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在平日裏出現這樣一個人，隨便是誰見了，也會不以為然的覺得，這不過就是個傻子，然而在這個寂靜的半夜時分，在這空蕩蕩的旅館之中，一切都顯得怪異無比，麵對著這個明明看起來已經呆傻了的人，水寒等三人心中既無半點覺得可笑，也沒絲毫敢有輕視之意。

    三人呈一個品字型，以一種很有控製力的姿態慢慢的接近向龍青泉，盡管三個人一個從沒修習過武功武學之類，另兩人所學的也完全不同，而且在一起的磨合期也隻有幾個小時而已，但在互相間推心置腹的信任之下，這個姿態已經有了種陣法的效果。

    然而這一切全都是白廢，因為他們麵前的這人，是真的傻了，完全不會作什麽，完全不會抵抗，甚至於當水寒嚐試性的掐了他幾下，結果他除了哇哇大哭外，什麽也不會作。

    水寒還不放心，又伸手到他後頸，測量他的精神狀態，半晌方言：“這人現在完全沒有一絲一毫的智慧，智力相當於普通人還沒出生前的狀態，甚至連基本的本能都欠缺，我怕一個三歲小孩，拿把削鉛筆的小刀慢慢把他割死，他都未必能反抗。”

    賭成天一隻手搭在龍青泉腕脈，過了一回道：“他的內力比我深的多，就算年紀比我大了幾歲，練到這功力也不容易，我想不可能本來就是傻的，傻成這樣別說練功了，光是活到這麽大年紀就怕都不是容易事。”

    “也許剛才警報響起之前，他還是好好的呢，說不定還是首腦人物，很精明強幹的一個人。”黃毅辰猜測道，隨即三人麵麵相覷，現在關鍵的問題還是隻有一個，剛剛那警報是為什麽？那之後又發生了什麽事？

    還有，如果這猜測正確的話，那麽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能讓一個人突然之間就變成了這個樣子了呢，水寒等人又檢查了一遍，龍青泉全身上下，完全沒有一絲新傷口，也沒有被打到頭，撞到脖子之類的痕跡，到底是什麽樣的力量，能讓一個人變的如此癡傻了呢？

    這猜測也確實不錯，可惜僅剩的這一個活人，根本沒能力回答任何問題了，一切都隻好自己猜了。

    但至少有些事，水寒實在是覺得不能，也不可以再對身邊這兩個好朋友隱瞞了，再這樣瞞下去，甚至連商量事情，研究問題都會變的很困難。

    可是我能說嗎？這一瞬水寒實在是痛苦，因為他很珍惜黃毅辰這個朋友，這可是他曾經漫長的人生中都沒有過的人，如果……罷了，就算黃毅辰知道後想要馬上殺了我，那也非說不可，難不成一直這樣騙下去？

    “哥，從今早，噢，不，現在已經過了半夜零點了，按地球上的時間來算，是昨天早上，自昨天你找到我開始，你是不是覺得我有什麽不對勁？”水寒很艱難的說道，每一個字，似乎都像是費了極大的力氣一樣。

    “我知道，可我一直不敢問你，我怕一問你會生氣，或尷尬什麽的。”黃毅辰淡淡笑道：“那也沒什麽，隻要你還是你，變成什麽樣，我也不在乎，何況這一天來，你比以前強的多了，我更喜歡你現在這個樣子。”

    “如果我不是我了呢？”水寒隨即答道，很難想像他是怎樣說出這句話的，這得用上多大的努力才能說的出口，但他畢竟還是說出來了，可黃毅辰也隻是平靜答道：“為什麽說不是，你前晚出去，到底是發生了什麽事？對了，我不是在要求你說啊。”

    “沒事，是我想說的。”水寒隨即將自己的來曆，渡劫，穿越等事一一說出，雖然這些事聽來很怪異，但畢竟二十一世紀的人，還是能理解的，包括修仙大世界，也大致描述了一下。

    黃毅辰會如何？是悲哀的棄我而去？還是憤怒的跟我拚命？水寒緊張的想著，然而都沒有，黃毅辰隻是笑著答道：“你的笑容很可愛。”

    啊？這話何解？水寒有點不解，但黃毅辰已經在解釋了：“你笑的樣子並沒有，那種喜歡撇嘴的笑，不管你說你是來自於哪兒，我不覺得你現在是另一個人了。”

    什麽？笑的樣子？就因為我的笑容和以前是一樣的，就是同一個？可是身體還是那個身體，長相還是那個樣子，笑容會有什麽不同嗎？

    黃毅辰隨即解釋道：“是真的，也許你自己自以為不是以前的水寒，但我知道你錯了，你整個人都還是以前那一個，我不覺得你變了，知道嗎？你有好幾樣壞習慣。”

    “壞習慣？”水寒奇道。

    “是的，你心煩或緊張時，會咬嘴唇，你鼻子不太好，卻懶得帶手絹什麽的，結果經常偷偷的把鼻涕抹到衣服或褲子上，還有……”黃毅辰隨口說道，水寒卻有點吃不消了，盡管這時觀眾隻有一人，可還是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啊。

    “等等，等等，這些別說了好嗎？你是說，我真有這些壞毛病……”水寒道，可是隨即他也發覺了，確實是真的有，而且黃毅辰還沒說出來的一些問題，他也想到了，那麽我以前是這樣的嗎？在修仙大世界的我？

    別的不說，至少那個鼻涕抹衣服上的作法，是絕對不會有的，我是神仙啊，哪裏會有流鼻涕的問題，可是在我早年開始修仙之前呢？會有這許多毛病不？喔，不，那是近萬年以前的事了，哪裏還記的清當時有什麽習慣啊。

    “好吧，你說的不錯，可是因為這些，你就認定我還是你的兄弟？”水寒問道，雖然有些迷惑，卻莫名的覺得高興了起來。

    “不止如此，其實最重要的是……你整個人的動作，氣質，你說話談笑時的神色，你走路的步伐……你的很多地方，都完全沒有變，我說不上的某些微妙的東西，你還是你，雖然現在的你很自信，很堅強，也很有勇氣，這些地方和以前完全不同，但人一天天長大，總是會變的，雖然你變的快了點。”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