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爭到底是個什麽樣子，白曉生沒有真正見到過。

    他所親眼見識過最大規模的戰爭是20來人的街頭鬥毆，三五個人打，十幾號人喊。

    他看過戰爭紀實片，密密麻麻的屍體刻在黑白照片，中在他眼中跟電影道具沒差別。

    能找到關於戰爭的形容詞差不多就是，血流漂杵，屍橫遍野，白骨千裏，等等，可怕卻感覺不到恐懼。

    終歸是白曉生作為一個和平年代長大的人沒有真正認識到戰爭的血腥。

    所以白曉生所表現出的淡然不在乎放在葉紙月眼中就成了勇敢無畏。

    “聽說火牛郡被攻陷了，再打掉青蟒郡就到白虎郡了，白曉生你不怕嗎？”這些天葉紙月的眼睛裏一直帶著不安。

    “我不知道，我又沒見過打仗的，這兩天我用山河劍陣看別的仙門，他們大多都選擇封山了，咱們朝陽仙門也會封山吧。”白曉生說話的時候有點不自在，葉紙月的情緒一定程度上影響到了他，當然他也能明顯感覺到整個朝陽仙門風聲鶴唳的氣息。

    這兩天很多朝陽仙門的弟子離開了，有的去保護家人，有的去保護家族，剩下的這些每天的修行比以往更加刻苦。

    “葉紙月你要去離州葉家嗎？”

    葉紙月笑了笑，她對白曉生表示出的那種對戰爭懵懂無知的無畏感到很羨慕，生在和平年代真的讓人羨慕，“怎麽回去？我是被逐出家族的人，回不去的，如果能回去我也不想回去，葉家比朝陽仙門危險的多。”

    葉家比朝陽仙門危險的多？

    這句話其實不難理解，按照這個世界的道德，仙門位於世俗之上，他們要封山就代表這個仙門不再參加戰爭，這樣的話蠻族大致就不會攻打仙門，但是有些仙門是不被允許封山的，有些勢力同樣隻能選擇不死不休的抵抗，離州葉家就屬於那種必須戰爭，也是蠻族必須鏟除的擋路石。

    這個世界的戰爭還有一點完全和地球不同，就是沒有平民。

    因為這是不同種族的戰爭，大蠻全民皆兵，大商同樣全民皆兵。

    這樣的結果就是戰爭極其慘烈。

    白曉生此時不知道。

    “你想多了，葉家其實更安全一點，再怎麽說州城也要更深入大商腹內，打到哪裏的時間需要的更長一些。”白曉生這樣說是有依據的，因為他看過不少關於曆史的書，“蠻族軍隊已經有萬年沒能打入大商兩郡之地了，這次估計也是玄。”

    葉紙月嚴肅起來，“白曉生，你是不是傻，你就沒看到所有的人都是什麽表情？這次和以往是不同的，蠻族舉族進犯了，別人都能看明白你怎麽就看不明白？！”

    白曉生一愣，“戰爭要來了，他們這個樣子不是正常嗎？以往打仗的時候他們不是這個樣子？”

    “以前蠻族進犯，大家該幹啥幹啥，但是這次不同，最北方的火牛郡已經被攻陷了，也就是說火牛軍全滅，你能理解嗎？”葉紙月感覺現在的白曉生蠢到家了，沒一點戰爭認識。

    “不能。”

    “那我告訴你，如果蠻族打到白虎郡，咱們就算身處仙門也不安全，因為真正有免戰特權的仙門，隻有最邊境的那些，到時候即使咱們在朝陽仙門，能活下來的幾率葉紙月一半。”

    白曉生大驚，“什麽！”

    葉紙月平靜的看著白曉生，“我沒騙你，戰火可能燒到這裏，照目前來看，整個離州都有失陷的可能。”

    白曉生沉默了許久，想到了很多可能，他一次次回憶史書上的戰爭，臉色越來越蒼白。

    關於這個世界的戰爭概念慢慢在白曉生心中定型。

    這裏的人大部分都是蠢貨，戰爭的陣亡率非常高，一次戰爭失敗的結果就是九成九的人戰死，隻有極少數人才會逃跑，逃跑者會受墨麵之刑。

    前麵白曉生遇到過罪人之後，這些人在整個商民中占很少一部分。

    這些事實讓白曉生明白，被戰火燒到的後果有多嚴重。

    “葉紙月咱們離開這裏吧，去中州。”

    葉紙月露出一絲不悅，凝眉道：“商民不會離開故土。”

    對於避戰逃跑，白曉生沒感到羞恥，“我的故土又不在這裏，你是女人，也沒必要必須留在故土吧，而且白虎郡也算不上你的故土。”

    “你看到有白虎郡的婦孺離開白虎郡城嗎？”葉紙月反問。

    “這還不是他們蠢！”白曉生有點憤怒。

    “我也算不得聰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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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曉生最終沒有和葉紙月談攏。

    在白曉生想盡辦法勸解葉紙月的時候，一個讓他意想不到的人來了，於菟。

    “白曉生！”

    滿臉燦爛笑容的少女讓白曉生一愣，止下了絮絮叨叨的話，“於菟，你怎麽來了？”

    “當然是見你最後一麵啊。”

    “”白曉生一陣無語，這是什麽話，誰要死？

    於菟哈哈一笑，“北方的蠻族不是打來了嗎，我爹說估計這次於家不能幸免，所以就放任我亂玩了，對了，葉寶樹你還記得嗎，昨天他回離州了。”

    葉寶樹回離州，這件事放到前些天的話，表達的事情很簡單，但是他昨天才回離州，那就複雜了。

    於菟笑著解釋道：“我爹可是大人物，他知道很多這次戰爭的事，蠻女克死商帝一方麵緩解了商民對女帝繼位的不滿，也增加了商民對蠻族的怨氣，這次戰爭也是必須的，這裏麵牽扯的東西很多，我爹也沒和我說明白，但是我要告訴的事就是不要小看這次戰爭，因為這次極有可能是蠻族和人族的生死之戰。”

    蠻族和人族的生死之戰？越說越離譜了。

    不過在白曉生看來，於菟終究算是知道不少內幕的人，“你仔細說說。”

    “中州兩支最強的軍隊北上，虎賁去了巽州，應龍去了坤州，其中還有次一級的大商百萬青龍軍來離州，離州下麵的府城、郡城都在組織軍隊，如果不出意料的話，大商和大蠻的決戰就在10天之內，離州境內能選做決戰戰場的地點有三處，白虎郡城，貓離郡城，玉門郡城。”

    白曉生大驚，滿是不可置信，“你這話啥意思？”

    “如果運氣好的話，興許咱們能看到蠻帝。”

    白曉生一點都不想看到那個什麽勞什子蠻帝，而且遇見蠻帝就代表遇到蠻族主力了吧，這一點都算不上運氣好，此時白曉生也明白現在到底是個什麽狀況了，“也就是說，這白虎郡城可能成為危險的戰場啊，於菟，你打算怎麽辦？”

    於菟平靜的笑了笑，“我想留在朝陽仙門，就算是死也要看看這千年不遇的戰爭，你呢？”

    揉了揉有點僵硬的臉，白曉生歎了一口氣，隨即輕聲道：“我自然不想待在這個是非之地，不過我熟悉的人就你們幾個，你們都不願離開，我自己走了也沒啥意思，所以就留下吧。”

    一天後，前線傳來消息青蟒郡失陷，蠻族的先鋒部隊已經打到了黑虎城。

    白虎郡的軍隊集結完畢，大商的青龍軍也不日就能到達白虎郡城。

    以蠻族的進攻方向來看，大商和大蠻的決戰地點基本確定就在白虎郡城。

    離州各個郡城以及各個仙門開始無限製開放丹堂符籙堂之類的資源備戰蠻族。

    這一天白曉生取出了那個白鼎，“葉紙月，這鼎你收著吧，裏麵有我儲存的真元，具體怎麽用不會明白的。”

    葉紙月滿臉疑惑，“白曉生你這是什麽意思。”

    “萬一我死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