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搬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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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筱筱,想吃什麽?”“那個吧!”他看著我盯著路邊小吃攤的炸串眼睛泛光,毫不猶豫的做了選擇。他眉頭微蹙“不行!不衛生,太髒了。”“沒事,我天天都吃啊。”他瞪了我一眼:“不健康!以後不許吃了!”他不顧我的反對,拽著我走出了那路邊小吃街。“再想想,還想吃什麽呀?”“不想!哼!我就要吃那個!”話就這樣自然的脫口而出,我也是一驚,在他麵前就這樣輕鬆放下偽裝。黑天的確是最容易讓人卸下麵具的,我不知道我怎麽就像個小女孩似的像他撒嬌,好像他不答應我就要哭一樣。他聽見我這撒嬌的語氣弄得一愣,畢竟距上一次是因為什麽事向他撒嬌都記憶模糊到快想不起來了。從這次開學見麵到現在,我都是一副學生對老師恭敬的態度對他,此刻不經意間的小女孩姿態,好像我還是孩童時經常向我的林哥哥撒嬌一樣,有一絲既陌生又熟悉之感。他就這樣輕笑一聲:“既然筱筱那麽想吃炸串,我們換家吃燒烤吧。”我一聽他竟這麽爽快的答應我了,我略吃驚,我的印象中他很注重飲食健康,向來生活嚴謹,沒想到他會答應我,是對我愧疚嗎?還是時過境遷,或許我們都變了。既然在他麵前能輕易放下偽裝,又何必為難自己,遵從內心吧,我在勸著自己,何必糾結那些年的過去呢,過好當下也挺好。

    飯店很快到了,我對他燦爛一笑,他摟著我進去了。我絲毫不客氣的點了一堆吃的,他有些無奈的看著我,逗我:“你能吃完嗎?那麽多。”我調皮地一笑:“你肯定比我吃的多呀,嘿嘿。”“我不吃那些,我吃飯菜就好。”他寵溺一笑:“你喜歡吃就好。”一頓飯吃完,確實剩下不少,我像打包帶走,他卻不讓了:“本來這東西總吃對身體不好,帶回去明天吃就更不好了!”我撅著嘴,撒著嬌的說:“不嘛”。他捏了捏我的臉:“乖啊,聽話,筱筱。”他哄著我,我嘿嘿一笑:“嗯,那好吧。”

    我們打車到了我家樓下,這麽多年他仍記得這個地址。“走吧,我送進去吧。”我卻猶豫了,“別進去了唄,裏麵可亂了”他笑了笑:“沒事,我不笑你。”他執意要進去,我也攔不住,隻好和他一起進了我家。他四下看了看,家裏還是原來老的樣子,有些東西還是沒變可有些東西早已物是人非了。“筱筱,叔叔和阿姨”他還是問出了口。我看著窗外萬家燈火,深吸一口氣,平淡地說了出來:“我爸六年前得病去世了,媽媽三年前工作原因調到h市。”我說完,我看到了他驚楞了,驚訝之情溢於言表。就這樣沉默了好久,久到我錯認為時間靜止。

    “我的筱筱,對不起。”他從後麵擁我入懷,聲音低沉。我不知道我是被他這句話刺激到了,還是,久積在我心底我對他的怨懟再也壓製不住,如洪水爆發般洶湧而來。我狠狠掙脫開他的懷抱,推了他一把,“對不起!對不起?對不起什麽?你是對我愧疚說對不起嗎!變故發生我獨自承受的時候,你不知道,你也沒在我身邊!沒有什麽愧疚可言!我也不需要你的對不起!我不想你可憐我!你讓我等你回來,可是變故不等人!從你消失的那些年,我就學會了堅強!我沒有誰可以依靠,我隻有我自己!”我的情緒很是激動,眼淚控製不住的掉著。他眉頭緊鎖,一臉心疼的看著我:“筱筱我真的不知道你經曆了這麽多事情,開學這兩個月,我看到我的筱筱長大了,做事也成熟了,我雖然不知道這成熟的背後,你是怎樣獨自默默煎熬,但看見你總是給人一種與年齡不符的成熟時,我真的很心疼你。當年我的離開,我也有我的苦衷,筱筱聽我解釋好嗎?”我沉默不語,我的內心其實是想聽他解釋的,我想知道為什麽我的林哥哥會不聲不響的消失,而這一消失就是七年。我想知道,我沒有參與他的這七年又都經曆了什麽。

    他許是看我默不作聲,勿自開口:“七年前的一天,我答應帶你去遊樂園,我正在你家樓下等你的時候接到了我媽的電話,告訴我,因為家裏公司對外貿易方麵出現嚴重問題,國內各方麵壓力打壓,我爸被迫讓賢董事長職務,去國外處理貿易糾紛,舉家遷移,時間緊迫第二天必須走,已經幫我辦好一切手續,容不得我半分反駁。那天我其實想告訴你的,可是你當年那麽小,我不忍離別傷害你,我隻說了句等我回來。當時的我也不知道我會不會回來,什麽時候回來。我看見你一臉天真的笑容,懵懂的看著我,聽不懂我為什麽讓你等我。我放下心了,我歸期未有期,我想你還小,你的未來剛剛開始,隨著你慢慢長大,會接觸更多的人,而我隻是你孩童時帶你玩耍的鄰居哥哥,你會忘了我。”

    我聽他解釋完,我的眼淚更是洶湧而出停不下來了。我聲淚俱下,低低呢喃:“為什麽都是你想,你認為呢?你認為我會忘了你,你認為我們做鄰居不過兩年,你隻是我的鄰居哥哥。我當時是小,是什麽都不懂,可是你知道嗎,在我還沒和你成為鄰居之前,我很內向很膽小,我不知道怎樣和小朋友、同學接觸。我現在都記得我們第一次相遇,你說:‘這是誰家小孩啊,好可愛,哥哥帶你去玩好不好。’我們成了鄰居,家長相熟,你總是在我需要你的時候在我身邊,聽我傾訴我在學校不開心的事。你總會開導我,告訴我該如何去做。你使變得開朗樂觀,你的同學都說我是你的小跟屁蟲。可是,這個小跟屁蟲有一天找不到那個開導她、安慰她的大哥哥了。她會傷心也會難過,但她記得她的大哥哥說過讓她等他回來。林哥哥,你的筱筱怎會忘了你呢!”

    我再也忍不住一頭撲到他的懷裏,頭抵在胸口:“林哥哥,我不會忘了你,是我錯了,我不該誤會你的不辭而別,開學初見,我看見你我很開心,真的好高興,我知道我的林哥哥回來了,我的哥哥回來了”我感覺的到他的內心也不再平靜了,幫我擦著眼淚:“筱筱,我回來了,我會一直陪在你身邊,哥哥不會離開你了,不要再難過了,不哭了啊,乖。”他就這樣抱著我,我們都靜靜的享受這重逢後的喜悅,很安心。我漸漸的不哭了,我們心情都平靜了下來,他放開了懷中的我,挨個屋走著,他進到了我的臥室,一張雙人床,一個搖椅,一個書櫃,一張巨大的電腦桌,上麵放著很多零食。他回過頭來問我:“筱筱你在哪學習啊?”我不好意思指了指那個電腦桌:“那兒啊。”“你每天回到家,對著電腦,學很晚吧。”我聽他說完,臉紅了不好意思地低下了頭,沒說話。他的目光帶著一絲冷意地盯著我,讓我不好意思極了,“去,收拾一下,今晚就搬到我家住。”“我看過你初中的檔案,雖然我沒看到你怎麽學習的,但從你以前的學習成績和你這的學習環境,我也能想到你是怎麽學習的。筱筱,你是個懂事的孩子,不需要我多說些什麽,你應該明白高中的重要性,以前的種種習慣我不會怪你,但既然我回來了,剛才誤會都解除了,我不會放任你不管。”

    我點了點頭,順從的拿著箱子收拾著行李。依依不舍的看著床頭的幾本,剛想伸手去拿,他咳嗽了一聲,我看到他瞪了我一眼,我忙收回手去,撅著嘴,乖乖的收拾衣服了。他幫我拉著箱子,天已經很黑了,外麵也很涼,他一直拉著我的手,很溫暖。他家和我住一個小區,最近剛搬來,怪不得以前從未碰見過。進了他家,莫名的沒有一絲違和感,反而感到很親切。半躍層結構,很是寬敞。我的房間和他的房間是對麵,簡單幹淨的布局,低調卻很有品味,很像他這個人,沉穩內斂。他換好家居服從臥室出來,看見我在屋子裏四處參觀,他走近我,寵溺一笑,刮了刮我鼻子:“筱筱,這以後就是你家了,有的是時間慢慢欣賞,時間也不早了,明天還要上學,早些休息吧。”我甜甜的一笑,乖巧的點了點頭:“嗯嗯,我知道啦,哥哥,晚安。”

    他摟著我送進了我的臥室:“晚安,筱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