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03
字數:9671 加入書籤
蘇薄自然不知道這些,她隻是以為……於森是真正的把以前的事忘記了,不在乎從前了,才會又踏進這個圈子,她以為,他是真正的釋懷了,可原來不是,他隻是為了孤兒院,那麽對於從前那些恐怖而屈辱的回憶,他還記得是嗎?他還耿耿於懷,他還和她一樣,從來就沒有忘記過。
蘇薄斂了斂眉,低下頭,掩飾眸子裏濃重的悲傷,然後繼續檢查道具。
***
可後麵的一切都發生的太突然了,始料未及,蘇薄時隔很多年以後都無法忘記這天晚上。
她站在台上,麵對萬千的觀眾,極力控製著自己發顫的身體,源源不斷的緊張感從四麵八方駛向她的心髒,不僅如此台下坐著的是她沒有想到的人。
汪殊洋、唐佳佳、周練還有……駱暉。
他們理應坐在第一排的貴賓席搶,汪殊洋和唐佳佳在看到她時錯愕的表情讓蘇薄下意識的回避,她別開頭,就正巧撞上了那雙晦暗無光的眸子,心髒突突的的狂跳,蘇薄覺得自己快要打退堂鼓了,她很緊張。
她一開始表演的時候有些心不在焉,但好在台下坐著的人都是些外行,當然除了周練。
他也敏銳到蘇薄有好幾次都差點露餡,蹙了蹙眉,對旁邊的駱暉說:“這女人有些緊張啊,錯了好多次了,還好她反應夠快,及時圓了回來,怎麽回事,這不像她以前的技術?你知不知道,她怎麽了?”
駱暉雖然是個外行,但聽到周練這麽一說,顯然也發覺到了,看著台上的蘇薄,擰了擰眉,語氣冷漠:“我怎麽知道。”
周練撇了撇嘴,這倆人估計又吵架了。
於森站在台下的一隅一直注視著她的舉動,對於她僵硬反常的模樣甚為掃興,這好日子過足了,連老本行都忘了?從前吃飯的飯碗也退化到這種地步,真是令人失望!
馬上就要到她與現場觀眾合作的時候了,於森抓住機會,在她話音剛落之時,立刻走向台子。
周練略為失望的切了一聲,他好久沒上台表演了,手癢的很,也準備在自己心愛女人麵前露一把的時候,卻被人捷足先登,他很不滿的冷哼一聲。
駱暉眸色加深,一股暗流湧動,他眯了眯眼,沒說什麽。
蘇薄看著於森上台愣了愣,然後淡定自若的笑著和他一起合作表演,期間有一段很短的時間於森背對著觀眾,他用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危險的警告她。
“蘇薄,你不要讓整個馬戲團因為你一個人而給搞砸了,我告訴你,這是我的心血,你不要想著搞破壞,我也不允許你這麽做,我可不想在成為第二個影淵!”
他咬牙切齒的聲音帶著怒意,蘇薄卻隻聽到了兩個字:影淵。
那是她一生最恐怖的記憶,不不,她那麽久沒聽到了,現在從他嘴巴裏說出來,蘇薄都能夠很明顯的感覺到像是有兩把刀刃,毫不留情的□□她的心髒,她,真疼。
“不不不,我沒有,我不會的!”她驚慌的擺頭,眼神露出驚恐。
於森冷笑:“但願如此。”
恰巧這個時候已準備就緒,因為於森手的緣故,蘇薄隻得用鐵鏈困住他的腿,然後綁在木椅上,然後便收起剛才的情緒,淡然的對各位笑了笑,伸手還扯了扯鏈子,示意眾人這是真的,期間她的眼神掠過駱暉,四隻眼睛有一秒交集過後,蘇薄快速的移開視線。
一切都有條不紊,順理成章。
可就在蘇薄轉過身要完成這個魔術的時候,一股燒焦的味道彌漫在空氣裏,緊接著紅色的光點通過幕後,越來越放大,最終撲向幕布。
一團火苗沿著絨布迅速躥升,以一直不可抵擋的速度攀升上去。
火勢飛快地蔓延著,在蘇薄和於森改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已經燒往地板。
台下的觀眾尤其是駱暉他們那一排,立刻察覺到不對,緊接著人群裏不知道誰喊了一句“著火了!”靜默須臾,觀眾席上還是大聲騷動起來,像一群熱鍋上的螞蟻,急的一團糟。
火勢旺盛且猛烈,駱暉看著台上還原地不動的蘇薄,心髒頓時猛然收縮,全身緊繃,他大叫一聲:“蘇薄!”
蘇薄和於森像是都失魂了一樣,對駱暉的叫喊充耳不聞,此時體育館人聲鼎沸,他們卻還僵在原地,駱暉眸孔怒瞪,一個箭步就衝了上去,周練急忙扶著夏佴離開,看見駱暉失態的模樣,伸手唉了一聲,看見他往蘇薄方向去,他連忙又撥了一次火警電話,催促他們快點。
蘇薄隻感覺周遭的溫度驟然上升,火光衝天,濃煙滾滾,一股呼吸不上來的感覺正讓她十分的難受,這種場景和昔日一模一樣,蘇薄感到脖子被人狠狠的掐著,她覺得,自己快要死了。
同時有這種情況的還有於森,他驚恐的瞪著雙眼,急促的呼吸喘氣,腿上又被蘇薄綁上了鐵鏈,還好他還有些知覺,心髒雖然劇烈跳動,疼痛難忍,他還是猛烈的掙紮著,沙啞著聲音一遍又一遍的輕顫的說:“蘇……薄,蘇薄,解開……給我解開……”
可那個時候的蘇薄心智完全被控製住,她隻覺得這燎原大火快要燒死她,耳邊傳來一聲又一聲無力的慘叫和求救,她瘋狂的搖著自己的頭,嘴裏呢喃著:“不要,不要……不是我!不是我……不是我!”
啊的一聲慘叫劃破長空,她雙眼一黑,全身無力的向後倒,卻正巧跌入一個溫暖的懷抱裏,駱暉及時趕到。
蘇薄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她夢到了以前和於森他們一起顛沛流離,居無定所的苦日子;她又夢到以前他們被那個男人收養後的日子,那是噩夢,十足的噩夢,她像是一腳踩空,然後跌近地獄,她使勁兒的爬啊爬啊,血肉模糊,全身都是血,沒爬一步,身後都會留下一片猩紅的血跡,她在尋找光明,哪怕這份光明追逐了四年。
前方有微亮的白光,她披頭散發的扯起嘴角,布滿血絲的眼睛含著笑意,她爬過去,推開那扇門,然後世界一片白光,她醒了。
***
不知道昏迷了多少天,但蘇薄看著天花板能夠確定的是她醒了,耳畔是滴滴滴儀器的響聲,鼻子上帶著氧氣罩,兩隻手完全不能動,左手還被一股溫熱包裹著,手背上還插著輸液的針管,根據周圍的種種來看,她來到了醫院。
蘇薄全身很難受,此刻就像是被人火火的扒了一層皮一樣,她痛苦不已。
用盡全身的力氣蘇薄動了動小拇指,男人睡眠很淺,手心裏有細微的動靜,他猛然驚覺,一雙眸子立刻變得清明,他不可置信的看著蘇薄,她眯著眼,但能很肯定的是她醒了,昏迷了近三天,她終於醒了!
駱暉頭一次竟然覺的如此的激動與興奮,他啞著嗓子,鮮少溫柔的對她說:“你在這兒等等,我去叫醫生。”
蘇薄所想拉住他,但無奈他動作迅速,自己的手又完全使不上勁兒,指尖與布料擦肩而過,蘇薄無力的動了動手。
醫生說蘇薄已經清醒過來,渡過了危險期,剩下的應該就沒有什麽問題了,好生靜養,然後拿一天的時間觀察,確認無誤之後,直接轉到普通病房。
蘇薄看著麵前這個與醫生細心交流的男人有些怔住,他還穿著那次表演穿的西裝,原本幹淨的下巴也有些不太明顯的胡渣,按理說像他這麽挑剔的男人一天一套衣服是必須的,胡渣這種東西也根本不可能會出現在她臉上,他這樣不修邊幅的模樣實在很罕見。
腦海裏突然就冒出個讓她自己都咋舌的想法,他這幾天不會……都沒回去吧……
蘇薄愣了愣,覺得自己果然是腦子混沌,想多了,他不回去難道還會日夜陪在自己身邊照顧她三天?嗯……顯然不現實。
可是,她清楚的記得,在自己昏迷的那一刹那,他聞到了熟悉的男性氣味,男人還一遍又一遍的叫著自己的名字,一遍又一遍,聲音有些急躁和激動,蘇薄被那一聲聲吵的尤其心煩,也沒敢沉沉的睡下去。
卻也倒是這叫喊聲救了她的命,不然到時候她若是真睡過去了,恐怕就再也醒不來了。
醫生離開後,駱暉重新走到床邊,看著她睜著眼睛看他,他失笑的握住她的手,捏了捏她的指腹,竟有一種重重鬆了口氣的狀態看著她,啞著聲說:“小妖精。”
***
蘇薄第二天就轉到了普通病房,駱暉先回別墅了,據旁邊的小護士們說在她昏迷這期間,駱暉真的就一直守在她床邊,等她醒來,一步也沒走動過,這小護士估計是新來,也不太愛關注八卦雜誌,居然不知道駱暉這號人物,隻是靦腆的笑著補充了一句。
“姐姐,你男朋友對你可真好。”
蘇薄愣了愣,男朋友?這可真是個新鮮詞,他和駱暉怎麽可能是男女朋友,床上的伴侶還挺合適,俗稱床伴。
蘇薄雖然轉到了普通病房,並且還住進了vip,但奈何身子還是很虛弱,外加上臉部她能感覺到有一塊紗布緊緊的纏繞著,不知道是什麽,她也沒有鏡子去看,說話的力氣也沒多少,更別提動作了,她也就沒在意這事,心想隻要不是毀容就好,她本身就不大好看了,要是再毀容,那可真就完了,駱暉肯定不要她這個醜八怪了。
另外,於森……
想到這裏,蘇薄的心髒劇烈抽搐起來,疼得她擰眉。
等她意識回複清楚,能開口說話的時候,蘇薄終於問了來給她輸液的小護士。
小護士對她臉上的繃帶也不清楚,隻是說“這個我也不太清楚呢,等醫生開的時候,您問問吧。”
蘇薄點了點頭,真空□□血管裏,蘇薄怔了怔,然後沙啞著聲音問:“那,那個……護士,你知不知道於森這個人?他和我一樣在大火裏,你知道他現在怎麽樣嗎?有沒有事?”
小護士有些諱莫如深的表情看著她,頓了頓,然後動作快速的給她打好點滴過後,飛速離開,話都沒講一句,就把門關上了。
蘇薄一頭霧水,護士的舉動令她心生懷疑,她突然就感覺的不安,護士在向她隱瞞什麽。
駱暉晚上來的時候,帶了一份烏雞湯,他自己煲的,養身體最佳的滋補品。
他照例盛了一碗,然後把蘇薄身子給扶好,又給她在背後細心加了幾個鬆軟的枕頭,讓她坐起來舒服一點。
他頗有耐心的一口一口喂她,嘴角沾上了油漬,他動作溫柔的用紙巾給她擦去又笑著喂她喝。
這樣的駱暉讓蘇薄極不習慣的,像是變了一個人,他……特別的憐惜她?
一碗烏雞湯見底,駱暉還想給她盛一碗,卻被蘇薄拒絕:“我不想喝了。”
她一方麵確實是不想喝了,另一方麵也在試探他,他如此的得寸進尺,拒絕他的好意,按照以往的性子他的臉色一定會瞬間垮了下,可能是她比較犯賤,蘇薄決定那樣的駱暉很正常,這幾天的他……像是吃錯藥了,對她好的沒話說,她真要跌進這溫柔鄉裏了。
可駱暉隻是頓了頓,把碗和勺子放在一旁,然後蓋上蓋子,溫聲說:“好,不喝就不喝,你什麽時候想喝了再告訴我。”
“!!!”蘇薄一副見到鬼了的樣子,完了完了,是不是上次火災,駱暉燒到腦子,瓦特了?!
駱暉看著她的模樣不禁失笑:“你那是什麽表情?”
蘇薄顫著聲說:“先生,上次意外你是不是也受傷了?”
駱暉擰眉,捏了捏她的臉:“瞎說什麽!”
蘇薄撇了撇嘴,男人的心思她搞不懂啊搞不懂。
“對了!”她突然想到個重要的事,“先生,於團長呢?他怎麽樣了?在哪個病房啊?上次的意外到底怎麽樣了?是由什麽引起的?”
他的眸底翻滾著隱晦而不動聲色的暗流,隨即轉瞬即逝,眯了眯眼笑道:“這麽多問題,你要我回答哪一個?”
蘇薄愣了愣:“那就先回答第一個問題,於團長怎麽樣了?”
話畢,房間的氣氛瞬間冷凝下來,蘇薄抿了抿嘴,也發覺到了氛圍的變化,而這更讓她對事故的結果更加好奇了。
“乖,換一個問題好嗎?”他沒有拒絕她,也沒有對她發火,而是在哄她,溫柔耐心的哄她。
他的表現如此的反常,這更蘇薄心生忐忑和不安,於森到底是怎麽了!
於是她窮追不舍的繼續問道:“先生,我隻想知道於團長到底怎麽樣了?是不是出事了?您告訴我不行嗎?”
他的臉一下子就冷了下來,耐心也沒有,直接冷聲回答:“不行!”
蘇薄怔了怔。
駱暉看了她一眼,直接起身把碗筷收拾好後,不再和她說話,出了病房:“我明天在來看你。”
蘇薄蜷縮在被窩裏,她沒有記錯的話,當時她迷迷糊糊的聽到於森在祈求她,一遍遍的說著“蘇……薄,蘇薄,解開……給我解開……”
然而,她沒有動,她當時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她又夢到那年的冬天,天氣很冷,也是這樣的大火,燒的天都泛紅了,然後地麵上還血跡斑斑,她極力的去掩飾這些紅色的東西,卻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而於森,她……是不是又做錯了一件事……
為了不讓自己心中所想的成為現實,蘇薄更加賣力的尋找於森的病情蹤跡。
可醫院裏的每個護士都說不知情,像是一起被人串通好了,答案出奇的一樣。
可蘇薄不甘心,執拗的想去尋找真相,既然護士那邊不行,蘇薄幹脆直攻大本營——駱暉。
駱暉每天固定來的時間分為早上九點、終於一點、晚上七點,且每次都會帶來自己動手做的食物。
蘇薄每次都會辰這個機會,抓住一點空子就會問他,理所當然的,每次他一問出口,氣氛就會瞬間變得嚴肅靜默,駱暉也沒吃都會臭著臉離開。
而今天駱暉真的是忍不了了,在蘇薄一天問了十次之後,他終於爆發了,把碗狠狠地砸在地上,清脆的響聲,那一碗雞湯成為一灘流水。
“蘇薄!你有完沒完,每天都問你煩不煩!在我麵前你提其他男人,你膽子還真大了啊!我給你最後一個機會,閉嘴,從此以後不要在我麵前提這個人的名字,不然我要你好看!”
他發怒了?他終於發怒了!
蘇薄一點不害怕,依舊直視著他的眼睛,第一次倔強的反駁道:“先生,我隻是想知道於森到底怎麽樣了,您至於這麽發火嗎?我隻是想知道!”
駱暉臉色陰冷如冰,眼角末掀起了濃重的怒意:“於森於森!你就這麽想知道這個男人!好!我告訴你!他死了,死了!那次意外死了!被火活活燒死了!”
蘇薄大腦嗡的一聲一片空白,腦袋裏某根筋突然啪的一聲斷了。
她全身像脫了水一樣的無力往後倒,心髒驟縮,瞳孔失焦,蘇薄驚恐的睜大雙眼,於……於森死了?
空洞的眼神裏突然就布滿淚光,然後無聲的順流而下,蘇薄看著前方,心裏疼的快不能呼吸,幾秒之後她笑出聲,一聲比一聲慘烈,然後開始像失心瘋了一樣拔掉手上的針頭就開始在房間裏到處跳,邊發出笑聲,還邊流淚。
“嗬嗬……又是我……又是我……我又殺了一個人,又是我……於森……又是我啊!為什麽!為什麽!我他媽就是個禍害啊!賤人啊!去死!去死!蘇薄你不要活了!你他媽去死!”啪啪幾聲脆響,她毫不留情的扇了自己幾個巴掌,反複扇,然後又開始伸手掐死自己,動作非常用力,要不是駱暉及時把她的手給桎梏起來,這個女人就真的會把自己掐死!
“蘇薄蘇薄!不要打了!不要打了!”他把她整個人都束縛在自己懷裏,可她是真有種自殺的心態,不停的向掙脫他,然後發覺沒有用,直接開始咬舌,想要自盡。
駱暉察覺到她的嘴巴緊閉,驚覺不好,然後用力的捏住她的嘴巴,聲音急促慌亂:“蘇薄,放開!放開!”
可她像是沒聽,更加賣力的咬著,駱暉臉色大變,然後直接就吻了上去。
他輕輕的撬開她的唇,蘇薄一開始很抗拒,但他很有耐心,一點一點慢慢來,然後終於進入到她嘴巴裏,他用盡所有的溫柔來舔舐著她的牙齒舌頭,把她的情緒帶回來,輾轉反側,他吃到很大一股血腥味,駱暉擰眉,這女人對自己下手怎麽能這麽重!
大約過了十分鍾,蘇薄的情緒開始平複下來,駱暉終於將自己的舌頭抽出來,順道還意猶未盡的用舌尖輕舔了一下她的薄唇,他靠近她,鼻尖相對,然後極其溫煦的問她:“現在好點了嗎?”
蘇薄沒有回答,隻是眼淚噙在眼眶裏,我見猶憐的模樣竟讓駱暉甚是心疼。
可她剛才的模樣甚是讓他疑惑,蘇薄這個女人是個很容易炸毛的貓,但不至於會失控到如此的地步。
周練那邊還沒消息,但聽他說蘇薄和那個於森是舊時,並且都是孤兒。
知道這個消息過後,駱暉讓醫院裏的所有人都拒絕告訴於森死的消息,畢竟孤兒院,曾經也是至友,她如果真的知道真相可能會傷心。可這個女人太執拗,非要讓他說,這樣一來二去,她刨根問底,不厭其煩的問他,他也就徹底沒了耐心,脫口而出,可哪想倒她會是這幅模樣!
一副像是要瘋了的樣子,自殺的*尤其強烈,要不是他剛才攔著,這女人恐怕早就死了,是為什麽能讓她如此的瘋狂失控,駱暉很好奇。( )(m.101novel.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