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孽緣
字數:3312 加入書籤
網絡上的段子手常說一句話:防火防盜防閨蜜。雖是段子,圖個開心。但由此可見一斑,現如今在感情的世界裏,是沒有規則可言的。每個人都像脫水的魚兒,千方百計的尋找著與自己相濡以沫的那個人,卻發現找到的都是些妖魔鬼怪。時間久了,連同自己也被這些人妖魔化,最終發現自己變成了當初最不齒的那一類人。
顧心妍喝得醉醺醺的站在夜色下,四周的霓虹環繞在頭頂,投射下曖昧的光線,使她的肌膚看起來散發出極具魅力的光澤。
今天是她丈夫方子文的生日,但她們兩夫妻卻因為鬧離婚並沒在一起。
想必此刻方子文一定和自己的妹妹顧心如在某個酒店套房裏卿卿我我吧?嗬嗬,顧心妍狠狠的往自己嘴裏灌著烈酒,希望用酒精來麻痹自己的心酸。
曾經那麽好的姐妹,那個可以為了顧心妍這個姐姐捐獻自己骨髓的親妹妹,竟奪走了自己最愛的男人:方子文。
還能如何?還能怨誰?自己的一條命都是妹妹給的,現在想要你的男人又如何?
曾經,方子文是自己的驕傲,就職於事業單位,年紀輕輕便爬上領導的位置,長得也英俊帥氣,對顧心妍從來都是溫柔體貼,百般嗬護。
大半夜顧心妍說句餓了,他可以馬上爬起床,開二十幾分鍾車去替她買最愛吃的粥。家中洗衣做飯,統統不需要心妍動手,方子文說:你這雙手如此精貴,我舍不得看它被水月侵蝕。
你看,多體貼的男人啊?顧心妍曾一度以為是自己上輩子修來的福分,才遇到了如此完美的他,自己也免於在社會的洪流中掙紮,遇到奇葩與渣男。
而如今,一直生活在方子文羽翼下的她,根本就不懂如何去麵對社會上的種種境遇,職場上的潛規則更是一竅不通,終日渾渾噩噩,隻得與朋友喝酒抱怨,時間久了,身邊的朋友也開始疏遠她,畢竟離了方子文,她的利用價值就不大了。這個現實的社會,就連骨肉親情都十分疏離,又更何況是酒肉朋友?
那些曾經喊著她方太太的房地產富婆,那些曾經對她溫柔可親的上司同事,那些曾經對她低眉順眼的親戚,都因為方子文的背叛,漸漸對她冷漠起來。
嗬嗬,你想像顧心妍這樣三十多歲的女人,早年因為體質弱,又得了白血病,結婚數年一直沒給方子文生下個一男半女的,否則下場也不會如此不堪。再加上方子文的光環,自己這些年在職場上根本就沒有學到一丁點經驗。她以為別人對她的好都是出於本性純良。
但此刻再說是非對錯已經沒有意義了,該發生的不該發生的都已經發生了,再去追究以前又有什麽用呢?
哪怕顧心妍曾放下尊嚴跪在妹妹麵前,求她把方子文還給自己,顧心如麵無表情的拒絕了,轉身上了方子文的副駕駛,那個曾經屬於自己的專屬位置,方子文一腳轟油門,消失在汽車尾氣裏。留下顧心妍跪伏在地大聲的嚎啕,鬧市裏來往的路人紛紛側目,打量著這個失魂落魄的女人,投來或鄙夷,或同情的目光。
顧心妍也曾無數次怨自己,為什麽要生病,為什麽要移植妹妹的骨髓。當初生病,方子文說:治,一定要治!還專門請了24小時護工在床前照顧。後來妹妹回來替自己捐獻骨髓,跑上跑下都是方子文陪同,那時候開始自己就該發現端倪的,直到手術成功,自己依然是由護工照顧,而方子文卻一刻不離的照顧著顧心如,說是要替心妍感謝妹妹救命之恩。
是啊,滴水之恩當以湧泉相報,救命之恩當然就更不在話下了,以身相許不夠,還要在心妍胸口上插上一柄利刃,這樣才來的絕妙。
她不明白,為了一個男人,兩姐妹間二十幾年的親情都可以拋諸腦後,所有的道德倫常都是一句屁話。
人若過得太幸福,連老天都會嫉妒,更何況是凡人?
當然心妍更不明白的是妹妹顧心如這幾年在外所經曆的漂泊和苦楚,一個經曆過風塵的女人比任何人都渴望完美的安穩,這種渴望就想溺水者求生的本能,可以衝破一切束縛,不擇手段。
顧心妍不是沒有想過去方子文單位鬧,但以方子文的為人處事,早就料到這一切,把單位上的領導同事打點得服服帖帖。當心妍披頭散發的在方子文辦公室門口大鬧的時候,大家隻當她是個沒理智的瘋女人。
或許旁觀者裏有人心生憐憫,但在這樣敏感的單位裏,大家都自求多福,誰又會站出來替她一個失了勢的女人說句公道話?
最後她被領導喝令檢討,說辦公室不是解決家事的地方,如果再胡鬧,可能會考慮將她革除公職。
顧心妍哪裏見過這等架勢?她的工作是自己辛辛苦苦考出來的,如果失去了方子文,再失去了工作,那自己就真的隻有死路一條了!
不敢再到單去找方子文,一個人孤零零守著諾大的家,沒有半點人氣。從大鬧方子文辦公室過後,往日裏的姐妹再也沒有來看望過她,徹底的孤家寡人一個了。
無數次,顧心妍打開煤氣灶,想要一了百了,無數次拿起菜刀,想要結束痛苦。但她做不到,既不敢,也放不下。
是的,顧心妍仍然放不下方子文,他曾經的好,過往的溫存,都在夢裏向顧心妍招手呼喚,仿佛騙心妍說:他們之間還有可能,等什麽時候,方子文玩膩了就會回到自己身邊。
一覺醒來,發現隻是夢。但這夢已經美好到足以支撐顧心妍活下去。
方子文並沒有把事情做絕了,可能他的心裏對顧心妍還是有一絲愧疚的,走的時候將這套富人區200多平的房子留給了她。隻收拾了幾件換洗的衣服,就匆匆開車走了。心妍看到自己的妹妹坐在車裏等方子文,不禁捂住嘴巴失聲痛哭,她不想在這個時候,讓自己更難堪。
鏡頭回到開頭那一幕,顧心妍醉醺醺坐在馬路旁,抓著手裏的大半瓶洋酒抬頭猛灌。強烈的眩暈感麻痹著自己的神經,才好忘了方子文。
迎麵開來一輛汽車,刺眼的亮光射向心妍,一個男人從駕駛室下來,麵對心妍站在燈光裏,看不清麵目。
你怎麽喝了這麽多?不知道自己剛做了手術?”一個十分熟悉的聲音響起,卻又想不起是誰。
心妍念著方子文,以為是方子文來接自己回家了,乖乖的跟著上了車,因為喝太多酒的原因,上車就直接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