煉丹的過程比較無趣，陸錚心神合一，全神貫注的掌握正奇離火的火候。林歆苗守在旁邊也幫不上什麽忙，便靜靜打坐練習白素妝教她的心法。

    老火的內丹懸浮在丹爐之中，被熾烈洶湧的正奇離火完全包裹。起初的情況，一如往昔，正奇離火逼入內丹之中，很快就散逸出來。但隨著正奇離火的不斷增強，丹爐內的壓力持續增大，內丹散逸的速度越來越慢。

    這讓陸錚看到了希望，隻要有足夠大的壓力，就能打破內丹的壁障，強行把正奇離火灌注進去。一旦達到了某個閾值，就有可能激活老火留下的神識。神識覺醒之後，它就可以主動的運轉內丹，吸取正奇離火，徹底蘇醒也就有了希望。

    有了希望，就有了動力。

    但是很快，就遇到了阻礙。原因很簡單，在離火巨大的壓力下，內丹隱隱有些承受不住的跡象，表麵出現了頭發絲大小的紋路。

    陸錚心中一驚，內丹遠沒有他想象的堅固。要是不管不顧的祭煉，說不定老火還沒蘇醒，內丹就碎掉了，那樣就徹底完蛋了。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看來還是要溫火慢燉，揣摩適當的壓力，不徐不疾的注入離火之力。

    說起來很簡單，其實十分消耗精力。不過也帶來了好處，那就是對於離火的控製力，愈發的純熟起來。

    水晶宮裏沒有日升日落，所以也無所謂白天黑夜。不知過了多長時間，陸錚緩緩睜開眼睛，終於找到了壓力和吸收速度的平衡點。

    暫時停止正奇離火的灌注，陸錚需要觀察一下內丹能否保持住靈氣，也趁機讓緊繃的神經放鬆一下。

    淺淺的熒光裏，林歆苗靜靜坐在他的身邊，側臉勾勒出完美的弧度，俏皮的眼睫毛微微顫動，如蝶羽一般煽動人心。

    嫻靜、優雅，這是陸錚心裏忽然冒出來的形容詞。

    或許以前的林歆苗，也是百裏挑一的美女，身上帶有鄰家少女的溫婉氣質。不過麽，茫茫華夏，美女何其多，她還算不上傾國傾城。

    而現在，她身上多了一種聖潔的氣質，一種凡人不可能擁有的氣質。這種氣質讓她變得與眾不同，獨一無二。

    吉祥活潑純真，唐緋鯉高冷大方，而林歆苗嫻靜優雅，春蘭秋菊，各擅勝場。陸錚心中感歎，人生得一紅顏知己就是莫大的幸運了，更何況擁有三位氣質容貌各不相同的絕世美女？

    這種巨大的幸福感，甚至找不到合適的形容詞來形容。

    正默默的看著林歆苗的側臉，忽然看見她的睫毛顫動兩下，語調清冷道：“你又想做什麽？”

    呃……白素妝到了。

    陸錚訕訕的把目光收回，道：“沒做什麽，欣賞一下我老婆的美貌而已。”

    白素妝微微皺了皺眉，哼道：“希望你每次有什麽不好的想法時，先詢問一下。免得鬧出什麽笑話。”

    女人都是記仇的，看來上次的偷吻事件，給白素妝留下了不小的陰影。她的身體雖然是林歆苗，但被吻的感覺卻清晰的如同她自己。

    她這輩子隱忍和堅強，和苗苗大不相同，性子天生冷淡，還從來沒有被男人如此親密的接觸過。

    聽著她不滿的語氣，陸錚也有點兒不爽，暗自腹誹：“憑什麽啊，我親的是我女朋友，你偏要跳出來，這不是存心搞事麽？占我便宜我還沒說呢。”

    陸錚敷衍一句，笑道：“下次我做壞事之前，一定會先問問是誰。要不然別人還以為我耍流氓呢。”

    “你……”白素妝白素妝臉頰浮起一絲淡淡的紅暈，輕聲道：“我沒別的意思，隻是希望你尊重一下我的感受。”

    陸錚臉上毫無誠意，懶散道：“明白，明白。”

    一時間氣氛變的無比尷尬，白素妝沉默了一會兒，才打量著丹爐，問道：“這樣做有效麽？”

    “什麽？”

    “我是問用爐火祭煉，能夠喚醒玄鳥火烈麽？”

    “應該……可以吧。”陸錚含含糊糊的回答著，白素妝和老火有仇，誰知道她心裏轉著什麽想法。要是回答一定成功，說不定她會暗中搞破壞呢。

    仿佛看穿了陸錚的想法，白素妝搖頭道：“你放心吧。我不會阻攔你的。多一個人，或許就能多一分希望。它本是昆侖山中修煉的神鳥，說不定對解龍天軌有所了解。至於我和它私人恩怨，我會放在心裏，你不需要擔心。”

    陸錚豎著大拇指讚道：“識大體，顧大局。”

    “你不用這麽冷嘲熱諷。”白素妝淡淡道：“殺父之仇，滅家之恨，你是不會了解的。而且……我這樣做，不僅僅是顧全敖業的遺願。還有一點，為了讓天下百姓不受九頭蟲的荼毒。”

    陸錚正色道：“九頭蟲斷了一頭，大概需要多長時間才能恢複。還有，北極天櫃裏究竟隱藏了什麽？”

    白素妝答道：“他受的傷不輕，少則數年，多則數十年，都有可能。至於北極天櫃，我聽敖業提起過，是天下死氣和五廢之氣的氣穴。那股力量一旦釋放出來，後果不堪設想。陰陽相生，隻有源生的生氣衝擊，才能打開死氣的縫隙。你雖然並沒有被解龍天軌徹底吞噬，但你在天軌中損失的龍氣，足夠釋放出死氣的縫隙。”

    “也就是說，九頭蟲的計劃還是得逞了？”

    白素妝歎氣道：“雖然不完全，但我想，以他的殘酷和狡詐，征服這個世界已經足夠了。”

    “還好，我們有時間。”

    “時間？”白素妝搖著頭道：“時間不多了。”

    “你不是說他至少要數年的時間恢複麽？”陸錚愕然道。

    “我說的不是九頭蟲，而是他早就籌劃好的計劃。”白素妝道：“焦土計劃，想必你是知道的。你在魯東和金陵除掉的那些，還不是計劃的全部。據我所知，他們還有更加厲害的手段，還沒浮出水麵。”

    “什麽計劃？”

    “旱魃！”

    “旱魃？”陸錚悚然一驚，電光火石般想到一個故事——歪臉阿太。

    那是他在陵江遇到的一件奇事，山上的梯田詭異幹旱，是陸錚發現了地下的旱魃存在，最後用雷火將其打成齏粉。

    把故事大略的敘述了一遍，白素妝驚訝道：“那日你竟然就在附近？”

    “難道你也在？”

    “不，我不在。可是我知道，九頭蟲的屬下在那裏的大柳樹中得到了一隻旱魔留下的魔氣。”

    陸錚吃驚道：“你是說那顆傳說中封印著黑魔怪的大柳樹？”

    “不錯。”白素妝點頭道：“那可不是傳說，陵江的祈雲公主，我認識。前去降服旱魔的便是觀音大士。他用柳枝鎮壓了旱魔，救了其祈雲公主，帶她去了普陀山修行。”

    “甘露瓶中的柳枝具有莫大的法力，在封印旱魔的同時，卻也成了其逃過天火大劫的依仗。”

    “壞了，那天雷擊的時候，柳樹好像毀了。”

    “是的，九頭蟲收集了旱魔魔氣。他手中還有犼的內丹，有了旱魔魔氣的滋養，犼的內丹恐怕已經在某個地方生根發芽了。一個旱魔就足以引起一省大旱，若是旱獸犼出世的話，恐怕會殃及整個華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