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猛虎出林極其護短(1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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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曾經蟄伏的大將軍,如今宛若睡醒的猛虎,招惹不得。

    一旦招惹,勢必會露出尖銳的利牙,不將你撕碎,絕對不罷休。

    他更明白,公子那句不該來叢合鎮,不該不將大將軍的話記下是什麽意思。

    這一路回去,一路的刺殺,對方不是一個人,而是一下子出現幾十人,將公子身邊所有人斬殺,傷了公子便撤退。

    那劍上刀上都有毒,不會要人性命,卻十分陰狠,中者渾身劇痛難忍,整個人恨不得死去才好。

    任公子那般意誌力堅強的人,也不得不屈服,派他前來求饒。

    答應為大將軍做一件事情,哪怕這件事是要公子造反……

    而此時此刻,在回京的路上,一個男子羸弱的站在一邊,看著他麵前的人一個個死去,毫無辦法,壓根沒有還擊的力量。

    董瑾賢是後悔的,十分後悔。

    這一趟他不該來,就算來了,也要像楚珺一樣,別去招惹沈多旺。

    好好勸一番,勸不動就回去。

    猶記得來時,楚珺那句話,“別去招惹沈多旺,他與我們,再無當年的情份,不然誰也幫不了你,也救不了你,別太相信陛下,他並沒有我們想象的那麽好!”

    皇上以為讓昭貴妃進宮,會讓楚珺忠心耿耿。

    可昭貴妃進宮之後,雖然有孕,但卻似乎不太開心,甚至從不爭寵,董瑾賢忽然想到楚珺曾經說過,他mèi mèi在等一個人,等了很多年……

    難道?

    以前他還想著去利用這件事情,可如今董瑾賢並不想這麽做,他得為自己,為荃兒找一條退路……

    麵前的人已經沒有一個活命,董瑾賢沉沉的閉上了眼。

    沈多旺夠狠,夠狠……

    皇宮

    皇帝看著桌子上的信函,他知道是沈多旺送來的,但是有些不敢打開。

    怕裏麵的內容不是他所希冀的。

    這麽多年,他早已經後悔了。

    後悔當初那麽做,傷了沈多旺的心,如今想要彌補,沈多旺卻不會回來。

    威逼利誘,沈多旺皆不為所動,他的心如石頭一般。

    如今有了軟肋,卻無人敢碰。

    像沈多旺這樣子的人,他什麽都不在乎,一旦他有入了心的人,便有了逆鱗。

    越是什麽都不在乎的人,一旦有了在乎的人,便會拚死護住。

    舍了性命也在所不惜。

    “皇上……”

    皇帝聞聲,才拆開了信。

    信裏沈多旺說的很清楚明白,他成親了,有了想要守護的人,這一輩子視之如命,誰敢傷她、辱她、讓她擔憂讓她懼,他無論這人是誰,都會十倍百倍還之。

    又說了董瑾賢設計陷害他一事,還舒薪受了驚嚇,他不會放過董瑾賢,雖不會要了他的性命,卻會讓他付出代價。

    “啪!”

    皇帝將書信重重的拍在了龍案上,臉色十分難看。

    沈多旺哪裏是在收拾董瑾賢,是在打他的臉,也是在警告他這個皇帝。

    “好,好的很!”

    皇帝重重的吐了口氣,“既然他沈多旺如此重視這舒薪,那便重賞下去,朕倒要看看他沈多旺是接還是不接!”

    不單單要賞賜金銀珠寶,還要賞賜美人。

    “去喚寧安進宮!”

    “是!”

    寧安公主得了消息急急忙忙進宮來。

    如今她已經成親,招了駙馬,還懷了身孕,自是萬分看重。

    可是皇上召見,隻得立即進宮來。

    “皇兄?”

    “你見過那個女子,說說看是個什麽樣的人,朕要賞賜些美人給沈多旺!”

    “皇兄,萬萬不可!”寧安忙道。

    “為什麽不要?”

    “皇兄,身為女子,最見不得便是夫君身邊出現了其她女子,且這女子的品性還和自己神似,如果我是那舒薪,定會一哭二鬧三上吊,逼著沈多旺拿出個態度來,那日沈多旺的話還曆曆在耳,他是絕對不會委屈了舒薪,皇兄想要他回來,咱們可以從舒薪身上下手,以權勢、財物利誘,或者利誘她的家人,隻要拿捏住了她,讓她在沈多旺身邊吹吹枕頭風,比賞賜女子下去來的有用!”

    “以沈多旺對她的看重,隻要她想要,沈多旺一定會滿足她,屆時……”寧安公主欲言又止。

    皇帝尋思片刻,“那女子瞧著可聰明?”

    “不,那女子膽小的很,沒事就哭哭啼啼,軟弱可欺,不足為懼!”

    她沒想到沈多旺竟喜歡這樣子的女子。

    讓她很錯愕。

    “朕知道了,你回去吧!”

    “是!”

    寧安公主出了養心殿,本想直接回去的,想了想去看昭貴妃。

    昭貴妃是個十分漂亮溫柔的女子,一身宮裝更將人襯的美豔無雙,見到寧安公主,隻是溫和笑笑,連話都沒說。

    “今日進宮,過來看看你!”

    “嗯!”

    宮婢上了茶水,昭貴妃示意寧安公主用茶。

    “你還是這個樣子,總是不愛說話!”寧安公主感慨。

    昭貴妃溫軟一笑。

    “你知道嗎?他成親了,他的媳婦其實不及你我十分之一,是一個上不得台麵的農女,大字都不識得一個,想想真是嘔死我了!”

    昭貴妃聞言,神色不變。

    許久之後才說道,“既然他喜歡,入了他的眼,他的心,總是有可取之處,你我不要妄論了!”

    本就情份不多,再多言,傳出去,大將軍知道了,勢必惱怒萬分,便連那一點點的情份都沒有了,得不償失。

    她很清楚,大將軍不是個膚淺的人。

    他看上的人,不會如寧安公主所言,毫無可取之處。

    公主這麽說,無非是嫉妒罷了。

    寧安聞言錯愕,好一會才說道,“罷了罷了,如今我也算是圓滿了,再不會去胡思亂想,你最近還好嗎?皇上可有來你這邊,那荃妃又趾高氣揚起來,你就不壓製她一下,讓她在宮裏作威作福!”

    “與我沒有任何關係!”昭貴妃說完,又給寧安倒了茶水。

    一個跳梁小醜而已。

    說實話,她從不覺得荃妃是個有學問的人,那些詩句她敢保證不是荃妃想出來的,她要收拾荃妃有的是辦法。

    可她不想,也懶得去做。

    唯今隻想著生下個兒子,以後出宮去,空寂的過完這一生,便罷了。

    “唉,由著你吧,喝了這茶我就走了,下次進宮不知道什麽時候,你好生保重,如今這宮裏,牛鬼蛇神多的很,你一定要小心,別著了道,好好護住你的孩子,若是個皇子,將來出了宮,便是太妃娘娘,榮華富貴福泰安康,咱們好串門子!”

    寧安說完,起身離開。

    要說是楚昭嫁給了沈多旺,她不會有絲毫嫉妒,可偏偏是一個農女……

    心中這口氣難消。

    叢合鎮

    沈宅

    舒薪哪裏知道皇宮的彎彎道道,她回了房間,見屋子幹幹淨淨,浴房還有熱水,便打了水洗澡,換了短袖、短褲,坐在椅子上剝著柚子吃。

    等沈多旺進來,她都吃掉半個了。

    “你今兒吃了不少了,這瓤吃了不能再吃了,吃多了不好!”沈多旺說著,搶了自己吃。

    果然滿甜的。

    “知道了,管家公!”

    舒薪應了聲,剝了給沈多旺吃。

    沈多旺乖乖坐在一邊等著嬌妻的伺候。

    等半個柚子下去,才去打水給舒薪洗手,擦幹,抹上香膏。

    窗戶外忽然狂風刮起,吹得薔薇花左搖右擺,快要承受不住。

    “我的薔薇!”舒薪尖叫一聲。

    這大風後,還剩下多少?

    “你別急,我立即讓人全部摘了!”沈多旺說完,便起身去喊了人過來摘。

    十幾個人拿著籃子全部摘下,不一會便摘了幹幹淨淨。

    這才剛剛摘好,就開始下雨,還夾著冰雹,滴答滴答的下著,落在地上濺起老高。

    舒薪坐在窗戶邊,看著滂沱大雨,不免感慨,“老百姓這會子怕是高興不已,畢竟下雨了!”

    可卻不知道這大雨什麽時候會停?

    “別多想,這事你我主宰不了,對了,胖嬸說要給你做花糕吃,你有口福了!”

    “真的?”

    “當然,胖嬸廚藝不錯的!”

    “那我等著!”

    “這會子天氣涼快了,你去睡一覺,起來就有吃了!”

    “好!”

    舒薪有些倦態,乖乖去睡覺。

    沈多旺才到隔壁屋子去寫書信,吩咐些事情下去。

    他有了那些心思,便要去安排。

    不許有絲毫錯誤。

    他沈多旺不知道自己是誰,但似乎心裏有一種感覺,他本身就應該位尊那最高的位置。

    以前不去想,從不覺得,如今一旦有了那心思……

    拿出玉佩,細細摩挲。

    如今查詢了很多大力士人家,但是都沒有丟孩子,也沒有姓名中有叫騰的,便是小字也沒有。

    “嗚嗚……”

    隔壁屋子,傳來舒薪的哭泣聲。

    驚的是沈多旺連忙起身過去,見舒薪夢魘了,連忙上前輕聲哄著,“沒事了,我在身邊呢!”

    “嗚嗚!”舒薪哭著醒了過來,扁扁嘴抱緊沈多旺。

    “怎麽了?”沈多旺柔聲問。

    “我,我……”舒薪更哽咽著,不知道要怎麽說。

    夢裏夢見的,都忘記了,就是覺得心裏難受。

    好一會才小聲說道,“我忘記了!”

    “忘記就算了,別去想了,有我在呢,沒事的!”

    “我好像有點多愁善感了!”

    “你懷了孩子,身體和以前不一樣,會多愁善感正常的,別哭了,我在身邊呢,會護著你的!”

    “我知道,我也沒胡思亂想!”

    舒薪坐起身,拉著沈多旺的袖子擦眼淚,“相公!”

    “嗯!”

    “晚上你煮麵給我吃好不好,雞蛋麵,我想吃!”

    “好!”

    沈多旺素來不會拒絕舒薪要求,也難得舒薪喜歡吃他煮的東西。

    “那起來吧,梳洗一下,我們就過去,天快黑了,煮了麵剛剛好!”

    “嗯!”

    起床梳洗一番,兩人才一起去廚房那邊,胖嬸已經把飯菜準備好了。

    見沈多旺要親自下廚,驚訝了一下,卻還是讓出了廚房。

    沈多旺親自洗鍋,舒薪燒火,兩個人分工合作,倒是很快煮了雞蛋麵。

    就坐在廚房外的屋簷下,兩個都大口大口吃著。

    比山珍海味還覺得好吃。

    “好飽!”舒薪打了嗝。

    沈多旺點點頭,“我也是!”

    把自己碗裏的吃了,見舒薪碗裏還有湯,也端著喝了。

    “你少吃點,小心把胃撐壞了!”

    “男人嘛,總是能吃的,不是說能吃是福!”

    話是這麽說,可沈多旺也太能吃了。

    “下次我給你煮啊,你想吃什麽?我好久沒給你煮飯了!”

    “不用,廚房煙熏火燎的,等你生了孩子再說,我也不貪嘴,更不挑食,什麽都吃!”

    “偶爾煮一頓吧,其實呢,作為孕婦,養的太嬌氣不行,還是做些活比較好,對孕婦好,對孩子也好!”

    沈多旺聞言想了想才說道,“我陪你!”

    “咱們一起!”

    這場雨讓人看到了希望,老百姓們歡喜極了,可一連下了好幾天,田裏水滿了,溝渠裏也滿了,大家覺得滿足了,可以別下了,但是它停不了。

    舒薪坐在屋簷下,手裏拿著一本書,沈多旺坐在一邊正在寫著什麽。

    外麵送了信函來,沈多旺一一看了要回。

    舒薪看了幾次,都是些她不懂的。

    比如找到了礦山,然後要挖掘,需要些什麽人,怎麽去尋找人種種。

    她對這方麵一竅不通,也幫不沈多旺,隻能看著沈多旺一個人忙忙碌碌。

    慢吞吞的起身,撐了雨傘出了主院,朝廚房走去。

    “夫人!”胖嬸驚呼一聲,忙拿了鞋子讓舒薪換上,“可別染上風寒,夫人需要什麽喊一聲就是了!”

    “嗯!”

    舒薪應了一聲,又道,“我過來看看,廚房有什麽好吃的,端一些過去!”

    坐了半天,腰酸背痛的走走也好。

    “夫人想吃什麽?”胖嬸問。

    “那個花糕還有嗎?我覺得蠻好吃的!”

    “下午再蒸一次吧,不過夫人,那些東西還是少吃,太甜膩了,什麽東西都是過猶不及!”胖嬸說著,朝舒薪福了福身,“奴婢僭越了!”

    “胖嬸別這麽說,你是對我好,我如今懷中著身子,確實不能吃太甜膩!”

    容易得糖、尿病。

    雖然這個病胖嬸可能不知道,但胖嬸確實一番好心。

    想了想才說道,“胖嬸,燉個雞蛋羹吧,我想吃,相公也吃一點,他每日事情那麽多,你以後每日燉一盅雞蛋羹!”

    “是!”

    胖嬸連忙去準備,舒薪便立在一邊,感覺有些涼颼颼的,便坐到灶台邊烤火。

    她不需要人伺候,和這院子的丫鬟也沒怎麽親近,不過這邊的規矩卻十分好,胖嬸很有威信,小丫鬟們也聽話。

    “夫人,你有心事?”胖嬸問。

    舒薪搖搖頭,“沒有!”

    胖嬸想了想才說道,“夫人是在家悶吧!”

    “有點吧,這雨這麽下下去,唉,挺煩人的!”

    “夫人,不如找幾個人,咱們打葉子牌啊,你可別小巧那幾個孩子,她們可有錢呢,咱們打小點,消磨時間!”

    “打葉子牌啊……”

    舒薪想了想搖搖頭。

    她不太喜歡這個。

    至於繡花、讀書、讀書認字,她也覺得不適合這些女孩子。

    那日她偷偷看過她們,一個個都呆在屋子裏,拿著書在發呆,似乎找不到未來的路一般迷茫。

    如意三人還好,習慣這樣的日子,但初一她們幾個,就很明顯,十分不習慣這樣的日子。

    彼此之間,她也沒見誰跟誰要好過,更甚者她們的名字還會變化,站的位置也會改變。

    站在第一的沒有沾沾自喜,站在最後麵的也沒有氣餒,似乎各兩日就要比較一番。

    “夫人不喜歡嗎?”

    “不是特別喜歡,其實我咋愛煩憂的事情,並不是我自己的問題,而是初一她們!”

    “她們?”

    “是啊,就是她們,胖嬸你沒發現她們從來不會笑嗎?如意她們一個個整日笑嘻嘻的,會為幾文錢而歡喜,也會為了得到我賞下去的一塊布欣喜,可是初一她們不會,恭恭敬敬的領了賞,然後就站在一邊,不知道應該怎麽做!”

    初一她們會幹活,但不會伺候人。

    舒薪也在想著要怎麽和她們相處,不能太親熱,也不能太冷淡。

    她也沒經曆過這樣的事情,餘下之道她不懂。

    且女孩子和男孩子不一樣,男孩子你打一頓,武功比他們高,本事比他們強,就能做頭頭,就能臣服。

    可是女孩子心思更細致一些,想的也更多一些。

    一點點小事,男孩子壓根不會在意,女孩子卻要反複思量許久。

    胖嬸看著舒薪,想了想才說道,“夫人既然問了,那奴婢和夫人說說!”

    “行,我洗耳恭聽!”

    胖嬸笑笑,“其實女孩們瞧都是乖巧可人的,不過經曆的事情不一樣,長大的壞境不一樣,心思也就不一樣,初一她們來的地方跟如意她們定是不同的,夫人覺得呢?”

    “嗯,這個我讚同,初一她們瞧著太老成,少了幾分天真,我在她們麵前,都不好端架子,總覺得有些底氣不足!”

    “夫人大可不必如此,要知道主子就是主子,奴婢就是奴婢,不管她們如何厲害,也是夫人的奴婢,夫人是主子,理應坐在高堂,受著她們的伺候、敬重,其實奴婢一直不明白夫人為什麽不要她們在身邊伺候呢?”

    舒薪想了想才說道,“我不習慣,她們伺候的太殷勤了,一下子把我所有的事情都做了,那我應該做什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