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物歸原主,獨缺一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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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物歸原主,獨缺一門

    俗話說:強龍不壓地頭蛇。

    但不壓不代表壓不了。

    看到這幫人來搶寶貝,富商發揮地頭蛇的優勢,召集了一大幫家丁、護院、打手。

    看到自己人被對方一人打倒在地多次,富商也發揮了自己家族在此地的關係網,請來了城中的縣令,以及衙門裏的一眾捕快。

    不過富商這次可算是踏到鐵板了,李玄意這次可不僅僅是空手而來,他可是帶著數個州的海捕公文。

    看到勢力用不著,富商就想到用錢。

    但說到錢,他又哪裏比得上李玄意。

    最終,無奈之下,富商隻得招認。

    原來,這位富商在多年前的一次機緣巧合下,欣賞過一次寶盆。自那之後,富商對寶盆就念念不忘,曾多次找關係想要收下這件寶物,但結果都不如意。

    之後,他也派人找來不少製造瓷器的名匠,想要複製一個瓷盆,但也都無果。

    雖然一直得不到寶物,但富商卻一直不死心。

    直到有一天,一個神秘人告訴他,讓他準備好錢,自己很快會將寶盆送上。

    富商雖然把那人的話當笑話,但還是把錢準備好。

    一來,他也是真想要這件寶物,所以就死馬當活馬醫。二來,對方可能不知那寶物的價值,要的錢也不多。

    雖說不相信,但還是將錢準備好了,富商還是日日盼,夜夜想。

    直到有一天,下人來報,說那批放在庫中的銀子不見了,變成一個瓷盆。

    一試之下,果然是自己朝思暮想的寶物。大喜之下,富商也不管這寶物是因何到來。

    雖然管家一直勸他財不可露白,但興奮過頭的他,哪聽得下這些。

    果然,沒過多久,李玄意就帶著眾人前來。

    跪在衙門大堂前,富商將一切都招認了。

    最後,還把那個神秘人物給招認出來。

    與李玄意所想的不一樣,那人並非小瑍口中所說之人,而是一個粗獷的中年漢子。

    而且那人是夜間突然出現在他房中,由於當時比較緊張,加上屋內燈火昏暗,他也沒看清來人具體麵容。

    至此,事情已經了解了。

    至於富商,李玄意則勸失主不要再追究了,得饒人處且饒人。畢竟,這位富商也算是受害者。

    而且,這位富商還算是地頭蛇,現在雖然因李玄意的身份而暫時入獄,但隻要眾人一旦離開,那麽富商就可以大搖大擺的離開。

    與其多一個敵人,不如賣個人情給對方。

    這趟西山之行,雖然沒有多大收獲,但沒過多少天,顏一語的新情報到了,丟失的寶物之一,《牧童》圖找到了。

    《牧童》圖光說看畫工,算是上品,但還達不到jí pǐn。

    畫的內容,是一個牧童坐在大石頭上吹竹笛,他的身旁伏著一隻大水牛。

    看似一張平常的畫,但隻要將此畫掛在外麵,被風一吹,便能發出悠悠青笛之聲。

    現在這幅畫落到稻穀村的一名讀書人的手中。

    當然,這人隻是一名普通的讀書人,他從來沒有見過這幅《牧童》圖,更不曾知道這世上還有這樣的寶物。

    他是一早起來,便發現書桌上有了這幅畫。

    一開始他還是不知道,後來等他發現了,嚇得他差點把畫給燒了。

    試想一下,一幅畫中的吹笛牧童,竟然真的能吹出美妙的笛聲,這不是畫成精,那是什麽。

    不過這名讀書人自幼學的是孔孟之道,仁義之禮。

    正所謂:子不語怪力亂神。

    想來這幅畫是別人丟失,被風吹來的。既然如此,自己必然要好好保存。若是就這麽隨便給燒了,那不是有違聖賢之道。

    畫雖保住了,但那書生也不敢把畫放在家裏,更不敢送給別人,隻得找個地方把他賣了。

    但這世上沒有不透風的牆,這幅畫書生雖未掛多長時間,但其能風吹自鳴的功能,還是被人知道了。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江湖就是個圈。圈子大的湖水就多,圈子小的湖水就少,因為人就是這湖水中的水滴。

    這個村子的人雖然都不會武功,但也算是個小江湖,有著江湖的特性,喜歡熱鬧,以及信息的傳播。

    沒過多久,村裏的人都知道他家中有一幅特別的畫。

    但這時的書生已經把畫藏起來,所以那些想來參觀的人,都未能滿足願望。

    雖然這個村子比較封閉,但顏一語還是得到了消息。

    不過可惜的是,這次的消息更少,連給他畫的人都不知是男是女。

    接下來,剩下的兩件寶物也找到了,可就是沒有他加的寶衣。

    甚至連被換掉的寶箱也被人給打開了,但他的事情卻連一點線索也沒有。

    “你還是去另外兩快,吳不知、百曉生那裏去問問吧。我這裏實在沒有一點信息了。”顏一語很無奈的說道。

    李玄意也覺得再這樣下去,就太為難對方了:“這麽長時間,也確實打擾先生了。”

    “說來慚愧,說是條件交換,卻沒能給你什麽幫助。那條件就……”

    “顏先生不必多說,既然答應,便定當竭盡所能。”

    經過三個月的查找,李玄意將其他丟失的寶物全都找回來了,唯獨沒找到自己家的寶衣。

    但即便如此,李天壽還是很高興,短短的時間,李玄意又結交了一批有名望地位的人。

    有了他們的存在,李玄意以後接受李家的擔子,前方的路會輕鬆許多、攔路的障礙會少很多。

    現如今,最讓老人擔心的,便是他那個不聽話的女兒。為了李玄清的婚事,老人家可說是操碎了心。

    但這丫頭就是不懂得為父親考慮。

    要說她真的在家中尋死覓活的不嫁,李天壽也就依了她,但如今李玄親不知發了哪門子瘋,要嫁給葉家長子——葉天霜。

    葉天華有個大哥,李天壽倒也是聽說過,但由於葉飛不喜歡長子,這個葉天霜在眾人口中也就成了禁忌。

    自己連名字都未聽說過,女兒這卻吵著鬧著要嫁給他,說出去還不讓人笑話死。

    若是原先的李天壽,那是打死也不會同意的。但經曆了家中這許多事,老人家也想通了,開始從兒女的角度為他們的幸福去考慮。

    更何況李玄意如今不在家,這丫頭要是再玩一手離家出走,那可真是沒人能找到她了。

    沒辦法,為了女兒,李天壽隻得派人四處打聽這位葉家大公子葉天霜。

    就算是為了女兒自己的幸福,他也要了解這位葉大公子的長相、人品、學識。

    經過一番打聽知道,這位葉天霜相貌出眾,為人正直,才學方麵也勝過二弟不少。被葉飛看作最佳傳人,自幼便是重點培養。

    雖說葉天霜比較聰明,但四書五經讀多了,也難免有點乏味。

    後來,也不知從哪弄來了一本俠義故事,自此便一發不可收拾,因看不慣身在guān chǎng模棱兩可的處事態度,還時常頂撞父親,到最後更是要離家拜師學藝。

    葉飛自然不同意,但沒想到他竟然fān qiáng離家。

    葉飛一氣之下,便將這不孝兒從家譜中除名。

    聽到這,李天壽心中一樂。葉飛的這個長子跟自己女兒的脾氣還真登對,都喜歡離家出走這一招。

    雖然有心成全女兒,但葉天霜是否願意呢,葉家那邊又該怎麽說呢……

    這時候要是三弟在就好了,至少可以和他商量商量。

    ¥¥¥

    安通客棧裏,李玄意已經住了五六天了。每天,他都會去吳不知的府上拜訪,但這麽多天來,吳不知的管家都推說主人不在。

    “少爺,你說這吳不知會不會明明在家,就是不見咱們?”

    八月暑天,每天都在客棧幹等著,跟隨他一同來的小廝,早已不耐煩了。

    “胡說。”李玄意微嗔道:“吳公子在江湖上也是一個人物,怎會做出這等沒禮數的事。”

    “那還用說,一定是他有自知之明,自覺不能解決咱們的事,隻好閉門不見。”

    “你……”

    話未說完,一團白光打穿窗戶紙,直飛向小廝的腦門。

    李玄意反應迅速,一伸手將白光借住,緊跟著便來到窗戶邊,打開窗往外看。

    街上行人不多,隻有幾個賣水果和茶點的小販,並沒有什麽可疑人。

    對方的力道不大,即使被砸中,臉不過是留下一點紅印子。

    李玄意張開手,是一塊用紙包著的石子。看來是有人給他送信。

    看完裏麵的內容,李玄意便將新放在懷中,讓小廝自由huó dòng。而自己,則在房中閉目打坐。

    夜晚,城外林內,雖有陣陣清風,但無奈天氣炎熱,沒法消暑祛熱。

    李玄意已在林中等了半柱香的時間,不過看他麵相,不急不躁,一點也不像是在等人,更像在享受

    陣風過,衣發飄,使得李玄意不像凡人,更似謫仙如紅塵。

    就在此時,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

    腳步沉重,似乎故意為之。一轉身,李玄意便看到一年輕人向他走來。

    看到李玄意轉身,那人先是一愣,接著便哈哈一笑,道:“厲害,果然厲害。”

    “厲害?哪裏厲害?”李玄意好奇的問道。

    “武功。我知道道家神功練至最高境界可天人合一,與自然融合為一體。沒想到今天終於見識到了。”

    “先生謬讚了。”

    “絕對沒有半分誇大,我對自己的眼睛很有自信,而且今晚的月亮也非常明亮。我自信在遠處就可以看到你的身影,但在向這裏走的路上,我卻沒有遠遠的看到你的身影。我猜想,這可能是你與周圍的環境合而為一。因此我隻能加重腳步聲,讓先生你先發現我。當你轉身的一瞬間,我便驚呆了,你明明就在我的麵前,我卻看不到你。不是吳某人自誇,曾經也有不少善於隱藏自己的shā shǒu想要殺我,但都被我警覺的發現了,但這一次我是真的沒發現你的氣息。”

    李玄意微微一笑:“若是與我前不久對決的兩人相比,我的功夫根本不值一提。”

    吳不知道:“李公子所說的,怕是血堡的幹屍與虯髯龍吧。對決不在於實力高低,而是看誰最後站著的那個人。好了,閑話不多說,咱們還是言歸正傳吧。”

    李玄意道:“是了,想必吳先生已經知道在下,來此的目的吧。別先生先生的叫個不停,我比你也大不了多少。”

    吳不知道:“不錯,我既然能成為武林三快之一,所得消息的速度自然不慢。就如無塵寶衣的丟失,我比你得知的還早。以及你後來為了找尋家傳寶而到處奔波,我更是時時關注。我與顏一語、百曉生雖然並稱武林三快,但行事風格完全不同。顏一語為人正直,所得的情報都為武林正道fú wù。而百曉生則是武林情報的老字號,憑著自己的家底和數代積下的人脈,她隻要收集情報,排列出一些江湖眾人關心的榜文即可。但我卻不同,我是白手起家,沒有背景的我,做什麽都很難,所以我就要有所依靠。因此武林正邪兩道,江湖幫派勢力,隻要有可能,我都會結交。正因如此,我賣消息的時候,都會權衡利害。時間長了,我連初出江湖的意氣風發,也給湮滅了。”

    李玄意忙搖手說道:“吳兄千萬別這麽說,吳兄這麽多年來所做的,江湖中的有識之士都看得到。”

    吳不知嗬嗬一樂,說道:“你就別恭維我了,江湖中人對我們什麽評價,我還是知道的。就如這次,我數日不在家,就是被我那大哥叫去。朝廷勢力爭鬥愈演愈烈,江湖也被波及其中。東、西兩廠在私下已經結盟,一定要除去王陽明。他們知道,在武林中保王黨的勢力不容小覷,所以圍繞著王陽明之間的明爭暗鬥是免不了的。在這場沒有大軍對壘,沒有攻城掠地的戰爭中,情報是左右勝負的關鍵。說到收集情報,東、西兩廠有他們的自信。武林中,就要算我們三快了。顏一語不用說,鐵定會幫武林正道。百曉生最近惹上了‘寸草不留’,自保是她首要考慮的,其他方麵可以暫時放下。剩下一個就是在下。好歹我在江湖經營了這麽多年,東、西廠還算給我麵子,說明我隻要不管,說明我隻要不管此事便可。”

    “看來吳兄深夜邀我至此,為的就是王大人的事吧。”

    吳不知道:“不錯,李兄從顏一語那兒得到情報,便是以保護王陽明為交換條件。而如今的我是離這事越遠越好,所以,不要說幫你收集情報了,如果這事處理不好,如此心平氣和的會麵,隻怕算是最後一次。”

    “看來我這次,給吳兄帶來不小的麻煩。”

    “去找百曉生吧,她雖然現在有點自顧不暇,但能力還是有的。隻要條件談好,應該可以幫得上忙。”

    ¥¥¥

    京城外,一間破屋內,兩位可左右朝中局勢的人,正相對而坐,不言不語。

    這間破屋座落在一塊荒田邊,周圍除了一人高的野草,便再沒什麽其他。如此一塊田地,若是好好加以利用,日後必是一塊良田。但如今如此荒蕪,不知是天之責,還是人之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