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一反常態,擅闖寢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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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底下眾人麵麵相覷,露出尷尬的神情。傅女官尷尬回應道:“娘娘既然記不住,也無妨。我們隻是隨口一問罷了。”

    唐曉倏忽收回諂笑,“那既然如此,就開始吧!”

    傅女官對唐曉這口氣的瞬息轉變有些愣神,回過神道:“是。”

    “傳瀅萱宮宮人!”

    瀅萱宮幾十號宮人入殿,一個個都誠惶誠恐地跪在地上。

    “娘娘,您打算如何審問這些人?”

    唐曉腦中閃過一些關於查案的零星片段,這查案首要的一點就是要防止串供。

    她心生一念道:“要不這樣吧,你們一個個跟我到偏殿來,我一個個單獨問。”

    “娘娘,這麽多人,要是按您的法子,恐怕今天都問不完!”蔡女官提出自己的疑惑,唐曉不以為意道:“今天問不完,那就明天接著問。畢竟此事事關重大,馬虎不得。”

    “娘娘,我看不如讓我們幫您吧。我們分著問,這樣會比較省時間。”

    唐曉笑道:“若是讓你們來幫忙,那還問什麽呢?”

    眾位女官聽著唐曉這話,隻覺得諷刺,唐曉這是不信任她們?

    “查案的第一要點便是嚴禁串供,本宮一個個地審問,會根據不同的人提出不同的問題,再根據他們個人的回答推敲出最合理的事實。若是讓你們分工去做,問的問題如出一轍,那不是給了他們串供的機會嗎?”

    傅女官聞言讚歎道:“娘娘果然思慮周全,我等明白了。”

    “好了,本宮也要拜托各位,在這裏看著這些人,以防他們交流溝通。”

    “是,娘娘。”

    偏殿內,唐曉分別和一個又一個宮人談話。

    她雖懂這其中的原理,但是真要實施起來卻覺得格外頭疼。向來感性至上,邏輯混亂的唐曉聽了將近五十來個宮人的證詞,當真是腦子糊成一團,她隻能先認真記下每個人的口供。

    當她問完最後一個宮人時,已是深夜。她揉著酸疼的肩膀走出偏殿。一眾女官們還在殿內候著,她竟然忘了這點。

    “各位抱歉,害得各位一整天都和本宮耗在這上麵。”

    “娘娘說的是什麽話,後宮六局本就是一體,這太妃的案子自然是要我們一起承擔的。”唐曉對陸蘭宜含笑示意。

    “對了,怎麽不見姚女官?”

    “哦。”傅女官解釋道:“姚女官身體不適,就先回去了,還請娘娘見諒。”

    “無妨,本宮本來也想讓眾位先回去的,隻是一忙起來就忘了。”

    唐曉的視線轉向還在跪著的瀅萱宮宮人,“娘娘,這些宮人要如何處置?”

    “案情還未查個水落石出,暫且先關進掖庭府,容後再說。”

    眾人一聽要被打入掖庭府,個個求饒道:“娘娘饒命,娘娘饒命……”

    他們的求饒聲被忽略,被無情地拖走。

    “尚宮娘娘,奴才告辭。”

    “齊公公。”唐曉叫住了掖庭府的主事太監齊雲,“他們畢竟無罪,還請公公隻需關著他們即可,莫要讓本宮看見他們受傷。”

    “娘娘放心,掖庭府隻懲罰有罪之人,既然他們無罪,奴才們自是不會擅自動刑。”

    “有勞了。”

    齊公公恭敬告退,傅女官上前道:“娘娘,時候也不早了,我等就先退下了。”

    “好,慢走。”

    五局女官一同離去,整個大殿就剩唐曉一人。她拿起案板上厚厚一疊供詞,委實感到頭疼,這麽多,她該如何理出思路呢?

    這一晚,唐曉都未入眠,而是徹夜在燭光下,反複看這證詞。

    晨時,陽光照耀這大地,唐曉伸伸懶腰,她這一晚上沒睡,沒有絲毫的困意,反而更加精神。

    她暫且放下手上的證詞,推門而出。所有的證詞幾乎大同小異,沒有人看見太妃是何時除了瀅萱宮的,所有人都以為太妃一直在殿內休息。那太妃究竟是怎麽離開瀅萱宮,被人帶到太液池的?

    不對,她問的問題雖然不同,但是案情的關鍵點隻有那幾個。唐曉回屋翻證詞,“所有的證詞在關鍵處都是一樣的,難道……”

    虧得她辛苦了這一夜,這群宮人早被幕後黑手訓練得謊話說得如出一撤。幾個人的相同或許是真的,但是所有人都沒見過太妃,都以為太妃在殿內休息,都是子時以後就沒見過太妃的相同,分明就是在撒謊。

    “望殊!”

    素心端著早點來找唐曉,她將早點放在桌子上,“你不會看了一晚上的證詞吧?”

    唐曉臉上厚重的黑眼圈回答了她的問題,“天哪,我的姑奶奶,你何必這麽拚命,陛下又沒有給你限時,你何苦為難自己?”

    唐曉坐在那歎氣,“可這案子要是一天不破,尚宮局就一天都不得安生。”

    “哎,先別想了,來吃點東西吧。”

    唐曉在一邊喝粥,素心拾起一張證詞看,念道:“七月初八……”素心像是想到了什麽,“萬太妃出事那天是在七月初八嗎?”

    “對啊,七月初八子時過後,在太液池出的事。”

    “七月初八,七月初八……”素心對七月初八念念不忘

    “你怎麽了?怎麽老是喊著‘七月初八’?”

    “我記得,七月初八那天是黃忠和小全子在太液池附近巡夜。”

    “你說什麽?”唐曉手中的粥散了一桌,“黃忠和小全子?”

    七月初八那晚,唐曉看見的那兩個太監模樣的人,會是黃忠和小全子嗎?剛升騰的念頭,立刻被唐曉打消,不會的,他們那麽膽小不可能做出這種事情,也沒有理由做這種事情。

    “我記得那天淨事房的小德和記公公特意和黃忠他們調了班,也許他們會知道一些事情也說不定。我去找他們問問。”

    素心說著就要去找黃忠和小全子,“你站住!”

    素心疑惑轉身,“望殊,怎麽了?你不是急著查案嗎?”

    “你先別去。”唐曉此刻的思緒有些淩亂,她扶著桌沿坐下,如果當日她在太液池見到的那兩個太監真是黃忠和小全子,素心這麽去無異於是打草驚蛇,她不能讓素心冒險。

    “這事你先別和第三個人說,我會暗中去查。記住我的話,千萬不要去找他們。”

    素心見唐曉如此鄭重其事的樣子,不安道:“你是懷疑黃忠和小全子?”

    “不,我不知道,我現在很亂,需要靜靜。”

    “那我先出去了,你好好想想。”

    素心不欲打擾唐曉,準備離開。

    “素心。”唐曉叫住素心,“答應我,這幾天都不要去浣衣局。”

    素心苦笑道:“好,你放心,我聽你的。”

    唐曉能感受到素心的難過,如果將萬太妃丟入太液池的真的是黃忠和小全子,素心一定比她難過。因為比起唐曉,素心和黃忠他們相處的時間更長。

    這一天唐曉未出院門半步,所有事情都交給素心處置。

    入了夜,門邊傳來熟悉的三下敲門聲。

    唐曉平靜開門,出現的是白牧嶼。

    “小姐!”

    “事情辦得怎麽樣了?”

    “信我已經交到霆王和司琴手中。”

    “那就好,辛苦你了。”

    “小姐,牧嶼不辛苦。若不是當年小姐將牧嶼從西奴帶回汝南,牧嶼恐怕再已不在這世上了。”

    唐曉在心裏忍不住發問,那你為何要背叛我?

    送走牧嶼後,院內閃過另一個人。

    “殿下已知悉,一切都按計劃進行,還請姑娘暫時按兵不動。”

    “好,你轉告他,我會在這裏靜候他。”

    “是。”

    那人一個閃身,融入黑暗中,消失不見。

    次日的皇宮內風平浪靜,唐曉眼下最重要的事便是查出萬太妃一案的凶手。

    正在大殿推理的唐曉被外頭的響聲吵到,隻見素心慌慌張張地跑了進來,“望殊,不好了,望殊。”

    “發生什麽事了?這麽驚慌!”

    “瀅萱,瀅萱宮的那些宮人……”素心一口氣沒緩過來,唐曉放下手中的東西,走下道:“那些宮人怎麽了?”

    “他們在掖庭府離奇暴斃了。”

    “什麽?”唐曉未及多想出了尚宮局,朝掖庭府奔去。

    掖庭府外,一具具屍體正在往外搬。

    “尚宮娘娘。”齊公公朝唐曉行禮。

    “齊公公,這是怎麽回事?他們怎麽會死?”

    “娘娘,奴才也不知。昨夜奴才將他們全都收在牢裏,便沒再管他們。可誰曾想第二天看守的太監就發現他們全都死了。”

    “不可能,不應該。”唐曉心中閃過無數個念頭,這樣神不知鬼不覺地殺了這麽多人,除了他,唐曉想不出還能有誰?

    “望殊,你……”素心剛追上唐曉,沒想到唐曉又往乾堂宮的方向跑去,“望殊,你這又是去哪?”

    素心沒法隻能繼續跟過去。

    “尚宮大人,陛下正在裏頭和眾位大臣商議要事。”

    “讓開。”

    “尚宮大人,你可不能這樣啊。”

    乾堂殿被李公公等人團團圍住,唐曉不畏懼,見一個人摔一個人。饒是這麽多壯漢,盡數被唐曉撂倒在地。

    趕來的素心望著這滿地被摔慘的人,驚訝地圓睜著嘴,“望殊,你別……”唐曉已經推著李公公進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