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那一刻,我升起風馬,不為乞福,隻為守候你的到來(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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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大衛視有那麽多的記者,她偏偏是被選中的二十名誌願者之一。她才剛去,他已經開始在擔心。
這種牽掛的感覺讓他惶然,痛苦卻又夾著絲絲的甜蜜。這種感覺不是第一次,他卻依然沉溺其中,卻又無法掙紮。
他知道,她喜歡曼哈頓的第五大街,尤其夏天,總是溫和而亮麗。整條街道蜿蜒的穿過摩登大廈,一景一色渾然天成,猶如一幅再動人不過的現代詩卷。
她喜歡逛街,卻沒有特定的目的地,途中看見乞討者,她會從兜裏掏出硬幣,彎下腰放到對方的高禮帽裏。廣場上有一群一群的白鴿,她每次走到那裏,都喜歡從一個賣土司的黑人那裏,買幾片土司,撕的碎碎的,扔到地上。每到這時,她的周圍便繞著一圈一圈的白鴿,發出嘰嘰咕咕的聲音,愉悅的吃她帶來的土司片。
他喜歡找借口出差,然後順道看看她,隔著不遠的距離,跟著她,在第五大道留下一串又一串的足印。
他想過要放她離開,不要卷入那些是是非非裏麵,他已經不可自拔,她卻是那樣的無辜。
他送她上飛機的那天,一顆心被揪的緊緊的,他幾乎是咬牙切齒的警告她,常悠悠,你最好別再回來了…
她若再回來,他便再也不能允許自己放掉她了。
這兩年,他看著她,她越發沉靜,原先清亮的眼眸,越發空靈,清如靜水。
但是,愈發洶湧的情潮讓他知道,他不但不能放掉她,甚至,那份隱匿的情愫洶湧翻騰出來的時候,比從前更狂烈,也更加無法自控。
她有那麽吸引人嘛…他問自己。
一邊問自己,一邊還要騰出手來,解決那些不開眼的家夥們。好不容易把呂墨打發掉了,又怎麽能讓其他男人靠近她?
他跟老高才到L市,路已經被堵了,車子進不來。他看看時間,總覺得她似乎消失了很久,其實也就那麽幾個小時,可是他不安。兩年的時間已經夠久了,接下來的每一分每一秒,他都不要她脫離他的視線,還有,他的心。
他讓老高在車子裏等著,來的匆忙,沒有帶雨衣,隻好拿了把傘,簡單收拾了下,朝著市裏走。他雖不是養尊處優,這樣惡劣的環境走路,卻還是頭一次。
我也不知道這裏信號會那麽差,他們說,已經在搶修了。”常悠悠扁了扁嘴巴,輕聲回答。
何子衿沉默,卻稍稍用力,順勢將她按在門上,腦袋埋進她脖頸間,緊緊摟她。
你…你要做什麽?”常悠悠心裏突突的跳著,瞬間漲紅了臉,說話都開始結巴起來。
何子衿低低的笑,“嗯”了一聲,鬆開她,問:“就是想抱抱你…你以為我要做什麽?”
常悠悠看不見自己的臉色,但是可想而知,定是紅了白,白了又紅。好吧…她想歪了還不成麽?
何子衿微不可聞地歎了口氣,摟著她往床邊走:“我先睡一會,有什麽事等我醒了再說。”
他語氣雖溫和,臉上卻難掩疲倦。常悠悠抿緊了唇,想著他一路走來這裏,其中辛苦可想而知。
他徑自脫掉身上的濕衣服,從隨身的包裏翻出幹淨的衣服換上,口裏輕輕說了句,幸好是幹的。
常悠悠愣了有那麽兩秒鍾,才驀地反應過來,這個人竟然當著她的麵兒換衣服!
她窘紅了臉,慌亂的轉過身子,輕輕跺腳:“何子衿,你瘋了!”
她長這麽大,何時見過男性在她麵前如此坦蕩蕩的。
何子衿輕輕的笑,把濕衣服換下來,把常悠悠的身子扳過來,自己往床上一躺,又把她拉進懷裏。
陪我…”
兩個人都是側臥的姿勢,何子衿幾乎整個人都貼著常悠悠,像哄小孩般緊緊把她擁在懷裏。這樣的姿勢,其實讓常悠悠被抱的並不舒服,更多的是緊張和窘羞,還有一絲茫然。但是何子衿的身上帶著強烈的被需氣息,讓她不忍拒絕。
房間裏昏暗寧靜,厚重的窗簾遮去一切光亮,安靜的空間讓她可以清晰的聽見何子衿的呼吸聲。
這個時間,這個場合,常悠悠卻哪裏能睡著,她窩在他懷裏躺了一會兒,剛想動一動身子,卻聽見何子衿輕輕嘟噥的聲音:“乖,別動,讓我睡一會兒。”
常悠悠輕咬著嘴唇,隻好乖乖的枕著他的手臂,繼續安靜的躺著。
何子衿睡的很沉,常悠悠見他是真的睡了,這才慢慢放鬆下來。
她被他抱著,兩個人貼的那樣近,他深深沉沉的呼吸拂在她的臉上。她悄悄的伸出手,去碰他那長長濃濃的睫毛,居然會有男人的睫毛好看成這樣子。她笑著,手指慢慢的循著他臉部的輪廓滑下去。她記得,她第一次看見他的時候,他被一群人簇擁著,目光銳利冰冷。現在的他閉著眼睛,表情卻放鬆的像個孩子。而這,是她從未見過的,屬於他的那一麵。
她突然覺得安寧,撅了撅嘴巴,自言自語的喊他的名字:“何子衿…何子衿…”
她輕輕喊著他的名字,漸漸的闔了眼。
等她再次醒來,身邊的人已經不在了。常悠悠揉了揉太陽穴,床頭櫃上的舊式鬧鍾顯示著時間,八點半。她努力的看著窗外,拉著窗簾,看不出是早上還是晚上。許是睡的時間太久,她晃了晃腦袋,感覺還還有些暈。
她起身去外麵,小旅館裏沒有獨立的衛生間,隻能去外麵的公用水池洗漱。這時雨已經停了,隻是天氣依舊陰霾,道路也泥濘,水泥台上擺放白色的瓷盆,裏麵整齊的放著她的毛巾,旁邊的漱口杯已經接滿了水,就連牙膏都已經擠好了。
她有些頭暈,混沌的開始彎腰刷牙。
早。”
何子衿不知從哪裏冒出來,神清氣爽的模樣,唇角噙著笑意,溫柔的親了親她的側臉。
常悠悠睜著眼睛,口裏叼著牙刷,滿嘴泡沫的看著他,迷蒙的眼睛越瞪越大。
何子衿看著她的神情,一副剛剛睡醒,慵懶迷糊的模樣。他忍不住笑了笑,揚起下巴:“該不是刷牙還要人幫吧?”
常悠悠抿了唇,扭過頭去,吐掉滿嘴的泡沫,似是愣了兩秒,陡然的又扭頭看何子衿:“你怎麽還在這兒?”
何子衿伸手去敲她的腦袋,力道不輕不重,卻是十足的親昵。
怎麽說話呢,才睡一晚上,就糊塗了?”
另一個女記者剛好出來拿早餐,碰到常悠悠跟何子衿站在水池邊,表情怪異。
她笑眯眯的上下打量常悠悠,常悠悠的腦子從來沒這麽靈光過,立刻意會。先是一愣,接著,臉唰地一下紅了,連耳根都開始發熱。
她慌忙解釋:“你別拿這種眼神看我,昨天晚上什麽事都沒發生。”說到這裏,她似乎覺得還不夠,於是繼續道,“我說的都是真的,他倒頭就睡了,後來我也睡了。”
那位女記者頓時笑岔了氣,胡亂的擺擺手:“我先去吃早飯。”
何子衿有些無奈,卻又覺好笑,他將手伸到她的頸項處,輕輕揉捏了一下。眼神溫柔,唇角卻溢出一股戲謔的笑意。
看樣子,你對我昨天先睡覺…表示很不滿意?”
…哪…哪有不滿意…”常悠悠咕嚕咕嚕的往口裏灌水,又彎腰吐進池子裏。
何子衿已經替她擰好了毛巾,拉住她的手,溫柔的替她拭去嘴角的泡沫。
常悠悠覺得自己跟石化了一樣,何子衿看她僵硬的表情,鬆開手笑道:“那就是很滿意了。”
很滿意…
滿意…
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