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這個資料你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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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綰猛地推開陸薄川,朝著旁邊跑過去,直到到達一個角落裏,扶著牆壁的一聲,嘔吐出來。
    與此同時,腦海裏有兩個聲音,在她耳朵裏轟然炸開。
    "綰綰,保險箱裏沒有你要的東西,我不希望你碰這件事。我問你密碼是多少!既然你說裏麵沒有我要的東西,你為什麽不敢告訴我?爸爸,我想你也不想把這件事鬧得人盡皆知,你說是不是?你現在停下來,還來得及。我已經停不下來了,爸爸。"
    大力拍門的聲音響起來。
    
    "爸爸對不起,你先待在這裏,等我把東西拿出來,我就放你出去。你放心,不會多久的。綰綰!放我出去,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麽!"
    然而他的話再也沒有人回應。
    宋綰的腦袋撕裂一般的痛起來,眼前開始出現幻影,她好像看到陸宏業站在房間裏,不停的抽煙,而她整個人發著抖,眼中血紅一片。
    宋綰整個人不停的嘔吐,仿佛連肝都要吐出來。
    宋綰的眼淚落了下來,她整個人望著虛空的一點。
    不可置信,驚恐,害怕。
    她從來沒有這樣切切實實的害死陸宏業的感受。
    那感受讓她五感盡失,腦袋一片空白,她仿佛呆立的站在原地。
    沈晚寧的聲音在宋綰背後響起來,這幾年來,她已經快要被仇恨蒙蔽了雙眼,她活得這樣痛苦,宋綰憑什麽能活得瀟灑,這樣的人,不下地獄,怎麽能對得起死去的人。
    沈晚寧走到宋綰麵前,道:"當年我看到的時候,可比你還要惡心呢,你知不知道我一點點收起他的屍體的時候,是什麽樣的一種感受?宋綰,全都是因為你!你現在用著陸家的關係,來開公司。你開心嗎?"
    心髒好像被撕裂開一道口子,嘶啦一聲,鮮血都跟著流了出來。
    陸薄川料峭的眼底仿佛能下寒霜,他的眼底血紅一片,裏麵卻又黯沉得深不見底:"我說過,這是我和她之間的事情,就算要她的命,也該是我自己親自動手,誰讓你拿爸爸和二哥的照片過來的?"
    沈晚寧卻低低的笑出了聲:"我要是不拿出來,你是不是就把當年的事情忘得一幹二淨了?陸薄川,你把她留在身邊,你想過你母親的感受嗎?她要是知道你如今還和宋綰在一起,是不是還得瘋一次呢?"
    陸薄川眼底的神色像暮靄:
    沈晚寧渾身冰冷,冷到了骨子裏,可是自從陸璟言沒了以後,她過的是什麽日子?
    她對宋綰的恨,是沒有辦法抹平的。陸璟言曾經對她有多好,她如今就過得有多痛苦。
    沈晚寧低低的垂著頭:"陸薄川,你以為你把她留在身邊,她就會安生的呆在你身邊嗎?我聽說了,她去宴會的事情。"
    陸薄川遠山似的眉冷凝著壓不住的戾氣,整個人仿佛黑雲壓城。
    沈晚寧冷冷的笑笑,道:"她不把陸家折騰完了,是不會罷休的。"
    宋綰好像聽到了兩人的對話,又好像沒有聽到,她的眼底一片虛無,她動了動步子,想要離開這裏。
    但是她還沒走兩步,眼前突然一黑,整個人朝著地上栽了下去。
    
    然而下一刻,她的身體就落進了一個懷抱。
    陸薄川將她抱著,大步朝著車子走過去。
    沈晚寧看著兩人離開的背影,笑出了聲,可是笑著笑著,她的眼淚就落了下來。
    她的璟言啊。
    全世界最好的璟言。
    他再也沒有辦法回來了。
    沈晚寧蹲下身,將地上的照片撿了起來,她不會讓陸宏業和陸璟言的照片就這麽散落在這裏的。
    不遠處,一輛黑色的車子的車門被打開,韓奕下了車來,居高臨下的看著沈晚寧:"你以為薄川他就不恨了嗎?他的恨比誰都要深刻,可是就算這麽深的恨,他也沒有辦法放開宋綰,不是你刺激兩下,就能改變的。不管你的事。"
    韓奕冷然的笑了一聲,他彎下腰替沈晚寧將地下的照片撿起來,道:"我也不想管,可誰叫我遇上了呢?"
    --
    宋綰醒來的時候,是在醫院,她側睡著,看著病房裏的窗戶旁。
    陸薄川不知道在和誰打電話,宋綰靜靜的看著陸薄川,眼圈紅的厲害。真的是她害死了陸宏業。
    關於她和陸宏業之間的對話,她全部想起來了。
    那個時候陸宏業再三勸說她,讓她不要去做這些事,可是她沒有聽。
    她把他關在了別墅裏。
    陸宏業心髒病發,死在了那裏。
    宋綰痛得說不出話來。
    陸薄川打完電話一轉身,就看到了流著淚的宋綰,宋綰像是看著他,又像是沒看,陸薄川將電話收起來,來到床邊。
    他伸出修長手指的指腹,替宋綰擦眼淚,冰涼的手指觸及宋綰瓷白的臉頰,宋綰的眼睛卻空洞的厲害。
    &#上不是早就已經曝出來了嗎?"陸薄川並不是對沈晚寧的話無動於衷,他想要宋綰死的想法從來就不比沈晚寧微弱,甚至比她更強烈,但是看著這樣的宋綰,他卻又控製不住的克製自己的情緒:
    可是還是不一樣的。
    宋綰想,看到的和自己親身經曆的,是完全不一樣的。
    宋綰又有點想吐了。
    可是陸宏業讓她不要碰的那件事,到底是什麽呢?
    為什麽她要從陸宏業那裏下手?
    她找陸宏業要的東西到底是什麽?是那份商業機密嗎?
    宋綰想得頭痛欲裂。
    她最近想起的東西越來越多了。
    陸薄川將宋綰扣進懷裏:
    宋綰整個人想要尖叫出聲,她死死咬著牙。
    沈晚寧這一次,對她的刺激實在是太大了。
    "我想起了很多事,可是很多事情我想不明白。既然想不明白就被想了!綰綰,你隻要知道,這輩子留在我身邊,就足夠了,這是我的底線。"
    可是他恨她啊,她也恨自己啊。
    以前她覺得這些所有的罪過,都是別人強加給她的,她記不得了,卻還要硬生生的受著。
    她也委屈,也崩潰,也想要朝著所有人怒吼反抗,可是她沒有辦法,因為所有的人都是這樣說她的,因為證據確鑿,她沒有反抗的理由。
    可是現在卻不一樣了。
    現在她想起了這些。
    再也沒有人逼著她認罪了。
    
    陸薄川詫異的看著宋綰,但他也沒問那麽多,宋綰這次收到的刺激太大,雖然陸薄川覺得她這是應該的,但他到底沒敢繼續刺激她。
    下午的時候,陸薄川就定了機票,兩人飛去了海城。
    下機後是鄭則來接。
    鄭則小心翼翼覷著陸薄川的臉色,他的臉色絕對算不上好,薄冰下壓著一層看不透的怒火。鄭則斟酌道:
    陸薄川公司還有一大堆事情要處理,他看了一眼宋綰:
    宋綰卻搖了搖頭:
    陸薄川皺了皺眉:
    宋綰卻隻是搖頭:
    陸薄川有些煩躁,宋綰現在這個狀況,他怎麽放心得下?
    "讓鄭則送你回去,或者在公司等我下班。"
    宋綰垂著頭,他根本不知道她承受著什麽,宋綰道:
    陸薄川黑眸沉沉的看了她很久:
    宋綰點了點頭。
    宋綰直接打了車去了一趟醫院。
    周竟還安安靜靜的睡在床上。
    宋綰控製了很久的情緒,終於在這一刻,爆發出來。
    她坐在周竟的病床邊,握住他的手,無聲而劇烈的哭出了聲。
    她真的太痛了。
    她該怎麽辦呢?
    而與此同時,陸薄川聽著手機裏的人報備的宋綰的行程,眸色黯沉下來:
    "她進去醫院,就一直沒出來,我要不要進去看看?"
    陸薄川的臉色冰寒到了極點。宋綰如今這種狀態,他肯定不會讓她單獨打車回景江,所以表麵上答應,但暗地裏卻一直找人跟著她。
    卻沒想到得到這樣的結果。
    他不喜歡宋綰去看周竟,那種焦躁是由內而外的爆發出來的。
    她受了那樣的刺激,不管他怎麽守在她身邊,她都不曾對他吐露過分毫,反而一回海城,就去了醫院。
    陸薄川壓著一腔怒意,鬆了鬆領帶,良久,聲音透著寒氣,薄唇吐出幾個字:
    電話那頭的人卻能感受到他語氣裏低沉的氣壓。
    陸薄川掛了電話,轉回身來,周身的冷意整個辦公室的人都能夠感受得到。
    陸薄川忍著脾氣開完了一個會,整個會議室的人都生怕會出半點錯誤,冷汗都下來了。
    而與此同時,宋綰那邊正要站起身回景江,手機卻在這一刻響了起來。
    宋綰將電話接起來。
    季慎年道:"你過來一趟將夜,我有東西要給你。"
    宋綰愣了一下:
    "關於周自榮的,綰綰,周自榮和你是什麽關係?"
    宋綰又愣了一下,不知道怎麽的,心跳竟然有些加速,她握住手機的手指都有些泛白:
    宋綰掛了電話,抹了抹眼淚,將搭在一旁的衣服和包包拿起來,包包裏還有關於b市那塊所有的材料。
    宋綰之前對這些材料是沒什麽感覺的。
    隻想盡快拿下b市那塊地,她查過那塊地了,陸薄川也給過她很多那塊地的信息。
    這塊地附近未來三五年內就會通輕軌,和地鐵,而正式文件將在今年年中下來,一旦輕軌和地鐵開通。那麽這塊地的價值就會飆升。
    是一塊升值空間很大的寶地。
    確確實實如陸薄川所說,隻要拿到手,等正式文件下來,這塊地的升值空間就非常的大。
    宋綰和陸薄川去b市的那幾天,一心隻想要拿下那塊地,她實在是太缺錢了,除了錢什麽也想不了。
    可是自從沈晚寧在酒店堵了他們之後,宋綰再拿著這些資料,就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難受。
    可就像是她當初拿陸薄川一次一萬那些錢一樣,就算再難受,她也沒有辦法丟棄。
    周竟的醫藥費讓她沒有丟棄的資本。
    人艱難到一定程度,是沒有什麽事情做不出來的。
    宋綰坐上車的時候,沒忍住嘲諷的笑了一聲。
    大概她這個人,是真的糟糕到了極點吧?
    宋綰看著車窗外,眼底一片氤氳。
    司機從後視鏡觀察著宋綰,道:"你臉色不太好,眼睛這麽腫。是家人狀態不好嗎?"
    宋綰就在醫院門口,哭得這麽慘,很容易讓人聯想到這些。
    宋綰心裏一股酸氣冒上來,她沉默了很久,鼻音重重的了一聲,又才想起來還沒告訴司機自己去哪裏,道:
    司機打轉反向盤,語重心長的道:"小姑娘,沒有什麽是過不去的。熬一熬就挺過來了。"
    宋綰的眼淚又差點奪眶而出,宋綰死死的憋著,良久才聲線平穩的道:
    男人從前麵給宋綰遞了紙巾:
    宋綰勉強笑笑:
    司機愣了一下:
    
    一路上,司機都盡量找一些輕鬆的話題和宋綰聊。
    宋綰也很配合,她身邊沒什麽人,很多東西沒有辦法說。
    直到司機將車開到將夜,要下車的時候,宋綰付了錢,司機道:"小姑娘,人生不會永遠走下坡路的,要向前看。"
    宋綰點點頭:
    宋綰說完,直接進了將夜酒吧,地址季慎年已經發在了宋綰手機上,宋綰一上樓,就看到了站在落地窗前的季慎年。她朝著季慎年走過去。
    
    而與此同時,陸薄川開完一個沉長的會議,他低頭看了看手中的手機,手機上麵無論是信息還是電話,都沒有宋綰的號碼。
    陸薄川皺了皺眉,正要打給宋綰,手機上就收到了一條短信:"陸總,宋小姐從醫院出來後,直接打車去了將夜。我剛剛看到她和季家的少爺季慎年一起進了房間。"
    短信後麵,是一張照片。
    季慎年小心翼翼護著宋綰,將宋綰往包間裏帶。
    陸薄川盯著那張照片,目光沉得要命,他沒忍住點了一支煙來抽。
    比起宋綰去找周竟,顯然她見完周竟再去見季慎年,更讓陸薄川暴戾。
    陸薄川握住手機的手指用力收緊,指骨都泛出白色,良久,他打了一個電話出去給宋綰。
    第一遍沒有人接。
    陸薄川的臉色陰翳一片。
    他又打了第二遍。
    電話想到快要自動掛斷的時候,宋綰那邊才接了起來。
    
    陸薄川一手拿著手機,一手夾著煙,煙霧嫋嫋,讓他的眼神泛出冷色。
    他道:"我開會可能要晚點,今晚會回去很晚,你在哪裏?"
    宋綰剛進包間,剛剛陸薄川打第一個電話的時候,因為要穿過酒吧,樓下很吵,到了樓上進了包間她才聽見了。
    宋綰看了好一會兒,去到一邊,才將電話接了起來。
    她也沒有多想,隻是她來找季慎年的事情,既是不願意,也不能告訴陸薄川,陸薄川對季慎年的痛恨不亞於對她這個始作俑者的痛恨。
    宋綰抿了抿唇,道:
    陸薄川臉色陰沉仿佛冬天裏的數九寒天,他沉沉的抽了一口煙,聲音反而放緩了下來,隻是眼底的眸色更加深沉:
    宋綰垂著眼睫,包間的隔音很好,宋綰仿佛能聽出自己的心跳聲:"沒什麽事情,我先掛了,我要去洗澡了。嗯,那洗完你早點睡。"
    陸薄川電話剛一掛斷,抬手狠狠一掃。將桌麵上的文件的一下,掃到了地上,眸色冷凝得仿佛能結出冰來。
    而另外一邊,宋綰掛了電話後,有片刻的失神。
    季慎年不動聲色的看著宋綰:
    宋綰回過神來,點了點頭。
    季慎年從進門就看到了宋綰紅腫的眼睛,他過去用手撫摸了一下她漂亮的眼睛。
    宋綰心裏一慌,往後退了一步。
    季慎年卻並沒有退縮,他涼薄的眼睛盯著宋綰。裏麵卻藏著一抹沉沉的情深,那是日積月累的壓抑,沉到燙人卻又黯沉的目光:"綰綰,他快要結婚了,就是這幾天的事情了。"
    宋綰垂在身側的手指緊縮了一下,她平靜的道:
    "如果他真的結婚,我不會再退縮,也不會讓你再回到他身邊。"
    宋綰心裏驚了一下。
    季慎年卻已經轉回了沙發上。他將一份資料推給宋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