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二十二章 天外來客·烈陽返陰 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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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座山頂的藥廬裏,屋子裏麵在進進出出。進進出出的隻有一個人,是那個叫桃熙的姑娘,端進去的是白開水,端出來的是紅血水,那氣氛堪比生孩子。
桃熙,人如其名,彷如一朵盛開在陽光下的桃花,人更是麵如桃花,美得春風裏。年紀不大,行事利落,舉投足間有種江湖好女兒的別樣豪爽。
所以,此時在陽光滿地的院子裏,我站在一座小石磨旁想著,一個時辰前,如果不是她豪爽的一掌打掉了我自殘的舉動,可能我在失血過多的麻痹裏直接將自己放血致死。
我想救活魏列,我以為他死了,但是這爺孫倆一出現,老爺子的說法是人沒死。
小姑娘的說法是,我再這下下去要把魏列灌死了。
魏列正在緊急的搶救,我在院子裏也幫不上什麽忙,失血過多之後人也變得平靜,我望著藍湛湛的天空什麽也沒想,地上趴著一隻大黃狗,體積大得嚇人,身上竟然也有老虎的斑紋。
這條狗讓我想起了勾陳峰上的老虎。
藥廬在山頂,山在群山之,一指蒼天,這座峰叫一指峰。
通往山下的是一條長長的石階,說是石階,也不過是一塊塊大小形狀不規範的石頭壘成,可見,這是人工製造。
老爺子十多了身體還是很好,扛著魏列一個大男人上這麽高的山也絲毫不喘氣。
我覺得這座藥廬有種避世的嫌疑。
深山老林裏獨自生活,不疼不癢的還是一個神醫,這爺孫倆一看就不是凡人。
院子裏不僅有石磨,還有水車、曬著很多草藥的架子、一個小藥園、一個小花園,這裏似乎是離太陽很近的地方,十二月的天,竟然無一絲寒意。
半個時辰後,老爺子擦著從裏麵出來,又擦了擦額頭上的汗,歇了一口氣道,“孩子啊,你可不能亂來,你的身子也很虛,怎麽能給他喂血呢?恐怕他活了,你就要倒了。”
老爺子說的對,我虛心接受,但我更關心的是魏列活了沒有,一問,他點了點頭,“一條命是救下了,但是什麽時候醒來還不知道。”
我放了心,旁邊那桃熙鑽出來笑道:“活了,要是活不了,也對不起你的那些血!”
我有些以外,照這麽說,那血竟不是白費了?不過此時老爺子又把她支開道:“桃熙,你去看著他,別讓他亂動,那些傷可不是說著玩的。”
“哎!”桃熙轉身進去了,步子輕快的如同小鹿。
老爺子臉上忽然變得凝重,似是醞釀了許久,才道:“孩子啊,有件事,我必須要跟你說一下。”
我想了想道:“請說。”
“你知道這位年輕人的身體嗎?”
“怎麽說?”
“他的身體有一些特殊,你的血液,竟是將他的一條命硬生生從鬼門關裏搶了回來。”
我無法理解他這話的意思,問道,“您是說,正常情況下,人的血是不可以救命的?”
他點頭,“對。”
“那如果是這血原本就有問題?比如,是一個死而複生的人,而那副軀體又是由珍貴之物滋養而成。”
“嘶…”他撫須琢磨,“如果是這樣的話,你且等一等,我再去研究研究。”
我點了點頭,“有勞了。”
老爺子往旁邊的藥草房裏去了,透過窗往裏看,裏麵也是各種藥材器具齊全,甚至還有著幾架子書籍。
我又到屋裏麵去看魏列。
魏列在床上昏睡,那桃熙在旁邊看著他,我想起了老爺子說的話,人雖然救下來了但是不知道何時會醒,這就代表著我們暫時走不了。我又轉身出去,那桃熙叫住了我,“姐姐,你快來看,他拿了個什麽東西,我扒不開!”
我一頓,又轉身進去。
她把魏列的舉起來給我看,攥得很緊的裏似乎真的有什麽東西。我過去了嚐試著扒開,竟然鬆了,是一管綠樹皮。
柳哨?
我拿著想著,又輕聲笑了,這是勾陳峰上的柳樹,位於小藥池的旁邊,看來血魂是清醒過的,最起碼,她將這個東西交到了魏列的時候。
折柳揮別,她在向我告別,從什麽時候開始?應該是她離開勾陳峰之時。也許,在她離開之前的那一刻她就已經在準備了。
這又是傷感,並且無解。
魏列既然已經從楚國的後方找到了血魂,為什麽又要帶血魂上那個山頂?從後麵發生的一切來看,魏列與破命司是站在一起的,最起碼不是敵人,帶血魂出現的目的是什麽?山頂上的風雲幾變,最後她還是逃不了被利用的命運。
而魂涅從千裏島上逃了出來,有沒有帶著血魂一起回白枯迷嶺呢?
諸多疑惑,不牽則已,一牽千絲萬縷,亂作一團。
見我失神,桃熙問道,“姐姐,這個很重要嗎?”
我又看她,覺得這個女孩從見我第一麵起就沒有陌生感,似乎和我很熟,我收了柳哨問道,“你認識我嗎?”
“嗯。”她點了點頭,又搖了搖頭,臉上是羞澀。
我一笑,也不再為難她,可能像我這樣的殺人魔鬼世人皆有耳聞,但並不是所有人都願意認識。
“哦,對了!衣服,你快給他換上吧,換了新衣服他舒服一些可能就醒的快一些!”她又想起什麽,遞給我一套衣服。
我看了看衣服,雖然粗布麻衣,但也是幹淨柔軟,接了過來給魏列換著,然而一掀開被子,卻看到魏列身上纏滿了紗布,全身上下隻有一張臉完好。我又是心沉重,不知道後麵在我感知失去聯係之後他們到底遭遇了什麽,如此大戰,恐怕也隻有毀滅這一條道了。
換好衣服我一轉身,又看到背過身默不作聲的桃熙,再一看,紅著臉在扭著衣角。我一愣,看了看她,又看了看躺著的魏列,無奈的笑了笑,給魏列蓋好被子後,一臉的平靜。
我已經過了臉紅羞澀的年齡,或者,我從來都不知道什麽是羞澀,此刻那把自出現在我以後就不能放下的刀,也是在訴說著那些不屬於我。
她也似是感覺到了我情緒低落,想說什麽,又一笑,“你餓嗎?我去給你做點吃的?”
這個姑娘有一種靈動,時刻在她身上能見到陽光,也會讓人放下防備,我點了點頭,“好。”
“那你等著。”她甜甜一笑出去了。
我又是看著昏迷的魏列,其實我心還有一個疑惑,那就是此次他身上的傷口之上有沒有之前見到的那種琴弦的傷痕?我一直懷疑,在我看不到的地方,之前那個能用琴弦傷他的人也在。
不過,見他這傷口都包紮得這麽嚴實,又是不宜多搬動,還是決定等後麵他好點了再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