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0章 踏實入夜得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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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偎在夏醫生懷裏,不知道怎麽出的門。手機響了起來,我接了起來,是肖彬的電話:“去哪了,怎麽我一轉身出來人沒了?”

    我的聲音有些哽咽:“我先走了。你自己回去吧。”

    “姚清蓮說你被醫生男朋友摟著走了,真的啊?趙以敬臉都綠了。”肖彬電話那頭的聲音有點吵,“我剛到大廳,得,我看到你們了,那你和他先走吧,我也下午回北京了。”說著掛了電話。

    我默默的把手機塞到兜裏,全身冰涼的沒有一絲溫度。夏醫生攬著我進了醫院旁邊的一個咖啡屋,點了兩杯拿鐵。我木然的坐在那裏,還沒有回過神來。臉上火辣辣的,我摸了摸臉,苦笑出來,原來做小三的滋味真不好受,我有些同情蔣荻了,難怪非要以自殺相要挾的逼著顧鈞離婚。

    夏醫生頓了一下,伸手把我放在桌上的另隻手握在了手心。我很麻木,甚至有點貪戀他手心的那點溫度,沒有抽出來。

    “醫院裏的那個人,是你愛的人,是嗎?”夏醫生忽然問著。

    我下意識的點點頭,又搖搖頭苦笑道:“現在,已經說不上愛了吧,他是我妹妹的未婚夫。很狗血是不是?很沒下限是不是,很犯賤是不是?”我說的收不住了口,猛地把手抽回來,雙手捂著臉,止不住的抽泣起來。

    “如果放不下,為什麽不爭取?”夏醫生的聲音幾分不解,“何必讓自己這麽痛苦?”

    爭取,我拿什麽去爭取?我忽然有些激動的不能自持,方才的委屈猛地噴發出來:“趙家的家世,能允許一個離婚的女人帶著孩子嫁進去嗎?我怎麽爭取?我是有個清白的過去,還是有個姓杜的奶奶?”說到這裏,我的心裏更是針紮一樣,明明那些記憶是我的啊我搶她的未婚夫?到底是誰搶了誰的人?

    夏醫生坐到我這側的椅子上,拍著我的肩:“我懂了。”這個世上的人,終究是不平等的,這世上的事,也終不是遂人願的。

    我抽泣了片刻止住,擦擦眼淚勉強擠出個笑:“讓你笑話了。”

    夏醫生隻深看著我,聲音幾分沉重:“你覺得我會笑話你嗎?”

    我的心跳了一下,有些不安:“不知道。想笑就笑吧。我也無所謂了。”臉都被人打了,還在乎什麽?

    夏醫生的手指在桌上輕輕敲著,陽光給了他一個很溫暖的輪廓:“我隻會心疼。”

    如果說剛才的我還沉浸在沮喪丟臉的情緒,夏醫生的一句話讓我心驚肉跳起來,他說的認真,我聽的害怕。我沒敢看他的眼睛,隻是匆忙站了起來:“我要回去了。”

    半晌,夏醫生站了起來,把通道讓了出來,我拎著包向外走去。夏醫生猛地扯住了我的胳膊,下定決心似的對我說道:“做我的女朋友,我會照顧你和暖暖。”

    我愣住了,半天才回過神似的說著:“你說什麽?”

    夏醫生直看著我,目光容不得一絲回避:“清揚,我願意照顧你和孩子,給我一個嚐試的機會。”

    我想了想咬著嘴唇說道:“如果你隻是同情我”話沒有說完就被夏醫生打斷:“我是個心理醫生,見過的不幸太多,我沒有那麽強的同情心。”

    心,忽然像被什麽融了似的,有那麽一絲絲的動容。也許是自己剛被折辱過的脆弱,也許是心情荒蕪的淒涼,我沒有再拒絕。

    “清揚,你再想想,給我個答案,好嗎?”夏醫生的聲音誠懇,又補充道,“我家裏沒有很多的事,我的父母很開明,你不用擔心這個。”

    說到家庭,我心裏幾分不自在,勉強笑笑,說著:“我會想想的。”說著逃也似的快步走出了咖啡屋。

    回到小鎮從張帆家把女兒接了回來,順便打聽了打聽附近的幼兒園,有一家還不錯的公立幼兒園,報名也很容易。不禁感慨還是小鎮的生活方便,這要是在北京,得擠破多少次頭,動用多少關係才進得去。

    幼兒園有了譜,家裏也還要請個保姆來的。托了張帆家幫著打聽,找個知根底靠得住的,幫著做做飯帶帶孩子。但是一時半會還沒有合適的。

    夏醫生每天下午四點培訓就結束了,坐著大巴從南京到小鎮便是近七點,陪我吃頓飯,又趕著九點的大巴返回南京。暖暖每次看到他都很開心,拽著他一起拚圖,講故事。有時沒有課,會過來的更早,幫著從幼兒園接暖暖回來。

    凡苓從北京來到小鎮,和我住了兩天,恰好那兩天夏醫生沒有課,每天過來,還做了一個排骨湯給我們。待夏醫生走後,凡苓對我笑著說道:“誒,你記不記得有個電影叫周漁的火車?我看這個可以改叫夏醫生的大巴。每天專列接送孩子帶做飯,這樣的好男人,真是絕無僅有。”

    我瞪了她一眼:“那介紹給你你還不要。”

    凡苓直擺手:“打住打住,我享不了那個福。”轉而看著我認真說道:“倒是你,真的好好考慮一下,過了這村沒這店。你想想吧。”我隻淡淡笑著,我真的沒有心思,也不想去想。很多泥濘,我還沒有走出來。

    一個月後,嘉寶的代理權已經完全批了下來,我特意趕到蘇州同嘉寶的老總見了個麵,鄭釗也在,適時的幫我說著好話:“這位宋總很有魄力,辦事穩當。”

    我的臉一紅,借著打麻將追到人家家裏,這行為是夠有魄力。鄭釗在嘉寶應該也是說話蠻有分量的人,他這麽一介紹,嘉寶老總看我明顯多了幾分欣賞,代理的條件也相應的沒了那許多苛刻。本來準備簽三年的代理權,在良好的見麵氛圍裏變成了五年。

    那天我在返回小鎮的路上,心情難得的舒展,五年,這意味著起碼五年之內,何夕的溫飽是沒有問題了。再看著道路兩旁水田青苗,不覺一絲恍惚。

    到家是傍晚六點多,那天托了張帆的家人幫忙去幼兒園接一下暖暖,等我趕到張帆家,家裏卻鎖著門沒有人。我趕緊打電話給張帆:“在哪兒呢?”

    張帆的聲音沒有什麽異常:“在醫院呢,暖暖有點不舒服,我們帶她過來了。”

    我的心在聽到暖暖不舒服的時候已經扯成了一團,趕緊攔了出租去了張帆說的醫院。到了一看,除了張帆,張帆的父母,夏醫生也在。原來下午他們去接暖暖的時候,老師說暖暖中午吃的有點多,下午吐了,正好夏醫生也去了幼兒園,一行人索性把暖暖送到了醫院。也沒有什麽大礙。

    我再三感謝後,正要抱著暖暖回去,夏醫生把外套脫了下來,罩在孩子身上說道:“還是我來吧。”暖暖趴在夏醫生的懷裏很乖,還一個勁的嘟囔:“我想吃冰激淩。”

    夏醫生忍俊不禁道:“你都吃到醫院了,還吃?”暖暖咯咯的笑著,看著夏醫生和暖暖相處的毫無間隙的模樣,我心裏莫名的暖意融融。

    到了家裏,夏醫生看看我道:“今晚我不回去了,暖暖的額頭有點燙,萬一晚上有個什麽事,也好照應。”

    我看了看並不寬敞的房間,有些猶豫。夏醫生說道:“我睡沙發就可以。特殊情況,將就一下吧。”我點了點頭。

    到了後半夜,暖暖果然吭哧吭哧起來,我趕忙把燈打開,看著她憋得通紅的臉,問著:“怎麽了?”

    “堵,難受。”已經五歲的暖暖會表達一些感覺了。夏醫生走過來摸了摸她的額頭,說道:“可能還是有點不消化。”

    說著給暖暖夾了一支體溫計,又把醫生開的助消化的藥又喂了兩顆。“要去醫院嗎?”我有些著急。

    “暫時還不需要。”夏醫生說著,等了一刻鍾,把體溫計拿出來說道,“有點低燒。不要緊。”到衛生間擰了一塊毛巾出來,給暖暖擦拭著降溫。

    我有些不好意思,要把毛巾拿過來:“我來吧。”

    “誰來不一樣?”夏醫生溫聲笑著,“你今天跑了一天夠累了,我明天就是坐著聽課,連腦子都不需要帶。”說著又去換毛巾。

    夏醫生給暖暖敷著額頭,擦著胳膊手心,漸漸的,暖暖的呼吸平穩了下去,又安寧的進入了夢鄉。我舒了口氣,坐在床邊,手支著額頭看著暖暖有些愣神,也許是白天的奔波太累,竟然沒多久自己也睡著了。

    第二天淩晨醒來,天還蒙蒙亮,我坐在床邊,夏醫生坐在我的旁邊,一手還握著我的胳膊,已經沉沉睡去。我的心忽然暖了起來,把手抽出來,給夏醫生把外套搭在了肩上。

    早晨夏醫生醒來,我已經在廚房忙乎上了早餐,夏醫生不好意思的摸著頭笑笑:“睡過頭了。”

    我對他笑笑:“不要緊。”吃過早飯,夏醫生準備回到南京,看著他有些疲憊離去的背影,我的心一動,喊住了他:“至瑾,晚上想吃什麽?”

    夏醫生一愣,扭頭看著我,眼裏是驚訝和狂喜的火苗,竟有幾分不可置信。我咬著唇重複了一次:“想吃什麽?我做給你,就當給你辛苦的補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