡太小實在不宜婚嫁。”

    “那郡主呢?”

    “這南堂的郡主,配的上北殷太子的也隻有嫡係的禦凝郡主了。”

    唐曉聽了德福的一番解釋恍然大悟,這麽說來,禦凝確實是這南堂皇宮唯一的合適人選了。她的婚事一旦被確定,禦靳霆是不是會很難過?

    唐曉剛有些擔心他,便強迫自己轉念不想,這終究是別人的事,禦凝嫁給誰?禦靳霆會不會難過?都和她無關。

    襄陽王和國主不歡而散,離開了乾堂宮。書房內隻國主一人,一直坐到天黑。唐曉手裏拿著一件披風,走進書房,將披風披在國主身上。

    國主回神轉頭,道:“是你啊!”

    “陛下,您已經一整天沒有進食了,要不奴婢去做點白糕?”此刻的國主對白糕也是興味盎然,他擺擺手道:“不用了,朕不餓。”唐曉剛想到能讓國主開心點的法子就這樣被澆滅了。

    唐曉望著國主闌珊的背影,有一瞬的失神。別人或許不知國主這樣堅持的原因,但唐曉似乎有些明白,也許這隻是出於一個父親對兒子的保護吧。

    唐曉看著國主還沉浸在個人的世界中,翻開已經被批閱過的奏章。唐曉見也幫不上什麽忙,便靜靜離開,還國主一片寧靜空間。她站在書房外,即使是晚上,這夏季吹來的風還是這麽的悶熱。

    她拿出一直隨身佩戴的曙雀玉,一屁股坐在台階上。

    “你說,他現在應該知道禦凝的事了吧,他是不是很難過?”

    唐曉的腦中幻想著禦靳霆傷心難過的樣子,卻怎麽也想不出來,她自嘲道:“原來,我還從來沒見過他真正傷心難過的樣子啊!”要是他哭,又會是什麽樣的?他又會為誰而哭?

    次日禦凝和皇甫瑾祁的婚事不脛而走,很快便傳遍了整個皇宮。這事國主和襄陽王還沒商議出個結果,風聲卻傳得這般快。唐曉為這傳播速度感到驚訝,驚訝之餘她忍不住多想了下,也許這背後有某位貴人在推波助瀾也未為可知。

    明明隻是一個還未落實的消息,隨著時間的推移,似有漸漸成真的趨勢。多日之後,禦凝求見國主。國主屏退了所有人,隻單獨召見了她。唐曉和德福等人都被支在了外頭,沒有人知道裏麵發生了什麽。

    那之後便有正式的旨意下來,郡主禦凝將在半月之後遠嫁北殷太子皇甫瑾祁。這對於唐曉來說,沒有任何的幹係,她依舊恪盡著她二等女官的職守,忙著手裏該忙的事。

    隻是偶爾得空,她會趁著夜黑,溜出乾堂宮,在百花園小逛一圈。卻不料在今天撞見出來閑遊的宸姬,眼尖的唐曉轉身往回走。

    “望殊。”還是被宸姬瞧見了。

    “奴婢給宸姬娘娘請安!”

    “你們都下去吧,沒有我的旨意不要讓任何人靠近。”宸姬支退了她身後的隨從,對唐曉柔聲道:“你最近過得好嗎?”

    “回娘娘的話,奴婢吃得好睡得好,不勞娘娘操心了。”

    宸姬的熱情貼了唐曉的冷言冷語,“那就好,那就好。”宸姬訥訥笑著不去看唐曉,唐曉注意到她有些扭捏的姿態,更加生氣道:“娘娘要是無事,奴婢便先告退了。”

    見宸姬不做聲,唐曉便轉身。

    “姐姐!”宸姬在後頭叫住了唐曉,多麽熟悉的稱呼,自己有多久沒有聽見了。唐曉沒有回應宸姬,停滯了幾秒還是選擇離開,她終究還是對當初的傷害無法忘懷。

    回到房間的唐曉脫了衣服就早早睡去,什麽姐妹情、什麽戀慕心,她都不想管。正酣睡中,偏有人敲她的門。這麽晚,誰不睡覺來敲她的門。唐曉倒是有些體諒當初德福被自己吵醒時,躁鬱不爽的情緒了。

    不對,德福比唐曉好脾氣。因為唐曉剛一開門就想破口大罵,但還是生生咽了下去,因為站在她麵前的是琉璃。

    “琉璃,你這麽晚了找我有事?”對琉璃,她還是無法想罵就罵。

    琉璃很是難過地握住唐曉的手,“望殊,你去看看娘娘吧,我實在是沒有辦法了!”

    “她怎麽了?”唐曉不由反握琉璃的手,她對宸姬不是沒有擔心。說要放手,說要將所有的一切統統拋之腦後,都隻是唐曉逃避的借口。她再怎麽舍棄,也不能舍棄當初放棄生命,來到這個世界的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