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又豈是一個巧字所能盡述……

    王堯搖了搖頭，“坐吧。”他前番估計得沒錯，這個徐衛東就是個慣犯，沒過幾天就又進來了，也還是在開明派出所的轄區打人。

    隨著徐衛東坐下，小薇等人也紛紛聚攏在徐衛東身邊，唯有一個宋溪雲，因為實在是醉得不行，被擱那邊長椅上睡著了。

    至於紅發男子他們，由於雙方加起來人數達到了十幾個人，太多了，他們被帶到另一處接受其他警察的問詢。

    王堯沒有先說什麽，瞧了瞧小薇等人，一個個濃妝豔抹，又偏頭去看睡著的宋溪雲……

    今天宋溪雲的裝扮跟第一次和徐衛東見麵時差不多，露臍裝，露出少些屁股蛋的牛仔短褲，雙耳打著幾個耳釘，煙熏妝，挑染了不少紅色的秀發被她枕著，像是她的枕頭，直達雙肩，原本是很桀驁不遜的形象，但可能是人睡著了的原因，莫名的可愛。

    徐衛東也隨著王堯的目光看向宋溪雲，這還是他今天第一次仔細打量這個女生，之前的情況可不允許他多想多看。

    皺了皺眉，徐衛東察覺到有點不對……是了，宋溪雲的頭發長度不是才剛剛齊耳嗎，比《最好的我們》裏麵那位女主還要短呢，怎麽現在就齊肩了，還染了色？

    假發，定然是接了假發的，徐衛東又瞧了瞧宋溪雲的屁股，看那點點露出的屁股蛋尤其不爽，站起身來，想要走去宋溪雲那邊，不過，剛站起來他就愣住了。

    王堯也站了起來，拍了拍徐衛東的肩膀，說道：“坐，”然後，王堯取了一件不用的襯衣，到宋溪雲身旁，用襯衣蓋住了宋溪雲的肚子、屁股、大腿，蓋好一瞧，蓋結實了，方走回自己的位置。

    “謝謝，”徐衛東露出笑容，他剛才也想這麽做，隻是身上沒有多餘的衣服，正發愣想著怎麽跟王堯借呢。

    一個老師，和一位警察暖人的小插曲並沒能在兩人的心頭停留太久，因為那是他們自然而然的念頭，是正常的，但就這點舉動，卻讓小薇她們集體沉默了。

    多麽簡單的動作，站起來，拿件衣服往那一蓋，完事。

    可這年頭，有多少人會這麽做？別人恨不得她們能再穿少一些！

    簡單而又體貼的一件襯衣，於無聲中聽驚雷，所以，小薇她們紛紛沉默了。

    在位子上坐下，王堯問道：“徐衛東，那幾個人是你打的？”

    徐衛東點頭，“是我，下手比上次重。”

    王堯無奈一笑，果然，還是承認得那麽幹脆，壓根沒想過逃避法律的製裁，拿過紙筆，“說說吧，這次又是怎麽回事？”

    徐衛東沒有開口，而是讓小薇她們先說，在小薇等人的述說中，一個故事漸漸成形。

    今天是宋溪雲生日，當然是要慶祝的，由於李凱陽去了山溪省那邊，父母又去了外地經商，宋溪雲沒辦法跟家裏人慶祝第一場，再跑去跟小夥伴們慶祝第二場了。其實以前也差不多，有時候宋溪雲生日，家裏也是一個人都沒有的狀況。

    小薇等人最先是被邀請到宋溪雲的家，幾個女的打打麻將吃吃零食，晚上九點才去的夜鶯酒吧。

    也不知道什麽原因，宋溪雲今晚喝得特別瘋，有夥伴在旁勸阻，又加上別的節目，才陸陸續續喝到了晚上十點多。

    十點多的宋溪雲已經喝迷糊了，紅發男子他們開始登場，糾纏幾個女生，說是要跟她們一起玩。小薇還清醒著，自然不幹，以往也是這樣，她們到夜場都是自己玩自己的，根本不搭理那些男人。

    但今晚宋溪雲喝醉了，又因為姐妹們老是阻她喝酒，跟姐妹們唱起了反調，邀幾個男的一起喝。

    小薇她們有所警惕，那幾個男的自然不好施為，故而目標集中到了喝醉的宋溪雲頭上，用上了坑蒙拐騙**。

    最後，他們說要帶宋溪雲出去兜風，宋溪雲喝大了什麽都不懂，小薇她們卻自然是不肯的，奈何對方人多，又是男的，跟小薇她們幾番糾纏、衝突後，莫名就把宋溪雲帶走了。

    接著小薇想起景雲公園裏發飆，威嚴無盡的徐衛東，以為徐衛東能有辦法，拿了宋溪雲遺留的手機就給徐老師打了電話。

    故事到這裏，王堯聽了個前因，徐衛東卻得知了大概。

    隻是，令徐衛東疑惑的是，為什麽今晚宋溪雲會喝那麽多酒呢？是那幾個口口聲聲說多愛她，卻連個生日都過不了的家人？

    過生日其實不算多大的事，家裏人真有原因離開也說得過去，可經年累月如此，缺乏管束又是叛逆期的宋溪雲難保會怎麽想。不過，按小薇她們的說法，往年宋溪雲可不會這樣喝。

    是因為心裏有了奢求嗎？有一句話說得好，無欲則剛。你走？那你就走好了，我不用你們管，灑脫，肆意。可當宋溪雲有了奢求，希望家裏人能陪陪她的時候，又會怎麽想呢。

    為什麽有了這種奢求？徐衛東不知道，以上也隻是他的猜測，否則，他完全找不到宋溪雲喝酒上頭的原因。

    “你接到了小薇的電話，然後呢？”王堯問徐衛東。

    徐衛東這才回神，接著小薇她們的故事開始說，把自己的經曆講了一遍。

    講完之後，事情就基本上弄清楚了，王堯拿著記錄離開了一會兒，估計是與另一邊接洽，對證雙方的講述。

    不久，王堯歸來，指了指小薇她們，“你們可以走了。”

    “啊？”小薇興奮中又有些茫然，“那徐老師呢？”

    王堯搖搖頭，“他還不行，宋溪雲也得暫時留下。”

    小薇她們頓時說道：“那我們也不走。”

    王堯看向徐衛東，徐衛東則是說道：“你們先回去吧，大半夜的不要在外麵逗留了，宋溪雲有我照顧，完事了會送她回家。”

    好說歹說，最後小薇她們才紛紛離去。

    派出所裏安靜下來，王堯才說道：“目前的口供對你不利，那些人隻是說要帶宋溪雲去兜風，並沒有別的齷蹉念頭，而你卻打了他們。打人是既成事實，宋溪雲又醉了，沒辦法提供什麽有效的內容，除非想辦法把她弄醒。”

    徐衛東不屑道：“王警官，他們說的話您信麽？”

    王堯笑了笑，“不信，但我信不信不重要，我們警方看重的是證據。”

    徐衛東揚眉，“他們說的話是證據，我說的不是？”

    王堯說道：“雙方各執一詞，都算不上有力證據，但你打了人是事實。”

    徐衛東蹙眉，“所以最後我倒落不了好？”

    王堯安心的坐著，示意徐衛東稍安勿躁，“那也不一定，幾位同誌去夜鶯酒吧以及附近路段調查取證了，看能否有收獲。倘若他們真的對未成年人圖謀不軌……哼，未成年人向來是我們的重點保護對象，誰敢碰，我們絕不手軟。”

    徐衛東這才笑言，“這麽說，那家酒吧是第一個要遭殃的。”

    王堯點頭，“嗯，非法向未成年人營業，有關部門都能拿它說事，會進行處理。”

    頓了頓，王堯忽然用一種奇怪的語氣問道：“聽說你在市公安局裏有人，叫王堯，他孩子還在你那兒念書？”

    徐衛東這就尷尬了，“沒有的事，我胡說八道的。”拿王堯當幌子，結果被王堯知道了，能不尷尬嗎？王堯沒當麵問他——我什麽時候調市公安局去了，我的孩子什麽時候到你那兒讀的書？沒這樣問就算好的了。

    又等待了許久，終於有調查的同誌歸來，把一些資料給了王堯和另一邊問詢紅發男子那些人的警察，王堯默默看了看書麵資料，又把個usb插電腦上，瞧了瞧錄像。最後，王堯離開片刻。

    再回來的時候，王堯直接帶來了處理結果，“從夜鶯酒吧離開，到你們鬥毆的地方，路上一些鋪麵的店主可以作證，再加上對錄像資料的研究，可以確定，李四（紅發男子）他們確實對未成年人圖謀不軌，我們會針對這一情況進行處罰。再說你，要是你為了救人而打人也就算了，但你原本可以走了，卻因為人家一句話就跑回去揍了別人一頓，這是違法的，要是人人都因為口角上的一些爭執就打人，世界豈不亂套了？所以，經決定，對你徐衛東進行兩百元的罰款，以示懲處。”

    罰款兩百？徐衛東笑了，這處罰夠輕的，畢竟事出有因，不罰不行，卻可以輕罰。

    趕緊掏出兩張紅色的軟妹幣，徐衛東問道：“那我們可以走了？”

    王堯遞過來一份文件，“簽了字你就可以走，宋溪雲也是，現在還沒醒，你送她回去吧，天亮了記得叫她來一趟，錄份口供。”

    徐衛東點了點頭，簽字走人。

    “王警官，您的衣服我先拿著，給她遮一遮，等她來了，讓她親自還給您。”

    說完，徐衛東揮了揮手，抱起宋溪雲便大步離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