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人身貓頭,野生白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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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暗中,地上不知名的東西突然抓住琉璃的腿,走在後頭的唐曉撞上琉璃,“為什麽不繼續走?”

    孤落聽見唐曉的聲音,停了下來,“怎麽回事?”

    此刻的琉璃不敢說話,她能真切感受到纏住她腿的東西正在不斷往上爬,她悄悄將匕首握在手中。刀光一閃,匕首劃破那東西的肚囊,鮮血濺了琉璃一手。

    唐曉在慌亂中抓住琉璃,帶著她在空中打旋,右手處的軟劍朝發出巨響的東西飛去。聲音驟然消失,四周複歸寧靜,孤落立即點燃燭火。

    這才發現,躺在唐曉和琉璃腳下的是一隻長著雙腿和雙腳,人身貓頭的怪物。

    孤落手拿火燭慢慢走近已死的怪物,琉璃眼神飄忽,嫌惡地丟掉手中的匕首,更是滿心惡心,不忍去看那場麵。

    “這是什麽東西?”唐曉蹲下身和孤落一道觀詳,孤落撕開怪物的嘴,一股難以忍受的怪異腥臭迅速米彌漫在空氣中。

    唐曉抬頭,和孤落交換眼神,“血腥氣?”

    “嗯,而且是人的氣息。”

    唐曉站起身,視線停留在那血腥的畫麵上,若有所思道:“這裏常年封閉,不見天日,不應該有人。”

    孤落放開撐著怪獸嘴的手,掏出絹帕擦拭雙手,“剛才的血蝙蝠,讓我們不得不信。”

    “有一個可能。”唐曉望著孤落,繼續道:“或許是外麵的人把人丟進來的?”

    “我不願相信,但這是唯一說得通的想法。”唐曉的想法太過不可能,但孤落不得不信。

    “罷了,我們還是先想辦法出去吧。”

    “好。”

    唐曉和孤落決定先逃出去,她們這才注意到一邊琉璃的異樣。

    “琉璃,你怎麽了?”琉璃背對著她們,雙肩隱隱在抽動著。唐曉的手輕輕搭在琉璃的肩上,換來的是琉璃伸手握住了唐曉。這本順理成章,但唐曉臉色微變,她的右手被琉璃緊緊抓住。

    “琉璃你的手……”迅速轉過臉來的琉璃,滿眼帶血,握著唐曉的那隻手和剛才那隻怪物的手一樣的猙獰。

    琉璃拚命用嘴去夠唐曉的手,她這是要吃唐曉的手。孤落情急之下,下意識甩出手中的劍,劍的鋒刃在琉璃嘴縫之間遊走。饒是如此,琉璃依舊死死拽著唐曉的手。

    三人就這樣僵持著,琉璃口中流出的唾沫,一滴一滴落在唐曉的手上,泛著腥臭的惡味。

    “我們現在該怎麽辦?”孤落望著琉璃癲狂的樣子,既心疼,卻又不知所措。

    “她一定是被剛才的怪物傷到。”唐曉心知不能再這麽拖下去,她咬咬牙,揚起閑置的一隻,用力一揮,將琉璃打暈。

    三人這才脫離僵持。

    琉璃暈倒在地上。

    孤落癱倒在地上。

    唐曉累倒在地上。

    形勢卻容不得她們放鬆片刻,唐曉從地上靈敏彈起,“你聽見了嗎?”

    孤落微微點頭,目光朝伸手不見五指的幽深處飄去,“有東西在向我們靠近。”

    孤落刻意放低聲響,拿起琉璃扔在地上的匕首,將那隻怪獸的殘軀扶起,擋在前頭。後頭的唐曉輕輕吹滅火燭,將軟劍橫於胸前。她的身後是昏迷不醒的琉璃,奇獸殘骸和一柄軟劍,築起了她們的防備,卻不知能否擋得住即將到來的危機?

    她們屏息靜待,唐曉握著軟劍的手微微出汗,她等待著前頭那可怕之物的出現。

    黑暗處,她們看不見任何東西,卻聽見一個笨重的軀體正在朝她們靠近。這聲音越來越近,越來越近。近到,突然沒了聲響,連呼吸聲都消失殆盡。

    寂靜中,孤落注意著前方,她屏著呼吸嚐試向前。唐曉剛想提醒她不要亂動,黑暗中一股大力便朝著孤落迎頭襲來。眼疾手快的孤落躲至獸屍一邊,用獸屍受了這一掌。

    黑暗中的怪物受到了刺激,發出沉悶的哭喊聲。它繼續朝孤落襲來,明明是在黑暗中,卻絲毫不受黑暗的限製,招招能找到孤落的所在之處。

    反觀另一邊,孤落不斷閃退,始終不進攻。孤落身後的唐曉疑惑:為什麽孤落不進攻?明明有那麽的機會?正念及此,她看見孤落被獸手從半空中擊中,重重摔在地上,孤落手中的匕首滾到唐曉腳邊。唐曉撿起匕首,朝孤落扔去,“接著!”

    孤落淩空伸手,卻抓了個空。她一邊摩擦著地板倒退著,躲避黑暗中的那個對手,一邊在地上摸索了,摸到匕首時真是怪物靠近她的時候。孤落利落地將匕首朝怪物刺去,唐曉這才看出孤落為何處處受製於怪物,原來她根本看不見。

    唐曉趁機擺動手中軟劍,借著在黑暗中的一點光線,刺中怪物的腹部。怪物仰天長嘯,反手一掌就要打來。唐曉下意識地將孤落推遠,自己硬是受了這一掌。

    她聽到身體裏的某塊突然碎裂的聲音,“曙雀!”被唐曉推至琉璃身邊的孤落擔心唐曉的安危,唐曉顫顫悠悠地爬起,隱隱可見她正麵對的,是一個龐然大物。

    她忍著身體的沉重,努力道:“這樣下去,我們三個人都得死在這。”

    “曙雀,你在說什麽?”孤落不明白唐曉話中何意,唐曉卻已做好了接下來的打算。

    不耐煩的怪物哪有時間聽她們閑聊,空中一股颶風,是它的全力一擊。唐曉將手往後伸,觸動身後機關。眼見是躲不過那掌,她也沒想躲。而是從空中飛起,竟是飛身騎在了那怪物身上。

    怪物也感覺到自己背上的威脅,它扭動著身體,要將唐曉從身上摔下。唐曉牢牢拽著怪物的皮毛,將手中軟劍對準怪物的脊柱,狠狠刺下。被啟動的機關這才有了反應,怪物正踩著的地麵現出一塊空地,唐曉盯著那深淵,歎息道:“原來你在這。”

    立時,和怪物纏鬥的唐曉和怪物一起,墜入深淵之中。

    “曙雀!”孤落顧不上眼前的全然漆黑,摸黑衝過去,卻被關上地板的反震之力震暈。

    身軀下麵一片柔軟,她拔了拔手中的軟劍,嗯,好像還插在那上麵。唐曉利落翻身,從怪物身上滾下。這才看清她,躺在她麵前的是一隻白熊,剛才她們一直對付的就是這白熊。

    她盯著這白熊看,它雪白的熊毛上滿是鮮血,這是她和孤落幹的。

    白熊緩緩睜開眼,發現唐曉辨不清敵友的目光,它想反擊,身體卻動彈不得。顯然,在下落的時候,它成了唐曉的墊背。

    白熊目光中仇恨的火焰漸漸熄滅,化作生死一線的無奈。唐曉再次爬上白熊的背,白熊無力反抗,隻能哀嚎。

    殊不知唐曉是想將劍從白熊身上拔出,隻聽見白熊一陣哀嚎,唐曉成功將劍從它身上拿下來。

    她順著白熊光滑的皮毛滑下,盯著白熊看了許久,心中閃過許多的念頭,最後選擇拿著劍離開。白熊慢慢閉上雙眼,連悲鳴似乎都不願再發出,仿佛準備安心等待死亡的到來。

    唐曉觀詳著這四周,這是一個密閉的空間,不是窄道,卻是另一個困境。

    沒有找到出路的唐曉去而複返,她拿著包袱在白熊旁邊坐下。她打開包袱,包袱裏麵除了一些衣物,還有的就是一些瓶瓶罐罐。唐曉取了其中一個瓶子,重新爬到白熊身上。

    白熊感覺到自己的身子又重了,冷哼了一下,卻也無奈,此刻它就是待宰的羔羊,唐曉怎麽對它。它都無力反抗。更過分的是,本就難受的傷口更疼了。它抖動了下身子,以示抗議唐曉的折磨。

    胸背上的唐曉險些從上麵滑下,她抓緊白熊的毛,這才保持住平穩。

    “別動。”她繼續給白熊上藥,白熊放棄了掙紮,沒想到最後竟會栽在這麽個熊孩子手裏。

    饒是對白熊來說很小的傷口,卻耗費了唐曉一整瓶的藥。唐曉從白熊身上輕巧跳下,正遇見白熊那雙半睜半閉的眼睛。

    它的眼裏是唐曉的麵容,好奇怪,為什麽傷口沒那麽疼了?

    白熊眼中的她在笑,她嚐試性地伸出,溫暖在皮毛間蔓延。

    麵對唐曉的觸摸,起初的白熊會往裏頭縮,眼裏閃著怒火。發現唐曉一直在輕撫它的皮毛,卻沒有任何傷害它的舉動後,白熊放鬆了警惕性,任由唐曉摸著,眼神裏的防備漸漸鬆懈。

    “那個怪物和你什麽關係,你竟然為了它如此發怒?”

    唐曉想起適才發生的事,顯然那個長相惡心的怪物和白熊應該沒有什麽親子血緣關係,白熊發狂的原因究竟是什麽?

    白熊像是聽懂了人話,冷哼了一聲,唐曉疑上加疑,“你這是什麽意思?難道你不是為了它發怒?”

    白熊撇著眼將唐曉晾在一邊,唐曉覺得有些好笑,“算了,是不是對我來說又有什麽關係。”看著白熊一副傲嬌的樣子,她很想笑。胸口處突如其來的悶痛卻讓她沒法笑出來。受了白熊的那一掌,當真傷的不輕。

    她緩緩滑到地上,倚著白熊,臉色變得蒼白,連運功調息的氣力都沒有。她漸漸由倚變作整個身子都靠在白熊身上,嘴裏喃喃道:“白熊,我可能真的不行了。”

    話中還帶著笑,“剛才你那一掌,我可是用我身體全部的氣力去擋的。我厲害吧,竟然能撐到現在。”

    視線漸漸模糊,她想到一些事,不甘心道:“我不能就這麽睡過去,我還有好多事,好多事沒去做……”

    白熊抖抖自己的身體,唐曉被晃了兩下還是躺在白熊身上。白熊閉上眼睛,一人一熊在密室之內各自昏迷著。

    密室之上的孤落醒來後,帶著昏迷的琉璃繼續往前走。她發覺這四周都是機關,雖不至要人命,但一旦觸動,你也不知道它會將你帶到什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