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三章·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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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身後的人將我扯到他身後,動作雖然粗暴,但是卻絲毫沒有弄疼我。

    “你是誰?”羅厲開口,看來他也不認識這個人,那麽他們不是同夥 那這個人是誰?

    這個人沒有說話。

    微風吹過,我的頭發似乎被這風吹斷了幾根,這風雖柔,但是裏麵蘊藏的力量卻很大。

    我無法看清他們的戰局,隻能呆站著感受這裏靈力的流動。

    “你等著。”羅厲咬牙切齒的聲音響起來,看來他敗了。

    風停了,那個人走到我身邊,身上有著一股特殊的香味。

    “那個,你是什麽人?”我抬頭看他,看到的是一片漆黑,我才想起來我已經瞎了。

    他拉住我,我嚇得往後退,一下子摔在地上,屁股都快摔成幾瓣了。

    我感覺手上腳上有液體在流出,腳和手疼起來,還有身上的好些地方,就像是被螞蟻撕咬著一般,細碎的疼痛。

    “你別過來,我,我不怕你。”我的聲音有些顫抖,話說出來我自己都不信。

    他蹲下,背對著我,把我的手放在他肩上說:“我背你。”他的聲音如潺潺流動的泉水,平靜而美好,既不像慕辰冷清,也不似冥寒淵的平淡。

    我愣了一下,還是爬上他的背,要殺我,他大可不必救我,他應該不會對我做什麽?

    他站起身,小心的背著我,他應該從來沒有背過人,背挺得很直,整個人很僵硬,被他背著一點也不舒服,但是我可不敢說。

    “你為什麽救我。”他不像是一個多管閑事的人,也不像是熱心之人。

    “我是冥寒淵的朋友。”他開口,聲音不帶任何情緒,如沒有波瀾的水麵。

    冥寒淵的朋友,那他肯定認識我,救我也很正常。

    “那個是什麽怪物?”我想起羅厲,他是什麽東西,連我怎麽看不出來。

    “魔。”他說。

    “謝謝你救了我,我叫黑小常,你叫什麽名字。”對救命恩人是要有禮貌的。

    “瑉。”他說。

    瑉,隻是一個字那姓呢?不過既然他不說我問了,要是他翻臉把我丟下我可就悲劇了。

    一路無語,我們很快就回到尋覓,他把我放在沙發上,在我眼前一抹,我眨眨眼。

    我可以看見了,我看向他,他的眉目如畫,目光如水很平靜,沒有一絲一毫的波瀾,他的眼眸是琥珀色的和冥寒淵的一模一樣。

    他的樣貌我見過,他就是殺死老白的那個男人。

    我跳起來,身上的傷劇烈的疼痛起來,我被迫坐下,瞪著他說:“你不是殺死老白的人嗎?你這次你還想來殺老白。”

    “不是。”他找到醫藥箱,對著我說。

    我才不信,這個人這麽會無緣無故的來這裏,一定是衝著老白來的。

    我身上的傷隻是一些小傷,傷口很小卻是密密麻麻的,全身上下到處都是。

    不過腳上和手上的傷口比其他地方要大,也比其他地方要疼。

    他抓住我的手,把藥粉撒上去,這藥很疼,疼得我一直在叫。

    他把我較大的傷口上了藥,其他細小的傷口用靈力醫治好。

    “你難道不能用靈力把全部傷都醫治好嗎?” 我看著手上腳上包著的白紗布說。

    他收拾好醫藥箱,把它放到原處說:“你魂魄太弱,大點的傷口隻能用藥材治療。”

    這個冥寒淵雖然沒有說過,但是他一般都不會用靈力替我治療,我姑且就相信這個人一次。

    尋覓門被人推開,南宮航諾從門外跑進來,看起來很急。

    我想起身,可是腳上的傷口很疼,我隻好坐在沙發上看著他急急忙忙的跑到我身邊。

    他身上有一股酒味,他肯定是剛從酒吧裏趕過來。

    他說:“黑小常,你沒事吧?”他說話的時候沒有酒味,他沒有喝過酒,在酒吧不喝酒,他也真夠怪的。

    我搖搖頭,剛才是有關於生死的事,不過我運氣好,現在什麽事都沒有了。

    南宮航諾看見我身上的紗布,想進一步查看我身上有沒有其他的傷,被瑉推開了。

    南宮航諾這才看見瑉,他盯著瑉,似乎是看出了瑉的不同,瑉身上的氣息和羲和,慕辰一樣,他是神。

    就在南宮航諾看著瑉,而且目光看起來很不和善的時候慕辰回來了。

    慕辰進來時並沒有驚訝瑉的存在,他看了一下我身上的傷口,似乎已經知道我發生的一切。

    “慕辰,你去哪裏了。”我開口,聲音莫名的有些責怪的意味在裏麵,我在責怪我需要他的時候,他卻不在。

    “沒去哪。”慕辰明顯是在逃避我的話。

    慕辰回頭看著瑉說:“你怎麽會來。”聽語氣他們熟識。

    瑉湊近慕辰在他耳邊說了些什麽,慕辰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就上樓了。

    我好奇,瑉和慕辰說了些什麽?

    瑉猜出我的意圖,但是他並沒有告訴我,隻是讓我上去睡覺。

    南宮航諾完全被晾在一邊,我上去睡覺也沒有理南宮航諾。

    我想去找慕辰,問他今天去哪裏了,可是最終還是沒有勇氣,我隻好躺在床上睡覺。

    腦海裏一直是慕辰,他瞞著我很多事,他的事也從來不和我說,他對於我來說就是一謎團,我猜不透,也解不開。

    夢裏是一片彼岸花叢,一個小女孩蹲在花叢中,看樣子莫約七八歲,樣貌和我有七八分的相似,應該是我的小時候。

    她蹲在花叢裏,手上拿著黑色的泥土,地獄的泥土很臭,它是由怨靈的怨氣凝結而成的,觸碰了身上就會有一個惡臭,很難洗去,除非用彼岸花的花汁來清洗。

    她看起來心情不太好,手上的泥土被她搓成圓球,一股惡臭襲來,熏得我眼睛都睜不開。

    “叫你欺負我哥哥,叫你欺負我哥哥。”她在小聲的說著。

    誰欺負冥寒淵了,誰還欺負得了冥寒淵,我十分好奇。

    一個人影出現在我的視野裏,他穿著玄色的錦袍,眉目如畫,五官很美似乎是畫出來那般,沒有一點瑕疵。

    他的目光很平淡,如忘川河水般平靜。

    這個人是瑉。

    她站起來,她的個子不高,因為穿了一身紅裙在這紅色的花叢裏,幾乎與花融為一體。

    她把手上的泥土球扔向瑉,瑉躲過去,朝彼岸花叢看過了,眸子很冷,剛才是平靜的水,那現在就是水結了冰。

    看來她要遭殃了,瑉快步走過來,一把抓住她,把她從花叢裏提起來,在看到她的模樣,眼裏的冰棱也沒有了。

    “壞蛋,欺負我哥哥。”她一巴掌打在瑉的臉上,手上還有著黝黑的淤泥,那味道,這熊孩子要是我我一定會把她丟進忘川河裏,但是這個熊孩子就是我,所以 我不能這麽對我自己。

    瑉皺起眉但是他並沒有對我做什麽慘無人道的事情,他抱著我說:“你想回家嗎?”沒有任何情緒的聲音。

    她看著瑉說:“這裏是我的家,我不會離開的。”聲音稚嫩卻很堅定。

    “你跟著我回去,那裏比這麽美。”瑉開口說,任何一個會哄騙孩子的人,都不會這麽和小孩子說話。

    她推了瑉一把,瞪著瑉說:“就是你要把我從哥哥身邊帶走,哥哥才會生氣的,你是壞蛋。”她的聲音很大。

    她蹲下抓起一把泥土朝瑉扔去,瑉沒有躲開。

    “那裏是你的家,你始終是要回去的。”我真心覺得瑉太死板了,你不會哄騙一下嗎?

    “我才不會回去,你走開,下次你來我就用泥土砸死你。”她手插著腰,一副小霸王的樣子。

    冥寒淵從遠處走來,冥寒淵抱起她,頓時被她手上的泥土氣味熏得皺眉。

    “小常,你不能這麽和他說話。”冥寒淵拿出手帕替她擦手。

    她瞪了一眼瑉,絲毫沒有把冥寒淵的話聽進去。

    “下次來,她是一定要和我走的。”瑉冷淡的說完就走了,而且是帶著一身臭味走的。

    她從冥寒淵懷裏掙脫出來,抓了一把泥朝瑉扔去,不過被瑉躲了。

    冥寒淵拉住她的手說:“不能對他不尊敬。”

    “為什麽?”她一看就是被冥寒淵寵壞了。

    冥寒淵沒有說,不過看他的y樣子,對瑉很是尊重。

    彼岸花被風吹起來,現在這個季節是彼岸花落的時候,彼岸花落很美,漫天飛舞的彼岸花,紅得妖豔。

    在冥界你隻能看見黑,白,灰三色,但是彼岸花落的時候,你會看見滿天的紅,似乎整個冥界都是紅色的。

    很美,卻美得淒涼。

    彼岸花開千年,落千年,花與葉永生永世不能相見。

    我醒來,天已經亮了,我總覺得我其實沒有做夢,而是通過夢去了另一個空間,是我記憶存在的空間。

    似乎是有人特意這麽做的。

    瑉和冥寒淵是朋友關係,但是我總覺得他們不止朋友關係。

    我起床,今天的天氣不錯,陽光很足,卻不怎麽熱烈,暖暖的很舒服。

    我走下樓,冥寒淵已經回來了,冥寒淵依舊坐在樓下的沙發上看書。

    瑉坐在冥寒淵身邊喝茶,身前是一套品茶的工具。

    他很悠閑的煮著茶,動作很嫻熟,整個人仿佛置身於畫卷中,如果尋覓變成山水那就更像了。

    我走下去,瑉抬頭看了我一眼拿出一個茶杯,給我倒了一杯,杯子很小,還不夠我一口喝的

    不過品茶不就是品個味道,又不是來解渴的,我是不懂茶道,茶在我麵前就是一衝水喝的東西。

    我喝了一口茶,卻沒有看見老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