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白蹲下看著我，眼裏是對我的失望，她沒有想到我會被怎麽輕易的打敗，或許以前的我是一個天不怕地不怕的存在。

    可是現在我害怕，害怕我經曆的一切真的是夢。

    “等我，我來帶你出去。”老白說完就消失了，滿天的黃沙給我一種錯覺，仿佛老白沒有來過，一切都是我的幻覺。

    可是臉是真的疼。

    等，我等了幾萬年不是沒有人來接我嗎？

    黃沙肆意的飄散著，風是刺骨的涼，卻涼不過人心，我看著四周的環境，伸手抓起一把黃沙。

    黃沙的味道和鮮血一模一樣，這些沙都埋葬了太多的惡靈，也許我就是下一個被埋葬的。

    曾經無數次我都是這樣看著前麵的，目光空洞，以前的我什麽都不記得，現在的我什麽都不敢想。

    空氣中的血腥味大了些，這裏沒有彼岸花的味道，隻有死亡的味道，絕望，無助。

    我站起身，腳下的黃沙開始鬆動，無數雙帶著鮮血的手從黃沙裏麵伸出來，他們想把我拽下去和他們作伴。

    我沒有反抗，任由他們拽我下去。

    我抬頭看天空，天空依舊是紅得妖豔，如火……

    我腦裏突然想到了什麽，我抬腳朝那些手踹去，我不想死了，我要出去。

    他們從黃沙裏麵爬出，麵目猙獰，身上散發著難聞的腐臭味，還有血腥味，難聞至極。

    我看著他們，他們的麵容我看過無數次，可是每一次他們在我眼裏的記憶都是麵目猙獰的，但是這次不一樣。

    他們的樣子沒有變，但是眼神變了，沒有以前那麽空洞，以前的他們沒有思想，沒有痛覺，可是現在他們的眼裏有了些許的恐懼。

    這裏根本就不是地獄，地獄的天是紅色的沒錯，但是它不是火紅的，它是血紅的，是一個陰沉沉的紅，紅得可怕。

    我低頭看著胸前的石頭，雖然不知道那個聲音說得對不對，但是這個東西現在是我的，那以後也將是我的，而且永遠也隻能是我的。

    “慕辰，我來找你。”我輕聲開口。

    這一次，我不會再等著慕辰來接我，我要自己出去。

    我握住束縛著我的鐵鏈，如同無數次使用索魂鏈一樣，朝這些惡鬼拋去。

    原本怎麽都拔不出來的鐵鏈，竟然被我甩了出去，連束縛著我的鐵鏈也消失了。

    我看著手裏的索魂鏈，好像明白了什麽。

    這些年束縛我的其實並不是鐵鏈，而是我的心，其實這鐵鏈不過是遮住真相，遮住我內心的薄紗。

    眼前的場景開始變化，我睜開眼睛。

    入目的是白色的天花板，這裏是哪裏？

    “小常。”慕辰的聲音響起來，帶著喜悅。

    我朝慕辰聲音響起的地方看去，慕辰手裏拿著白色的珍珠，珍珠散發著耀眼的光芒。

    這顆珍珠有些眼熟，是我撿到的那顆珍珠。

    “慕辰，我怎麽了。”我開口。

    慕辰抱著我，頭埋在我的肩頭，我不知道他怎麽了，隻好輕輕的拍著他背，以此來安慰他。

    “小常，以後不會了。”慕辰的聲音很溫柔，他這是發哪門子的神經。

    “慕辰，你怎麽了。”我緊緊的抱著慕辰，現在的感覺無比的真實，慕辰在我身邊，我所經曆的不是夢，這一切真好。

    慕辰放開我，他手裏的珠子變成了通紅的，然後化作塵煙。

    “這個？”這個東西不是普通的珍珠，肯定和我進入那個和地獄幾乎一模一樣的地方有關。

    “這是蜃珠。”慕辰說。

    我靠在慕辰懷裏，地獄的場景太可怕，即使是蜃珠幻化出來。

    “慕辰，你看見地獄了。”慕辰的反應肯定是看見我在地獄裏發生的事情了，那麽可怕的我，猶如厲鬼，他會覺得可怕嗎？

    慕辰抱緊我說：“我再也不會離開你，地獄的一切你也不會再經曆了，一定。”慕辰的聲音很堅定。

    我摟著他，從他的肩頭看過去，我看見一個女人，女人的皮膚通透雪白，眼睛是琉璃色的很漂亮，頭發很長，包裹了整個身體隻露出了四肢，她坐在角落，一動不動的，就如同一尊雕塑。

    她的頭發上綁著我給小魚的發帶，相貌也有幾分像小魚，可是卻比小魚美多了。

    “她是誰？”我指著女人問。

    慕辰放開我說：“小魚。”聲音森冷的可怕。

    女人瑟瑟發抖，但是並沒有逃跑，她應該是逃不出去。

    我下床朝她走過去，她的眼眸裏出現了害怕，琉璃色的眸子顯得楚楚可憐。

    我走過去蹲下，她並沒有穿衣服，皮膚白皙，身材好得我都有點羨慕了。

    “你是小魚？”我無法把她和那個黑黑的小女孩聯係在一起，她很美，很白。

    “那個名字是她編的。”慕辰開口。

    我回頭看慕辰，他一早就知道小魚不是人。

    慕辰看出了我的懷疑他說：“沒想到她敢在我麵前動手，小常對不起。”慕辰的聲音充滿歉意。

    我搖搖頭，要是沒有發生這一切我不會知道這麽多年其實困住我的其實是我自己的內心。

    “你為什麽這麽做？”我和她無冤無仇的。

    她抬頭看著慕辰，眼眸裏全部都是愛意，她說：“我喜歡他。”

    看來慕辰挺受歡迎的嘛，一個血薇還不夠，現在又來一個小魚，情敵多了，真的讓我很煩惱。

    “你惹的爛桃花。”我看著慕辰說。

    慕辰沒有表情，似乎對這個理由並沒有多大的震驚，看來他是知道小魚喜歡他的。

    本著一顆八卦心，我必須聽聽小魚的和慕辰認識的過程。

    “來來來，和我講講你和慕辰的故事。”我笑著開口。

    小魚看著我，有點搞不懂我要做什麽，一般來說我不是應該揍她一頓，或許向她宣布主權。

    我可沒有那份閑心，她脖子上有一圈紅色的傷痕，看來慕辰已經教訓過她了，下手還挺重的。

    “你怎麽喜歡上慕辰的。”她不說，我直接問了。

    慕辰把我從地上抱起來，腳離地我很沒有安全感。

    “你放開我。”我的腳在空中亂蹬，最討厭的就是慕辰這身高，和他在一起我總是矮他一大截，總被他抱來抱去的。

    還有冥寒淵，提著我的衣服領子就能把我提走，就像是個玩具娃娃一樣。

    一米六二的我好歹在女生堆裏也不算太矮吧，怎麽在慕辰和冥寒淵麵前就矮得看人隻能抬頭了。

    就在我憤憤不平的想著我的身高時，小魚開口說：“他救過我。”

    合著是英雄救美，然後以身相許的戲碼，可是慕辰不像是那種愛管閑事的人，他為什麽救小魚。

    慕辰把我放到床上，摟著我，絲毫沒有感到尷尬，我是已經很尷尬了，被情敵看著我們秀恩愛。

    “她是蜃，她未成妖以前被人撿到，我順手救過她。”慕辰輕描淡寫的說。

    蜃，中國神話傳說的一種海怪，形似大牡蠣。

    我看著慕辰說：“你不像是多管閑事的人。”雖然不介意慕辰就小魚，但是這不符合慕辰的性格，相信誰都會有些懷疑慕辰和小魚的關係。

    “犼大人的確是有目的才救我的。”小魚說。

    什麽目的還有為什麽不是慕大人是犼大人，雖然我知道慕辰是金毛犼，但是這個稱呼也太過於難聽了吧。

    “什麽目的。”我看向慕辰。

    慕辰伸出手，手裏出現一顆深藍色的珠子，我拿過來，有一種來自大海的力量，時而平靜，時而凶險，就像大海一樣。

    “這是？”這珠子我很喜歡，有一種熟悉的感覺，和胡老板那裏拿來的赤紅珠給我的感覺一模一樣。

    “海珠。”慕辰說。

    海珠，裏麵肯定有著大海的力量，我感受得到這股力量很強大。

    “你就是為了這個才救她的。”我看著珠子說。

    慕辰嗯了一聲，沒有說話。

    “你為了珠子救了她，卻讓人家喜歡了你，你平白無故就得到了兩樣珍寶，這買賣不賠哦。”

    慕辰在我腰上掐了一下，不疼卻沒有很癢。

    我推開慕辰，朝小魚走去，反正我也沒有事，把她放了就當什麽事都沒有發生過。

    小魚沒有謝我我也不需要她的感謝，她說：“真搞不懂，犼大人喜歡你哪點，要胸沒胸，要屁股沒屁股。就這張臉漂亮一點，其他的有什麽可取之處。”說完就跳窗跑了。

    這蜃人格分裂吧！

    我哪裏沒有胸了，隻是比她們的小一點，氣得我真想把她捉回來煮熟吃掉，蜃的肉很牡蠣應該差不多。

    我回過身，慕辰雙目帶笑的看著我，他是在嘲笑我。

    “慕辰，你什麽意思。”我有些惱羞成怒，在自己喜歡的麵前被人吐槽身材，這當然會害羞。

    “沒胸，沒屁股。”慕辰看著我，麵帶微笑說，笑得有些不還好意。

    我瞪著慕辰，這家夥聽見就當沒有聽見不好嗎？為什麽還要重複出來。

    “你才沒胸沒屁股的。”我挺起胸朝慕辰吼道，臉紅的和猴子屁股差不多。

    慕辰輕笑一聲，沒有說什麽，看他樣子似乎是很愉快。

    和慕辰在一起就算不說話，隻要有他在，我就很開心，就像是擁有了全世界。看到他的笑就仿佛看到了漫山遍野的鮮花，有一種幸福，不在於給予，不在於轟轟烈烈，不在於纏纏綿綿，隻是平淡的陪伴就很美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