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 我將生活煮成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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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月考的餘溫未見消退,轉瞬,大家就都為即將到來的期中考試做準備。都說高中是人間地獄,有做不完的題,考不完的試。可當時的我們哪知道,高中也是人間天堂啊,青春歲月中那些無憂無慮的日子都留在了這裏。
就這樣不知不覺,已是十一月上旬了。我在學習和學生會之間忙碌著,自從到了高二,林予逼著我競選學生會長後,我更是忙的昏天黑地的。我剛從學生會辦公室出來,無意聽到高三學姐的對話,隱隱約約聽見,是在談論已經畢業的校花寧雨竹。
聽到寧雨竹這個名字,我不禁會想起,那天我無意聽到的那通電話。我與她並不認識,我剛進學生會時,她早已退會了。從那次後,我再也沒聽過任何,關於她和那個老師的事情。不知道最後她和她的老師會以怎樣的方式結局,那個老師,可能是寧雨竹內心深處最隱秘的,也是不可侵犯的存在吧。那個已結婚的老師是她的軟肋吧,她寧雨竹可能連盔甲都沒有。好像有個道理說得也不錯吧,不要動不動就傾其所有,與其卑微到塵土裏,不如留一些驕傲與疼愛給自己,最卑賤不過於感情。是啊,愛與被愛,這麽多年來,糾纏了多少人的心。
我不知道自己心裏怎麽有種悲涼感,不過是聽了幾句別人的故事,我自己卻開始莫名的傷感起來。其實想想,我和寧雨竹相比,我真的很幸運,我愛林予,林予也愛我,我想我這輩子的幸運都用在了遇見林予。我心裏有種說不出的不舒服感覺,慢慢的走回了班級。今天是周六,下午的課幾乎都是自習,我在學著習,學著學著,不知怎麽就想起了灰姑娘的故事。灰姑娘與王子,應該是個皆大歡喜的結局吧,在故事的結尾,隻記載了王子和公主快樂的生活在了一起,故事就結束了,可是並沒有說之後的故事,因為之後的故事就是真正的人生啊。從小就被欺負的灰姑娘,在平民的環境下長大的公主,她是如何去麵對繁瑣複雜的宮廷禮儀的呢,又是怎樣去麵對王子的親朋好友的眼光和閑言碎語呢。兩個人一起生活,會發現兩個人之間彼此的所有缺點,那王子會不會不再喜歡灰姑娘了呢,會不會愛上別國高貴美麗的公主呢。我和林予的未來,又會發生什麽,又有怎樣的曲折坎坷呢
想到了這故事,又想到了這麽多內心獨白,我開始變的患得患失起來,心不在焉的學著習。周六,是沒有晚自習的,放了學,我在教學樓後等林予開車過來。我開始自我調節著情緒,我盡量表現的自然些,即使我心中莫名的堵塞。
教學樓後的人不是很多,學生放學早都走光了,隻是偶爾會有一兩個老師匆匆下班回家。月影相照,秋風凜冽,涼涼的風吹過來,我往衣服裏下意識縮了縮脖子。我很是喜歡這樣的月份,即使有些許冷意,但在東北,還不算真的冷,反而有些舒服的感覺。這樣的夜晚,華燈初上,學校卻顯得有些太悄然,我獨自站在那裏,風刮亂了我的劉海兒,我輕輕整理著,夜色和薄霧推著夜晚的涼風一路而來,又吹著我的馬尾搖曳起來。
我好像有些被這涼風吹醒了些,我的心好像輕鬆了些,那些堵塞的,又說不出來的煩心事好像被吹走了,我整個人也變得歡脫了許多。我獨攬下月光,回眸遠望,默默在心中期許,隻求,世間變化,仍予我故人模樣。
我在月光下獨自遐想,低沉的鳴笛換回我的思緒,抬眼間就看見林予的jeep黑色牧馬人停在了我麵前,我可愛的笑著,蹦蹦跳跳的上了副駕駛。我對他這個車啊,不隻一次的無奈了,我和他吐槽過許多次了,這專業越野車在學校開,實在高調的很啊,畢竟咱現在是老師,就不能低調嘛。當然了,這車也很是符合我的胃口,我就好這口菜。
啟動車,隨手放了曲子,古典音樂,我靜靜的聽著,藝術氣息濃厚啊。我對音樂談不上愛好怎樣,像我這麽大的女孩子,不是藝術類的,很少聽這種古典樂。但我對古典樂並不反感,反而有時聽著讓人心曠神怡。古典樂在現今,總有種小眾音樂的感覺,我也很少和同伴談及古典樂。和林予相處,我們無話不說,我們聊音樂、文學,還有生活趣事和見聞。我們之間不缺話題,有時我們之間又很安靜,誰都不說什麽,卻也不尷尬。
我記得林予和我說過這樣一句話:“人,應該保持優雅,但也鋒利。”以前的我,總是會認為,經曆的事情太少了,才會覺得雞毛蒜皮都是談資。以前的我很反感一切和我談生活瑣事的人,“今天吃什麽呢?”“最近好煩的!”等等這樣話題,往往會讓我抓狂至極。但是,現在的我,會微笑著,耐心的聽她們講完這些無聊的瑣事,我反而願意當個傾聽者。因為,我知道,講這些並不是經曆的多與少,而是,生活就是這樣,雞毛蒜皮堆起了人生,這樣的人生才有煙火氣息,才是人生啊。
生活啊,確實得有那麽些煙火氣息啊,就好比肚子和你開玩笑的時候。中午吃完飯,我在林予辦公室午休,他在沙發上午睡,我坐在他的椅子上,一邊啃著泡椒鳳爪,一邊帶著耳機看美劇。我盯著ipad目不轉睛,雞爪連看都不看就往嘴裏塞,林予一覺醒來,看到滿桌子的泡椒鳳爪包裝袋後,很是無奈幫我收拾著,告訴著我不能再吃了,我這一會兒的功夫,已經吃了十多個雞爪了。這不到家後,我就感覺我的肚子很是不對勁。
我從書房往廁所跑,兩點一線,來來回回不知道跑多少趟了。林予在他的房間開著公司視頻會議,會議開完,走出房間,就看見我捂著肚子,彎著腰,往書房挪著,終是撐不住了啊。林予看見我蒼白的臉色,很是擔心的扶著我到書房,皺著眉頭問我:“筱筱,怎麽了,不舒服嗎?”我毫無力氣的說著:“我拉肚子了,來來回回多少次我自己都數不清了””你不舒服不會叫我嗎?!能自己撐著嗎?”林予因為擔心我,語氣也帶著些生氣和焦急。我實在無力的趴在了桌子上:“林哥哥,我是怕打擾到你”“在我這兒什麽都不能和你身體相比!”本是很感動的一句話,可我難受的實在感動不起來。林予問我要不要去醫院,我實在不想折騰,他就喂我吃了點藥,我就睡覺了,林予看我睡著也就放心了些。
林予和我都萬萬沒想到,淩晨的時候,我的肚子疼痛難忍,疼的我滿頭大汗,我想摸索著打開燈,卻碰到了床頭櫃上的水杯,水杯摔落在地,林予可能聽到我房屋裏的動靜,他敲敲門,我已經疼的沒有力氣應聲,他直接推門而入,就看見蜷縮在床上的我,他的手摸了摸我的頭,我的頭全是汗,也很滾燙,確實嚇到他了。“筱筱,我們這就去醫院。”他隨意給我套上外套,一把抱起我就走,輕輕的把我放到後車坐位上,關好門,自己去開車,我迷迷糊糊的疼的意識都有些不清醒了。等我再次睜開眼時,已是早晨5點多了,我在病房打著點滴,我看到了趴在我床邊的林予,他感受到我醒了,“筱筱,你感覺好點了嗎?還疼不疼了?還哪裏難受?”他一連串的問了出來,我看見了他大大的黑眼圈,他為了我折騰了一宿,好心疼。
我微微笑了笑,:“林哥哥,對不起,害你沒休息好我感覺已經好了,肚子也不疼了,你放心吧。”林予捏了捏我的臉:“說什麽話呢!我照顧你是應該的。筱筱,想吃什麽,我去給你買些清淡的吧,畢竟你腸胃感冒還沒有完全好。”
我賣萌的嘟著嘴看他,嘿嘿笑著:“林哥哥,你看著買吧,你買什麽我吃什麽,我很聽話的。”林予看我這樣就知道我沒什麽事了,好笑的點了點我的頭,就出去給我買吃的了。
吃了早飯,我催著林予回家睡一會,他上午還有課,估計也休息不了多長時間。快到中午的時候,林予就給我買飯回來了,他看著我吃著小麵包玩著手機,好不快活的樣子,皺了皺眉,“筱筱!還吃這些東西 !肚子好了就忘了昨天疼的感受了,是吧!”我哼了一聲,撇了撇嘴,還是聽話的放下了小麵包。林予坐到了床旁邊,悠悠的說了一句讓我分分鍾想吐的話:“你昨天吃的那些雞爪,都是十幾年前被砍下來,存在福爾馬林裏。後用雙氧水,燒堿和丁酮等加上也山椒浸泡4時,細菌不計其數。”我聽的都楞了,我不知道林予是怎麽說出來的。聽的我幹嘔了幾次,瞪著他。他忙幫我順著我的後背,到了些熱水讓我喝,“你不用這樣怪我說這些嚇唬你,我昨天是沒看住你。這些東西你以後不能再吃了,都是不衛生的。你想吃,告訴我,我可以自己給你做。筱筱,你知道我昨天多擔心你嗎,看著你疼的都意識模糊了,我感覺我什麽都做不了,我不能替你分減絲毫疼痛,我平生第一次那樣的無助。”
我自責的一頭紮在了他懷裏,“林哥哥,是我不好,讓你擔心了。我會愛惜自己身體,你不讓我吃的東西,我以後都不會再吃了,我聽話。”我的頭蹭著他的胸口,向他保證著。我又特別小聲的說了句:“林哥哥,我會愛自己,我也愛你。”說完我的臉就像個紅蘋果一樣了,躲在他懷裏不出來了。林予看著我害羞的樣子,煞是可愛,壞笑著逗著我:“嗯?什麽?你也怎麽?我沒聽清,你再說一遍。”我知道他在故意逗我,我羞得在他懷裏哼哼著,鬧著他。
休息了一天,我就活蹦亂跳的回家了。生活就是這樣,誰都不知道自己哪天會生病,會倒下。他可以衣不解帶的照顧我,我想多年後,我們老了的時候,他若病了,我定會不離不棄。兩個人之間,既然認定了彼此,無論貧窮富貴,無論健康疾病,我必定相依相伴,生生世世,不離不棄。我將生活煮成茶,從此甘甜苦澀隻為他。烹一杯,願與諸君分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