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帝神下第2步黑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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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書音醉書入瘋魔,姑姑怒火燒沈園;

    萬神園宴皆陰謀,夢姬當年神賭約。

    ——靈堂——

    沈書音死了,連**都被火化了,隻剩一盒骨灰,就供在那靈堂方桌之上。

    靈堂顯得清樸,除了一幅挽聯,掛幾處白挽子、黑帳子,連招魂幡都沒祭。沈秋知道沈書音與他父母親一樣,喜歡從簡。所以,對於喪事的操辦,倡導簡化,既沒有請哭喪唱喪隊,也不舉行任何隆重的殯葬、吊唁儀式。

    沈潤和沈睿帶著沈園各執事、雜工、保安、廚工、花農,一個個有序地進來靈堂,給西去亡人沈書音上香吊唁,祭奠,燒紙。沈潤臂挽黑紗,一臉的肅穆黯然,先上祭,跪拜行禮,默默致哀。回想著沈兒千金的過往種種易趣頑劣,悲由心起,眼眶潤了一層,欲言卻又哽咽沉默了起來。

    倒是沈睿悠悠地說了起來,“在她小的時候,有次鬧元宵我喝點酒,她往我床鋪棉被墊底下鋪了一層花生,我昏沉擱睡了一夜,第二天我直接下不來床。以後我上床睡覺之前,都得先仔細查查這床有沒問題。知道我有去牡丹行園夜走散步的習慣,她有次夜裏隔不遠就拉幾條繩子,綁了幾路的繩子,那夜我摔了個鼻青臉腫,以後再也沒敢入夜往牡丹行園散步。她知道我偶爾貪杯個幾小口,好幾次把酒兌了白醋、鹽巴和白糖,我那個陰影,直到現在逢開酒瓶子都要仔細聞聞、再細查,才敢喝,連喝白開水都有陰影。”

    冰月聽來,哭著飆出了笑聲,“以前沈兒小姐,最不喜歡別人哭鼻子。平日裏看她笑嘻嘻的,其實她總躲到暗處去悄悄哭。每年生日我說給她往英國寄啥禮物,她都不要,偏偏她每年都依著登記好的生日冊,給沈園裏的每個人都準時寄回生日禮物來。哪怕是沈園新來的執事也都收到過她的生日禮物。”

    冰月那出一個紅色小盒子,走到靈台前,打開,給沈書音的靈位牌上掛了一條項鏈,吊墜上是一隻小貓,“這是我給沈兒小姐專門定做的生日禮物,她最喜歡吃魚,我總戲笑她是隻貓咪轉世的,可貓應該有九條命才對。在七年前她昏倒時,再過兩日就是她16歲生日了,我就盼著她醒過來,一盼就盼了七年,這禮物我買了七年了,就是沒機會送給她。”

    紺香眼淚滑了下來,“我也有給沈兒小姐備禮物,就在我房間裏。一存就存了七年,我和冰月都不敢提,怕你們傷心。再過兩日,就是沈兒小姐23歲生日了。”

    “我也有給沈兒小姐準備了生日禮物。”“我也備了。”“我也備有。”“我也沒落下。”“當然也有我一份。”在場的女執,廚師,都迭聲說著。

    沈秋聽來,心裏傷意更盛,眼淚豆大豆大地滑下,“紺香,去我房裏,衣櫃的左櫥抽屜,掌心大一個六角銀盒子,幫我取來。”

    紺香“噯”一聲回應,抹了淚,轉身走了。沈潤濁著嗓子,說,“槐序,到我房間裏,書櫃的第一個抽屜,把那四方七彩錦盒取來。”

    沈睿仰了仰頭,強咽著淚,也跟著說,“南宮,我房間裏,那電腦桌麵上,靠牆邊放著一個新鍵盤,沒拆封的,幫我拿過來。”

    槐序、南宮兩人對視著,歎氣著搖搖頭,一起出了靈堂。另外,有幾個執事也默默無聲,跟邁著軟綿綿的腿腳退了出去。靈堂裏,更顯得冷清了。不多會兒,他們就陸陸續續地回來了。

    沈秋接過紺香手裏的銀盒子,打開,放在了沈書音的遺像前。“沈小妖,這是你看中的那雙耳環,你說16歲滿就要去打六個耳洞,左邊四個,右邊兩個。我還說,你穿這麽多耳洞,穿得像隻猴精耍似的。等了你七年,也沒見你給我爬起來,去打6個耳洞給我瞧瞧,光說不練假把式。我倒希望你現在就能像個猴精耍似的站我麵前。”

    沈潤把七彩錦盒拆開,小心翼翼地拿出來一個相框,挨著沈書音的遺像立著,“這是你小時候跟你爸媽玩摩天輪時,我給你們拍的合影,潤叔看著你長大,又看著你比潤叔走得早”

    沈睿將鍵盤放在了靈台上,“你說你看中睿叔的高配鍵盤了,我給你買了個一樣的。睿叔說你一直眼光夠毒,這次也不差,這鍵盤費了睿叔老命子的錢。你每次宰睿叔,從來都夠心狠。你都七年沒宰睿叔了,你夠能忍的。睿叔都忍不了了,存了七年的錢愣是沒人再宰。”

    “沈兒小姐,紺香給你備了個梳子,你總愛披著頭發,跟徐小姐一樣”

    南宮和槐序也都從口袋裏掏摸著,在沈書音的靈台上放下了一份精心準備的小禮。其他的執事、花農有三兩人,也陸續往沈書音的放著一些小玩意兒。

    一位廚師模樣的裝扮的師傅進來了,左右手各端了一盤菜,放沈書音靈台上,“沈兒小姐,我老廚子做了沈家幾十年掌勺,沈爺和沈太太都不愛吃甜的,就您最懂我心。您最賞臉我這酸甜排骨、和糖醋魚兩道菜。往後,您哪天再想起來我這兩手菜,晚上來跟老廚子我報個信,我半夜就起來給你下廚去。七年沒再練手,也不知道還合不合你口味。”

    “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to you,happy birthday happy birthday”尋著聲看去,兩個女執推著一個蛋糕進來了,蛋糕上插著23根彩色小燭。所有的人都跟著一句一句哼唱了起來,“祝你幸福,祝你快樂,祝你幸福快樂”

    生日歌唱了一遍又一遍,他們都在心裏希望著,蠟燭能被吹滅。假想著,至少如沈書音回來過,或者在他們麵前許過願,並吹熄了這生日蛋糕上的蠟燭。但,直到蠟燭自己燃燒完了,遺像還那麽安靜地立在那兒,沈書音那頑皮的咧嘴笑,固定在那裏一動不動。

    沈園所有的人都都散去了,隻剩沈秋一個人靜靜地跪坐在靈堂裏,一跪就是一天,三餐都沒進飯食水飲。她要好好地想明白一些事情,並決定一些事情。

    沈家似乎總是時運不濟,命運多舛。先是沈老爺沈有為,年紀輕輕,四十歲不到就意外死亡。沈老夫人思念過極,熬到了四十出頭,也早早追隨了先夫過世。接著是沈太太孫淑英,在沈書音7歲的時候也病榻一年便過世。沈爺沈修年,就早些年頭的事,出空難死了,連個屍體都沒找著。如今是這16歲的沈少掌沈書音,雖說死得蹊蹺,但至少也留了具全屍。

    沈園裏眾說紛紜,有些新來不久的執事都在傳聞,說沈園的風水不好,所以接二連三地出禍端。上回,沈書音一回國,就砸那徐小姐的靈位牌,在國外讀書多了不懂老人舊俗。她可真是大膽,凡是活人都要敬死人三分,這是規矩。砸了靈位牌沒多久,這不就開始瘋瘋癲癲起來了嗎?這瘋傻沒多久,就直接躺床上七年,死也算死得安生,沒鬧騰什麽。

    一說,這麽大的沈園裏,人丁稀,陽氣不足,肯定陰人遊魂就會過來占屋據地。有一說就是,張家的的祖輩陰人肯定也爭占了沈園,這兩家的祖宗在較勁,活著的人自然就不得好過了。又說,沈家老祖宗的祖墳風水出了問題,老祖宗在地下不能安寢,上來攪擾後輩,都是常有的事。

    接著說,沈園原來是張家的祖屋,後來被沈家買走了地契房契。那張家原也是富庶人家,隻是出了一個賭徒後代,最後連祖屋都敗光了,是沈家曾祖老太爺給幫忙救濟讓張家後人留了一脈,有了條生路,這也算是積陰德了。

    可偏偏,張家與沈家也是有淵源糾纏的,張家原來是做白事陰人生意發的財,這沈家也幹這個行當,兩家是生意場上的同盟。後來,沈家在明末清初時,曾與張家結過一門親事,沈家千金嫁給了張家,得一外孫,一出生就原是個病兒。都說這病兒來得蹊蹺,是冤陰人托的生,因沈家與張家合作過一檔子白事,沒給死去的人判司個清楚明白安生,所以轉投胎了他們家後人糾纏。

    這病兒挨到18歲,娶了門媳婦衝喜,沒衝好,20歲就把命衝沒了,卻留了個孽障,誕下一曾外孫,就是那禍害的賭徒。這賭徒把張家敗光後,連帶把沈家的一個小叔給帶壞了,吃喝嫖賭無一不精,直接把沈家的三本安家寶書偷盜出來,給賣給了英國來的傳教士。沈家祖宗沒了那三本安家寶書,就像沒了根魂支柱,從此沈家也邪門,竟然就香火開始日漸衰微起來。

    再說,那被賣給英國傳教士的書,正是《沈園神屠》、《沈園書魔》、《沈園冥鑒》,這事說小不小,說大也真是大。這是沈園的基業,沈家每一代在接受掌司一任時,都是靠這三本書傳承家族使命的。沒了這三本書,就等於丟了家族核心靈魂,丟了家族的命脈興衰的傳承,就像丟了家族永盛不衰的護體《金剛經》一樣的嚴重。

    這不,沈家就敗落了,人都死得差不多了,餘下的兩根苗,也就沈秋和躲在英國的沈默了。追隨了沈家幾十年的老執事,都微為覺得惋惜悲歎。

    入夜後,沈秋就像突然回魂了一樣,又變回了特別清醒有條理的那個人。急令沈潤招齊了沈園的所有人員,“滿庭霜”共同入餐。

    紺香和冰月已經讓廚房,給備齊了沈家上下18人的晚飯,晚宴就設在了緊挨著燕歸樓西麵的“滿庭霜”天池台,那沈園月光最美的露天觀星台。

    自沈家創始以來,有個不成文的舊俗例事,每年春節或有重大喜事,都會召集沈園所有人,聚在一起共同就餐,那是沈家唯一無分貴賤等級的隆重聚宴。但,今天,正值這沈書音喪期,沈園又有什麽好大喜慶的事,值得要在“滿庭霜”天池台擺大宴的?

    ——晚宴——

    正是月圓夜,觀星台上看月霞尤為皎潔,觀星辰尤為華熒玄麗宏亮。月光洋洋灑灑鋪溢,流淌灌溉著台池周圍的桂花樹及月季樹,桂花已經提前開得零星點點香,而月季早已繁盛如景,簇擁錦繡,迎月光盛美而不折羞。左邊的映月池,一池水晃如白玉雪盤。右邊的鏡照湖,滿湖的星海天穹深如翡淵。

    女執、保鏢、花匠、廚師都落坐在了“滿庭霜”觀星台的回旋長宴桌旁。除了觀賞讚歎著這“滿庭霜”天池台的夜,絕美得如雪如霜,世間獨處無二;卻也不忘紛紛揣測著,沈當家今晚突發宴請的用心和意思。

    老廚子按照沈潤的吩咐,使出了他這一生為沈家服務的所有精髓。做了他平生最拿手的四湯九蒸十六菜、十道甜點二十葷,口味集齊杭、京、浙、海、閩粵等菜式。

    眾人一看這上桌的菜樣,碟碟色香,盤盤精美,碗碗攢花,不能說奢宴,也能算得上富貴人家少有,小康人家絕無。並且,每人麵前都隻擺了一小半杯紅酒,心中都略微漾起了絲絲困惑,麵麵相覷,皆無所解。

    “為了書音,為了你們的沈少掌,我們今晚這一餐,大家放開懷,先好好地吃。”沈秋坐在首席位,端起了一杯紅酒,絲縷哽咽,“我沈秋,敬大家,大家辛苦了,在沈園忠心耿耿服務這麽多年。沈秋沒什麽好作為饋酬的,今天這一桌佳肴美酒,就當沈家略表心意。大家要是給我沈秋這個麵子,今天就把這一桌,都暢快淋漓盡收囊入各位的胃腹裏。”

    沈秋端著酒杯,一個挨著一個認真謙恭地敬著酒。今年她37歲了,老姑娘了,別人早嫁娶,她埋了大半生在沈園裏。今天的酒,老廚子一定是拿錯了年份,酒水裏還滲著苦澀;不然,就是這酒配不上這菜,或這菜搭不上這酒,喝著怎麽就像兌了汗淚一樣的鹹濁糙。老廚子老了就是老了,拿個酒配菜,都配不好了,明天就放他大假休息去,也不耽誤他後半生幸福了。

    她想起了大學時,初戀的那個學長,最擅長吟詩弄酒,又是遊泳的能手,一身的矯健,滿臉的俊氣。十幾年前,學長畢業後,專程來過沈園一趟,他們當時就在這“滿庭霜”的觀星台,暢想過未來,徜徉過月河星海。哥嫂要去英國,她讓學長等她兩年,這一等,十幾年眨眼過去了,世事非人意願。學長的模樣,她已經開始模糊了,她是藏有一張照片,但她十年前就再沒敢看過那照片。她怕一看,心就沒法繼續硬下去了,支離破碎一地,誰幫忙粘呢。

    喝著酒,吃著飯,大家從拘謹顧慮,到漸漸暢談所想;再從沈園的家裏日常,聊到各自的家鄉美水好山;最後又從各自的孩提夢想,笑斥到年長後的頹然。半杯酒下肚而已,也都無醉,隻是多了一分醺意和歡樂。

    “我們這沈園,裏麵的每一株花,每一株樹,都經過我的照料,它們就算化成了精或妖,也有我的汗水心力在。”槐序說道著,他是花農們的領頭,他那手底下的三個花農鼓掌、叫好、助威著。“每年,三月、七月、十一月,我們都需要外聘調撥一批精幹的花農,給園裏的植株做一番細照。看看這觀星台的月季,此凡繁榮,盛景今朝啊,就知道我槐序沒偷懶,哈哈哈哈。”

    “我負責我們沈園的擺設、衛生、後勤管顧,也有幾十年。我雖然是老了,嘿嘿嘿,可我腦子可清晰,沈園裏‘三閣三苑,一樓一坊,五池六軒’的每一物件的擺設,我基本還是了然於胸。我與這沈園裏的一切,就猶如我這快老盡的生命,兮兮相惜。”

    “你們平時都喊我財神爺,我兢兢業業守著沈園的財庫賬簿已經三十一年零七天,當年沈爺信任我,我重承諾,一生磊落,也沒負他。不虧算你們半分,也不曾讓沈園負帳空數,條條本本都清晰,來去出入有名目。月報年報,洞悉著沈園的財氣盛衰,福運周轉。”

    飯宴漸尾,沈秋開始變得鄭重起來,又一番簡略的感謝,及人生依依匆匆,顧盼朝夕,聚散無常的話語。幾句話頭轉峰,臨末了,叮囑著大家今晚盡快收拾好衣服物件。明日一早,所有人都可以到賬房結算,辭退薪水依照服務年限的不等疊加或變更。辭薪少的也可以做點小本買賣;服務年限久的,領到的薪水夠自己買套普通商品房了。領了薪水就可以各奔前程去處,也不待需要繼續留在沈園。

    喜從悲極來,悲從喜致落。沈園裏的人,全都訝異愕然,肯定自己應該是聽錯了,都嬉笑著追問沈當家是否已經喝醉,醉得不輕了。沈園怎麽可能,一下子解除所有人的合同呢,在哪個時期都沒有這樣的曆史。況且,沈當家要把所有人合同都解除了,沈園怎麽辦?總不能荒廢了,長年無人清掃打理整頓啊。

    他們十分肯定,沈當家確實是醉到說胡話了。沈兒小姐的去世,確實給沈當家的精神造成了重創,情緒狀態時常不正常,連說話都昏頭了。但,當他們再三與沈秋確認,並從沈秋口中得到同樣答案的回答,且一致、清晰、認真,嚴肅時,他們真的相信了。

    沈秋沈當家,要解除他們所有人的合同,並責令第二日全部搬離沈園,沈園開除他們了!全部!一個不留。

    他們的腦門“嗡”的全炸開了,實是難以置信呀,他們中有的人在沈園服務了幾十年呀,以沈園為家,現在叫他們往哪裏去?冰月與紺香更是咽泣了起來,她們實在不想離開沈園,這是她們這輩子都沒曾想過的。而一些女執也是跟著哭哭啼啼,叨語悲傷和不忍離去。

    所有人在一陣掙紮紛議之後,都沉默了。他們沒想到,沈當家請吃這一頓“滿庭霜”大宴就是最後的晚餐。他們一度以為,沈書音死喪已經是最悲落致哀的事;現在,他們心裏覺得,“滿庭霜宴辭”才是另外一場最悲哀極傷。傷到他們措手不及,傷到他們沒有沒有緩衝回旋的時間餘地。

    已漸入秋,月光如霜,甚為冰寒。此時,他們才發現,觀星台的夜其實充滿著變數,星局動蕩,月居不安,月季的華容也有醺色,桂花的飄香是偶斷偶殘。

    這一夜,除了沈秋在“滿庭霜宴辭”之後,就安然躺下睡覺了之外,整個沈園裏其餘的人都未曾安寢入眠,各有各的心思,各有各的落傷。

    沈睿和沈潤不愧是追隨沈爺多年的,辦起事來絕不含糊。他們依照沈爺的要求慣例,不追問沈秋緣由,隻執行到底,辦事漂亮效率。

    “滿庭霜宴辭”後的第二天,沈睿及沈潤這兩老骨幹,就安排著所有眾人,都到賬房去清算工資,分送了一些值得紀念的貴重品,上午三個小時,全部清完所有薪資發放賬目。

    再半天的時間,就把這些執事下人一一離開了沈園。該安頓外住的、該送往機場的、該送高鐵站的,所有票據手續,全都辦妥了。整好一日的光景,沈園的人便都遣散各奔東西去了。

    那沈睿、沈潤原是孤兒,得太老爺關愛,給冠襲了沈家的姓,並且還都得幸讀了個浙大畢業,受沈家的恩惠不薄。從小就學習幫忙打理著沈家的家業,也算沈家的真正一份子,此生也就效忠追隨沈家後人了,再別無它願。

    隻剩那沈睿、沈潤,槐序、南宮不肯離去。沈園的遣散事宜一切辦妥,回來聽雨軒給沈秋匯報完畢,已經是入夜。他們邊匯報,邊皺著眉頭,看著沈秋在燒一幅畫,是那幅《時光先生》的畫卷。

    這畫原是沈爺的命根,雖不值個幾十把萬,但賣個幾萬也是有的,隻是不知為何當初沈爺那麽愛惜這畫。現在看沈秋燒得輕易,且麵無表情,他們作為下屬也不好說什麽,內心不免有幾絲歎息。

    這眼前毀熔的火光剛看完,漸漸熄滅隻留一堆灰黑焦屑。從這聽雨軒四麵折入眼裏的,又是不知名狀的三處火光耀天通明,且越燒越旺。沈潤四人驚慌,總感覺要出什麽大事了,在聽雨軒上張望四麵。

    “燕歸樓著火了。”南宮急切地喊了起來。

    “遠夢閣也著火了。”槐序驚叫,拚命著搖頭。

    “長生閣也在燒。”沈睿慌搖著頭,看向了沈潤,“不,北邊、東邊、西邊,都燒著了。”

    “這是沈家千百年最後的基業沈當家?!”沈潤回頭看坐在石凳上的沈秋,她一臉平靜到似乎麻木,哀歎著沈當家已然傷心過度了。“沈睿趕緊報火警。槐序趕緊到外圍召集民眾,幫忙滅火,並叮囑防患之策,以防禍及民居,告知他們滅火有功,人人都有重酬。南宮,跟我去主樓——燕歸樓滅火。”

    沈園燒著了,沈家的基業,這火燒得真旺啊——

    預備更新:

    康徐童夢歌錦繡,黛山未白不歸鄉;

    可曾笑看淩雲老,少年當時朝陽誌。

    喬喬更新了,希望大家看得開心歡喜,繼續追捧。謝謝,繼續支持,跪求各種支持。歡迎提問砸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