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靈截斷一截繩子，攏到後麵，把蝴蝶捆在自己背上。對蝴蝶說道：“別害怕啊，不要出聲。我要跳了。”蝴蝶嗯了一聲，沒有答話。

    武靈抓著繩子，倒退到崖邊，雙腳一彈，向後跳去。因為背著一個人，身子下落丈許，抓著繩子停下，穩了穩重心，再跳。這樣反複數次，下落了十丈左右，耳中忽然傳來勁風呼嘯的聲音，心中大喜。抓著繩子慢慢靠近了那處斷岩裂縫。

    來到附近，貼在崖壁上一動不動，等待時機。又過了一會兒，一陣強風又從縫裏吹了出來。強風吹過，武靈開始心中默數，計算時間。就這樣，一直等了數次，心中大體確定。間隔大約一盞熱茶的功夫，還是比較短的。

    確定了時間，等下一次勁風一停，武靈手運力攀著岩石爬了過去。縫口狹窄，好在蝴蝶人小，倒沒怎麽礙事，順利擠了進去。武靈不敢耽擱，背著蝴蝶快步向裏麵摸去。沒有一絲光線，漆黑一片。好在這時已經適應黑暗，可以看清數尺範圍，在下一次勁風前，鑽進了那條窄長的裂縫。

    進去以後，裏麵顯得很空曠，向右順著洞壁，看到有一條狹窄的石道，可能是天然形成。武靈擔心那風馬上又要來了，背著蝴蝶快步走了過去，腳踩在地上，很堅硬，來到一處稍微寬敞的地方，這才站住。身後風聲響起，在洞內感覺並不是太猛烈。

    武靈靜靜等了一會兒，感覺那股風在洞內吹的力道不大，不會吹倒人，這才放心把蝴蝶放下。

    伸手從行囊中掏出火折子和火線，晃了幾下，點著。看著火線越著越旺，武靈差點沒把臉耷拉下來。這團火星，看著很亮，但隻能照見這立身的丈許方圓內，在這以外什麽也看不到。黑暗吞噬了一切光亮，隻給他們留下了那一小簇火光，勉強看到自己和腳下的路。

    武靈挑著那根火繩，四下照了照，發現前麵竟然是一道深溝，往下看黑乎乎的，往對麵什麽也看不清楚。這條溝可能是山體斷裂形成的，斷裂麵下陷又分開，與山體之間延伸出去一條石道，也就丈許寬。自己兩人正站在這條石道上。

    武靈遊目四顧，尋找那團最初吸引自己的亮光。等了半天，沒看到。忽然想起，剛才進來時好像就沒有看到。這是怎麽回事？難道說有什麽吃人的怪物，專門把人或動物吸引進來，然後吃掉。想到這兒，不由出了一身冷汗，伸手拉住了蝴蝶的手。

    蝴蝶被他抓住，感覺手心挺熱乎，不由奇道：“怎麽了哥哥？”

    武靈問：“你害怕嗎？”

    “剛才進來時有點害怕，現在不怕了，不就是一個大山洞嗎。”蝴蝶以為他擔心自己害怕，輕鬆說道。

    “對啊！”武靈一下回過神來，不由咧嘴笑了，如果是白天，那個樣子肯定要被蝴蝶笑話的，心道：“一個破山洞嘛，有什麽好害怕的，還不如個孩子了。”

    蝴蝶感覺到了他的變化，不由問道：“怎麽，你害怕了？”

    “哪有——，一個山洞，走，咱們往前麵看看去。”說著一手牽著她，一手挑著火繩，往前走去。

    “等一會兒，試試這個！”蝴蝶道，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響起，忽然一束亮光從蝴蝶的身邊發了出來，向四周照去。山洞中頓時一亮，雖然不能全部照清，但是比火繩照得又遠了許多倍。

    武靈低頭一瞧，原來是一顆珠子，垂在蝴蝶的胸前，映照的她的臉銀閃閃的。忽地想起，自己身上也有一顆珠子啊，是胡老爺子送的，怎麽給忘了，那天剛收到時看過，也發光了。拍了一下自己的腦袋，罵了聲“愚蠢”，伸手從懷裏掏出那個錦盒來。

    打開錦盒，又一束耀眼的亮光照射出來，跟蝴蝶那一顆亮度差不多少，但兩顆珠子加在一起，已經非常明亮了，頓時照亮了半麵山洞。從亮光中模糊看到，溝對麵就是山體，像刀削一樣，直直的落到地下。往上看，是一弧形的圓頂，漸漸延伸到對麵山體，擠在一起。往前看，這條山道還算平整，是道斜坡，慢慢升高。

    武靈手舉夜明珠，牽著蝴蝶慢慢往前走去，隻是奇怪怎麽看不到那道亮光了。走出去二三十丈遠，還沒到盡頭。不由驚歎，好大的一個山腹。真沒想到這樣一座險峻的小山，裏麵竟然是空的。

    正走著，忽然，一絲光亮閃了一下，接著消失不見。再怎麽等也沒有了。武靈凝神觀察，前方在夜明珠的照耀下，灰蒙蒙的，什麽也沒有啊。心中一動，把蝴蝶的手放在自己的腰帶上抓著，右手把短劍抽了出來，平舉在前，慢慢向前走去。

    走出十幾步，光亮又閃了一下。又走了十幾步，又是一閃。連續幾次，武靈基本確定了他的位置，加快速度，走了過去，漸漸來到近前。不知是不是因為夜明珠的原因，光亮閃得更頻繁了。又走了十幾步，兩顆珠子光芒照耀下，一樣東西閃閃發光，掛在石壁上。

    走近用劍挑了挑，仔細觀看，像是一件衣服，隻有半截，上麵鑲嵌了很多的玉石晶片。風一吹，嘩啦嘩啦作響，晃來晃去。武靈恍然大悟，原來是衣服上的玉片，映著光線反射出的亮光。隻是以前的火光是哪兒來的呢？

    突然，蝴蝶“啊”發出一聲尖叫，躲在他的後麵，武靈問道：“怎麽了？”

    蝴蝶伸手指了指前麵的地上，武靈抬頭望去，也嚇了一跳，珠光照射下，地下散著一堆骷髏，一個白森森的頭骨擺在最上麵，兩個黑黢黢的眼眶正衝著他們，像在厲聲喝斥。骨頭已經粉碎，有的如同燃燒過一樣。武靈再靠近了一些，手拿夜明珠照過去，仔細看了一遍，忽然明白了。

    估計不知多久前，有一個人因為一些什麽原因，死在這兒了。時間久了，變成了骷髏。人骨中含有磷，時間長了會不時發出鬼火，這也是墳地裏經常會看到鬼火的原因。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