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世事如棋情如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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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正齊,姓蔣?我不知怎麽靈光一現的問著:“他是不是離過婚,有個女兒?”

    “你不是不認識嘛,這麽八卦的小道消息都知道?”孟凡苓麵上些微一絲詫異:“有沒有女兒我不清楚,我隻知道他很早就離婚又再婚,新太太很厲害,有名的河東獅吼。”

    肖彬聽著,似乎若有所思的皺了下眉頭。“走吧,繼續打。”孟凡苓扔下我和肖彬跑到一起繼續開戰。

    我坐在那裏,看著身邊來來回回彈跳的球,腦子裏像電影片段一般回味著:第一次在溫泉度假村趙以敬看到我和顧鈞時,淡淡的一笑“原來是你”,難怪他看到我在門口淋雨時會停下車每次姚清蓮找他幫忙撬顧鈞和蔣荻私會的底,他都會欣然應允他會那麽費心的查顧鈞包養蔣荻的地址他不選顧鈞的專利,他非得逼得顧鈞辭職以前我曾經偷偷的以為是為了我,盡管自己也覺得他對我的關注像天上掉餡餅一樣。卻還傻乎乎的相信著那種熟悉的緣分。他的一句:“清揚,我們是不是曾經見過?”讓我對所有的這些突然而來的好沒有任何懷疑。

    如今覺得自己像個傻子一樣。世上本沒有無緣無故的愛,何況是平凡如我。競爭對手的女兒做小三拆散了一個大學老師的家庭,這個醜聞夠趙以敬用一陣子了。

    肖彬不知什麽時候已經打完球靠在我身邊:“想什麽呢?眼珠子都不轉。”

    我的思緒仿佛被抽離到了九天之外,幽幽對他說著:“你不用擔心絲路搶裴處長的單子了,他搶不走。”對外商花邊新聞不起作用,對政府投資的項目,這種負麵影響足夠贏了。

    “為什麽?”肖彬問完之後頓了一下,唇際劃了個了然的弧度。

    果然沒幾天,肖彬那裏得到了消息,絲路無聲無息的退出了這場競爭,沒有和裴處長再聯係。

    趙以敬也很快回來了,再見到他的時候,忽然就有一種從頭到腳的冰涼,即使是擦肩而過的瞬間,都能涼到指尖。

    我還是沒有忍住,借著一次批單子的機會,沒有交給連小茹,親自敲了他辦公室的門。已經有一個多月沒有相對,在他沉悶的辦公室裏,我幾乎能聽到心跳的回聲。

    他正一邊吸著煙,一邊低頭不知看著什麽,抬頭看看是我,有些意外的怔了一下,眸中湧起一股浪潮隨即很快的平息如常,淡淡問著我:“什麽事?”

    我把手裏的單子遞給他,很簡單的報價,他翻了翻就揮筆簽了名字。我接過他返給我的單子,極力壓抑著自己的情緒,拚盡力氣看著他問:“趙總,我想問你一件事。是不是你很早就知道蔣荻是絲路老總蔣正齊的女兒?”

    他看著我,唇際勾起個玩味的笑:“是。怎麽了?”

    怎麽了?聽到他的回答,盡管我早有準備,可還是聽見心哢嚓碎裂的疼痛,我聲音開始顫抖:“是不是,很早你就覺得這是一盤好棋?”

    他的臉色猛地沉了下來,直看向我的眸子,方才眸中的浪潮又湧了出來幾乎要迸發,卻又竭力的壓了下去,隻留給我一句波瀾不驚的回答:“是。”說完緊盯著我道:“包括你,也是棋子。滿意了?嗯?”隻是聲音最後有一絲的顫抖。

    “滿,滿意。”我機械的回應著,可是眼淚突然像斷了線的珠子似的怎麽忍也忍不住,趙以敬沒再看我,狠狠吸著手裏的煙,卻猛地燙到了手,他發狠地用手指把煙頭搓滅,卻更燙的一絲青煙冒起,他用力一摔,不耐的爆了句粗口:“艸!”

    那是我第一次聽他爆粗,心隨著使勁痛了一下,我再也忍不住,拎著單子轉身跑了出去。沒敢回辦公室,躲在樓梯間對著窗戶咬著手背哭了個天昏地暗。這就是我的報應,我報複顧鈞的報應,我以為的傾心一念,原來隻是局好棋。

    那晚回家,我什麽都吃不下。婆婆和顧媛前兩天就走了,隻剩下暖暖李姐和我。我喝了碗粥就沒了胃口,躺在床上昏昏沉沉的睡著,卻覺得全身像燒著了一樣燙的冒火,想喊李姐幫忙,怎麽也說不出話來。朦朧中看到一張和趙以敬相似的臉,一襲青袍,冷眼說著:“滾出趙家的門。”我的全身都隨著這句話在抽搐的疼,直到迷迷糊糊的天亮了,才像被抽醒了似的一身大汗,全身疼得鞭笞杖打一般。

    正好是個周六,也不用去上班,但是約了夏醫生,我掙紮著起身。李姐看我遙遙晃晃的,有些擔心:“要不我陪著去吧?”

    李姐從來沒去過,我也不放心她帶著暖暖出去,強撐著拉著暖暖出了門。

    打車到了夏醫生那裏,前麵還有一個患者,我在等侯的時候頭痛欲裂,迷迷糊糊的幾乎要睡著,隻是緊緊拉著女兒的手。

    過了會兒護士出來喊:“宋清揚。”我拉著暖暖過去。夏醫生問了問暖暖最近的情況,我有氣無力的回答了幾句。夏醫生微微詫異的看了我幾眼:“你是不是不舒服?”

    我勉強笑笑:“有一點,不礙事的。”說完坐在窗邊的椅子上,手扶額緊緊靠著牆角。迷糊中,感覺夏醫生不知和暖暖說了什麽,又是畫圖又是拿著道具比畫,隻聽得暖暖難得的幾聲“咯咯”笑。我心裏像被化開了一般軟軟。女兒的笑原來這麽動聽,我的唇際輕輕泛開。

    不知過了多久,大約是夏醫生讓她休息一下,她蹭到我身邊粘著,繞著我的手指,忽然張口:“媽媽,抱抱。”我愣了一下,這樣的話她很久沒說了,我幾分激動,起身去抱她,卻猛地一陣眩暈,就向前栽了過去。混亂中我極力向後撐著,生怕壓壞了女兒,卻被一雙手穩穩的扶住。

    我出了一層薄汗,不好意思的看著夏醫生:“對不起,我沒撐住。”

    夏醫生抓著我的手沒鬆開,白皙的臉上一絲訝異:“這麽燙?宋小姐,你該去看醫生。”

    “我沒事。就是有些發燒。”我勉強說道。

    “發燒這事可大可不注意會出大麻煩。”夏醫生說著鬆開了我,“病成這個樣子,怎麽不讓孩子爸爸來呢,或者改個時間也行。”

    我的心一慟,沒有吭聲,隻低下頭咬了咬嘴唇。

    夏醫生覺出尷尬,輕輕咳了一聲:“對不起,我不太清楚你的家庭狀況,如果有說的冒昧的,還要見諒。”

    我定了定神,看著他道:“沒關係,我和暖暖的爸爸,離婚了。”說著看向女兒有些失神,“她最近狀況好了很多,對我來說,她哪怕能好一點,我都願意不計代價陪著她來。”

    夏醫生怔了一下,眼裏一絲動容:“下次你不方便,可以再約時間,平時下班也行。”說著把白大褂脫了下來:“先去看病吧。我這裏往出走2個胡同就有家綜合醫院。”夏醫生這裏是專做心理精神方麵治療的醫院。

    “我自己去就好了。”我極力抑製著頭暈說著。

    “我帶你過去吧,你帶著孩子怎麽能行?也不遠,幾步路。後麵也沒病人了。”夏醫生說著,牽起暖暖走了出去。我隻好跟著出去。

    去了那家醫院掛了發熱門診,也沒什麽大事,隻是發燒。開了點滴很快的紮上了。女兒好奇的過來扒拉我的手,夏醫生輕輕把她抱開:“我們到外麵玩一會,別打擾媽媽,好嗎?”

    暖暖似懂非懂,跟著夏醫生出去了。我暈暈沉沉的坐在椅子上打著點滴,很快又睡著了,再醒來的時候,夏醫生帶著暖暖已經回來了,不知道在和她說著什麽,小丫頭還聽得蠻認真。點滴也快完了,忙叫了護士拔針。

    夏醫生開車把我和暖暖送回家,家裏是老小區沒電梯,他又抱著暖暖送上四樓的家裏。

    “進來喝杯茶吧,都到門口了。”我打開門。夏醫生也沒虛客氣,進來坐了一會,喝了杯茶,叮囑我記得吃藥,便告辭了。

    李姐收拾著茶杯問著:“清揚,是你的朋友呀?”李姐比我年長十幾歲,熟悉了之後稱呼也不拘泥了。

    “暖暖的醫生。”我回答著,轉身去了臥室繼續倒頭睡覺。

    這次發燒後勁還挺大,本來以為打了點滴再吃上點消炎藥應該沒什麽事了,但直到周一,還是軟軟趴趴的沒有力氣。隻好和肖彬打電話請了三天假。中間夏醫生又來了一次,上次去他那裏糊裏糊塗的把自己的絲巾落下了,他送了過來又帶了些水果,李姐看到夏醫生拿來我的絲巾愣了一下,但是也沒說什麽收了進去。

    我有些過意不去:“太麻煩你了,夏醫生。”

    “沒事,我下了班也閑的無聊,就當遛彎了。”他隨口應著,又和我聊了聊暖暖的情況,之前製定的幹預方案很有效,再進行幾個療程,就可以不用繼續了。我心裏又是一陣輕鬆。

    到了第三天狀況還是不太好,身上無力疼痛不減,正打算給肖彬再打電話續兩天假直接到周末,肖彬的電話倒先來了:“清揚,休息的怎麽樣了?”我剛客氣了句:“還行。”肖彬馬上接著道:“還行就好,下午來公司一趟,趙總對咱們那個項目報告終於開口了,有些問題需要你過來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