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儒門子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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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否則我錢子墨是不會與你善罷幹休的!”
說完。儒衫少年長袖一甩,依舊負手望天,作大義凜然狀。
…………
這人有病吧?
楊凡還在石頭村時,也曾經見到過走鄉串鎮的戲班子。
這儒衫少年的作派倒是與那戲台子上演得一般模樣,也是唱戲一般的做作和誇張。
可這裏是戲台之上麽?
想想日常生活中大家都在正常交流,突然跑過來一個家夥,張口閉口盡是些歌劇唱腔,舞台造型,會讓人產生什麽感覺?
楊凡懶得理會他,掉頭就走。今天已經浪費了太多的時間,他現在隻想快點與古月會合後,看看手裏的卡片要湊齊兩個人的資格證還差幾張,如果不夠的話趕去搶奪補齊。
“站住!”
這儒衫少年錢子墨不但嘴上不停,腳下也不停,竟然攔在了楊凡的前麵。
楊凡不耐煩的問:“你想要怎樣?”
錢子墨先是整理了下因走得太急而有些皺折的衣衫,然後才負手昂頭說話。
“子曰……”
楊凡耐著性子聽完他說的,才如道這錢子墨竟是一名儒門子弟。
儒門。
不是一個門派。
儒門是一股勢力!
是一股你看不見摸不著,但是上到國家大事,下到民眾日常,方方麵麵,時時刻刻都在影響著宏元仙朝各個層麵的可怕力量。
“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
這是“儒門”的核心理念與宗旨。
意思是說,可以讓老百姓按照我們指引的道路走,不需要讓他們知道為什麽。為什麽不讓百姓知道呢?
因為“百姓能日用而不能知“,智商不夠。
因為“聖人之道深遠,人不易知“,理解能力不夠。
既然不易知,知起來很麻煩,所以就不用知了。
“為天地立心,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
這是“儒門”子弟的理想抱負與自我肯定。
意思是:為天地確立起規章製度,為百姓指明一條共同遵行的大道,繼承儒門以往的聖人不傳的學問,為天下後世開辟永久太平的基業。
也就是說,儒門中人自認為是天地的代表,他們繼承掌握的知識是老百姓不懂的學問,老百姓隻有在儒門子弟的指揮指引下工作勞動,才能生活得幸福太平。
而儒門的規矩就是“君君臣臣,父父子子”。
這是一種嚴格的等級製度,臣子要服從君王,下司要服從上司,兒子要服從父親,妻子要服從於丈夫,學生要服從老師等。
凡是不服從者便會被是為“無禮”,“非禮”。
無禮或非禮就會受到懲罰,以體現“禮”的尊嚴,禮的監督者就是信奉禮的人,也就是儒門子弟。
打個比方說,在儒門子弟眼裏,如果你有父親,那麽儒門子弟就是你父親的父親的父親。
如果你有君主,儒門子弟就是你君主的主人。
“儒門”還講仁!
不是對自己人仁,是對敵人仁。
準確的說是對侵犯傷害自己國家百姓的侵犯者仁。
就好比百姓是羊,而儒門子弟就是牧羊人,而來侵犯的強盜則是狼。
狼吃了十頭羊,但這牧羊人並不與狼拚死一鬥,而是送十頭羊給狼。
還不夠?那再送十頭,百頭……
和狼做朋友,以顯示儒門聖人慈愛心腸,教化之功。
實際上隻是因為……
這羊並不是牧羊人的財產,他當然不心疼。
儒門子弟隻要做指揮者,做主人,並不真心想要做保護者,做守衛者。
他們隻想輕鬆從羊群身上得到利益,但又並不想為這些奉獻利益的羊提供保護甚至流血。
尊貴者不為低賤者涉險!
誰尊貴?誰低賤?
在他們眼中,理所當然的是他們尊貴,百姓低賤。
宏元仙朝承平已久,這本來立朝之初屁也不是的“儒門”便也趁勢而起,坐大起來。
知道了這錢子墨是儒門子弟後,楊凡就明白了錢子墨為什麽言行舉止那麽怪異了。
錢子墨不是在學唱戲。
他是在打官腔!
隻不過儒門子弟的官腔還與一般的官員不一樣。
他們是心裏麵想做主人,一到大眾麵前又想裝仆人。
結果就導致其言行舉止在旁人眼中好像個唱戲的了。
“趕緊溜!”
楊凡不願意與這些“儒門”子弟多作糾纏,見到那個錢子墨攔在前麵,連忙一個急刹,掉頭。
“我叫你站住!”
這錢子墨見到楊凡總是避開,雖然不知道具體是為什麽,但想來多半是被自己的“儒門”浩然正氣給鎮住了。
正好借此機會在佳人麵前展示我錢子墨的形象!
錢子墨心中一喜,更加得意,眼見得楊凡想跑,豈能任他如意。
一聲字正腔圓的怒叱,錢子墨一手負於背後,一手並指遙指楊凡後背,仰起腦袋成四十五度角。
“我這樣子一定帥呆了!酷斃了吧!”
錢子墨心中無不自戀的想到,這可是他私下裏對著鏡子練過無數次的裝B動作造型,他有信心會在旁觀的妹子眼中留下深刻的印象。
正氣!勇敢!自信!……
想著想著,錢子墨他也是醉了。
“轟!”
一聲轟鳴之後。
地麵多了一個大坑!
“呸呸,呸。”
錢子墨披頭散發,好好的一身整潔儒衫變成了乞丐洞洞裝,臉上烏染麻黑,費力的從坑中爬了出來。
吐去口中的沙土,錢子墨正待開口說話,才一張嘴,便又從耳鼻口等處冒出幾股黑煙。
等到黑煙散盡,氣急敗壞的錢子墨才得以喊出聲音來。
“誰打我?”
“誰敢打我?”
“誰竟然敢打我?”
“是誰?是誰?”
“嗚嗚……是誰呀?……嗚嗚……”
喊到最後,這錢子墨居然坐在地上淚涕齊流,嗚嗚的哭泣起來。
“是我!”
人群中站出一人來。
染發如墨,眉似飛劍,目中神光湛然,似有利劍藏於其中,一股冰涼漠然之氣散發於周身之外。
卻是那蕭劍鋒。
他一出現,身周三尺以內頓時為之一空。
北元歸等人也紛紛示意見禮。
蕭劍鋒卻並無所動,隻沉靜漠然看著錢子墨。
錢子墨一邊用手背擦臉上淚水,一邊哭腔著大吼。
“聖人弟子,不可辱!”
四周安靜了下來。
蕭劍鋒微不可聞的輕哼一聲。
“國之銳士,孰可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