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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倒不是恨這個孩子，而是恨孩子的爹。

    嘴上說的好聽，把她哄得團團轉，卻是個膽小如鼠的孬種。

    那女人有什麽好，渾身上下圓桶一般，又凶悍醜陋。

    這樣子的女人渾身上下哪裏有女人味？

    也就是出身好點，不然誰會娶她？

    區氏卻深深的嫉妒了。

    她出身農家，家中一貧如洗，爹娘還使勁的生，然後一個個賣掉。

    那兩人也是狠心，她每個姐妹都是六七歲被賣出去，家還何處都不知道，這一輩子也別想再回去，或者再團聚了。

    為了生存，她一步一步往上爬，這有錯嗎？

    可惜所愛非人，竟是一個懼內的懦夫。

    說什麽會給她一輩子遮風擋雨，結果還不是把她掃地出門。

    要不是她精明，早早懷上了孩子，這會子怕是連命都沒了。

    很多時候，她都堅定，人不為己天誅地滅！

    伸手輕輕的摸著孩子的臉，幽幽低語，“兒子，娘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的！”

    絕對不會。

    這一夜，舒阿木徹夜未歸。

    翌日也沒回來。

    當第二日天黑之後，舒阿木才慢吞吞的回了家。

    區氏坐在大堂看著舒阿木慢吞吞的走進來，黑夜之中，看不清楚舒阿木的臉，但是閱人無數又素來看人臉色過日子，區氏一瞬間便能感覺到舒阿木身上的氣息不對。

    他已經不是以前的他，更不是那個憨厚老實的舒阿木，他變了。

    心驚的無以複加。

    到底發生了什麽讓舒阿木一夕之間變了個人……

    舒阿木邁步進了大堂，看了一眼區氏，連句話都沒跟她說，便徑直朝書房那邊走。

    他雖然不認得字，卻附庸風雅的弄了一個書房，買了幾本簡單的書，也看不進去。

    不過他賺的錢都是放在書房，還有鋪子房契、舒家村的地契。舒阿木全部拿出來，裝在了荷包裏，又藏在了別的地方。

    以前他和區氏一條心，可如今得知了區氏的身份，舒阿木隻覺得自己被騙了，滿心滿眼的惡心。

    阿木……”

    區氏在書房外低低的喚了一聲。

    心裏十分忐忑。

    她說起來，還是害怕的。

    畢竟舒阿木連跟他同床共枕十幾年的柳氏都打了，更別說她……

    不，她是不一樣的。

    想到這裏，區氏輕輕的推開了門。

    隻是還未看清楚，就被舒阿木揪住了頭發，拽進了屋子。

    啊……”

    尖叫一聲。

    臉上便挨了幾巴掌。

    區氏震驚的無以複加，回過神來才驚覺她被舒阿木打了。

    舒阿木……”區氏怒喝一聲。

    揚手就要去抓舒阿木。

    隻是她一個女子，再怎麽彪悍，又怎麽是舒阿木的對手。

    舒阿木用力一推，就將她推倒在地，對著她就是一頓拳打腳踢。

    打死你這個賤人，不要臉的臭表子！”

    有些話一旦說出口，餘下的話也就不是回事兒了。

    而這打人一樣。

    第一次打柳氏的時候，舒阿木是驚慌、害怕、恐懼的，那畢竟是他的原配妻子，給他生了好幾個女兒。

    如果不是這區氏，他和柳氏還好好的，也沒人會指著他的脊梁骨罵，更不會有人說他拋妻棄子，不配為人。

    但這會子打區氏，舒阿木隻覺得滿心的爽，且還是越打越爽。

    滿心裏隻想著打，用力打，把區氏打殘廢，但不能打死。

    打死人是要償命的。

    啊……”區氏被打的一個勁的慘叫。

    別說還手，連逃跑的機會都沒有。

    疼。

    渾身都疼。

    區氏不知道以前柳氏娘幾個挨打時是什麽樣子的，但這會子她特別狼狽，特別的驚恐。

    別打了，阿木別打了，求求你別打了！”區氏求饒了。

    她害怕被舒阿木打死。

    區氏不求饒，舒阿木還不打算繼續打了，可區氏這麽一求饒，舒阿木又來了緊，一下子扯掉了區氏的衣裳，對著她身體一陣亂掐。

    啊……”

    區氏素來沒幹過活，細皮嫩肉的，哪裏經得起舒阿木這般折磨。

    頓時就暈厥了過去。

    舒阿木先是嚇了一跳，隨即踹了區氏一腳，“別裝死！”

    又見幾個丫鬟在外麵，大氣不敢出，舒阿木怒喝一聲，“看什麽看，再看把你們一個個都賣妓館去！”

    幾個小丫鬟膽子小，嚇得一下子就跑了。

    馮嬤嬤出去聯絡人，隻是她走了好幾個地方，也沒人願意接她的信。

    好些人甚至看見她就走開了，還指指點點。

    她隱隱約約聽到點，說她是個老妓子，區氏也是妓子。

    應該是區氏以前的事情全部都被挖出來了，便是舒阿木的身份似乎也瞬間傳遍了整個三合鎮。

    很多人都在議論著舒阿木的不仁不義。

    更笑舒阿木是個傻子，丟了西瓜撿了芝麻，為了這麽個不幹不淨的妓子，居然連原配都不要。

    更是不管原配妻兒的死活，這樣子的男人簡直不配為男人。

    馮嬤嬤嚇的頓時失了魂，連忙朝家裏走。

    一進家門，就得知區氏被舒阿木打了，更是嚇的三魂七魄飛散，連忙朝書房走去。

    到了書房門口，便見舒阿木立在屋子裏，區氏倒在地上不知死活。

    老爺，你作什麽呢？”馮嬤嬤驚呼一聲，忙走到區氏身邊蹲下，“夫人，你怎麽樣了？”

    見區氏還有氣息，忙嗬斥道，“老爺，你為什麽要打夫人？你可真是厲害了，也不想想這些日子是誰給你吃，誰給你穿……哎呀……”

    舒阿木給馮嬤嬤一腳，把她踹滾出去老遠。

    你這個老貨！”舒阿木怒喝。

    不說還好，一說起來，他就覺得臉燒的疼。

    為了吃好、穿好，他都做了些什麽？

    回想起來，真真讓人羞燥。

    這會子，舒阿木覺得打人就十分不錯，打人可以出氣，可以釋放心裏的怨恨、不甘。

    區氏是不能再打了，但馮嬤嬤還好好的。

    對著馮嬤嬤也是一頓拳打腳踢。

    區氏其實沒那麽厲害的，都是這老貨在做事。

    馮嬤嬤到底年紀大了，舒阿木沒幾下就把她打成了重傷。

    倒在地上咳嗽著，血從嘴角流出。

    都給老子安穩些，不然打死你們這兩個賤貨！”舒阿木怒吼一聲，出了書房，去了房間把區氏的錢財全部搜刮一空，便是丫鬟的賣身契都捏在了手裏。

    你們都給我聽好了，給我看好區氏和馮嬤嬤，不許她們出去，更不許餓死了，不聽話的，我就把你們賣到妓館去！”舒阿木說著，揚了揚手裏的賣身契。

    是！”

    幾個丫鬟頓時嚇的跪在了地上。

    忐忑的大氣不敢出，更不敢不聽話，真要賣去妓館，這輩子就完了。

    反正伺候誰都是伺候，如今這家裏明顯是舒阿木為尊，那就聽舒阿木的。

    原本有幾個丫鬟還想爬床，可是見舒阿木把區氏打成那個樣子，再不敢有絲毫心思了。

    連夫人都敢打，她們丫鬟命更賤，打死都沒人說一句。

    還是老實些才是。

    舒阿木覺得這種唯我獨尊的感覺真是棒極了。

    更生了一種要區氏死去的想法。

    但要怎麽做才能不把自己牽扯進去？

    舒阿木便想到了那個孩子，那孩子……

    看向一直伺候在區氏身邊的丫鬟，“你說，你們夫人是不是在我之前就有了孩子？”

    ……”

    奴婢不知道啊，不過夫人那個時候，夫人確實和一個男人在一起了幾晚，和老爺的時候，也沒斷，隻是後來老爺，老爺和夫人成親了，夫人才斷了來往！”

    舒阿木聽得咬牙切齒，哼哼冷笑著。

    那孩子，果然不是他的孩子。

    既然不是他的孩子，他憑什麽給別人養孩子。

    賣掉，把這個孩子賣的遠遠的，讓區氏知道，玩弄他舒阿木，不會有好下場的。

    對，賣掉！”舒阿木呢喃出聲。

    不過要賣給誰？

    他沒有路子。

    舒阿木還沒來得及多尋思，鋪子裏的夥計便急急忙忙跑來了家裏，見著舒阿木就道，“老爺，老爺不好，鋪子走水了！”

    什麽？”舒阿木驚愕出聲。

    那鋪子，那鋪子可是他的心血，好不容易才開起來。

    連忙吩咐丫鬟看老區氏和馮嬤嬤，出門朝鋪子跑去。

    遠遠的就看見不少人指指點點，也有人在拿水滅火。

    火很快被滅了。

    但燒的最厲害的就是他的鋪子，邊上兩家隻是遭受輕微的創傷。

    而他的鋪子裏，基本上就沒一樣能用的東西。

    真是倒黴呀！”

    是呢，這鋪子生意還不錯，如今燒了個幹幹淨淨，可惜了！”

    有人還是同情舒阿木的。

    但……

    可惜什麽，他一個喪盡天良，為了個妓子拋妻棄子的男人，這是老天爺都看不下去呢！”

    ……”

    ……”

    沉默片刻。

    有人才想起這兩日街上都在說舒阿木的事情，莫非……

    這就是那個不仁不義的舒阿木？”

    可不是就是他！”

    真是活該，這樣子的人，居然還開了鋪子！”

    燒了好，早知道我救什麽火啊！”

    呸！”

    舒阿木木愣愣的站在原地，不可置信的看著本來的同情，隻因為幾句話成了嫌棄。

    久久回不了神。

    他沒讀過書，也不知道禮義廉恥。

    最好的朋友就是六福，但六福對他媳婦很好，他媳婦王氏對六福也很好，出門幹活的時候，王氏都會煮雞蛋、肉給六福帶著外麵吃，還會準備衣裳。

    更會去鎮上看六福。

    兩人少不得會在屋子裏快活一番。

    這些柳氏從來不會，柳氏隻知道幹活，生孩子，還生不出兒子。

    六福曾經勸他對柳氏、孩子幾個好點，可他手裏沒錢，加上孩子也不跟他親，柳氏看著他的時候，眼神裏也是從來沒什麽感情、冷冰冰的。

    就連那事，柳氏都不太願意。

    可為了生個兒子……

    兒子。

    對，他還有個兒子。

    那孩子現在多大？

    舒阿木仔細想著，應該快一歲了吧！

    不對，已經一歲了！

    想到這裏，舒阿木覺得，他還有退路的。

    如今柳氏好看了，家裏還有錢，他們有五個女兒，一個兒子，隻要他跟區氏斷的幹幹淨淨，回去好好待她們娘幾個……

    一個女人帶著幾個孩子，日子肯定不好過，別人閑言碎語肯定很多，且他們還是原配夫妻，柳氏那麽笨，一定會答應他的。

    想到這裏，舒阿木倒是不那麽心痛被燒掉的鋪子。

    這鋪子被燒了，地契還在，地契也能賣些銀子回來。

    轉身回了家。

    讓丫鬟煮了飯菜過來，拿了點小酒喝著。

    舒阿木決定賣掉這裏的一切，回舒家村去，回到舒家村，再慢慢的和柳氏培養感情。

    嫵媚聽著丫鬟的稟報，笑的腰都直不起來，卻不免感歎，“這個樣子的男人，真真不配為人！”

    將無情無義演繹的太淋漓盡致了。

    雖然她給舒阿木吃了點會情緒失控的藥，但若是沒這方麵的心思、毛病，也做不出這樣子的事情來。

    罷了，罷了，他現在怕很傷心呢，我們過去看看吧，順便安慰安慰他！”

    要是能勾得舒阿木跟她在區氏麵前歡好，把區氏氣的吐血，任務也算完成一半了。

    老爺，那邊的方太太來了！”

    方太太？

    舒阿木忽然想起，嫵媚說她自己姓方。

    想到嫵媚，舒阿木又有些舍不得。

    但娶嫵媚他肯定不會，但如果是做妾，倒是可以的。

    三哥，我聽說鋪子走水了，到底怎麽回事？你可有傷著？”嫵媚一來，就急急的問。

    舒阿木看著嫵媚搖搖頭，伸手把嫵媚擁在懷裏，“你是擔心鋪子，還是擔心我？”

    自然是三哥你，那鋪子才幾個錢！”嫵媚說著，一巴掌排掉了舒阿木的手，“討厭，丫鬟們還在呢！”

    讓她們下去就是了！”

    那也不能在這裏呀，要不去我那邊吧，我……”

    嫵媚身上很香，舒阿木聞的血液沸騰，“我可是等不急了！”

    抱著嫵媚便回了房間，區氏這會子正躺著。

    也沒人給她請大夫，就那麽忍著，見舒阿木抱著嫵媚進來，錯愕、驚訝的瞪大了眼睛。

    這兩個賤人，什麽時候勾搭在一起的？

    但她卻什麽都說不出來，隻能瞪大著眼睛，眼睜睜的由著舒阿木把她扯到地上，和嫵媚在她的床上廝混。

    區氏瞧著，真真咬碎了牙，恨的眼都紅了。

    尤其是嫵媚情動時看過來的眼，區氏沒來由驚了一下。

    那是恨。

    濃的化不開。

    嫵媚是知道什麽了嗎？

    知道那個騙錢騙色的男人是她安排的？不對呀，這件事情她做的極其小心，嫵媚怎麽會知道？

    三哥我怕！”嫵媚忽然嬌滴滴出聲。

    怎麽了？”舒阿木問，懶洋洋的。

    她，她瞪我！”嫵媚捂住小心肝，指著區氏害怕的往舒阿木懷裏靠。

    別怕，我幫你去收拾她！”舒阿木說著，下了床，走到區氏麵前，揚手就給區氏一巴掌。

    力道之重，把區氏直接打的腦子都懵了，嘴角血溢出。

    區氏趴在地上，恨不得生吞了舒阿木。

    可她現在動一下就渾身都疼極了。

    舒阿木卻蹲下身，“你那個賤種，我會賣掉他，把他賣的遠遠的，讓你一輩子都找不到他，還有你那個奸、夫，我也不會放過他的！”

    吸……”區氏驚的倒吸一口氣，顫抖著，恐懼的看著舒阿木，見舒阿木不像是說謊，強撐著跪在了舒阿木麵前，“不，不要，求你，舒阿木我求你，不要這樣子，你要錢，我的錢都給錢，我還有別的辦法給你找錢……！”

    嗬嗬！”舒阿木冷笑。

    伸手捏住區氏的下巴，“區氏，你太看不起我舒阿木了！”

    區氏簡直是拿他當猴子耍。

    嫵媚靠在床上瞧著這一幕，心裏是驚的。

    如舒阿木這般男人這天底下真是不少，她曾經到底還是太單純了。

    以為男人隻是花心了些，從未去想過他們的齷齪，以為自己長得好，身段好，就能籠絡住任何男人。

    直到被騙了錢財，才明白過來。

    幸好她還年輕，如今醒悟還來得及！

    舒阿木說要賣掉孩子不是騙人的，天一亮就找了牙婆來，當著區氏的麵，以五兩銀子把孩子給買了，區氏當下便暈厥了過去，舒阿木卻沒有管她，讓人把區氏關了起來，轉身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那牙婆抱著孩子上了馬車，馬車很快出了三合鎮。

    馬車在三合鎮外停下，牙婆抱著孩子下了馬車，走到停在路邊的馬車邊，“夫人，孩子抱來了！”

    一個丫鬟掀開了簾子，馬車內的婦人胖嘟嘟的，瞧著便是極其不好惹的那種。

    婦人看了孩子一眼，才說道，“把他賣到那最最苦寒之地去，找貧苦人家養大些，賣去最嚴苛的苦窯，找人盯著他，讓他一輩子做最低賤的人，一輩子沒有出頭之日！”

    區氏……

    一個妓子，居然敢耍她。

    婦人話一落下，丫鬟立即遞上了一個荷包。

    牙婆忙伸手接了荷包，掂了分量，滿意極了，“夫人放心，小的一定會辦好這差事的！”

    嗯！”婦人淡淡應了一聲，丫鬟落下了簾子，車夫立即駕駛著馬車離去。

    牙婆看著離去的馬車，抱著孩子歎息一聲。

    廉婆，那婦人是誰啊？”

    這種事情不要多問，咱們這種身份，知道太多反而不好，你好好做事，少不得你好處，若是問太多，管太多，什麽時候沒了性命……”

    廉婆，我不再問了！”

    走吧，把事情辦好才是！”廉婆上馬車的時候，看了一眼遠去的馬車，抿抿唇。

    齡江府荀家。

    牙婆忽然想起，齡江府荀家有個姑奶奶便是極胖的，她嫁的誰來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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