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那這戰爭誰贏了？”愛麗絲真的是一個合格的故事聽眾，總是不停的追問。

    “誰都沒贏，任誰贏了，像我這樣的人也是全完了的，他們的爭執，是在方法與權勢上，既是對策略的爭執，也是因為對那個教皇湯姆的恐怖威勢不滿，要知道湯姆當時不止是在奴役實驗品，也想要吞並盟友，另七個人又怎能答應，然而誰贏了對我們這些人也不會有什麽良好對待的。”

    “那最後是怎麽回事？”

    “戰爭的關鍵時刻，撒旦教的一部分低等教徒，一個名為‘夜’的下屬部門，聽說當時是一群專門在夜間打掃衛生的清潔工，他們造反了。”羅伯特慢慢的說道，愛麗絲立時驚歎道：“你是說那個‘夜’贏了？對了，那不就是在銀山市襲擊我們的人嗎？爸爸說他們當初隻是一群清潔工，清潔工那麽厲害？”

    “不知道，他們好像得到了另外的後援，或者說後台，我不知道他們的後台是什麽，但那時他們確實一舉成功，把交戰雙方全都打敗了。”羅伯特回憶著，水寒問道：“你說那八個人全都死了，是你親眼所見？”

    “那怎麽可能？那時我光顧著逃跑了，哪裏有半秒的工夫回頭看一眼啊，事實上‘夜’的突然發難，破壞了基地所有的設施，我們這一百一十多個難友才突然有了逃難的機會，其實我後來回憶，那時大家要是團結起來一戰，未必沒力量成為當時對戰三方的第四方，甚至是戰勝，隻是大家一直被人奴役，鬥誌心氣早都磨光了，還能有勇氣逃，就算不錯了。”

    “一百一十多個？不是說成功改造了一百三十多嗎，出事的時候已經死了一些了？”

    “是的。”

    “原來當初還有一百多這種人造修仙者啊，那麽這些人現在都在哪裏？”愛麗絲問道，羅伯特淒然道：“在哪兒？所有這些人，現在還活著的，可能就隻剩我一個了。”

    “也隻是可能？”水寒問道，羅伯特點點頭：“至少大部分是死了，這我知道，當初逃難時，就有差不多接近一半的人意誌不堅決，有的人根本不敢逃，有的人猶豫不決，有的都逃出一段竟又回頭回去，這些人一個也沒活下來。”

    “你知道？如果你頭也不回的走了，怎麽知道他們被殺了？”水寒問道，羅伯特道：“不，我知道，因為那三年間用同樣方法生產出來的修仙者，在那個基地的範圍中，互相間都有感應，雖然在離開之後感應就漸漸變淡，消失了，但當時每一個人死我都知道。”

    “好的，那之後呢？”

    “逃的堅決的人也不是就能逃掉，光是逃畢竟不是什麽正確的辦法，他們那三派雖然互相都在打，但見到我們暴動，卻是都一樣的殺的，結果我們有死於基地的各種防禦武器的，有死於截殺的，等真正逃出來時，隻剩下二十多人了。”

    “那二十多人為什麽又隻剩下爸爸一個了呢？”愛麗絲越聽越覺得驚心動魄，甚至都忘了這故事是她父親的親身經曆。

    “我說過我們這些人都是有重大缺陷的，在基地的時候，有各種維生係統，各種藥品，各種手段維持我們活著，以及我們的修仙境界，但那次闖出來之後，所餘的人又有大半死於各種問題，或者走火入魔，或者突發絕症，隻剩下最後的不到十人。”

    “還有幾個啊？那麽他們又都是怎麽死的？”

    “我們向政府報警，交代了所有的事情，並尋求政府的幫助。”羅伯特道，愛麗絲立時反應了過來：“政府把你們當成怪獸和異種，全部殺掉了？”

    “猜的差不多了，但不是直接殺了，最初是想要抓了我們作實驗罷了，但大家都是經曆生死逃亡的，警覺極高，立時查覺，那又是一場戰鬥，他們都死了，隻有我逃脫了。”羅伯特道。

    “最後我逃回了在新約克城的家，娶了你媽媽，並且繼承了你祖父的國際貿易生易，你姑姑伯伯他們之所以對我不高興，也因為這個，我當初跟他們說的好好的，隻當醫生，不繼承家業，結果失蹤了三年多回家，卻直接成了生意的繼承人，其實他們不是沒得到遺產，隻是主要生意給我了而已。”

    水寒忽然問道：“你改行作軍火生意，而且作非法的武器，以及人體生物學實驗，並不是因為犯了什麽法被政府逮到了吧？你們跟政府那一戰，你也並沒有被政府紀錄下長相，身份之類的信息吧？你販賣兵器也並不是政府要求的，是吧？那都不過是騙你老婆孩子的？”

    “你前麵幾句說的都對，但最後一句不對，往非洲賣武器，倒是政府要求的，我也不是完全欺騙妻兒，不過當時有可能幹的商人中，隻有我最堅決，但我借機幹了許多事。”羅伯特道，愛麗絲卻還不明白：“可是為什麽啊？”

    “還用說嗎，你爸在當年的人造修仙者中，可能是僅存的最後一個，他不知道當初的那幾派勢力還會不會回來，他本身的實力掉回修仙者的最低點，也沒自信，政府又不敢指望，隻好拚命發展自己的力量，建立自己的私人軍隊，是這樣吧？”

    水寒說著，有些事也漸漸明白了，夜的人最後還是找到了他，不知雙方有些什麽樣的來往，但羅伯特不敢跟妻兒明說，卻慌稱自己的軍火生意是得到了這些人的支持，好吧，事情大體上是搞清了，隻是水寒還是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

    “是的，這些年來我一直在拚命發展我自己的力量，就是因為害怕，幾乎每一夜夢中醒來，我都在擔心，是不是突然間某些強大的力量殺到，讓我重新一無所有，而且不久前我不是又失去了兩個兒女了嗎？我現在可隻有一個孩子了。”

    說這話時，這強壯的老男人忽然充滿了頹廢感，整個人都一副死氣沉沉的，似乎連他粗獷的身體都幹癟了下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