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牙尖嘴利的(1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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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個人不是別人,正是很久沒有見過的舒阿木。

    她名義上的親爹,如今的陌生人。

    以前的舒阿木,一身粗布衣裳時是老實本分的人,後來換了細棉布,變的會算計,讓人覺得惡心。

    而此時此刻的舒阿木,雖然笑著,可那滿臉的算計,讓人背脊心發寒。

    果然時事造人,人心易變。

    “阿薪”舒阿木歡喜喊了一聲,眼角眉梢都是喜意。

    想不到以前那個瘦巴巴的女孩子如今這般水靈,比起金枝漂亮多了。

    再看舒薪身邊的兩個孩子,舒阿木眼睛頓時亮了亮。

    莫非這就是他那兩個雙生兒女?

    如今他雖然在外麵有了家,還有了妾室四人,都懷有身孕,但忽然見到這麽大的兩個孩子,還是有些熱血沸騰。

    尤其是兩個孩子都長得粉雕玉琢,可愛的緊。

    舒阿木蹲下身,想說點什麽,小弟就把手裏的紅棗砸在他臉上,“壞蛋!”

    “你”舒阿木沉喝。

    這小孩子怎麽教的,一點規矩都沒有,太不懂事了。

    “你什麽?小弟丟你紅棗都是輕的,你要是再不走,我就放狗咬你!”舒薪說完,大喝一聲,“來福!”

    “嗷嗚!”

    來福聽到聲音嗷嗚一聲。

    它是一頭聰明的狼,從舒薪的聲音能判斷出舒薪為什麽喊它。

    且一般舒薪不會喊它。

    蹭蹭蹭跑了過來,立在舒薪身邊,防備的看著門外的舒阿木。

    “啊!”舒阿木嚇了一跳。

    他沒想到舒薪居然養了狼。

    跌跌撞撞退後好幾步,舒阿木才說道,“舒薪,你別忘記了,我是你爹!”

    “噗嗤!”舒薪笑了出聲,“你是我爹?誰能證明?你能嗎?你走去問問,這十裏八村誰會證明你是我爹?我那個渣爹啊,狼心狗肺、不仁不義、不慈,你確定你是?”

    “牙尖嘴利!”舒阿木沉喝一聲。

    深吸一口氣才說道,“我知道,當年是我不對,如今我已經知道悔改了,且我現在也算是有錢人,這次回來,打算接你們娘幾個去過好日子!”

    “嗬嗬!”舒薪冷笑一聲,順手就要關門。

    舒阿木一把推住。

    “你放手!”舒薪怒喝。

    “你是我女兒,我是你爹,親爹,哪有女兒把親爹關在大門外的!”舒阿木說著,就要進院子。

    來福嗷嗚叫了一聲,一下子就撲了過去,將舒阿木撲到在地。

    朝他齜牙咧嘴,一副要咬死他的樣子。

    陪同舒阿木回來的人立即朝來福出手,一把bǐ shǒu飛射過來,直接穿透了他的手腕。

    “嘶!”

    他吃疼,退後幾步,捂住了手腕。

    便看見一個身影高大,臉上有道疤痕的男人快步走來。

    那通身的氣勢如山河傾瀉,讓他不敢直視。

    驚的又退後了兩步。

    他便是威武大將軍沈多旺嗎?

    沈多旺走到舒薪身邊,“有沒有欺負你?”

    舒薪搖搖頭,又點點頭。

    沈多旺便直接出了院子,看著倒在地上的舒阿木,眸子冷了冷,彎腰揪住了舒阿木的衣襟,將他提了起來。

    陪同回來的男人抽掉bǐ shǒu就要過來救舒阿木,沈多旺提著舒阿木與他打了起來。

    沈多旺出手狠厲,幾乎招招擊中了那人要害。

    將人一拳打飛出去,沈多旺提著舒阿木走過去,一腳踩在了那人的心口上,把昏頭轉向的舒阿木丟在他身邊。

    “回去告訴廖宇楠,他這點手段在我沈多旺麵前不夠看,就這樣子一個人,想回來找晦氣?”沈多旺冷哼一聲,“帶句話給他,我連董瑾賢的麵子都不給,如今一路追殺他到京城,讓他好好思量思量,自己有幾斤幾兩,躲在背後朝我沈多旺放冷箭!”

    沈多旺說完,挪開了腳。

    轉身就看見舒薪在門口,雙頰緋紅,滿眼崇拜的看著他。

    沈多旺頓時心口一熱,上前幾步。

    “相公,你好厲害!”

    沈多旺伸手摸摸舒薪的臉,“走吧,回家!”

    “他們?”

    “不用管,小嘍囉而已!”

    舒薪點點頭,伸手拉住沈多旺的大手,“你說,我們的孩子會不會像你這麽厲害?”

    “會的,我親手教他,到時候我們爺幾個一起保護你!”

    “嗯嗯!”

    舒薪用力點頭。

    舒阿木沒想到,沈多旺這麽狠,一點麵子都不給他。

    看向身邊身受重傷的男人,又想著沈多旺的話,舒阿木沒來由一陣膽戰心驚。

    舒阿木把人扶起來,小聲問道,“大人,怎麽辦?”

    “咳咳!”男人咳了兩聲,才說道,“先回鎮上去!”

    “是!”

    舒阿木是從未想過回來的。

    以前還想著報仇,可是經曆了榮華富貴,他早不想回來報仇了。

    隻想金枝得寵,他多撈點銀子到手。

    到時候就算廖宇楠倒了,他還能有銀子養家糊口。

    便是換個地方,手裏有銀子,怎麽也能活。

    不過這些話他不敢跟人說,隻是一有機會撈銀子他絕對不手軟。

    舒薪並沒有告訴柳氏,舒阿木來過,隻說是個無關緊要的人,來了就走了。

    柳氏也沒多想,忙著煮東西去了。

    舒薪才送了口氣,微微有些惆悵。

    真是沒想到,舒阿木會回來?他為什麽回來?看他今日的樣子,穿著綢緞衣裳,倒是十分體麵,想來是賺到大錢了。

    “想什麽?”青青坐在舒薪身邊,手裏拿著跟骨頭,大口大口啃著。

    一點都不矜持。

    “沒啊,你怎麽這樣子吃東西?”

    “我這樣子吃怎麽了?這野豬骨頭香著呢,你去看看,那些女孩子哪個不是這樣子啃的?對了,你要不要來一根?”

    舒薪搖頭。

    她不太想吃骨頭。

    “我想吃烤雞,還有烤兔子!”

    “那邊在烤了,一會就能吃!”青青說著,用力咬了一口。

    嚼了之後吞下。

    “說真的,這樣的日子,真心太好了!”

    滿心滿眼都是笑意。

    “你開心就好!”

    青青看著舒薪,伸手摟住舒薪肩膀,“我開心著呢,真的,從未有過的開心和愜意!”

    曾經十幾年的歡樂,都沒有如今一日來的多。

    舒薪笑,拉著青青的手啃了一下骨頭,“真香,我也去拿一根啃啃!”

    “走,一起去!”

    “砰砰砰!”傳來了敲門聲。

    舒薪、青青麵麵相覷。

    “誰呀這是?”青青呢喃了一句,“我去開門!”

    “那邊有門開著不走,非要走這個門,真是的!”青青抱怨著開了門,看見昭明的時候,錯愕了一下。

    “嗨,青青姑娘,我們又見麵了!”

    青青頷首,看向昭明身後。

    八個十來歲年紀的女孩子,一個個冷著臉,眼睛晶亮。

    再就是幾個婆子,其中還有一個臉上有傷疤的女子,看樣子好像是被燒傷的。

    “她們是?”

    “哦,我送給夫人的,以後有她們伺候夫人,夫人就能輕鬆些不是!”昭明說著,深吸一口氣,“好香啊,你們煮什麽吃的呢?”

    “是野豬骨頭,燉了一大鍋,這會子正在吃呢!”

    “那正好,我最喜歡吃了!”昭明說著,對青青說道,“這些人交給你了,你安排一下,讓她們先住下,隨便給口飯吃就行!”

    “”

    青青無言。

    昭明已經進了院子,朝舒薪行禮,“夫人,有禮了!”

    “嗯!”舒薪微微頷首,昭明便快速離開了。

    青青深吸一口氣,“你們先跟我來吧!”

    “是!”

    一行人進了院子。

    青青才說道,“呐,她就是你們以後的主母!”

    一行人立即跪下,恭恭敬敬行禮,“見過夫人!”

    “都起來吧,不必多禮!”

    “謝夫人!”

    青青才給她們安排住處,好在後來修屋子的時候,多修了好幾個院子,這些人來也完全可以住得下。

    不過都是幾個人一個房間,她們的東西也很少,也就一個包袱,隨便哪兒都能放。

    “那邊後麵有水井,你們去打水洗洗,一會過來吃飯吧!”

    “是!”

    青青見她們規規矩矩,才轉身去找舒薪,讓舒薪問問沈多旺,這些人到底是哪裏來的?

    那邊已經吃的熱火朝天,自己拿著碗,裏麵有肉有菜,還有饅頭,找個涼快的地方吃的歡實。

    就連舒薪也吃的滿嘴油。

    青青壓下疑惑,上前跟著大快朵頤。

    昭明拿了酒出來,一邊啃著骨頭,吃著烤兔子,喝口酒。

    “人生啊,就是要這樣子才行,老爺你說是不是?”

    沈多旺看了昭明一眼,“吃還堵不住你的嘴!”

    “嗬嗬嗬!”昭明笑著,看向不遠處,一雙眼睛含羞帶怨看著他的新玉,心中冷笑,卻朝新玉拋了個媚眼。

    新玉頓時紅了臉,低下頭跑開。

    昭明嗬嗬一笑,壓根不在意。

    這樣子的人,還是帶離比較好,免得惹出幺蛾子來。

    沈多旺將切好的肉放在舒薪碗裏,“慢點吃,燙!”

    “嗯!”舒薪微微頷首。

    兩人恩愛的緊,大家都習慣沈多旺這種貼心的舉動了,偏偏昭明叫了出聲。

    “哎呀,我也好想娶媳婦了!”

    “”

    “”

    昭明見大家都錯愕的看著他,頓時笑了出聲,“嘿嘿,繼續吃,繼續吃!”

    東西雖多,但是人也多,吃起來也是極快的。

    等到正午,包子饅頭、肉什麽的都吃光了。

    大家都吃的有些撐,打著飽嗝。

    “不行,我不想動了,動一下會吐出來的!”昭明搖搖頭,起身慢吞吞的朝他住的院子走。

    他要去睡上三天三夜,慢慢的消化。

    真的好久好久沒吃這麽飽了。

    不單單是味道好,而是心情好。

    心情好,不免就吃多了。

    新玉在一邊見昭明回了屋子,偷偷跟了上去。

    她以為沒人注意她,其實好多人都看見了,舒薪張張嘴,最終什麽都沒說。

    新玉這樣子的人,是不到黃河心不死,由著她去吧。

    對她好,反而覺得你是在害她,並不會領情。

    想到這裏,舒薪深吸一口氣,“相公!”

    “嗯?”

    “如果新玉想跟昭明去,就讓她去吧,把賣身契也給她”

    “賣身契別給她,給昭明吧!”

    “還是給她吧,主仆一場!”

    “也行!”

    沈多旺不會在這些小事上和舒薪計較,舒薪說給賣身契,那就給,反正沒多少銀子。

    他在意的也從來不是銀子。

    “走吧,咱們去歇息去!”

    收拾有和嬸與新來的那幾個婆子,那幾個婆子倒是利索人,還沒等吩咐呢,已經動手了。

    便是那幾個女孩也十分勤快。

    舒薪看那滿臉是疤痕的女子,忍不住問了句,“你的臉怎麽了?”

    “回夫人,是被大火燒傷的!”女子的聲音很嘶啞,還很幹巴巴的。

    可以想見,她當初一定十分痛苦。

    “我這裏有**去疤痕的藥,一會你過來拿吧!”

    女子頓時跪在了地上,“夫人可是嫌棄奴婢臉上有疤痕?”

    “不是的,我隻是想著,能淡去一些,對你以後的生活也有好處,且你還年輕,大好的日子還在後頭呢!”舒薪說著,伸手扶她起來,“對了,你叫什麽名字呢?”

    “奴婢沒有名字!”

    “沒有名字啊”舒薪尋思片刻,“那是你自己想一個呢?還是我給你取一個?”

    人怎麽會沒名字呢,想來是她以前過的太苦

    以前、燒傷?

    舒薪沒來由想到了毛兒!

    如果麵前的女孩子是毛兒,舒薪有些膈應。

    倒不是嫌棄她,而是覺得毛兒這般,怕是不會安穩。

    “奴婢懇請夫人給奴婢賜個名字!”

    再造之恩,不敢忘。

    那日如果沒有舒薪的藥,她早就死了。

    她回家去過,表哥早已經娶了親,孩子都會走路了,會喊爹爹。

    那些甜言蜜語,海誓山盟,根本都是個虛言。

    再回首,她發現自己竟無處可去。

    她從小跟在肖氏身邊,也學了些東西,可是她臉上、身上的燒痕讓她這一輩子都不能像一個正常人行走在人世間。

    她其實並不後悔當初那麽做,隻是後悔為什麽火不燒的更大一些,將沈家燒個幹幹淨淨。

    舒薪看著麵前的女孩子,其實跟她一樣年紀,當初在沈家時,見過幾次,說過幾句話,挺懂事知禮,也沒有所謂的狗眼看人低。

    “人都希冀麵向陽光,沐浴溫暖,就叫向暖如何?”

    “向暖?”

    “對,希望你走出過去陰霾,迎接新生,走向溫暖,讓自己活的更肆意瀟灑!”

    “奴婢向暖見過夫人,多謝夫人賜名大恩!”

    賜了名字,也就是被留下,從此也是一個有家有個歸處的人了。

    “嗯!”舒薪點了點頭,回了房間。

    打著哈欠剛剛要躺下。

    舒芩急急忙忙跑了進來,“大姐,舒家那邊來人了!”

    “誰?”舒薪蹙眉。

    “就是那邊的人,來了好幾輛馬車,說要見你和娘,娘已經過去了,我來喊你!”

    那邊?

    舒老頭?

    舒阿木不是才來過?

    這些人到底想做什麽?

    起身朝外麵走去,見家大門開著,柳氏站在門口,邊上是舒阿城、舒阿山、舒有田三兄弟。

    舒薪怕他們欺負柳氏,加快了腳步上前,“娘?”

    柳氏看著舒薪,微微頷首。

    舒阿城看著舒薪,簡直認不出來。

    麵前這個富貴大氣,粉雕玉琢的小婦人,真是他那侄女?

    便是柳氏,舒阿城三兄弟先前都沒認出來,是柳氏先開口喊了他們,他們才驚愕過來。

    原來這個溫軟迷人的婦人是他們曾經的三弟妹。

    “阿薪”舒阿城喊了一聲。

    “你有事嗎?”舒薪淡淡問,看了看一邊的馬車。

    “阿薪,以前是我們對不起你們娘幾個,如今我們是真的知道錯了,你阿爺快要不行了,他臨走前想見見你們,你能不能”

    “不能!”舒薪打斷了舒阿山的話。

    一字一句說道,“我們不會回去,也不會去看他,不管是他不行了,還是別有企圖,都與我們無關,我們和你們是兩家人,毫無關係的兩家人!”

    “可是,我們身體流著的血是一樣的,你不能這樣子就抹殺掉,阿薪,你阿爺他真的知道錯了,他”舒阿城急急的想要解釋。

    “那與我有什麽關係,你要是覺得我冷酷無情,那便讓你的妻子、兒女也經曆一下我們當初所經曆的,你再來跟我談何為冷酷,何為無情,再說了,當初我們的遭遇,你不是沒長眼睛看不見,不過你們這些無心的人,又怎麽會管我們的死活,既然當初漠視了,如今就不要來假惺惺,如果不知道禮義廉恥四個字怎麽寫,回家讓你們那幾個秀才老爺好好教教,等學會了寫,明白了其中的深意,再來跟我說教!”舒薪說完,伸手拉著柳氏回了院子,碰一下關了院門。

    “阿薪”

    “娘?”

    “你長大了,真好!”柳氏說著,伸手摸摸舒薪的頭。

    這些話,她是說不出口的。

    舒薪笑了笑,“麵對這樣無恥的人,就要把他們的虛偽揭穿,暴曬在陽光下,真以為自己是世界的中心,人人都要圍著他們轉,自己做錯了,別人還要無條件原來,做他們的春秋大夢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