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第一場雪(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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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風吹來,你耳邊有一種無聲的語言。它沒有語調,可你一定聽得見。它隨著風兒,隨著清新的空氣,掀動著你精美的襯衫。它慢慢地梳理著你的黑發,那麽耐心,悠緩。”
時間在大學的冬日小道上輕悄而溫柔地流逝。在當日當時經過那條校園小路的人,看到的一幕是:一個漂亮的女生挽著男朋友的手臂,口中輕輕地念著一首現代詩,表情還挺生動的,而旁邊的英俊男友,嘴邊帶笑。
買完東西回去時,安寧一推開門就聽到毛毛說了一句:“Do you know? I'm Japanese!”做了壞事就換國籍栽贓嫁禍。
她平時在寢室裏不這樣的。”安寧試圖給毛毛挽回一些形象,雖然事實是她在寢室裏還要更來勁兒,但顯然現在做什麽都已徒勞,因為裏麵已經炸開了鍋。
總之,火鍋之夜熱鬧非凡。
原來嫂子寢室裏經常看的是蒼井空啊,唉,女生跟男生眼光就是有一些差別,我還是比較待見武藤蘭。”“大嫂你們寢室的人真厲害啊,A片都是白天觀摩嗎?學習學習!”等等,等等。
安寧當天無聲無息吃了不少,因為她實在不想開口多說什麽……
酒足飯飽之後安寧就想回去睡覺了,她的生物鍾比較悲催。可是毛某人卻還在興頭上,安寧無奈隻能進衛生間洗把臉清醒一下,剛洗完,抬頭就見徐莫庭站在門口,接著他合上門一步步朝她走過來,她靠在洗手台邊沒有動。直到他的身體貼上她的背,安寧感覺自己微微一顫。他笑了一下,氣息停留在她耳際:“我上次說要表白是吧?”
安寧深覺徐莫庭壞心眼起來真的很壞啊。
不用,不用了,我了解你的心意。”安寧希望自己的心跳能快些平複。
可是,我覺得需要再名正言順一點兒。”他的手緩緩移上來,溫柔地攬住她的腰。
這樣還不夠名正言順嗎?
安寧轉身看他,卻是一怔,他的眼神裏有太多的內容,一些沉甸甸的久遠的東西,交織著坦白的情感。
他低下頭,吻也順勢落下,修長的指尖滑入她的發中一下一下地梳理,安寧覺得頭皮都酥麻了。輕歎一聲,與他擁吻在一起,過了良久兩人才氣喘籲籲地停下。
安寧,我愛你。”他說得很慢,也很鄭重。如果是書麵的形式,她想,這五個字每一筆他都會勾勒得十分深刻,留在紙上,難以磨滅。
徐莫庭拿洗手台上的毛巾擦了下台麵,隨即將她提抱起坐到台上,安寧下意識抱緊他的手臂,他勾起她的下巴,重新吻住她,這次比前一次要纏綿許多,時而輕含,時而侵入,安寧當時想的是幸虧坐著,否則腿軟得肯定站不穩了。
正當某人渾身綿軟的時候,對方理性地收斂起情緒和動作,在她唇邊徘徊了一會兒,將額頭與她相抵,歎息道:“感覺真不錯。”
門外過道上有人猶豫地敲門:“老大,如果你跟嫂子恩愛好了,我能不能進來上一下廁所啊?”
安寧聞言臉上燒了起來,這下夠名正言順了。她沒敢抬頭看他的表情,但跳下洗手台時腳下還是軟了一軟,徐莫庭出手扶住她:“小心。”
謝謝。”
徐莫庭笑道:“跟我不必這麽客氣。”
……”
徐莫庭好像想到什麽似的,又靠過來說了一句,“安寧,如果你把持不住了,我不介意犧牲一下的。”
聽到了,他真的聽到了!安寧——不在沉默中爆發就在沉默中滅亡!她霍然轉身,但因為太激動,腳下一踉蹌,局麵就是往他身上直接撲了過去,下一秒便是老三的開門聲,“不好意思,我真的憋不住了——啊!”
於是,當夜,李安寧在外的名聲成了:“嫂子果然有膽識!”“原來阿喵是‘S’啊!”“果然人不可貌相,我們老大在感情方麵原來還是很保守的啊。”“堂嫂我好崇拜你啊!”
3
研究院的考試安排在月末,安寧上交論文和實驗報告後,剩下的三門筆試還是相對比較輕鬆的。
第一場是老張的量子統計,她依然在鈴聲響起前五分鍾進考場。提早到場做桌上工作的毛毛朝她吹了聲口哨。她倆學號相差一號,基本上座位安排都在附近,毛毛為此多次得道升天。安寧坐下便聽到跟她們隔了點距離的薔薇回頭淫笑著對後座的人說:“嘿,兄弟,等會兒咱盡量互相幫助相互提升啊。”不巧監考老師剛好走到附近,他皺眉望了薔薇一眼,然後側頭看著那一臉糾結的男同學,等著他的回複,男生表情堪稱經典,總體來說就是痛苦到扭曲,“我——”他剛想澄清,薔薇搶先衝監考老師燦爛地笑了笑:“老師,我這是在幫您試探他,不當真的。”
安寧看到那位男生已經風中淩亂了。
唉。”幸好不是她們寢室的。
坐在最角落的朝陽深沉搖頭:“幸好不是我們寢室的。”
……”
當天考完出來,得了好處的毛毛要請安寧大餐。
安寧說:“你最近不是缺錢嗎?還是我請你吃飯吧。還有毛毛,下一門我是不用考的,你要不要看下書什麽的?”那門課安寧符合免考要求,所以不用參加考試直接過。
毛某人大手一揮:“看什麽書啊,船到橋頭自然直!”心裏想的是:完了,得學微雕了。
薔薇跑過來跟上隊伍:“姑娘們接下來有什麽活動沒?”
安寧問:“朝陽呢?”
去圖書館了,這丫頭瘋了。”
毛毛說:“要說活動嘛,吃飯,睡覺,做春夢,無外乎這三樣啦。”
薔薇鄙夷:“你能不能提點兒有建設性的?”
安寧肚子餓了,問兩個鬥嘴的人晚餐想吃什麽,她們倒口徑一致:“隨便。”
安寧說:“吃麵吧。”
三人吃完晚飯回寢室時,得知整幢樓的熱水都中斷了。安寧本來打算洗澡的,先前吃麵,毛毛見一老師進來,驚得雞腿掉進了碗裏,濺了她一身的湯汁,頭發上都是,油膩膩的,難受死了。
毛毛是短發,沒波及到,回到寢室脫了外套就完事兒。薔薇看著阿毛就穿著一套肉色的棉毛內衣褲在寢室裏走來走去,“看著怎麽那麽像是一隻扒了皮的青蛙。”之前毛毛穿的是綠色外套。
安寧這邊無可奈何,收拾了換洗的衣物:“那我去外麵的浴室洗澡了。”
薔薇喊住她:“阿喵,你去妹夫那兒洗好了。”
啊?”
剛進來的朝陽一下抓住了關鍵詞:“妹夫?我在圖書館門口遇到他了,他跟一女生從我麵前經過來著。”
全體肅穆,一會兒後薔薇叫出來:“慘了,阿喵仔有情敵了,傳說中的小三出場了。”
毛毛語氣中含著期待:“不知道對方會不會上來叫板?真是羨慕啊,我這輩子就想被人叫一次狐狸精。”
朝陽:“阿喵才是正牌徐夫人好吧。”
安寧無力地向身後揮揮手:“我出門了。”
走到樓下時,就看見徐莫庭拉開車門走下來,雖然知道他在學校,但一出門就見到他不免有些詫異。
對方走近:“剛想給你打電話。要出去?”
安寧不知道怎麽說,於是隻“嗯”了一聲。
徐莫庭上下打量了她一會兒,很平淡自然地開口:“去我那兒洗個澡吧。”
……”
安寧被邀去洗澡。
於是,車裏。
那個,我借用一下浴室就好了。”
難道你還想要做其他事情?”
……”
安寧的意思是:借用一下浴室,然後我自己打車回學校就可以了。不想太麻煩他,因為他很忙嘛。
徐莫庭的意思是:洗完澡如果還要做其他事情,他悉聽尊便。
安寧扭頭望街景,徐莫庭側目看了她一眼,心中一笑,說道:“今天學校的熱水都中斷了,男生宿舍也是。”
真的嗎?”安寧覺得他們學校每次開什麽什麽大會,領導在上麵總把江大標榜得很牛,怎麽連區區熱水都不能做到即時供應?
要不要搬去我那裏住?”徐莫庭總能在很恰當的時候提出“恰當”的建議。
安寧一愣,隻當他是在逗她:“同居這種事情我是不會做的。”她很傳統的好不好!
這樣——”徐莫庭還真認真地想了想,“那要不合法同居吧?”
徐老大你就不能偶爾讓我鎮定久一點兒嗎?安寧想,人家談戀愛男朋友都是甜言蜜語溫柔體貼,怎麽到她這裏就成了“比誰更能冷到誰”呢?她抱著手中的衣服袋子輕聲問:“徐莫庭,你其實也是火星來的吧?”
莫庭低歎。
安寧一進徐莫庭的公寓門就往浴室走去,身後的英俊房主不忘提醒:“新的毛巾在洗手台下麵的櫃子裏。”
知道了。”說不害羞是假的,第一次用男生的私人浴室,而且這個男生還是自己的男朋友,總覺得有些曖昧。
安寧關上門,看鏡子中的自己,臉有點兒紅,不過不明顯,於是掬冷水洗了把臉。放熱水泡澡的時候,安寧不忘研究旁邊烤瓷台麵上擺著的日用品,他的洗發露沐浴露味道都很淡,卻很熟悉……水有點兒熱啊。
等安寧終於一身清爽、穿戴整齊地出來,一眼就望見徐莫庭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看電視,這還是安寧第一次看他戴眼鏡,從來不知道他也是有點兒近視的。
徐莫庭聽到聲音,轉過頭來,摘下眼鏡站起身道:“過來,我幫你把頭發吹幹。”
剛想氣勢如虹一鼓作氣地說“我洗完了要回去了,你不用送我的,我自己叫出租車就可以了”,結果對方一句話就把她打回了原形,“哦。”
電視裏在播新聞,耳邊的轟隆聲蓋過了主持人的聲音。安寧坐在沙發上,而徐莫庭靠在扶手邊上,幫她吹著長發。
每過一分鍾,不好意思的感覺就增加一分,他的手指穿梭在她的發間,讓她覺得得主動找點兒話題:“莫庭,你這麽能幹,如果去評選市十佳青年,一定手到擒來。”
徐莫庭敷衍地應了一聲,說:“你今晚住這邊吧。”
啊?”安寧回頭,正好對上對方英氣的臉龐,燈光下,美色更是入木三分。
你朋友打電話給我,說你們寢室連冷水都中斷了,她們要去旅館住一晚。”算是解釋。
所以沒帶鑰匙出來的人自行想辦法?“我能不能問一下她們為什麽要打給你?”安寧翻看自己的手機,沒有一條記錄,鬱悶了,這親疏對比也太明顯了。
徐莫庭答曰:“她們讓我收留你。”
……”
安寧當時如果沒有被某種強烈的情緒衝昏頭腦,以致思考能力下降到一般水平線以下,至少還能想到自己也可以去住旅館啥的,也就是說,不隻有“同床共枕”這麽一個結局。
很不幸的是,她當時腦抽了。
於是當晚,十點鍾的時候,徐莫庭洗完澡出來,身著一套深灰色睡衣,這年代身材好披塊布都有型,何況是很家居的深灰色睡衣,安寧承認自己被他誘惑了。接下來要怎麽辦啊?麵對這種要身材有身材,要臉蛋有臉蛋,要手段有手段的……男朋友,難不成真的同床共枕一宿?苦思冥想後,安寧最終選擇折中方案:“你睡床,我睡沙發。”
對方睨了她一眼:“我這兒隻有一床被子。”
呃,那被子給你,你睡沙發,我睡床。”好歹還有一條床單,可以勉為其難裹一下。
徐莫庭皺眉頭:“你覺得我會睡沙發嗎?”你覺得我這種高貴人種會去將就睡沙發嗎?
徐莫庭這時低頭笑了一下,說:“安寧,我相信你可以把持得住。”
……”
徐莫庭不再多說,上了床,還很有風度地讓出了一半床位。安寧見對方如此坦然,自己磨磨嘰嘰的實在顯得小氣,而且隻是睡一張床,又不會怎麽樣。思想工作一做通,她便手腳麻利地繞到另一側上了床。徐莫庭伸手關了燈,隻留床頭一盞橙黃壁燈開著。安寧背對著他,抓著被子,鼻息間有一股熟悉的清新味道,她下意識地將被子拉下一些,不曉得他有沒有開暖氣,有點兒熱。安寧往床沿挪了挪,認真注視前方黑暗中的一點。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安寧依舊毫無睡意,可又真的不早了,明天還要考試,這樣的精神亢奮實在是不利啊。翻來覆去,清醒異常,異常到都可以聽到遠處他書桌上鬧鍾走的聲音,嘀嗒、嘀嗒。
睡不著我不介意陪你打發一下時間。”低沉的聲音從後方傳來,安寧被嚇了一跳,差點兒掉下床:“我就要睡了。”
徐莫庭慢慢道:“你再挪過去,就可以直接睡地上了。”
安寧翻身,麵朝天花板,往他這邊挪了一點兒。
他歎了一聲:“你動來動去,搞得我也睡不著了。”對方的口氣裏似乎有點兒不滿,第一次聽徐莫庭這麽孩子氣地抱怨,安寧抿嘴想笑,可人在屋簷下為人要謙和。等了一會兒,旁邊安靜得奇怪,她忍不住扭頭去看,朦朧的燈光下,那雙黑不見底的眼眸正靜靜地望著她。閃神之際,對方已經傾靠過來,將呼吸埋於她的頸窩處,輕輕道:“安寧,我睡不著。”
他嘴唇極輕極輕地貼上她的耳畔,萬般珍惜地落下一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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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寧一時之間有些不知所措,他靠得很近,他的氣息是燙人的,他小心翼翼地抱著她。安寧覺得暈眩,周遭充斥著徐莫庭的味道,寧謐而強韌。
他的左手順著她的背脊慢慢下行,他側過臉將嘴唇貼上她的。他吻了很久,舌尖緩慢地滑過她的上顎,退出來時輕咬了一下她的下唇,安寧感覺有點兒痛,睜著眼睛,那裏麵迷茫地浮著一層水霧。
他說:“安寧,要不要碰碰我?”他的掌心是濡濕的,他執起她的右手,將她的手心貼到他的胸口。
安寧一臉緋紅,感覺自己的心如擂鼓般狂跳著,“莫庭……”這名字此時就像是烏羽玉,讓她幾乎麻痹。
不知道他什麽時候關了壁燈,黑色像是一道可以破除禁忌的魔咒,屋內某種莫名的壓抑的情熱越積越厚重。
被他汗濕了的手一路引領著,安寧的緊張無以複加,她是有些預感的,但又很茫然。她想要阻止,卻每每被他的低喃催眠:“安寧,不要拒絕我。”
我沒辦法……”
你可以。”
究竟是縱容還是自願,安寧自己也劃不清界限了。
安寧像是被額外的溫度燙了一下,身體微一彈跳:“別……”
一下……就一下。”他的聲音啞得不行,安寧不敢想象,自己會不會就此心跳停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