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天之間，悠悠白雲。

    隻是今日的白雲似乎失去了往昔的純淨。

    潔白的雲層上，幾乎都被青色的血液給汙染了，究其根源，還得要說九天之上你來我往的慘烈戰況。

    兩隻凶獸脫離了地麵之後，翅膀的作用也終於得以展現。

    在地麵上，兩者巨大的翅膀根本伸展不開，可一旦回歸天空，當它們的翅膀可以肆意地揮動時，它們的戰鬥便衍化為長空下超高速的激鬥。

    兩者極速地在雲層中穿梭，碰撞，聲音猶如晴天霹靂，回蕩在蒼穹間。

    相互碰擊，倒沒見對雙方造成多大的困擾，可原本密密麻麻的雲層卻因其相撞的衝擊而變得七零八落，幾個呼吸間，它們已相撞不下數百次，頓時長空浮雲全消，一片清明。

    又一次相撞之際，小黃一個鉤爪抓在千鳥的翅膀上，頓時青色的血液狂湧而出，瀉於長空。

    天際一陣悲鳴後，千鳥毫不含糊，剛受重創則立即反擊，巨大的翅膀迎風而起，一拍之下，亂流並起，在巨大的響聲下，小黃如流星般墜落長空，幸得小黃及時伸展翅膀，才在半空停留，避免了墜落大地的厄運。

    半空而立，小黃即刻反擊，風翼大展，從翅膀之中，不下百道狂風洶湧而出，白雲未觸，已逃之夭夭，留下天空之上的千鳥毫無防備地暴露在長空之上。

    見狂風襲來，千鳥毫不畏懼，逆風而行，沿途以高速飛行不斷地躲避狂風來襲，盡管小黃的翅膀各種微調，狂風亂卷之下，千鳥依舊長驅直入，其飛行速度比狂風急促，比雷霆迅猛，任小黃怎麽掙紮，千鳥還是步步向前，轉眼間千鳥便閃到小黃麵前，利爪之下，一道觸目驚心的傷痕憑空出現，羽毛垂風散落，青血盡撒。

    天空響起一陣悲鳴，隨後，小黃也不甘示弱，忍著疼懂，便凶口大張，千齒畢露，往千鳥的翅膀就是一口，頓時千鳥血肉模糊，但這還隻是開始，它緊緊咬住千鳥的翅膀，頭部不斷搖晃，嘴中的牙齒像鋸子一樣摩擦著千鳥的血肉，最後直接在千鳥的翅膀下扯下了一塊肉，還順便把千鳥甩向地麵。

    翅膀受損的千鳥無法第一時間低空飛行，最後隻能在一聲悲鳴之下轟然倒在地上，頓時塵土飛揚。

    小黃嘴中一邊嚼著口中的血肉，一邊緩緩落下，眼睛殘忍地盯著倒地的千鳥，爪子攜著罡風抓向它的胸部，所抓的部位，正是之前小黃被它爪到的地方。

    可小黃的爪子還沒來得及抓下去，千鳥已撲身而起，凶口大開，密密麻麻的牙齒直逼小黃的翅膀，小黃怎麽讓它得逞，尖喙未至，小黃已展翅高飛，讓千鳥完全撲了個空，但它隨後也伸展翅膀，追逐而去，見一時追不上，更是狂扇翅膀，頓時幾百狂風洶湧而出，直衝小黃，可小黃也不是吃素的，幾個繞空與旋轉，便將所有的狂風給躲過，最終傲然地立在千鳥的前方。

    原來如此。“

    看到兩者纏鬥了這麽一會，蘇沐飛也算是明白了關於這個結界的事情。

    從界壁中突然走出的千鳥，從小黃的扇動翅膀拍向它開始，到後來空中激鬥，再到現在的纏鬥，每一次千鳥的招式都明顯比小黃晚些，一開始蘇沐飛還對此感到奇怪，但現在他已經明白了真相。

    準確來說，它，不過是一個複製品而已，從出來到現在，它不僅在複製小黃的攻擊招式，也在複製他的動作模式，但是不管它怎麽模仿，還是和小黃有些差別。

    小黃的攻擊重心基本在右爪上，而千鳥則在左邊，尖喙攻擊時小黃會傾向攻擊左邊，而千鳥則基本會咬向右邊，扇動翅膀時雖說雙翼似乎是同時，但其實細心一看，可以察覺到，小黃是右翼早一些動作，左翼才開始反應，而千鳥則恰恰相反，不僅這些，連小黃所習慣的其他動作，千鳥與它都恰恰相反。

    由此蘇沐飛推斷，從界壁中出來的千鳥便是小黃的鏡像，既是如此，那此時他身處的結界便是鏡之結界。

    雖然蘇沐飛對結界沒有多大研究，但蘇沐飛畢竟是公孫若虛的徒弟，之前也聽公孫若虛說起過，鏡之結界，是一個幻術結界，並且是一個可以用來修煉的特殊結界，而它的界壁，能夠產生它的界心，也就是說，眼前的千鳥便是整個鏡之結界的界心。

    真是得來全不費工夫。師父，你送的這份禮物徒兒收下了。“

    蘇沐飛輕拍騎下的小黃，小黃立即會意。

    回眸之間，眼眶中滿是血液的瞳孔溫柔地看著蘇沐飛，隨後奮身往千鳥那邊飛去。

    轉眼間，它的眼神便是血腥殘暴，爪下更是毫不留情，風威狂湧之下，一時間將千鳥抓得血肉模糊，肉雨四濺。

    千鳥雖隻是一個鏡像，但那也是十大凶獸的鏡像，戰鬥起來雖不如小黃那麽凶猛，但也不是光挨打不還手的主，反而小黃抓在它身上的傷口令它變得勇猛異常，血液與疼痛激發了屬於千鳥原本的凶性，它開始拚命掙紮，盡管自傷一千，卻也損敵八百，即便小黃一直壓製著千鳥，但同樣的它身上也是千倉百孔，血肉模糊。

    兩者在高空纏鬥數百回合，整個天空的白雲全被染上青色，鮮豔無比。

    唯有始作俑者的兩鳥，是慘不忍睹，此時它們的身上皆沒有一處是完好的，還能夠站著的小黃還算好些，但倒下的另一隻千鳥，狀況更加慘烈，翅膀羽毛不剩幾根，翼骨皆斷作兩截，尖喙已然斷裂，爪子也少了一隻，剩下那隻也非完整，很恐怖的是它的頭部處，巨大的爪痕橫穿而過，眼瞳爆裂，血漿從眼眶處湧出，原是青色的身體，此時已經染成紅色，原是幹枯的大地，已經血流成河。

    這便是凶獸的戰鬥，戰完之後，無論勝負，不管生死，都決不會有完好之軀。

    蘇沐飛在歎息之間，在千鳥屍體之上傲然而立的小黃也轟然倒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