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唐國公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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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謝三霸這時再被眾人吹捧了一會後,感到有些翩翩然了,不過不知怎的,忽然想到了那天在李家看到的小蝶來,使得小腹處不由的感到一陣燥熱。

    他起身道:“你們繼續,我先去辦件事。”說著便往後宅走去了。

    他記得自家有個丫鬟,長得跟小蝶有四五分相像,此時正好可以用來瀉瀉火,至於正主,謝三霸已打定主意,改日再將她搶來。

    ……

    周安的心這時一點都不安定,他看著正在院子中磨著匕首的李隱,感到十分的憂慮,“少爺,你這是要做什麽?”

    李隱將剛磨好的匕首,對著屋裏的燈火照了一下,反射出一陣清冽的光芒,他開口緩緩道:“要去殺一個人。”

    周安心想,自己果然猜得沒錯,忙道:“少爺,你不能那樣做,那會毀了你的前途的。”

    李隱咬牙道:“那些醫者說,我娘如果安心調養的話,至少還能活個五六年的,但現在就這樣走了,不殺謝三霸,我枉為人子!”

    周安也覺得謝三霸實在是該死,他沉思一會後,堅定的看著李隱道:“少爺,就讓我來出手吧,這樣殺人的罪名,就可以讓我來擔著。”

    李隱歎了一口氣,擺了擺手,“有些事,是不能讓人替自己辦的,殺母之仇,正是其中的一件。”

    周安聽他這樣說後,知道事情已沒有絲毫回轉的餘地,心想:既然這樣,那就全力幫助少爺吧!

    ……

    謝家大宅的一株大梧桐樹下,一個婢女打扮的女子正臉色潮紅的扶著樹幹,上衣半裸,翹起臀部,在女子的後麵,謝三霸正在奮力推車,“說!是你家公子厲害,還是三爺我厲害?”

    那婢女喘聲道:“當然……當然是三爺更厲害了!”

    謝三霸聽了這話後,像是吃了一劑猛藥一般,加快了衝刺的速度,當他身體一陣抽搐,腦袋變得空白的時候,忽然感到背後傳來了一陣刺骨的寒意。

    謝三霸的心猛烈跳動了一下,感到了不妙,正要向一旁躲閃,但一把鋒利無比的匕首,已從他的後背穿刺而入,精準的插到了他的心髒處。

    謝三霸的眼睛睜得牛眼似的,用盡生命中的最後一絲力氣轉了身,終於看清了殺他人的容貌,然後一臉不可置信的倒下了。

    “這李家小子,膽子原來真的這般大,悔不該不聽錢管家之言啊!”這是謝三霸腦中最後的意識。

    李隱將匕首拔出來後,用謝三霸的衣服抹幹血跡,瞥了一眼那個瑟瑟發抖的婢女,冷冷的道:“你不亂喊亂叫,我就不殺你,知道嗎?”

    婢女一連點了好幾個頭。

    李隱不再理那婢女,從背後拿出一枝大毛筆,沾了沾謝三霸流出來的鮮血,在附近的牆壁上寫下了幾個血字,“殺人者,李家郎李隱!”

    寫完這八個字後,李隱將毛筆仍到地上,這才往宅院外走去。他來到西邊的牆下時,正要使力躍牆而上,一條粗繩卻從牆上垂了下來。

    他拉著粗繩爬到牆上後,見到了粗繩另一端的周安。李隱搖了搖頭,沒多說什麽,與周安一起回到了家裏。

    李隱早已將東西收拾好,他背上包裹,拿著齊眉棍走到門外,留戀的看了幾眼這個居住了兩年、充滿溫馨的地方,然後才走出了小院,但他卻發現小蝶與周安兩人,也背著包裹在那等候著。

    “你們怎麽也……”

    “公子去哪,小蝶就跟著去哪,小蝶沒將主母照顧好,以後一定要好好照顧公子!”

    “真是傻丫頭。”

    三人結伴離開謝家村後,李隱忽然道:“周叔怎麽還沒有回來?”

    周安也是心懷疑惑的道:“也不知發生了什麽事,今天去得也太久了點。”

    ……

    周老漢在謝氏下葬後,便又來了洛陽城中的唐國公府,自從謝氏出事後這幾天,他每天都會來一次,但看門的人看他衣著低賤,便將他擋了,他又不能說話,看門也不知他要做什麽。

    所以一連幾天,周老漢連唐國公府的大門也沒能邁進一步,更別說見著李淵了。

    周老漢沒有辦法,隻得每日到國公府外蹲守,希望能撞見李淵。不過這似乎也礙著那兩個看門的了,“老頭,趕緊離開,這是什麽地方,是你能待的嗎?”

    其中一人說著,便伸手想要將周老漢推走,那人是年輕後生,有幾膀子力氣,本以為一下就能將周老漢推得後退幾步,但沒想到他一推之下,周老漢竟還是紋絲不動的站在那。

    “呦嗬,看不出老頭還有些力氣,咱來較量較量!”他說著便挽起衣袖來。

    但這時,國公府內走出了一個相貌俊朗、眉清目秀的青年男子,向那看門的喝道:“阿福,你對一個老人家做什麽?”

    那個叫阿福的與另一個看門的,見了那青年後,立即恭敬的喊道:“見過大公子!”

    這個青年男子,原來便是這唐國公府上的世子李建成。

    周老漢聽到“大公子”這三個字時,感到以前一亮,於是向他走了過去,阿福卻伸手將他攔住,“大公子,你不知道,這老頭天天在我們國公府外蹲著,怕是不懷好意。”

    李建成一擺手,向周老漢道:“老人家,你有什麽事嗎?”

    周老漢從懷中摸出那個謝氏給他的精美玉佩,口中“呃呃”的叫了兩聲。

    李建成懷著疑惑接過玉佩後,一看之下,臉色變了一下,“阿福,將這老人家帶到偏廳好生伺候著,要是稍有不敬,我拿你是問!”

    “是,大公子!”阿福答了一聲,滿臉驚奇的看著周老漢,似乎想要看出他到底是何方神聖,竟讓堂堂國公府的大公子這般重視。

    李建成吩咐完阿福後,便重新返回了國公府,徑直走到了府中書房。他正要敲門,裏麵便傳來一道威嚴的聲音:“是建成嗎?進來吧!”

    李建成進了書房後,向一個額頭高隆,臉皮多皺的人行了一禮,這人自然便是唐國公李淵了。

    李建成道:“父親,孩兒剛才出門的時候,遇到一個老人家,他給了我個玉佩……”他說著便將那玉佩遞給李淵。

    這玉佩做工雖然精美,卻算不得多貴重,不過上麵卻雕刻這李淵的名字。這是塊隨身掛在衣服上的玉佩,一般不會落入他人手中。

    李淵看了一眼玉佩後,心中不知作何感想,臉不改色的道:“那老人家呢,把他帶到這裏來吧!”

    李建成明顯愣了一下,這書房是整個國公府最為重要的地方,能在這裏與他父親會麵的,無一不是有影響力的王公貴族,然後現在卻要接見一個名不經傳的老人?

    不過雖然心懷疑惑,李建成卻不敢提出質疑,立即轉身出了書房,快速的將周老漢接了過來。

    周老漢踏入書房,看到李淵後,雙眼泛著淚光,撲通的跪下,“咚咚咚”的連磕了三個響頭。

    李淵向李建成擺了擺手,“半個時辰內,不許任何人靠近這裏。”

    李建成答應後,退了出去,並把門關上了。

    李淵沉默了許久後,才開口道:“老周,起來吧,我們主仆也有些年沒見過麵了。”

    周老漢起身後,上前將那封信遞到了李淵的麵前。李淵拆開信,快速看完之後,長歎了一聲。

    因為病情逐漸加重,謝氏感到自己隨時的有可能死去,於是提前寫了這封信,信的大意是希望李淵能在她死後,將李隱接會唐國公府,教養他至弱冠之年。

    書信的最後一句話,寫的是:“不管怎樣,隱兒身上流的都是你李家的血脈,任由子嗣流落在外而不管,隻怕是隻有禽獸才能做得出來的事。”

    “那孩子,現在怎樣了?”李淵有些好奇的問到。

    周老漢用手比劃這高手李淵,李隱身體倍兒棒,就是整天喜歡舞刀弄棍,不喜歡讀書寫字。

    李淵笑道:“這倒是與他那三個弟弟一樣。”

    李淵收了笑容後,陷入了沉思,過許久之後,才道:“老周,你知道這不是一時間能做出的決定,你先回去吧,我會好好考慮考慮的。”

    周老漢聽後,臉上的神情變得一暗,給李淵行了一禮後,才慢慢的走出了書房。

    李淵看著周老漢有些駝背的身影,心中一陣感慨,心中想到:“這是個難得的忠仆啊,當年我派他去照顧那母子的時候,他二話不說,便答應了,之後還用藥弄啞了自己……”

    周老漢被人帶著往府外走去的時候,一個氣質高貴的婦人看到他後,臉色頓時變得十分難看,“這人怎麽那麽像當年國公府的周大護衛?難道是那賤女人派他來這裏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