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晗蕭一下一下輕撫著楚城顏的發絲，不知不覺她的頭發長了不少，夏天還是薄薄一層，現在已經過頸，摸起來順手了很多。

    夢中的楚城顏似乎心情不錯，無意識的將頭伸過去，找了個非常舒服的姿勢繼續睡覺。

    地下室裏，卡斯特羅若有所思的看著手中的文件夾，不時地搖搖頭連著唉聲歎氣。

    菲德爾接過去一看，越往後心越沉，這正是楚城顏在吸波暗室所給的答案，第一頁是非常普通的出生、工作、經曆，後麵漸漸由淺入深，問題也愈加的犀利苛刻，直到楚城顏提到協管這個敏感詞匯，菲德爾忍不住想合上文件，不再往下看。

    “當年轟動世界的光幕主人公就在我們的眼前，民眾們都在傳這是隕石墜落產生的白光，還有人說是外星人的飛船爆炸，這個文件給了答案，是協管從地球剝離出去產生的幻象”卡斯特羅一個字一個字一個字的娓娓道來，從先前的不相信到後來的被迫接受事實。

    “那……楚城顏是協管的人，那個已經淡出人們的視線良久，近兩年被傳乎其神的組織？”菲德爾震撼之餘，尚存了些理智。

    “不是，在第12頁楚城顏親口否定了，對了，關於喬家負責我們與銀嵐家的貿易通道你和凱斯提了還是直接告訴楚城顏？”想到楚城顏剛醒來就提及此事，卡斯特羅就說不清的煩悶。

    “您沒有提嗎？我誰都沒跟說過，您也是後來才知道的不是嗎？”

    一陣陰風襲向卡斯特羅的背脊，“就是因為這件事太過奇怪，我才沒當楚城顏是個精神病，我們摘了她的通訊設備完全沒用，在紅房間裏她的心智每一分一秒都在線，非常的恐怖，我親口問過她一些問題，沒想到在她清醒後的第一天就驗證出事實，她竟然不是人”

    不是人，卻在努力學做人，不是分身，不是機器人，不是外星人，她是個完整的個體，漏洞就是在外麵還有個人，嚴格意義上他們和普通人沒什麽差別，分開，才是重中之重，兩個人在一起沒有缺點可被擊破，分開後既無法斬草除根，又沒有人可以抗爭得過，兩個人的思想共通，行為一致，目標大方向是統一的，聽起來天方夜譚，卻實實在在存於小眾人群。

    “太不可思議了，外麵那個是誰？蕭蕭知道這些嗎？”菲德爾已經陷入一種鬼打牆的狀態，堂堂黑手黨教父有一天居然像自己的兒子一樣腦海裏存了十萬個為什麽。

    “她沒說，或者她的表述我不太懂，我就是我啊，這個世界隻有一個，自相矛盾，或許是在保護對方吧，她為了凱斯已經走到了這個地步，已經夠了，畢竟那些超常事件我們碰觸不到，凱斯不是還有兩個身份嗎？為了分開兩邊世界，擁有兩個名字，我想他至少知道的比我們細致，你弟弟在人的交往方麵很較真，凡是令他感覺不稱意的，都會斷的幹幹淨淨”

    卡斯特羅就當楚城顏是兒子的女人，那麽其他問題就都不是問題了，他拍了拍大兒子的肩膀，露出輕鬆的笑意，“她的教養還是可以的，不像外麵傳的那麽廢物草包，看來你這個哥哥要利用身份之便替你弟弟弟媳撐腰了，我們黑星家族的人不能再讓人給欺負了”

    菲德爾很痛快地點了點頭，“那這份文件就讓它消失吧，她信任我們，我們也該還她一份信任”

    一大早的兩父子就在開小會，沈立珣看著一桌子的珠寶首飾和護膚品心情極為複雜，她連個說話的人都沒有。

    前天她問楚城顏生意上的事，楚城顏居然拿一堆經濟理論搪塞她，正當她要拍桌子，楚城顏再次開口，說將權力分散下去她早就一無所有了。

    人的劣根性沒辦法，這的確很諷刺，短短一句話，透露出很多信息，譬如風險值，譬如公司管理，又如前瞻性、觀察力、判斷力，大公司考慮的東西就不可能隻是產品、銷路、市場。

    不知道她從何時發出的信號，今早都還沒起床，楚城顏的人就送來好幾箱珠寶首飾，叫她摸不著頭腦，更叫她喜歡的不得了，雖然她不缺這些，但對於美的事物的的追求，她也不免落入俗套，一件件款式新穎，樣式也是獨一無二，慢慢的她開始陷入種種疑問，眼前卻連個人都找不到，鬱悶蓋過了欣喜，逐漸心情平複，獨自坐在客廳生悶氣，兒子也就罷了，連丈夫都不見蹤影，怎麽能不叫她吃味。

    沈晗蕭的臥室裏，楚城顏艱難的和枕頭被子做鬥爭，上眼皮和下眼皮的對決眼珠子撿了漏，身體翻來翻去，終於爬了起來下床洗漱。

    早已收拾妥當的沈晗蕭在外間等著楚城顏出來，等人真出來了，他上去就揉搓人家精心梳理的頭發，“你該剪頭發了”

    “不剪了，我要跟過去徹底說再見，用一個有趣的說法就是我要向整個楚家複仇，雖然不需要奪取，但也要做做樣子，幫別人搶比給自己搶都有成就感”一副英勇就義的氣勢，楚城顏似乎永遠都搞不清狀況。

    “我說，中國人不是為喜歡的人續發嗎？”沈晗蕭氣悶不堪，她想將楚家給誰就給誰，和他說的著嗎，不開竅的東西。

    楚城顏：“……”

    21世紀，沒必要吧，剪個頭發留個頭發哪那麽多說道，可是她終沒有將這些話說出口，還莫名的做賊心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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