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十一章:緣起一麵,情根深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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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首那人連連後退幾步,抬頭望著明心。 vw即使是張陌生的臉,也掩蓋不住這張臉的主人給他的熟悉感。
明心將匕首橫於胸前,警惕著眼前人的一舉一動。在剛才的纏鬥,他手的槍,還有腰間不慎露出的腰牌。即使蒙著麵紗,也無法隱匿他的身份。
這些黑衣人揮動手的武器,一起朝禦勁霆等人攻來。明心手的匕首在空氣肆意遊走,劃傷了幾個人,卻明顯感覺到自己身體的不濟。
這究竟是怎麽回事明心稍一走神,手腕被一個黑衣人的劍砍傷,手的匕首不慎脫落。忍著疼痛的明心,隻得赤手空拳應付不斷朝她飛來的刀光劍影。
另一邊的禦勁霆,將吉沐蘭護在身後,揮動手劍,將黑衣人的進攻一一化解。適才和明心交手的那人站在後頭觀望,沒有即刻加入混戰,他望著場間的局勢,視線鎖定在禦勁霆身。
握著槍的手更緊,腳步急前,已然欺身到禦勁霆側麵。正在全力迎戰的禦勁霆,一邊護著吉沐蘭,一邊應對那群黑衣人,沒有注意到側方陡然出現的人。
庭生公子,小心。那人帶著狠厲的一槍,卻被吉沐蘭看得真切。她不假思索,用自己的身體擋在了禦勁霆的側麵。一把冰冷的槍戟刺進她的左肩,左肩口破裂的衣服瞬間被鮮血染紅。
明心注意到這邊,一時走神。正和她纏鬥的黑衣人趁勢攻來,反應過來的明心高抬腿,將黑衣人手的武器踢飛。當他的視線停留在半空的武器之時。明心迅速地繞到那人身後,摟住那人的脖子,朝一個方向狠狠用力,那人當場昏厥過去。
明心踢飛身後之人,朝禦勁霆這邊來。禦勁霆一隻手扶著吉沐蘭,另一隻手準備抵擋即將再次落下的槍戟。
槍戟還未落下,明心便踢飛了那個作勢便要落下的槍戟,持槍之人被這股力量震得倒退了幾步。
明心護在他們麵前,看見吉沐蘭麵色蒼白,奄奄一息的樣子。不由轉回來,麵對眼前的敵人。
他們雖然解決了一些人,但是此刻場間,還是有著明顯的人數差距。
屋頂之,突然落下另一批人。他們沒有蒙麵,一身普通家仆的裝扮。明心認出為首的那人,吃驚道:玄武。
在緊要的關頭,玄武終於帶著人找到了他們。原本敵多我寡的局麵,隨著玄武的趕到,發生了變化。
公子。玄武望向禦勁霆,他懷裏正躺著一個流著血的姑娘,禦勁霆身也染了些血,玄武自責道:屬下來遲,還請公子恕罪。
這個時候不是請罪的時候。明心的話,讓玄武將注意力放到麵前那群黑衣人身。
算你們來了幫手,今日,任誰也無法阻止我殺了禦勁霆。那人的話帶著刻骨的恨意,仿佛要將禦勁霆生吞活剝。
耶律哈單。明心說出這個名字,被叫到名字的那人臉色微變,他看著手的槍,竟是一時大意了。
既然你知道我是誰,那我也不必再遮遮掩掩。被識破身份的耶律哈單拉下臉的黑罩,露出他狠厲的眉眼。對禦勁霆的痛恨,更是袒露無遺。
耶律哈單為何這麽痛恨禦勁霆,玄武不明白,明心卻是心知肚明。她的雙手放在身體的兩側,手沒有任何的兵器。
如果你是為了你的哥哥耶律哈徹報仇的話,那你找錯人了。
耶律哈單聞言抬頭,張著不可思議的目光,隻聽到明心繼續說道:因為殺你哥哥的人,不是禦勁霆,是我。
一個陌生女子在她麵前親口承認,是她殺了自己的哥哥。耶律哈單還是想不明白,當日是那個婢女和禦勁霆一起逃入荒漠,可是眼前這人,很陌生又很熟悉,她到底是誰
明心明白耶律哈單的疑惑,我便是當日,在綏陽街道嘲笑你的那個婢女,這個才是我本來的麵目。為了將耶律哈單的恨意轉移到自己身,明心不再有所隱瞞。
這是一張美得過分,令人難以移開目光的臉。如果沒有哥哥的死,耶律哈單會很開心。但是現在,他沒有心思開心,看著這張美麗的臉,痛心道:真的是你,殺了我的哥哥
耶律哈徹確實死在她的手裏,麵對這樣的質問,明心冷漠道:是,是我殺了你哥哥。在沙漠裏,你哥哥帶著一群黑衣人將我們埋伏。我不得不,殺了他。
算是迫不得已,也無法掩蓋她親手殺了他哥哥的事實。明心眼睛向下,不去看耶律哈單,麵還是一如以往的漠然。
耶律哈單放生大笑,似是無法接受事實。手的槍戟,突然對準明心,禦勁霆眉頭微皺,被吉沐蘭靠著的左肩開始發麻。
明心嘴唇微呡,睫毛輕顫,這是我和你之前的恩怨,和旁人無關。
明心不明白耶律哈單對她的感情,雖然他們隻有在綏陽大街的一麵之緣。但隻是一眼,那個敢在大庭廣眾之下嘲笑的小婢女,便已經印入他的心間。
耶律哈單原本打算,王爺和禦勁霆之間的事一了,他便會去找她,讓她知道自己的心意,耶律哈單希望明心能跟著他。
世事總是以人們無法想象的態勢發展著,他還未行動,哥哥耶律哈徹的死便已將他們之間的緣分斬斷。耶律哈單舉著槍戟的手輕顫,離明心更緊,直抵在白皙的脖子。
明心不想反抗,殺死對她和禦靳霆有殺意的耶律哈徹,她的良心無愧於天地。但是殺死耶律哈單的哥哥耶律哈徹,便是她奪走了耶律哈單的哥哥。
這是她欠他的,她沒有理由逃避。
明心
一邊的玄武擔心道,後頭的禦勁霆竭力保持著鎮靜。明心示意玄武不要插手,對耶律哈單道:如果殺了我,能為你的哥哥報仇。或許是曾經飽嚐過失去親人的痛苦,明心明白耶律哈單此刻的痛楚。
她緩緩閉眼,等了許久,都沒有等到脖子的疼痛。隻聽到槍戟掉在地的聲音,她聞聲睜開眼,耶律哈單手的槍被擲在地。
耶律哈單背對著她,下一次,我不會手軟的。
因為對明心的感情,他放棄殺明心的機會。僅限於這次,下一次,他不會手下留情。
留下漠然離去的背影,場間黑衣人突然變得群龍無首。他們在原地猶豫了許久,終於還是跟著耶律哈單一起離開。
危機驟然解除,明心心的難過漸緩,她居高臨下望著,禦勁霆抱著昏迷的吉沐蘭。這樣的場麵,明心看著,辨不清自己此刻的心情。
心疼,難過,還是心酸
公子。
快去找大夫。禦勁霆將吉沐蘭抱起,朝房裏走去。
玄武吩咐人連夜去找大夫,他跟著禦勁霆一起進屋,其餘的人則守在了院子外頭,隨時聽候禦勁霆的吩咐。
院子裏隻剩下明心一個人站在那,頓感淒涼孤單。她抬眼,望了望那個房間。手腕的傷還在淌血,她用另一隻安好的手往後伸,夠到後背。
一番打鬥過後,她現在才發現自己的肩膀很疼。明心地坐下,似乎這樣更舒服些。
屋子之內,禦勁霆將吉沐蘭放在床,便要轉身,卻被意識迷糊的吉沐蘭拉住手。他試圖想掙脫,吉沐蘭眉淌著汗,仿佛是抓到了一棵救命稻草,怎麽也不願放手。
放棄掙紮的禦勁霆,對玄武道:你去院子裏,看看她。
玄武聞言微驚,公子這是在關心明心。是。他得了旨意後便走出屋子,明心在烈日下默默坐著。
你怎麽坐在這玄武一邊說著,也坐了下來。寒冷的風瞬間將他裹挾,他抱緊了自己的雙臂。
你怎麽出來了沐蘭姑娘,她的傷,沒事吧。
明心問的是吉沐蘭的傷勢,想著的都是屋子裏的禦勁霆。
大夫在給沐蘭姑娘治傷,應該無事。
那好。
明心起身,往房間去。
你的傷,公子讓我問你,有沒有什麽地方不舒服需要大夫看嗎
既然他關心,為什麽不親自來問自己明心知道,此刻這樣的想法很不近人情,吉沐蘭是為了禦勁霆才受的槍傷,她不應該這樣小肚雞腸。
可能隻是因為對方是禦勁霆,如果換做旁人,明心不會多想。
我沒事。
她忍著肩的痛,將受傷的手腕藏在袖間,回到房間。
前半夜的不平靜,注定了後半夜每個人都無法安然入睡。坐著的明心,盯著手裏的皮水袋,邊縫是細密的針腳。這是她從吉叔房間裏找到的水袋,是柔姐特意為她做的。
邊縫隻縫合了一半,還有另一邊是開著的。她有熱渴症的事情,隻有柔姐知道,柔姐知道總有一天他們會離開,所以特意做了這個送給明心。
因為她知道,明心不能缺水。
明心撫摸著這個未完成的水袋,動作輕緩,生怕一用力便會將水袋弄壞。帶著珍惜的心情,注視在水袋的目光漸漸渙散。
因為吉沐蘭的傷,他們不能立刻離開這裏。
吉叔夫婦被埋在村後頭的小山丘,山丘除了黃土,一無所有。墓前站著一個人,明心將手的那個半成品水袋放在凸起的土堆頭,吉叔,柔姐,對不起。
想著這幾日來,柔姐和吉叔對她的照顧和關心,算明心心硬如鐵,也不是毫無觸動。如果不是因為她,吉叔夫婦不會無故受牽連。
如果你們沒有認識我,或許,不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
對不起。
千言萬語的愧疚,她隻能說聲對不起。懊悔想彌補的心隨著黃沙彌漫在沙堆,愈加地深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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