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域。

    聽完貴鬼的匯報，冰河依舊是一臉的平靜。“你也辛苦了，去休息吧。”

    貴鬼離開之後，冰河走到窗邊，看著夕陽，似乎在考慮什麽。

    不知道過了多久，一隻手放到了他的肩膀上。“怎麽了，居然一個人在這裏發呆？”

    “額，紫龍，你怎麽來了？”冰河回過神，“在想一些事情，抱歉。”

    “是這次對抗邪神洛基的事情？”

    “嗯……這次他們表現不錯，不過相比目前的形勢，我還是更加擔心那個小鬼。”

    “小鬼？你是指你弟弟？”

    “這次大概是在聖域見麵之後，分開最長的時間了，留在那裏我擔心他會崩潰，所有我打算明天過去陪他一陣子，傷好之後再一起回來。這段時間聖域就麻煩你們了。”

    “你就放心的去吧。”

    “嗯。”

    次日，北歐。

    雪翼和以往一樣早早的醒來。望著窗外一望無垠的雪地和飄落的雪花，有種似曾相識的感覺一直縈繞在心間。印象裏的故鄉一年四季都是如此，屋子裏點了柴火，所以一直暖暖的，哥哥會千裏迢迢去市場裏買土豆，回來給自己做最愛吃的土豆餅……但是現在這一切似乎都已經變成了回憶

    這時，門在身後打開了。“看什麽呢，那麽出神？”

    聽到聲音，他回過頭，看到了那個熟悉的身影。下一秒，他發瘋一樣衝過去，撲倒在那個人的懷裏，就是失散的孩子見到了母親一樣放聲大哭。是的，脫下黃金聖衣的他還隻是個孩子。

    冰河蹲下身，輕撫他的頭，但是一時半會想不出合適的言語來安慰他。

    巴度在一旁靜靜地看著，似乎突然想到了什麽，臉上黯然失色，然後默默的轉身離開。

    一個人走出了宮殿，站著懸崖邊，眺望著下方那片小樹林，下意識的從懷裏掏出一把匕首，拿在手裏反複看著。

    “薛度……”

    記憶中的那一天也是風雪交加，黃昏時分，那個從聖域來的自稱是仙女座的聖鬥士闖入了宮殿，與你展開了鬥爭，而我卻在黑暗中冷眼旁觀著這一切，因為我隻是你的影子，神鬥衣沒有藍寶石，所以我討厭你。

    看著你慢慢的落入下風，直到最後在仙女座的星雲風暴中受了重傷垂死掙紮，最後倒在地上死去，我心裏有種莫名的快感。我終於不再是你的影子了，可以穿上帶有藍寶石的神鬥衣光明正大的戰鬥了。

    然後，現在我發現，我錯了，徹底的錯了……

    雖然我在那之後就發現這場戰鬥是錯誤的，但是卻沒有勇氣反抗。被仇恨和嫉妒蒙蔽了雙眼的我，眼睜睜的看著你逝去，直到自己被打傷但是缺僥幸活下來的時候，我才意識到我失去了最珍貴的東西，唯一能做的，是帶著你回到小時候的住處，將你埋葬在屋子前你經常玩耍的那顆大樹下。

    忘了自己在風雪中站了多久，回過神準備返回宮殿裏的時候，發現自己身後多了一個人。

    “白鳥座？”

    “處理完我弟弟的事情之後，發現你不在了，就出來找找。看你站在這裏拿著匕首那麽專注，我就不好意思打擾了。”冰河歉意的笑笑，“這把匕首是……？”

    “這個，是我弟弟希度留給我的唯一的東西。今天看到你們兄弟倆團聚，所以就情不自禁的想到他了。”巴度苦笑了一下，“不過現在就算後悔也來不及了，失去的已經無法挽回。”

    “你該不會覺得，我是一個稱職的哥哥吧？”

    “難道不是嗎？”

    冰河搖了搖頭：“當初我把他一個人丟在他鄉，自己卻跑去接受聖鬥士的訓練，而我想要成為聖鬥士，也隻是想要打破西伯利亞的冰層，隻為與海底沉船裏的母親見麵。”

    “後來呢？”

    “一輝去世界各地尋找訓練生的時候，將他帶回了聖域。剛開始他並沒有認出我，而且之後我告訴他身份之後，他也並沒有表現出濃重的恨意。”“因為我的懦弱，我的師兄和師傅都死在我麵前，所以我不想再失去他。在聖域的時候，我盡可能的陪在他身邊，以彌補過去我犯下的錯誤，但是作為一名聖鬥士，他必須要獨立，我也無法一直陪在他身邊，所以我把水瓶座黃金聖衣留個了他，在希望他變得強大的同時能多一份守護。”

    巴度靜靜的聽著，看著對方臉上笑容褪去慢慢變得有些悲傷，自己卻不知道如何開口。

    “你們倆是在這裏敘舊嗎？”

    “公主殿下找我們有事？”

    “不是我，是姐姐在找你們。”

    兩人相視一笑，“我們這就過去。”

    “終於可以回去了。”雪翼伸著懶腰走到門口。

    “你就這麽迫不及待的想回去了麽？”冰河回過頭笑著看著他，“讓你多呆了三天，是有多煎熬啊。”

    “那個……因為離開聖域太久了，突然想吃阿瞬哥哥做的魚湯了。”

    “你這小饞鬼，真拿你沒辦法。叫上艾斯和菲爾，我們去告個別，然後出發了。”

    “好。”雪翼歡呼雀躍著走向門邊，剛打開門，卻看到菲爾一臉驚慌的跑過來。

    “不好了，艾斯不見了！”

    “不見了？你先別急，慢慢說。”

    “剛才去房間裏找他，門開著，裏麵沒有人，桌子上放著一張紙條，就是這個。”

    冰河接過紙條看了起來，“請原諒我再次不辭而別，這一次我不會再逃避，我隻是想回村子再確認一下他的存在。”

    “他的存在？難道是？”菲爾驚呼。

    “怎麽，你知道？”

    “他應該是回去找小時候一起長大的同伴了。之前我們陪他去過一次，但是村長告訴他那個人在他離開後不久就死了。但是後來他好像在村口大樹下見到了那個人。我們去的時候隻看到他癱坐在地上。”雪翼若有所思道。

    “那他這次回去……”

    “先別管那麽多了，當務之急是先找到他。”

    “怎麽了，發生什麽事了？”巴度帶著弗萊婭走了過來。

    “有個小鬼提前自己一個人跑出去了，我們打算去找他。”

    “需要幫忙嗎？”

    “不用麻煩了，我們知道他去的位置，希望我們趕過去之前不要有事。”

    “好吧。”

    “冰河，我要和你們一起去。”

    “太危險了，公主殿下。”

    弗萊婭搖了搖頭，“我已經下定決定要和你在一起，反正姐姐也答應了，所以不管你去哪裏，我也一起去。”

    “這……”

    “哥哥，你先帶著弗萊婭姐姐回聖域吧。艾斯那邊我和菲爾去追就可以了，反正我們去過一次認識路。”

    “也好。到了聖域我就讓貴鬼來接你們。別的我也不多說了，路上注意安全。”

    “知道了。”雪翼拉著菲爾一溜煙跑出去了。

    再翻過一座山，就能看到村子了。艾斯停下了前進的步伐，靠著路邊的大樹坐下來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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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卡特已經死了，我現在是阿瑞斯大人的手下，凱恩。”

    “倒是你，當初口口聲聲說要獲得力量使自己變強來保護村莊，可現在的你，別說保護村莊，連保護自己的能力都沒有。”

    “本來還挺期待與你的見麵，現在看來很失望呢。這是最後一次以朋友的身份見你，下次再見麵的時候，我們就是敵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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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麽自己總有種錯覺，隻要回去，就能見到他。

    隻是現在不敢相信，那個黑衣人，就是自己熟悉的那個卡特。為阿瑞斯效力什麽的，自己才不信，這中間一定有什麽不可告人的秘密，哪怕再見麵是敵人了，也要問個清楚。

    “喲，這是怎麽了，一個人在這裏發呆。”

    這聲音是……是他沒錯。

    “出來吧，我知道你在那裏。”艾斯站起身來，衝著對麵喊道。

    “不錯，很有勇氣。”一個穿黑色鎧甲的男子走到他麵前，“沒想到你們居然能打敗北歐邪神，不能讓你們繼續破壞阿瑞斯大人的好事了。”

    “為什麽，為什麽你要這麽做？”

    “為什麽？不是應該我問你才對嗎？當初說好的一起留下來保護村子，結果呢，你不辭而別，從此杳無音信，你考慮過我的感受嗎？”

    “我……”

    “什麽都別說了，我不想聽你任何解釋，今天就做個了斷吧，接招！”

    艾斯沒有躲閃，直接被打飛。

    “怎麽了，為什麽不躲開，難道是你想以死謝罪麽？如果是這樣，那麽我就成全你！暗之極光！”

    “沒有遵守和你的約定是我的錯，能死在你手裏我也沒有怨言，但是，我現在還不能死。地動山搖！”

    光束和石塊在空中碰撞在一起，發出巨大的響聲，隨後無數巨石碎片如同冰雹一樣落下來。

    飛濺下來的石塊打在盔甲上，感覺不到痛，但是眼前卻隱約變得有些模糊。

    “該死，藥效時間快要過了麽？”凱恩在心裏暗自咒罵著，“隻能最後一拚了。”

    “暗之奧義?暗影突擊！”

    “南冕奧義?烈焰颶風！”

    “黑霧和火焰在空中交織在一起，誰都不肯落下風，僵持了一陣之後，兩人從空中的火團中飛出，狠狠的摔在地上。

    “沒想到，你已經變得如此強大……我可以放心的離開了……”凱恩搖搖晃晃的站起來，身上的鎧甲已剩下一半。沒等他站穩，一個踉蹌又倒在了地上。

    “卡特！”艾斯強忍著身上的劇痛跑過去抱住了他。“為什麽……”

    “那天掉下山崖的時候，我還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咳咳…隻要能夠再見到你，把靈魂出賣給惡魔又如何，反正……隻是暫時的。一開始還擔心你太善良…咳咳…下不了手，現在看來是我多慮了。”

    “笨蛋！你以為現在這樣說出來，我心裏就會好受了嗎？”艾斯一邊哭罵著，一邊查看凱恩身體上的傷口，流出的血液已經將黑色的緊身衣慢慢染成了暗紅色。“你堅持一下，我現在替你止血，然後帶你回去治療。”

    “沒用的，你別白費力氣了。”凱恩吃力地說著，“剛才也說了，惡魔給我的……隻是暫時的生命……看到我手臂上的印記沒有，哪怕你今天沒有殺我，這個印記消失了，我也會死的……”話音剛落，凱恩便閉上了雙眼。

    “我不信我不信！你不能死！”艾斯緊緊抱住那具逐漸變涼的身體，開始燃燒自己的小宇宙。

    “讓我來吧，你這身體會吃不消的。”不知道什麽時候貴鬼已經來到他身邊，“雪翼、菲爾，你們也過來幫忙。”

    “艾斯，你怎麽樣，要不要緊？”菲爾過去將他扶起。

    艾斯剛準備開口，突然覺得一陣暈眩，然後整個人失去了知覺。

    “還好趕上了，要不然這小鬼不但救活不了別人，自己也會因為小宇宙燃燒殆盡而送命。”

    “貴鬼哥，那個人還有救嗎？”

    “他應該是瀕臨死亡的時候被阿瑞斯所救，用黑暗封印讓他活到了現在。剛才看了下，他手臂上的印記已經快消失，說明他馬上又要回到瀕臨死亡的那種狀態。”

    “那要怎麽辦？”

    “這個狀態大概能維持2個小時左右，送回聖域讓雅典娜女神徹底替他解除詛咒，就能醒過來和普通人一樣活著。我現在瞬移回去，你們先帶著艾斯到村子裏去休息，等他恢複以後再回聖域。”

    “我明白了，交給我吧。”

    “貴鬼，你回來了？你手裏抱著的是？”

    “艾斯的朋友，艾斯為了救他差點幹傻事，現在時間緊迫，先帶我去見女神，等他們回來了，再慢慢解釋。”

    “好。”

    兩人一路小跑來到女神殿麵見雅典娜，說明來意之後，女神欣然接受，拿出權杖為貴鬼抱著的少年進行治療，耀眼的金光之後，少年依舊沒有醒，手臂上的印記已經完全消失，身上的傷口也全部愈合，身體也不再像之前那麽冰涼。

    “帶他下去休息吧，應該很快就會醒了。”

    “多謝女神。”

    “你們四處奔波也累了，去休息吧。”

    “遵命。”

    “唔……”少年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睡在一間陌生的房間裏，低下頭查看手臂，上麵的印記早已消失。

    “我不是應該已經死了麽？”少年喃喃自語，伸手捏了一下大腿，傳來的痛覺告訴他不是在做夢。

    “如果你死了，有人會很傷心。”冰河推門走了進來，“這裏是聖域，雅典娜女神救了你，過去的事情就不用去想了，安心休養吧。”

    “有人……難道是艾斯？他現在在哪？”

    “他為了救你幹了傻事，現在在村子裏休息，過幾天就能回來。還好我們及時趕到，不然這家夥既救不了你，自己也會因為小宇宙耗盡而送命。”

    “這個笨蛋，都說了讓他不要管我了……”少年扭過頭，忍住不讓淚水流下。

    “第一次在訓練場上見到他的時候，我問過他，為什麽要成為聖鬥士。他說，自己是個孤兒，村子裏的小孩子都不喜歡他，沒人願意和他玩，還經常欺負他。後來有一個像哥哥一樣的人將他帶回家，陪他玩，保護他不被欺負。所以，他想要成為聖鬥士，變得強大之後，就不會有人在欺負他，也不用看到別人為了保護自己而受傷。我想，他說的那個人，應該就是你。你對他來說是很重要的一個人，怎麽可能拋下你不管？”

    少年在躺在床上，早已泣不成聲。

    “還不知道怎麽稱呼你呢？昨天太匆忙，沒有來得及問。”

    少年搖了搖頭：“我沒有名字，雖然之前艾斯他一直叫我卡特，但是被阿瑞斯喚醒以後，給了我‘凱恩’這個名字，不過現在也不適合再叫了吧。”

    “你可以繼續叫卡特，當然如果你想重新開始的話，我可以幫你取個新名字。對了，我還沒自我介紹，我叫冰河，白鳥座聖鬥士，也是聖域現任教皇。你有什麽需要，可以隨時來找我。”

    “嗯。”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