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溫水煮青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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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生不如意十之xx其中之一就是,你剛想跟自家親愛的麽麽噠,然後有人告訴你,有人來搗亂了。

    搗亂的這人自己還惹不起,這就鬱悶了。

    恒昱祺冷眼看著那個跟自家太傅與丞相的綜合體手拉手進來的大耀皇帝,就覺得無比礙眼。

    好吧,其實他們並沒有真的手拉手,隻是那個混蛋皇上一直扶著元大人不鬆手罷了。

    “唐愛卿。”恒昱祺笑眯眯的拉著他家元大人上了畫舫二層,然後擺出一副驚喜的模樣,“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愛卿。”

    “皇上!”

    畫舫裏嘩啦啦跪了一片,重濤嚇了一跳,沒想到他居然見到了真的,活的,皇上!

    尼瑪以前隻在電視裏見過張鐵林唐國強和張國立!

    “愛卿平身。”恒昱崢一撩下擺,坐在一張椅子上,反手拉了元清潭一起坐著,笑道:“今日出來散心,沒想到能遇到唐愛卿,朕心甚是歡喜。”說完,他又看了看站在恒昱祺身邊的重濤,“這位就是唐愛卿口中經常提到的那位重之瀾重公子吧?”

    重濤有些僵硬,不知道這個時候是不是要再跪一次。

    恒昱祺有些惱怒的看了自家皇兄一眼,勉強笑道:“就是臣常說的那個重之瀾,這次治水,重公子也獻上不少計策,頗為管用。”

    “哈哈哈哈,這個朕知道,已經派人去廣開水庫,並且在一些堤壩薄弱之地安裝了鐵鏈。而且重公子的那個瘟疫預防之法也十分管用,不少地方爆出疫病,都用這個法子壓了下去。”恒昱崢看向一直低著頭站著的重濤,笑問:“重公子,你為大耀立了大功,朕重重有賞,也可以滿足重公子一個願望,不知道重公子有什麽需要的?”

    重濤心說我希望世界和平……

    好吧,這是上帝都無法完成的事。

    他迅速跪下,沉聲道:“能為大耀百姓做事,本就是草民之心,所以並無所求。”

    “嗬嗬……”恒昱崢笑了笑,掃了眼不情願的弟弟,溫聲道:“重公子不要著急回絕朕,若是有一天你遇到棘手之事,可以來找朕幫你。”說完,還從手上擼下個手串,送到重濤手中道:“此乃信物,到時候你拿著這個給朕,朕就完成你一個心願。”

    “謝皇上!”重濤伏趴在地,心說皇上的一個承諾啊,尼瑪這是要走向人生巔峰迎娶白富美……不不,迎娶高富帥的節奏啊!

    皇上死賴著不走,跟他心愛的唐愛卿聊詩詞歌賦人生理想,一直聊到唐愛卿臉色黧黑,才滿足的起身,“每次與唐愛卿談心,朕都十分愉悅。不過時間已經不早了,明日唐愛卿還要入宮,朕就不打擾了唐愛卿了。”說完,還衝著他弟弟曖昧的擠擠眼,擺駕回宮了。

    這特麽的什麽鬼!

    皇上靜悄悄的來,悄摸聲息的走,留下一船的尷尬。

    重濤心中有了一點兒奇怪的感覺,他從地上爬起來,拽了拽恒昱祺的袖子,悄聲問:“你跟這皇上什麽關係?”

    恒昱祺嚇了一跳,心若鼓敲。想著我沒有露破綻啊你怎麽就看出來了?不不不,你不可能看出來啊?

    “什麽什麽關係?自然是皇上和臣子的關係啊。”

    重濤撇撇嘴,道:“我看見他對你擠眼了,是不是他……”撓了撓桌子,又道:“皇上是不是……是不是看上你了?”

    這不能怪他如此想,畢竟直了二十多年快三十年的老男人一朝被打開新世界的大門,從此彎成了麻花,看誰誰基。

    恒昱祺差點吐血,怪叫道:“怎麽可能,瀾瀾你亂想什麽!他看上我?你別鬧!”

    他越是這樣,重濤就越覺得這倆人一定有什麽不可說的關係,於是小臉刷的沉下來,“算了,反正如今你什麽都不會告訴我!”

    恒昱祺覺得自己再也不想坐畫舫了,為什麽每次出來坐畫舫都會鬧出幺蛾子。

    被皇上一鬧,倆人也沒有了遊玩的心情,踹了一肚子悶氣打道回府。

    坐在馬車上,恒昱祺開始解釋,“瀾瀾,我跟他根本沒什麽。”

    瞅著不開心的重濤,他突然開竅了,尼瑪這是吃醋啊!先不說這醋吃的對不對,總之這就是在意自己的表現啊!

    “你看到跟他一起來的元大人沒有?那才是皇上真心喜愛之人,求了幾十年,捧在掌心的心頭肉。”

    重濤身形頓了頓,“皇上不是有皇後了嗎?還有那一宮的妃子,如今卻又說他把元大人當心頭肉?”

    恒昱祺歎氣道:“這皇家之事,皇家……你我不好說。當個皇上也不能太任性,心懷天下。娶一個女人跟娶一群女人的作用都不過是製衡朝中關係。雖然他是皇上,但是在婚姻上從來不能自己做主。既然坐上了那個位置,就再也不能隨心所欲了。”

    這就是他為什麽寧願隱姓埋名也要遠離朝堂,哪怕被找回來也不過當個掛名逍遙王的原因。若不是如今崇王作祟,他壓根都用不著出來折騰。

    那個位置,他從來就沒有想過,也壓根不願意去想。

    “就好像那什麽王爺要娶雲羌公主一事嗎?”重濤看到恒昱祺的表情,也知道自己想多了,於是連忙轉移話題。

    隻是這個話題,對恒昱祺來說,還不如繼續八卦皇上呢。

    “……是,不過逍遙王也不是好相與的,若是隨便一個人都能嫁給他,怕是他府中早就塞滿女人了。如今逍遙王府中連侍妾都沒有,怕是大耀最守規矩潔身自好的王爺了。”臨了,他也不忘誇自己幾句。

    “但是如果不同意,雲羌就要聯合崇王一起開戰的話,逍遙王也會頂不住壓力吧?畢竟此一時彼一時。”重濤分析著,“娶一個不愛的女人,卻能讓雲羌按兵不動,這應該最劃算的買賣了。”

    恒昱祺抿了抿唇,臉色變得十分難看,隻是在昏暗的車廂裏看不清楚罷了。

    他沉聲道:“你以為就算娶了那個雲羌的公主,就能製止戰爭嗎?不可能的。雲羌既然願意把公主送到大耀,就證明這公主已經變成了一顆棋子。她的作用不過就是用來迷惑人心罷了。若是逍遙王聽話,他們就會把逍遙王變成手中傀儡;若是不聽話,那公主便直接被舍棄。一個公主而已,你以為他們真的把送出來和親的公主如珠如寶的嗬護嗎?”

    重濤重重的歎了口氣。

    公主其實是個很尷尬的存在,雖然生於皇室,但是身份地位與那些皇子來說相差太遠了。命運好的公主,能嫁個相敬如賓的駙馬,活的自由自在一些。命不好的公主就好像禮物一樣被送去各國,背井離鄉,最後命運如何也隻能依靠自己。

    而皇子就不同了,雖然會發生因為奪嫡皇位之爭,後宮陰私陷害產生各種消耗,但是他們仍舊是個很尊貴的存在。拚的好的能坐上那九五之尊之位,差點的也是個王爺,得一塊封地,自在逍遙。

    前提是不要跟崇王一樣瞎折騰,怎麽也能舒舒服服的過下去。

    回到唐府,下午酒樓裏那三人的談話,已經被整理好放在恒昱祺的書桌上了。

    厚厚的一疊,估計一字不落,全部記錄在冊。

    恒昱祺翻了翻,突然笑道:“我本以為他們與屠龍會相關,誰知道……嘖,平時看上去道貌岸然一個個君子模樣,背後卻齷齪的令人無法直視。”

    那劉知府的嶽父大人被下了職權閑賦在家,按說隻需要含飴弄孫就好,皇上也並未牽連與他。可是這老家夥閑不住,非要折騰折騰。而且這對話還牽扯出另一樁*來。

    原來這巒編修進京沒多久,就“偶遇”了曹尚書的女兒,巒編修一張巧嘴兒哄的那情竇初開的小姐嚐了禁果,被曹家發現之後指天指地的詛咒發誓,說要考狀元回來娶曹姑娘。

    也許是這巒竹看上去確實一表人才,而且腹中也並非空空如也,加上曹尚書寵愛小女,便一門心思的培養這位未來的姑爺。當時劉知府的嶽父也是閱卷官,倆人暗中操作了一番,把巒竹推上高位。再加上這巒竹確實聰明機智,經過跟了兩代皇上的曹尚書培養,殿試表現十分不俗,被自己那瞎眼了的皇兄點成了狀元,成就一樁人人羨慕的姻緣。

    隻是這樁姻緣背後,卻藏汙納垢。

    就是借著這點恩惠,劉知府的嶽父陳大人,要求曹尚書和巒編修,給他那遠方的侄子侄女某個好前程。

    陳大人的女婿牽扯到屠龍會被判流放,如今壓在大理寺的牢中隻待反叛事件一過就執行了。朝中人心虛的不敢跟他接近,不心虛的懶得跟他牽扯,往日裏有恩的都一銀錢還了恩情,有仇的……好吧,有仇的不落井下石就已經是天大的恩澤了。

    現在他抓住當時與曹尚書和巒編修的這段恩情,要求人報恩了。

    屠龍會這件事就好像是個□□,現在皇上寬宥,不治你的罪是因為那崇王打了個措手不及,他不願朝堂太過不平定,要穩住人心,隻能用這一招。那些做官幾十年的老油條們能看不懂?若是崇王打下來也就罷了,若是沒打下來,皇上要追根問底,當初的恩澤早晚會收回。

    而且現在大家都看著呢,這皇上平日裏溫和,難得生個脾氣,溫水似的性子,滋養出一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青蛙,然後就被這麽慢悠悠的都煮死了。

    朝中一夜之間少了二十多名官員,後宮死了四五個妃子,牽連其他相關人員無數,都是在還嘚瑟的時候就直接都被按住了,連蹦躂都沒蹦躂起來。

    這下子,人人自危,都被嚇了個夠嗆。

    曹尚書若是答應那陳大人,接到手的就是一塊燙手山芋;若是不答應,這陳大人就是一枚隨時能炸死人的炮仗,更加讓他提心吊膽。

    “這就是狗咬狗,一嘴毛。我們要做的就是看戲,偶爾往裏加些柴禾,就可以讓他們互相攀咬了。”恒昱祺捏了捏重濤軟軟的耳垂,湊過去低聲道:“瀾瀾,這種事是不是很有趣兒?”(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