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走了。”我開口。

    我需要時間消化消化他的話，現在我的腦子都是混亂的。

    慕辰看著我，眼睛裏好像有很多的話，可是他終是什麽都沒有說。

    “要不我帶你去找鬼醫。”看到他憔悴的臉我忍不住問道。

    “不用。”

    “那你注意身體，我先走了。”

    說完我就離開了，看他的樣子應該不需要我吧！

    我關上房門，門關上的同時，慕辰的聲音傳了出來他說：“小常，能不能不走。”聲音雖然沒有任何情緒，可是我卻感到了他的寂寞。

    他說我是唯一一個關心他的人，也就說明他很孤獨。

    我站在門口不知道該進還是該走，索性坐在他的臥室門口。

    一道門隔著兩顆心。

    臥室門外的走廊沒有開燈，四周是黑色的，暗得讓人感到空虛。

    我靠著門聽他的聲音，卻什麽也聽不到。

    “慕辰。”我試探性的叫了他一聲，想知道他睡了沒有。

    “嗯。”他好聽的聲音響了起來。

    “你沒睡啊！”我特別傻的說到。

    “外麵冷。”

    我不明白他的意思，愣住了。外麵冷，他想說什麽？

    “進來。”冷漠得不容拒絕的聲音響起。

    哦！原來是這個意思啊！

    “不了，我在外麵坐著吧！”才和我告過白，再和我獨處一室，按照言情的套路……我不敢想下去。我還是呆在外麵比較安全。

    裏麵的他不說話了，和這人說話容易冷場，既然決定陪他，我必須找點話和他說，不然我很快就睡著了。

    找點什麽呢？

    給他講故事，可是他活了這麽久什麽故事沒有聽過。

    和他聊理想，他能有什麽理想，他那麽多的時間，想幹什麽不能啊！

    “慕辰，你喜歡小狗嗎？”大黑是個很好的話題，在我的世界裏，小狗應該人人都喜歡吧！

    “嗯。”能多說幾個字嗎？現在到底是誰喜歡誰啊！

    “喜歡的話下次我把大黑帶來給你看，大黑很可愛的。”想起大黑，我就有聊不完的話。

    “你很喜歡大黑。”

    “是啊，最喜歡他了，每天早晨它都會叫我起床。它和老白一樣都是我最好最好的朋友。”

    “他的壽命有限。”

    “沒事，等它死了，我也可以把它留在身邊，我們就可以永遠在一起了。”大黑那麽可愛，我才不想離開它呢。

    “真的想和大黑永遠在一起。”他若有所思的說到，我看不見他的表情，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麽。

    空氣一下子凝固起來，我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一個大黑都能讓他想起些什麽，這種人活太久，記憶太多就容易想多。

    “小常，你以前總說我不適合聊天。”他自嘲的說。

    原來我以前就有這麽高的覺悟了，看來我性格沒變多少嘛！

    “你長得帥，不適合聊天也能撩到妹子。”我的腦海裏都是他的臉。

    五官如雕刻過一般，深邃美麗，他就是上帝最美最好的作品。隻要他往人群中一站，根本不用說話，就會有很多的女人朝他撲過去，血薇就是最快的那一個。

    “一張皮囊而已。”他的聲音冷漠。

    “這麽高顏值的皮囊可是好多人喜歡的。”怎麽能對自己的帥氣這麽無所謂呢。

    “我隻要你喜歡。”他突然的告白打了我一個措手不及。

    我嗬嗬的笑笑，不再說話。他今天好像很喜歡說這些情話。

    “慕辰，你還是高冷一點好，我習慣了。”

    慕辰突然打開房門，因為我靠在門上，習慣性的朝後麵靠去，直接倒在他的腳下。

    我程大字型的倒在他的腳下，我想死的心情都有，可惜我死不掉，真是丟死人了。

    臉一下子爆紅起來，我拿手捂住臉。

    慕辰彎下腰把我抱起來，我直接僵住了，他這是要幹什麽。

    他把我放在床上，蓋上被子便躺在我的身邊，手摟著我。

    他的手很有力，摟著我的時候讓我感到很安心。

    “慕辰，我們這樣不好吧！”我看向他，他一直看著我，一雙眼睛十分好看，如星辰大海。

    他的眸子裏出現了開心的情緒，他說：“你以前不是總拉我一起睡的嗎？”真希望一直聽著他的聲音。

    “我們以前什麽關係。”我好奇的問。

    “很好很好的關係。”

    我白了他一眼，那是什麽關係，這人能不能說一句準話。

    “我以前總夢見我守護在一片黑暗裏，沒有人陪我，很孤獨，很孤獨，你說那是不是我的以前啊！”

    “你從來沒有過孤獨，隻是你忘記了而已，總有一天你會想起來的。”他第一次說這麽多的話。

    “你能講個故事給我聽嗎？”我希望能聽著他的聲音睡覺。

    這個場景有一種莫名的熟悉感，難道真如他說的，我以前總是喜歡和他一起睡覺。

    “好。”他輕笑，黑暗中我看不見他的樣子但是我知道他笑起來肯定很好看。

    “我要聽關於大海的故事。”我的聲音有些撒嬌的意味。

    原來在喜歡的人麵前，再強悍的人都會成為小綿羊。

    “好。”他眼裏的笑容更濃了。

    他說的故事和鮫人有關，他說在遠古的時候鮫人曾是大海上的霸主。

    鮫人的生命很長，似乎是每一個擁有漫長生命的物種都有一顆孤獨的心。

    再美的風景因為沒有意義的時間也會看厭煩，他們渴望大海以外的世界。第一批登上陸地的鮫人化成了人可是化成人的代價十分痛苦，他們要找到深愛自己的那個人，不然就會化為泡沫，永遠失去靈魂。

    我覺得這個情節很像海的女兒那部童話，不知道他抄襲了多少，不過我不想打斷他。

    雖然踏上陸地的鮫人都沒有得到愛情，可是他們看過了比大海更美的風景，他們覺得就算沒有生命也無妨，他們已經受夠了在深海裏無聊的生活。

    最後他們都化為了泡沫，漂浮在海麵上，不少鮫人為此而悲傷，他們認為同伴的死是因為人類的自私，是他們不肯給他們愛，可是他們無能為力，因為鮫人們都太善良，他們害怕邪惡的人類。

    他們潛入更深的海底，那裏沒有一絲光芒，黑得認人心慌。

    後來他們習慣了海底的黑。一百多年沒有發生什麽事，人類似乎也遺忘了他們。

    但是有些人生來就是打破這些平靜的，鮫人族裏出現了一隻好奇心很重的小鮫人，她希望看見上麵的生活，她聽過長輩說過，上麵有和他們有很像的物種，他們居住在名叫陸地的地方。他們的魚尾叫做雙腳，他們的尾巴是分開的，他們不能在水下生活，可是他們很壞。

    她想看看他們的模樣，想知道他們的生活。

    就這樣她不顧長輩的勸阻，跑上了陸地。她才露頭就被人抓住了，他們聽老人說過吃了鮫人的肉可以長生不老。

    鮫人此刻才感覺到恐懼，她發出嗚嗚的聲音，渴望有人能來救她，可是沒有人聽得懂人魚的語言

    人們都在談論將她怎麽處置，那時已經有了君主製有人提議把她獻給君主。

    得到了很多人的同意，人們便把她獻給君主。

    那時的君主還是一位年輕的少年，在看到鮫人的第一眼他暗自感歎世界為什麽會有如此貌美的女子。

    他把她養在寢宮的花池裏，每天都與她說話，可鮫人卻從不出聲，隻是默默分看著他。

    漸漸的鮫人對他產生了愛意，她時刻記得長輩們的話，不能愛上人類，不然會死的，她才一百歲，她還年輕，她不想死。

    聽多了她也學會了人類的話，她覺得這君主就是一話嘮，什麽都和她說，大到國家大事，小到他今天吃了些什麽。那時的鮫人是可以吃人類的食物的，君主總是把最好的東西送給她。

    被困在深宮裏的鮫人有些厭倦了，她開口說她想回家。想回大海裏去。

    那是她第一次看見君主露出悲傷的樣子，他說他很開心她和他說話，可是他寧願她永遠也不要開口，因為她的開口是離開。

    最後鮫人還是被他送回了大海，可是在鮫人最後的記憶裏，君主滿身是血的告訴她，她可以回家了。

    她哭了，哭得撕心裂肺的。淚水成了血紅色的珠子，鮫人不會流淚，可是他們傷心到極致時可以流出珍珠，是血紅色的珍珠。

    深海裏的人魚紛紛探出頭來，看著海麵上這對悲傷的人。

    原來，已經有很多的國家想要得到鮫人，君主的國家不夠強盛，很多人都勸他放棄鮫人。可是他不肯。

    聽到鮫人想要離開，他知道是自己該放手的時候了。

    他沒有想到，他們會被敵國的探子發現。為了保護她回家，他拚盡最後一點力氣。

    血染紅了整個海麵，鮫人原本湛藍的眸子開始變得血紅，整個大海裏的水開始翻滾起來，成為巨浪朝著陸地拍去，離海岸近的人都被無情的卷入了大海中。

    現在他們才知道鮫人原來是海神的後代，他們擁有操控所有水的能力。

    最後，鮫人抱著君主的屍體潛入了海底，再也沒有出現過。每當月圓之夜，她都會從海底出來仰望天上的明月，那是君主告訴她的，他說當月亮最圓的時候就是人們團圓的時候。

    可是她忘了，君主已經死了，月亮每個月都會變圓可是君主卻再也不會回來。

    她也再等不到一個如此愛她的人，可是鮫人是一個癡情的物種，一旦愛上就會永遠等候，無論對方是否會出現。

    他們沒有輪回，隻有無盡的生命和化為泡沫的悲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