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十、生有果來死有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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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生有果來死有因
這些看到“八方城”縣令張貼的榜文而來的人,雖然對武林的了解不是很多,但江湖的經驗還是不少。所以在看到這麽多幹屍,以及聽到縣令的描述之後,便提出自己的看法。
武師甲,道:“大人,這很明顯,是有人想以城中的百姓試毒,但不知是藥力的原因,還是毒藥研究沒有完成。使他們不能大規模的放毒,而且中毒者似乎也不是立即死亡。”
縣令一聽有門,立即問道:“這位俠士,你何以肯定這種毒不是立即死亡的?”
武師甲:“大人,麵前這一具具屍體,都是今天上午放到城門四周的,但據大人所說,他們早在半個月前就已經離開了。如果他們早已被毒死,為何不早點把屍體送到城門口,那麽多屍體放在一起,難道不怕被人發現嘛?”
武師乙接著道:“如果說這些屍體堆放在城門口,是為了向我們示威,不讓我們管這件事,而故意在同一天放在城門口。那麽,頭兩位案子的死者的屍體,為什麽沒有處理。一定是他們向死者下毒後,觀察死者的身體反應。等到死者真的死了,他們再想處理屍體,已然天亮了。為防止看墳人發現,他們隻得棄屍荒野。”
“等等,有些不對勁。”另一個武師打斷他們的分析道。
“有何不對勁?”縣令連忙問道。
“他們那些人要找人試驗毒藥,必然要找一個絕對無人打擾的秘密居所。因為死者中毒後未能立即死亡,必然痛苦掙紮,到時候定會驚動周圍的人。而且下毒之人能捉住那麽多人,為何不將看墳的老夫婦毒死,還要讓他們來報案?”
縣令也不笨,顯然已經明白對方的意思,說道:“俠士的意思是,看墳的張家老頭老太便是真凶。由他們來報案,便沒有人懷疑他們了。”
“大人英明。”
“大俠也是心思縝密,我這就派人將那下毒害人的老夫婦捉拿歸案。”
“大人。”看到已有人得到縣令的賞識,其他人也覺得該表現一下,便搶著開口道:“那對老夫婦既然能將那麽多人捉住試毒,其手上必有些功夫。我怕大人派去的人未必是他們的對手,不如由在下前去親自捉拿。”
“嗯。”知縣一摸胡須道:“大俠若親自前往,那還不是手到擒來的事。不過大俠,如果那兩個人若是負隅頑抗,那到時候便是就地正法,也是可以的。”
這句話,表示縣令已經放權給你了。
但從個人的角度來講,抓活的更能顯示自己的能力。
那張家老夫妻被抓到堂上的時候,所有人都沒想到會這麽容易。不過他們拒不認罪,卻是意料之中的。
但為了不將事情往後拖,以免被上層官員有所察覺,縣令便以證據確鑿,不必再審為由,將兩人立即處決。
看著兩人被殺前不斷的大喊冤枉,一些人覺得不忍;一些人覺得老夫妻兩如此狠毒,死有餘辜;但更多人並不認為他們就是凶手,可潛意識中希望兩人一死,這事就終了了。
無辜的兩人被殺,可惜事情沒有完。
第二天,又有人死了,屍體是在亂葬崗被發現的,屍身幹枯,如同以前的死者一樣。
縣令急急忙忙把眾人召集來,麵有不悅地問道:“諸位,你們昨天分析的理論一個比一個精準,我也聽從了各位的建議,將那對老夫婦斬首。可為什麽,今日還有人死?”
“大人,那對老夫婦沒有武功,就算能製出如此恐怖的毒,也沒能力將那些人製服,再下毒。他必定有幫凶,我們兄弟幾個,今晚就去亂葬崗守著,將罪犯一舉擒拿。”
“好,我祝幾位馬到成功。”
雖然此時縣令的臉色已經緩和了些,但卻不是前兩天那種和顏悅色,禮賢下士。眾人都明白,這種人隻是在利用自己的能力。
但已經吃人家的、喝人家的,再拍拍屁股走人,他們可做不出來。
就算真的一走了之,得罪了這種富得流油的官,以後的日子就更加不好過了。
既然對方在利用你的能力,自己又何不可拿對方作為跳板呢。既然腳下有了踏足的跳板,自己隻有用力的跳,才有可能被更高層的人看到。
這位大人或許並不懂得賞識人才,但隻有好好的表現,才可以在這城中打響名聲。而隻有在城中有了名聲,成為別人茶餘飯後的談資,才有可能被經過此地的四方商人所熟知,被更有才識的人賞識。
原本,這件事要是就這麽簡單的結束了,這些人隻怕成了大人府上的一名食客,此後再難有機會被重用。
但這事還沒完,自己還有機會,隻要能破了這奇案,便可在眾人之中脫穎而出。
於是乎,所有人都想把握這個機會,紛紛要求去守夜。到最後沒辦法,隻得抽簽決定。
幸與不幸,從來都不是自己在不用任何手段的情況下,由自己決定的。
有些人用了點手段,他抽到了簽,所以他幸。那些沒抽到的,沒有表現的機會,自然屬於不幸。他們隻得呆在住處,等著別人名利雙收。
既然人為的可以選擇幸與不幸,那麽反過來,幸與不行,是不是也可以選擇。抽中簽的,未必是幸,抽不中的,也可以不是不幸。
當看到昨天抽中簽,並信誓旦旦說要將毒害無辜百姓的凶手繩之以法的人,如今也成了幹屍的一員的時候,這些人再也找不到理由了。
他們確實沒有多大本事,凶手不是他們能對付的。
這些人很想請辭,但卻因麵子問題,沒人願意第一個開口。所以他們在等,等待縣令發怒,趕他們走。同時也在等待有其他武師來到八方城,或許他們有辦法對付凶手。
縣令沒有說他們什麽,甚至沒有開口。
事態會發展到什麽程度,縣令不知道,但如果煉毒試藥的人不夠,對方會不會來城中抓人?會不會抓到自己?有這些江湖中人的保護,自己會不會安全一些。
這些問題無從細想,他隻能下令,不斷的下令。這些門客與差官分為兩批,晝夜不停的保護他。全城開始戒嚴,在解禁之前,任何人不得出城。另外,這件事也不可隱瞞,要立即上報。
雖然上麵一定會對他進行處理,但隻要多花點錢就行。可呆在這裏沒有援兵,遲早會成為一具幹屍。
下了這幾道令之後,縣令便躲在房中不出來,食物、水,都要別人先嚐了,等沒事,再自己用。到了晚上就由這些江湖門客在外守著。
就這樣,這一天一夜,縣令都無事。但,還是有事情發生了。那個出去報信的差官,變成幹屍,丟在縣衙麽口。
這個結果,就使得城內變為死城,就算是大白天,也沒人敢出門。
而與之成對比的,則是城門口,反而每天都有人來,因為發出去招賢納士的榜文已經起到效果了,那些本事不大,卻又想有些作為的,紛紛前來。
結果呢,幹屍越來越多,不得不處理。
為了能給這些人立個碑,縣令特意讓師爺在城門下擺個台,專門記錄前來武林人士的名字。這樣,到時候就算死了,也有個名,不會做孤魂野鬼。
城內雖然死了不少人,但卻沒有一個人能把消息傳出去,所以一直沒有官方出麵。
但沒有不透風的牆,這事還是傳到江湖上,隻是沒有那麽大動靜。因為有兩件事吸引了大多數人的眼球。一件是武林盟主候選人了心被殺;一件是朝中忠臣王陽明被貶流放。
候選人被殺,使得武林正派不停地追查凶手。王陽明的被貶流放,使得邪道武林與六扇門精英不斷地鬥智鬥勇。
即使聽到消息前來,有門有派的,也隻是遣些小人物,為的也不過是能提高寫聲望,根本沒拿他當一回事。
隻有城中的百姓,才一直認為是妖怪作祟。
四月二十九日,吳斌來到八方城第二天辰時方才醒來。
若在平時,吳斌在卯時便已經起來了,絕不會到現在方才醒來。
一來,趕了這麽多天路,餐風露宿,人確實疲乏。二來,他一直想著昨晚小二和他說的話,因此睡得有點遲。
了解了城中所發生的事,吳斌就覺得,這跟他前不久遇到的事有關。畢竟,不久前他看到了一個大活人,變成了“僵屍”,再成為一具幹屍。
這城中的事,會不會也和他們有關係。
起床後,吳斌準備讓小二打點水來洗漱。但打開房門,卻發現大廳裏什麽人也沒有,反而是外麵,有很多人說話的聲音。看來一定是出事了,想到這他立刻下樓觀看。
還沒來到大門口,就聽到有人說道:“這一定不是人為的,人怎麽可能將人變為幹屍,這一定是山中精怪幹的。我縱橫江湖這麽多年,從沒聽說過有什麽毒,能一夜之間將人變為幹屍的。”
看來這毒又有改良了。吳斌心中想到,至少聽小二所說,那時候的毒還不能很快的將人變為幹屍。
那人的話一說完,就聽一人不屑道:“就你,還縱橫江湖,別說笑了,縱橫賭場還差不多。”
“對,對。”旁邊立即有人響應道:“對,縱著走進賭場,橫著被人抬出去。”
這一席話引得眾人放聲大笑,將剛才緊張的氣氛緩和下來。
但那被說的人,卻氣的臉通紅:“你……你們,那你們說,這事怎麽會事?”
對方一笑,說道:“說你除了賭錢,其他的還會什麽?我來告訴你,有一個成語,叫做‘請君入甕’。是唐朝時的一種刑罰,乃是將人裝進甕中,在下麵用火燒。犯人要是受不了了,就會招供。我想,那殺人凶手,定是以此方法,把人變為幹屍的。如果這個推測不錯,那凶手定是一個極度凶殘的變態,他殺人根本就不是為了什麽煉製毒藥,而是單純的以此為樂。”
這話說完,一時間竟再無人反駁。因為這樣的分析,確實有說服力。而且遇到這樣的凶手,眾人心中都有一股寒意。
就在這時,隻聽一個聲音說道:“不對,凶手並不是以此方法讓死者變為幹屍的。”
說話期間,吳斌已擠進人群,發現說話之人正是他昨日關注的兩人其中一個——那個已達到真力自動護體,不必主動施放或外力刺激的高手。
聽這人一說,剛才那自以為是,分析得頭頭是道之人立馬不高興了,反問道:“你說他們不是用大甕將人烤幹,有何證據?你若說不出來,便是信口雌黃。當然了,你如當時在場,自然可以說清楚他們為何變為幹屍。”
這一來,反倒把那位高手說僵了,因為他如說不出理由來,便是自打嘴巴。若是他能說出個所以然來,就證明他與這些凶案有關。
但那人聽了這些話,也不生氣,而是成竹在胸地說道:“你說這些人是被裝在大甕之中活活烤死的,那想必當時的火一定非常大,如此方能將人烤成人幹。可這樣的情況下,他的頭發、衣物為何沒有被火所烤的狀況?”
不錯,這兩具屍體頭發有些淩亂,但沒有遇火而焦的情況。身上的衣服也沒有因遇到高溫而燙破的現象。
“那……那是因為凶手把他們的衣物脫了,再把他們裝進甕裏,上麵蓋上蓋,用火在外麵烤。”
那人聽了,一笑,說道:“說得這麽詳細,我都開始懷疑,你是不是當時也在凶手行列?”
“你……你……”
那人沒有在意對方的反應,而是自顧自的分析道:“這些屍體身上的水份流失,肌肉皮膚都已僵硬。在這樣的情況下再給屍體穿上衣服,免不了損傷屍體的完整。縱觀所有的幹屍,都沒有關節轉動導致皮膚開裂的痕跡。
而且凶手既然已經把他們的衣服給脫了,又何必再為他們穿上?如此多此一舉,難不成是不想死者曝屍在外。再有一點,死者是被裝進甕中,必然四肢不得伸展。但你們再看這兩具屍體,他們身體平躺,手腳筆直,完全沒有彎曲的樣子。所以,你所說的請君入甕的方法,可能性不大。”
“那你說,對方是怎麽把他們變成幹屍的?看你說得頭頭是道,一定知道原因。”
“我隻是從現場的情況,判斷他們不是被火烤成人幹的,並沒有說他們變成這樣的原因我已知道。當然了,你想證明你說得是對的也可以,隻要你找到可以說服大家的理由。或者你也可以找到證據,比如那口烤人的大甕;那凶手燒人的火坑。”
“嗆啷”一聲,那人由於說不過,再加上咽不下這口氣,依然拔出腰間的刀。
眾人本來是當笑話看的,一見真的動上手了,紛紛上前全解。
己方的實力本就不如對手,別還沒跟對方交上手,先來個窩裏鬥。
正在眾人吵鬧勸解的時候,一個聲音傳入了所有人的耳中:“這兩人確實並非被烤成人幹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