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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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襲白色錦衣,穩重的步伐,渾然天成的氣質,在陽光的照耀下,遠處那人,竟讓人有些移不開眼。很難相信他隻是一個小小的樂師。

    走近後,他低著頭將琴端方好,對著皇帝行李:“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雙膝端坐,行李的動作一絲不苟,卻又不卑不亢。

    皇帝向年若蘭投去讚許的目光:“年樂師,平身”

    林茵將手中把玩的橫在嘴邊,將目光投向年若蘭說:“我與你切磋一番可好?”

    他靜頓了一下,如此清澈的眼睛倒是難得,向她點了點頭,將琴展現在眾人麵前。

    他輕撫琴弦,手指間便有了動作,所彈之音皆是心若靜水。林茵吹響手中的笛子,笛聲與琴聲相撞,似是水火不容,卻又有和諧的韻味。林茵逐漸施加威逼,皇帝在旁邊聽著,年若蘭卻有招拆招,絲毫不受影響。

    林茵繼續威逼,想要年若蘭現出真本事,既然你守,我便發狠,笛聲太激烈了,處處彌漫著硝煙,年若蘭躲也無處可躲,既然她顯出她的真本事了,那麽他也不必在她麵前隱藏了,反正彼此真正的實力,都隻有對對決雙方知道。於是他也與她短兵相接,硝煙越是壓抑,爆發越是強烈,以至於到了無法抑製的地步。

    林茵知道她犯了一個錯誤,這笛子存了一些雜音,如果不立刻停止,那麽這笛子很有可能廢掉。於是她停止了,將口中的血腥強行咽下,以免一旁的人看出端倪,這場角逐才落下謝幕。

    她是真的過於自負了,不然何至於此,看來師父說得對,他這性子終有一日會吃了虧,果不其然,不過她還是她還是驕傲的。

    “我輸了,心服口服,不過我希望公子聽我彈一曲。”

    她走到年若蘭麵前,年若蘭收到她懇求的目光,與她對視進而站起身禮貌的伸出手:“姑娘請。”

    林茵也不客氣的坐下,觸動琴弦。琴弦聲聲,泣孤舟之嫠婦,舞幽壑之潛蛟,可慢慢的,琴聲逐漸從憂傷中出來,變得激昂,充滿鬥誌,顯然後曲才是她的本性。

    伴隨著這琴聲,有人仿佛聽見鳥兒鳴叫的聲音,這聲音卻乎越來越近,眾人向天空看去才發現原來世間真的有琴聲可以引來百鳥齊鳴,年若蘭看著這漫天飛舞的百鳥心中也很驚豔,沒想到普天之下竟然還有人能做到這一步,確實不錯。

    百鳥開始有了變化,變成一個“四”,不一會兒又開始改變成一個“海”,接著是“升”,最後是“平”。

    “皇上四海升平!”

    四海升平?皇帝覺得他受之有愧,而年若蘭表情雖是風平浪靜,內心卻早已波濤洶湧,隨著琴聲的終結百鳥也開始散去,圍繞皇帝飛舞。

    林茵舒心的站起,“你的琴不錯。”

    年若蘭衝她點了點頭。

    “若蘭一向是很優秀,不如常來陪茵兒切磋切磋,兩人相互學習。”皇帝對林茵向來特別,見年若蘭與她這般實力相當,就隨口一說。

    “是。”年若蘭也這樣想,因為他覺得林茵絕對不隻是個樂師那麽簡單,她的笛聲中還隱藏著深厚的內力,這樣一個人以後或許會是個勁敵。

    可是,他恰恰想錯了,她真的隻是個樂師而已,隻想平淡的度過這一生,其餘一概不論。

    “皇上,扶遠將軍有事與您相商。”一直侍奉皇帝的太監稟告皇帝。皇帝不由眉一皺,那便是不高興了,“告訴大將軍稍等片刻。”

    太監打了個顫栗,回道:“是!”然後躬著身子離開了。

    皇帝又將目光投向林茵,“茵兒若是累了便回房休息,若是還想玩便讓年樂師陪你會兒。”接著看了眼一旁的年若蘭一眼便甩袖離去,周圍的侍衛自然也跟著皇帝走了。

    這下就隻剩下了年若蘭與林茵留在原地。林茵見一旁年若蘭的那木頭樣便想笑,倚著欄杆為他:“那麽高的武功為何甘願做個小樂師?”

    撫著琴弦的年若蘭被這個問題問得怔住了,他反問道:“那你呢?”

    “我樂意,我高興便好。”林茵毫不猶豫的說。

    “也對,,一輩子太長,總得做自己高興的事。你的笛有了殘損,對吧?”

    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對啊,那是師父留給我的,很早以前師父便告訴我說我太過自負,遲早會吃虧,可我偏不聽,現在它卻壞了。”她的話中隱約有些無奈。

    “給我吧,我幫你修。”

    “不用了,就當個教訓好了,很高興認識你,小女子姓林名茵。”

    “在下年家若蘭。”兩人的目光相撞便愉悅的笑了。

    後來她總說做後悔的事情就是認識他,但是最幸運的事也是認識他,不知是該慶幸還是傷悲。

    初春的夜晚總是十分的寧靜,隻聽得落花拌雨打在地上的聲音。正是此時,年若蘭房中來了個不速之客。

    “梅澤,你怎麽來了?”年若蘭端起茶杯替他斟了一杯茶。

    “梅卅有成林他們在,自從皇帝頒布減苛賦稅的旨意後,百姓終究是向著他的。”封建思想太強大,無法。

    “皇帝突然有這種轉變我倒是詫異,但還有一個問題我們必須得考慮,當初他召集兵馬在國都同周王對抗,現在周王卻無緣無故離世,其中緣由實在令人好奇,但與他而言他說絕對不會派刺客刺殺的。”梅澤想的太簡單了。

    “誰知道呢?不過當初他是怎樣登上皇位的,這個你可別忘了。他派使者來勸降,你看怎麽辦?”

    再過一個月我便啟程去梅州,你先回去代我跟伯父伯母問個好,至於其他的就先放一放。”

    “行吧。”趨著夜色,梅澤不在停留,直接趕回梅州了。

    梅州城裏燈火通明,出現有史以來難得一見的繁榮。

    “梅澤,你回來了,若蘭怎麽樣了,他說了什麽嗎?”成林道。

    “一切安好,他讓我給你們帶信,還有一個月他便回來,在這之前我們按兵不動即可。”

    “你還記得之前昏君----軍隊的事吧,那是周王假傳軍令,想要另起爐灶,不過被我們撿了個空子,方才暗衛來報,周王被殺也是昏君的人幹的。”

    “這昏君的條件是不能答應的,若是應了繳械之日便是我們落地之時。”梅澤將手重重錘在桌上,杯中的水也隨之濺了出來。

    昨晚的事已經過去,而新的一天又會開始,年若蘭記得昨日應了林茵會去教她家鄉的曲子,還是早早進了宮。

    林茵起了個大早,洗著臉回想昨日臨行前他彈的調子,竟能不自覺的哼唱,越發覺得自己音律高超:“林茵啊林茵,你怎麽能這麽厲害,聽一次就會”自己在那裏發神,年若蘭早來了,聽了她哼一會兒,蕭君圭就來了,他想行禮卻被他示意不要打擾她,可憐的林茵還不知道兩人在後頭看她笑話。

    “有一句話,怎麽說來著,此女隻應天上有,人間難得幾回聞,嗯!不錯”忽悠著轉過身看著他們在笑,瞬間就傻眼了:“你們什麽時候來的”她最近難不成是武功退步了,老是出醜。

    “就你哼曲子那會兒!”這丟人丟到姥姥家了。

    “我說你們兩個,來了也不吭聲,下次再這樣我就不要你們過來了。”她算是看清楚了,敢情這兩人是合計好了的。

    “茵兒莫怪,這不看你陶醉其中,不忍打擾。”蕭君圭最近老是看她這個樣子,想笑又不能笑,都快憋壞了。

    “得了吧!你什麽樣子我還不知道,你就是存心的,我呢!也不怪你,頂多下次你來的時候把門一關罷了”這是生氣了要讓他吃閉門羹的節奏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