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2章 裝什麽裝?

字數:9609   加入書籤

A+A-




    qzone.io,最快更新臣服 !
    宋綰雖然睡得晚,但是她一直記得要送獎獎和星星去上學的事情,所以醒得很早,早上六點就醒了。
    她醒的時候,陸薄川還沒醒。
    他前一天晚上開車去接宋綰,一晚上沒睡,後來帶宋綰見了獎獎和星星,神經也一直緊繃著,昨晚又忙到了淩晨,這一覺睡得很沉。
    宋綰醒過來,首先感覺到的是腰間被箍得她快透不過氣來的手,然後是背後的體溫。
    她轉過身,一眼就看到了躺在旁邊的陸薄川。
    宋綰腦子裏懵了一下,剛開始有點沒反應過來。
    等反應過來,她幾乎是立刻就要掙紮開陸薄川的手。
    她一動,陸薄川就醒了,緩緩睜開眼,當看到身邊躺著的人是宋綰的時候,他愣了一下,漆黑瞳眸盯住宋綰。裏麵像是卷著浪。
    宋綰被那樣的目光給嚇著了,心都跟著緊繃起來。
    然後幾乎是下一秒,陸薄川撐起了身體,將手撐在宋綰身側,低垂著頭看她。
    宋綰心弦繃得更緊,但是還沒等她有所反應,陸薄川已經朝著宋綰吻了下來。
    他吻得很重,宋綰心弦崩斷了,但下一刻,等反應過來,宋綰開始劇烈的掙紮。
    陸薄川頓了一下,手不受控製將宋綰的睡衣掀起來。
    宋綰被逼得眼圈都紅了,朝著陸薄川低吼:
    陸薄川被這一聲吼,吼得整個人頓住,這才睜開眼,他看了宋綰一眼,眼底有些發愣,好久鬆開了手。
    他一鬆開手,宋綰就從床上爬了下來,轉身在房間裏走了幾步,紅著眼睛看陸薄川:"陸薄川,你是不是沒有把我當人看?"
    陸薄川腦子很快清醒過來,他也從床上坐了起來,胸口不知道為什麽起伏得很厲害。
    聞言一愣,黯沉黑眸朝著宋綰看過去:
    宋綰是真的氣得發抖,眼眶都跟著一片通紅,她轉過了身,想盡量顯得心平氣和點,可是沒有用。
    他什麽也不會聽的。除了要把她留在身邊,他能聽進去什麽呢?
    宋綰有很多難聽的話想要說出口,她想告訴他,她現在身邊的人站著的是蔣奚,隻要蔣奚不在乎,她說了會堅定的站在他麵前,就一定會堅定的站在他麵前。
    他這麽做,真的把她當成了一個思想健全的人了嗎?
    真的有在尊重她嗎?
    他知不知道他們中間隔著的到底是什麽!
    可是想想又覺得可笑,他怎麽會不知道呢?
    如果他不知道,以前他以為是她害死陸宏業和陸璟言的時候,他就不會每天恨不得她死!
    她不明白為什麽他以為是她害死他家人的時候,他可以這麽恨她,可輪到陸家害死她的家人,他就可以這麽輕描淡寫。
    宋綰喘了一口氣,有很多傷人的話想要往外崩,但她最終還是壓了下來。
    她什麽也不想和他爭論了。
    宋綰轉過了身,不想再去看他。
    因為怕吵到獎獎,她垂著頭,用著有點發抖的聲音道:"這幾天我就先不過來了,今天早上我會送獎獎和星星去上學。送完下午我要回潯城,關於撫養權的事情,等我回了潯城,過來後,再和你找個地方,好好談,到時候我們雙方最好把律師都帶上。"
    一聽到宋綰說要回潯城,和帶律師,陸薄川呼吸就放得沉緩下來,陸薄川問:
    宋綰要把工作交接好,後麵的打算也要想好,宋綰說:"陸薄川,你在這裏裝什麽緊張?你不是心理最清楚,隻要獎獎和星星在這裏,我就會過來的嗎?"
    陸薄川眼眸沉了下來,但他也沒解釋,隻是站起了身,說:
    
    她根本不想和他呆在同一個空間!
    陸薄川黑眸湛湛,轉頭朝著她看過去,眼底像是裹夾著深潭,能將人都給吸附進去。
    他就用這樣的目光看宋綰,看得宋綰都有種錯覺,覺得他們兩人中間好像從來沒有發生過那些事情似的。
    陸薄川就用著這樣的眼神,薄唇輕掀道:"獎獎和星星長這麽大,還沒有爸爸媽媽一起送他們上過學。"
    陸薄川這個人,真的是……
    隻要能達到目的,他能把你所有的弱點,都捏在手裏,而且剛好捏在你七寸的位置,然後要臉的不要臉的,全都能理直氣壯的給你說出來。
    還能讓你覺得他說得非常有道理。
    宋綰都要被他氣笑了。
    但她最後什麽也沒說。
    陸薄川說:
    洗漱完,一家人吃了早餐,獎獎和星星穿著校服,獎獎單肩挎著書包,小星星背著小書包,剛開始不肯上學。
    陸薄川已經坐進了駕駛座,他說:
    小星星撅著嘴唇,說:
    放學的時候我會讓人給你帶過去。"
    小星星眼淚都要掉下來了。
    宋綰蹲下身來。給小星星擦眼淚:
    她現在倒是有點當媽媽的樣子了,可能是母性天分使然,即使有些緊張和無措,但那種骨子裏散發出來的對孩子的愛,還是止不住的。
    不過小星星還是不肯。
    一定要帶著她的小包包。
    小星星聲音奶奶的說:"我不帶著,我中午緊麽睡覺覺!我會睡不著的!那我也太可憐了吧?"
    獎獎已經坐在車裏,他的聲音顯得嚴肅,說:
    小星星有點怕獎獎,委委屈屈,最後還是上了車,一直哭,眼淚像豆子一樣。
    也不肯讓人抱著。
    坐在兒童座椅上。
    小小的手搭在眼睛上麵,哭得很崩潰。
    宋綰心疼死了,回過頭說:"星星不哭,不哭好不好?不是不讓你帶,是學校不讓帶。"
    星星哭著說:
    但就是不停。
    獎獎遞給了她一個糖果:
    小星星轉過頭來,抽抽噎噎的看著獎獎,把糖果拿過去,癟了癟嘴巴,還流著眼淚呢,就把糖果含在了嘴巴裏,哭著說:
    說完還要去親獎獎。
    獎獎把她推開了,拿紙巾給她擦眼淚和鼻涕。
    小星星嘴巴裏含著糖果,後來倒是真的沒再哭了。
    一路上,車裏恢複了安靜。
    陸薄川開著車,顯得車廂很逼仄,宋綰也不知道他是怎麽自信的覺得,別人可以把他當不存在的。
    宋綰盡量不去往陸薄川那兒看,轉頭看車窗外,陸薄川從後視鏡裏看了她好幾次,握住方向盤的修長手指用力。
    因為獎獎上小學,陸薄川先送完獎獎,獎獎下車的時候,宋綰朝著他揮了揮手。
    獎獎說:
    宋綰想了想,還是下了車,來到獎獎麵前。
    她一下車,旁邊很多人就朝著他們這邊看了過來。
    這一對站在這兒,太顯眼了。
    但宋綰沒注意到,她朝著獎獎道:
    獎獎愣了一下,臉有點白,小身體都在抖,眼淚一下子流了出來。
    宋綰沒想到他反應這麽大,趕緊慌慌張張的給他擦眼淚,又急切的解釋道:"不是和之前出國一樣,這次去了,還會回來的,我那邊的工作還沒有交接,頂多一個星期。我就回來了,以後會呆在海城,一直陪著你。真的嗎?"
    獎獎顯然已經有了心理陰影。
    宋綰眼圈都紅了:"等我回潯城,我們可以每天打電話,發視頻。"
    獎獎站了好一會兒,說:
    宋綰就抱了抱他,她說:"獎獎,媽媽這次不會再走了,你不要擔心。"
    獎獎也抱了抱她。
    獎獎那邊有幾個同學,在叫他。
    宋綰說:"你先去上學。放學了給我打電話,這次我都會接的。"
    獎獎點頭,轉身朝著同學走過去,走到一半又回頭,宋綰還在,朝著他招手。
    同學問:
    獎獎了一聲。
    同學乙羨慕的道:
    獎獎又了一聲,沒多說什麽。
    宋綰等獎獎看不見了,轉身回車裏。
    接下來送小星星,小星星到了學校倒是很聽話,一點也不抗拒學校。背著小書包朝著陸薄川和宋綰說:
    送完小星星,車裏就隻剩下陸薄川和宋綰。
    宋綰直接去了後座,陸薄川從後視鏡裏看她一眼,沒說什麽,隻是握住方向盤的手指,指骨用力,然後裝作不在意的問:
    沒了小星星和獎獎,宋綰就不怎麽裝了,道:
    
    
    陸薄川沉默下來,車內的空氣也跟著沉下來。
    陸薄川握住方向盤的手指更用力,心裏壓著束手無策的暴躁,卻又因為常年累月磨礪出來的內斂,而沒有發泄出來。
    前麵就有一個地鐵站,宋綰從小在海城長大,離開也就四年,這邊的變化雖然大,但地鐵站什麽的卻是沒有什麽變化的。
    宋綰說:"你在前麵放我下來,我自己打車過去。你去哪兒,我送你。"陸薄川堅持,他心裏隱隱知道,宋綰要去誰,這讓他更加暴躁。
    宋綰說:
    宋綰堅持,陸薄川雖然不想,但也沒辦法,隻好把她放在地鐵站。
    宋綰上了地鐵,她從昨天開始,還沒聯係過蔣奚。
    宋綰想了想。還是給蔣奚打了個電話。
    她覺得不管她和蔣奚最後的結果怎麽樣,她都得和他說清楚,她不能這麽吊著蔣奚。
    蔣奚接電話的時候,正在家裏,陳美玲拿著照片,放在他桌麵上,試探性的道:"奚奚,我們就去見一見,好不好?見麵了也不一定在一起,適合就交往看看。"
    蔣康義沉著臉。一大早的就在抽煙,說:"你和他商量什麽!不去也得去!以前就是太慣著他了!"
    一大早兩人就堵著蔣奚,蔣奚門都沒出,他坐在沙發上,沒出聲。
    陳美玲急得不行,見蔣奚不說話,道:
    她想著想著,又有點想哭,陳美玲道:"奚奚,你能不能替爸爸媽媽也想一想?你以後要讓爸爸媽媽怎麽辦?我們也不是嫌棄綰綰生過孩子,爸爸媽媽也不是這麽迂腐的人,但是插足別人的婚姻,這件事真的不能做!別的不說,那還是你從小到大一起長大的兄弟!你爸爸和陸宏業還是世交!你要他以後還怎麽做人!到時候怎麽和陸宏業交代!"
    而且,更主要的是,宋綰和陸薄川兩人之間有孩子在牽扯,如果隻是宋綰單方麵帶著孩子,那還好講,可偏偏不是!
    蔣奚其實也沒想到宋綰和陸薄川沒有離婚。他還是昨天從蔣康義這裏才知道,當年鬧成那樣了,離婚協議書都送到了牢房裏,後來陸薄川竟然沒把婚給離了。
    這麽多年,估計沒離婚這件事,也就陸薄川一個人知道。
    知道這件事的時候,蔣奚心裏沒法不震驚,但震驚過後,也就沒什麽了。
    那幾年,他和宋綰到底有沒有真的離婚。其實他也不是很在意,他本來喜歡宋綰的時候,宋綰就已經和陸薄川結婚了。
    這麽算一算,他都暗戀宋綰快十年了。
    前麵六年,宋綰不認識他。
    他喜歡她的時候,本就是禁忌的,見不得光的。
    蔣奚一直坐著不說話,蔣康義心裏的火氣就更大。
    他以前沒覺得蔣奚這種性格不好,男孩子話不多,顯得沉穩。
    可這種時候就格外能拱火氣。
    陳美玲也梗著一口氣,有些話她本來不想說的這麽直接,可是蔣奚的沉默讓她心裏很沒底。
    陳美玲說:"奚奚,昨天綰綰是不是回陸家了?你知道她昨晚去了陸家,睡在哪裏嗎?"
    蔣奚臉色沉了沉,轉頭朝著陳美玲看過去。
    陳美玲說:"奚奚,你沒有當過母親,你不知道一個孩子對母親的影響力有多大,那兩個孩子,薄川肯定會把撫養權捏在手裏,以後綰綰要去見孩子的情況不會少。獎獎和綰綰的關係又特別,綰綰當年對獎獎虧欠那麽多,隻會更加想要去彌補他,一天兩天,你或許還能忍,可一年兩年,五年十年呢,你能忍嗎?而且他們兩個也不是沒有感情,年輕的時候,是綰綰那孩子一直追著薄川的。他們在一起的時候,你也和薄川聚過會,你見到她眼裏裝下過別的人嗎?奚奚,媽媽不想你這麽苦。"
    她是前幾天聽人說了,才知道,蔣奚到底有多早,就對宋綰動心了的,當時震驚得都說不出話來了。
    一方麵又心疼蔣奚的苦,一方麵又氣他的不懂事。
    但到底心疼居多。
    陳美玲說的這些,蔣奚不可能沒有想過,他想的或許還要比她和蔣康義多得多。
    但他一直覺得這並不是什麽問題所在。
    這個世界上,離了婚帶著孩子的千千萬,過得好的比比皆是。
    蔣奚靠坐在沙發上,一直顯得很沉默。
    這時候宋綰的電話打了過來,蔣奚的手機就放在茶幾上,電話一響,房間裏的氣氛就像是一把拉滿的弓,緊繃了起來。
    所有人都朝著電話看過去。
    蔣奚的電話就擺在上麵,宋綰的名字一下子撞入了兩老麵前。
    蔣康義這幾天抽煙抽得很凶,眉頭就沒鬆開過,道:
    從昨天開始,宋綰就沒聯係過蔣奚,蔣奚也沒聯係宋綰,他這會兒也有點煙癮上來了。
    蔣奚看著手機,最後還是拿了起來,站起身準備走。
    蔣康義氣得臉色鐵青,的一下,從沙發站起來,站得太猛,眼前一陣陣發黑。
    整個人猛地朝著地下倒了下去!
    陳美玲嚇得臉都白了!
    蔣奚猛地回頭,就看到蔣康義倒下去的畫麵,心裏一沉,電話都沒來得及接,趕緊過去看蔣康義。
    
    蔣奚額頭的青筋都爆了起來,過去看蔣康義的情況,陳美玲哆哆嗦嗦的去打電話。
    蔣奚給蔣康義做急救措施。
    因為蔣康義本來就是南雅醫院的院長,救護車到是來得很快,抬了個擔架將蔣康義放上去,然後往醫院趕,把蔣康義送往急救室。
    
    蔣奚愣了一下。額頭上全是汗,他肯定是沒法給蔣康義做急救措施的,也不敢進去,怕打擾醫生的救治,搖了搖頭,坐在外麵陪陳美玲。
    陳美玲臉色發白,在那兒哭。
    蔣康義年紀大了,心髒一直不太好,陳美玲一下子就沒了主意。
    來醫院的路上,蔣奚的手機又響了兩次。蔣奚一直沒接。
    這會兒又響了起來,是信息。
    陳美玲聽到了,眼眶紅紅的,她就不明白了,蔣奚到底是為了什麽,非得和宋綰糾纏在一起。
    這麽多年了!
    但這會兒陳美玲也說不出什麽話來。
    他們一直在急救室外麵等著,蔣奚手裏拿著手機,上麵還躺著宋綰發給他的消息,他打開看了一眼,給宋綰回了一條。就把手機收了起來。
    直到一個小時後,急救室那邊的燈突然滅了,蔣奚和陳美玲猛地抬起頭,朝著手術室那兒看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