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5章 王釋空的變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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姬無涯歎息一聲說道:其實我也不願相信,但此事並非莊主臆測,而是那位接引他的前輩告訴他的天人秘辛,那位前輩其實也與你有些緣分,他就是靈隱劍莊的創建之人——靈隱子!
靈隱子?李蟄弦頓時一愣:他不早就死了麽?
話一出口,他忽然就明白了過來,伏陵山中都有活了三四百年的劍客,靈隱子出生至今也不過兩百餘年,若是也在虛界之中修煉,自然還活著在,於是說道:我明白了,虛界,但即便他活得久了,他又如何知道這些秘辛的?
姬無涯說道:記得我讓司馬純一交還給你的青燈古卷嗎,你拿出來!
李蟄弦不解的從懷中掏出那本書來,隻聽姬無涯說道:你從頭開始看起,隻看第二、三、五、七、十一、十三、十七……頁的最後一個字,然後念出來——
李蟄弦按照他的辦法緩緩念道:天道由我,九天入虛,九界升天,九死一生——這是什麽?
姬無涯說道:這或許是青燈古卷最大的秘密之一,是靈隱子留下的修煉經曆,他是這數百年來,第一個以劍客的身份修煉進入天人境的凡人,所以,你知道為何他知道天人下界的事情了吧?
李蟄弦繼續翻看著青燈古卷後麵的內容,但之後的文字怎麽也連不成語句,不免有些疑惑,姬無涯說道:那些頁數乃是關鍵,青燈古卷共有三冊,不知道頁數,隻是單純組合每頁的最後一字,怕是有成千上萬種組合,不用白費心思了,靈隱子也隻告訴了莊主這幾句而已!
李蟄弦不由悻悻,忍不住又有些疑惑:靈隱子總共加起來也才修煉了兩百來年,隻比腐生道士多一百年而已,他如何能夠成為天人的,既然成為天人,他住在何地,難道是在天上麽,既然他是天人,為何要接引乾文子,幫助他繼續修煉?
姬無涯說道:這也是我接下去要跟你說的,也是你最關心的一個問題,就是我對天人的看法,具體而言,是我對茗惜的看法。方才說過,你父母或許乃是天人的死敵,但靈隱子並未提起過,也沒見他與你父母有何幹係,對你也一無所知,談不上仇恨,所以茗惜不一定就是你父母的敵人,隻是她的身份以及與你之間的過往,讓靈隱子有了那種推測,我也是如此認為的,茗惜或許真是天人,但天人不一定就是惡的,我相信她也不會加害於你!
這個自然!聽到姬無涯如此說道,李蟄弦暗暗鬆了口氣,又道:既然如此,你會幫我的吧?
姬無涯苦笑一聲,又陷入了沉默,耳畔仿佛又回響起與乾文子離別前他的囑咐“若小鮮有危,及時處理茗惜,否則一旦其勢得逞,世人無法製之”,但眼下見到李蟄弦殷切的目光,他隻能憑著本心說道:這是當然的了!
李蟄弦長長舒了口氣,終於放下心中塊壘,想起方才說的種種秘密,他這才有心關注起父母的事情,問道:我想不通,我的父母到底如何會得罪天人,你說莊主覺得迷糊爹頗為神秘,難道他也是天人,如此說來,我為天人之子,難道也是天人麽?
姬無涯搖搖頭說道:未曾聽聞天人可有子嗣的,若天人可以胎生,以他們的壽限來算的話,世間怕是沒有凡人了!
李蟄弦也覺得是這個道理,但仍然百思不得其解,以迷糊爹的閑淡的性子,如何會與天人成為仇敵,還是那種不曾下界便可操控十幾個睟天境劍客的絕世強者,姬無涯也是猜測不到,乾文子問起過,但靈隱子也是一無所知,甚至不知有秘術能夠做到這一步,看來即便成為天人,也是有著天壤之別的,而小鮮的父親惹到的那位天人,怕是連靈隱子都無法得罪的存在。
傷感一陣,李蟄弦的心思又轉到茗惜的身上,向姬無涯問道:現在我們該怎麽辦,腐生道士把我們留在這裏,必然早就收起了船隻,我們過不了湖,也離開不了這裏!
姬無涯小聲說道:我與司馬純一從山北而來,在斷崖之下留了一艘小船,到了夜裏,我來開路,你帶茗惜盡快離去,如果你真的想要解開她身上的謎團的話,盡力收集三冊青燈古卷,找到其中隱藏的秘密,或許裏麵有說到的!
李蟄弦聞言不禁覺得有些麻煩,忍不住說道:既然靈隱子沒死,不能麻煩莊主問他一下麽?
姬無涯神情一肅,說道:今日說的乃是絕密之事,日後切記不可再提此人,畢竟他是天人,接引莊主對他而言已經有違天道,告訴你的那些話更是如此,所以不要以為靈隱子會站在你這邊,他與凡間的交往已經完結了,日後不會再出現了!
那莊主了,他現在在何處,被接引到了哪裏,難道他也成為天人了麽?李蟄弦又問道。
莊主麽——姬無涯的神情頓時複雜起來,其實他也不知如何描述如今乾文子的情況,他跟隨靈隱子而去,到底最後是踏入虛界繼續修行,還是沿著靈隱子過往的法子,也成為天人了,他不敢確定,也不知靈隱子心底的想法,他這麽做究竟是為什麽。所以姬無涯搖了搖頭,說道:我也不知,怕是連莊主也不一定知曉,他選擇跟隨靈隱子而去,應該有他的打算吧!不說這個了,再等一個時辰,天就會徹底黑了,你應該好走,但南宮一羽還有長安侯這些人,你就別管了,發現你逃走後,腐生道士顧不上他們的,他們自己有辦法!
李蟄弦雖然心中有愧,然而眼下情況危急,又確實如姬無涯所說的一般,隻要自己逃走,眾人不會注意到南宮他們的,於是點了點頭,說道:我心中清楚!
二人又商議了片刻撤退的路線,屆時需要繞過慕容氏看守的穀口,最好從山穀東側離開,那邊劍客的來源多種多樣,彼此互不熟悉,很難發現他們的行蹤,最後確定下來,李蟄弦長歎一聲,姬無涯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了一句,便開始閉目養神,準備一個時辰之後的遁離。李蟄弦則走到了南宮一羽身邊,見他慘淡的一笑,問道:傷勢有沒有大礙?
南宮的臉色還算正常,隻是神情頗為複雜,顯得憂鬱的很,李蟄弦如今也漸漸明白了他的心思,他們二人年紀相近,曾經相遇之時,南宮乃是高高在上的存在,年紀輕輕便早有天才之名,然而如今與自己的差距越來越大,自己在穀中不僅與腐生道士打得旗鼓相當,連慕容霸似乎都奈何不了他,然而南宮卻敗在了慕容執攸手中,身體的傷勢倒是其次,心中的悲傷如何好受。
而更讓南宮一羽憂傷的是,丟失了荷禦傘,幾乎是將他從剛登上的峰巔轉瞬之間打入了塵下,也毀去了未來的期望,重重打擊,恨不得就這麽死在了這裏,是以麵對李蟄弦的關心,他隻覺得悲從中來,若非他的身後還有南音昔需要他的保護,怕是現在就要落下淚來,但是現在,他隻能搖了搖頭,說道:流了些血,算不了什麽!
李蟄弦坐在他的對麵,說道:今天多虧你了,不然還不知茗惜會怎麽樣——說到這裏,他忽然頓住了,因為目光所及之處正好對著南宮一羽的脖子,隻見他白皙的皮膚之上不知何時赫然多出了一線豎直的血線,手指粗細,邊緣如同蜈蚣的細足一般分裂開來,著實可怖,這樣的形狀,不禁讓他想起曾在始皇帝控製那些兵俑的血線,幾乎一模一樣,而且,似乎與醜木弓上靈力流動時的模樣形似,一時之間,他愣在了那裏,思緒不知飄到了何處!
南宮一羽見他目不轉睛的盯著自己的脖子,一時雞皮疙瘩不斷冒起,他雖相貌清奇,卻也不是喜好男風之人,不由縮了縮,哪知道李蟄弦不光是要看,見他躲藏,竟然還支起了他的下巴,南音昔看到都忍不住生起氣來,但這時李蟄弦卻忽然說道:南姑娘,你來看看,這道血線是什麽時候出現的?
血線?南音昔頓時一驚,南宮一羽也慌張起來,但這裏沒有鏡子,他也看不到,但從南音昔緊張的神情看來,李蟄弦說的不假,他按照他們指的地方緩緩摸了上去,頓時一僵,這道血線傳來陣陣灼熱氣息,宛如熱鐵一般,但脖子卻感覺不到一絲異狀,他愣愣的看向李蟄弦,問道:這究竟是什麽?
李蟄弦說道:我也不知道,你自己從來沒有發現嗎,它是什麽時候出現的,過去怎麽沒有見到過?
南宮一羽不會注意到這裏,但南音昔與他朝夕相處,對此非常熟悉,說道:之前是沒有的,至少在離開汴梁前都沒有出現,應該是這幾天裏才顯露出來的,李公子,你能看出這是什麽嗎?
南宮一羽說了他的感受,李蟄弦皺著眉頭思索了片刻,說道:可能是靈源的原因!瀛海劍莊的靈源部分,雖然是被荷禦傘所吸納,但由於你也一直帶著它在,難免吸收了部分,融入到了血液之中——
南音昔有些不解的問道:可是你不也是?
李蟄弦頓時默然,南音昔不知這是何意,但南宮一羽卻看了出來,這是在給自己留麵子,李蟄弦之所以不受影響的原因,自然是境界之間的差別,他能完全的控製住靈源之力,而自己卻隻能被其操控,他說道:我明白了,不過這血線到底對我有何影響,會危及性命嗎?
李蟄弦沉吟片刻,他說這是靈源影響所致,其實還隻是最保守的猜測,血線的模樣著實可怖,隻要看一眼就讓他想起始皇操控下的血管,與汴梁城外之戰、醜木弓治愈自己身上的刀傷時的情景也頗為相似,透著一股子野性與猙獰,看不清楚其中的吉凶,然而他的心底卻隱隱在擔憂,這會不會是一種詛咒,亦或是一種病症,甚至是從天人身上而來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