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6.93:這麽冷的天氣,估計不死都去了半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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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蘇桃從醫院裏出來,直接上了慕錦年的車,顧予苼本來要跟著,又顧及蘇桃激動的情緒,怕她傷到自己。

    遲疑著不敢上前。

    “讓她靜一靜吧,你現在跟著她情況隻會更遭。悅”

    喬默勸了一句,顧予苼從錢包裏掏出張名片遞過去,“如果她有什麽事立刻給我打電話。”

    慕錦年先一步接住了名片,“顧總這胡亂給女人留名片的缺點,還是改不了。”

    “彼此彼此,慕總招蜂引蝶的本事,也絲毫沒減。”

    ......

    蘇桃上了慕錦年的車,膝蓋傷口的位置不小心磕在車門上,痛得她一下子就哭了出來。

    喬默從另一邊上車,見她在哭,安撫的抱了抱她:“怎麽了?攙”

    蘇桃簡單的說了事情經過,跳過了那些驚醒動魄的內幕和細節,喬默為了喬喬的事已經很勞心勞力了,她不想她再為了自己的事擔心。

    車子停在淺水灣。

    喬默扶著蘇桃下車,她身上的傷雖然不深,但擦傷的很厲害,又有兩處在膝蓋上,一動都扯動傷口疼的厲害。

    蘇桃笑著抽出了手,“哪有這麽嚴重,就磨破了一點皮,能走。”

    喬默鬆開她,見她雖然走的一掂一掂的,但沒什麽大礙,才放心的讓她一個人走。

    “想吃什麽?”

    “都可以,我想先洗個澡。”

    剛才蹭了一身灰,包紮傷口的時候又出了汗,全身都難受。

    “你身上有傷,醫生說不能碰水,容易感染,就知道你肯定忍不住,才非逼著你來這裏的。”

    “身上難受,我用毛巾擦一下,要不然今晚別想好好睡覺了。”

    拗不過蘇桃,喬默不放心的囑咐:“那你小心點,別讓傷口沾水,算了,我幫你吧,你手掌上也有傷,擰毛巾肯定會沾到水。”

    蘇桃眼眶一熱,伸手抱住喬默,在她肩膀上蹭了蹭:“默默,你真好,要不我們一起過吧。”

    慕錦年停好車進來,正好聽到這一句,冷著臉將喬默擰過來抱在懷裏:“傷養好後,哪兒來回哪去。”

    蘇桃吐了吐舌頭,“我上樓洗澡了。”

    她還是住以前的房間,跟喬默在樓下膩歪的時候,傭人就上來鋪好被子了,還點了熏香。

    浴室裏,擺著整套新的沐浴用品!

    蘇桃不敢碰水,隻用毛巾擦身子,即使如此,還是弄了半個多小時,手上的傷口不可避免的沾了水,血跡沁透了打濕的紗布。

    洗完後,自己去樓下找了醫藥箱重新上藥。

    “蘇小姐下來了啊,可以開飯了。”

    傭人將飯菜端上桌,上樓去叫慕錦年和喬默了。

    蘇桃覺得自己估計是被嚇傻了,又忘了他們家的傭人怎麽稱呼了。

    吃飯的時候,傭人將一盅骨頭湯端到她麵前,“傷筋動骨一百天,這是喬小姐特別吩咐給蘇小姐燉的,好好補補。”

    蘇桃咬著筷子,她想說自己隻是擦破了皮,還沒嚴重到傷筋動骨的程度,但看著她一臉好心,點頭說了聲‘謝謝’,埋頭喝湯。

    吃完飯,慕錦年去了書房,蘇桃跟喬默說了一聲,回自己的房間了!

    半個小時後,穿著睡衣的喬默一身清爽的溜進來,手裏還擰著一大口袋零食,掀開被子躺在了蘇桃旁邊,“我們好久沒一起睡過了,真懷念以前一起租房子的時候。”

    蘇桃抱著被子,“你們慕總放行了?”

    “他在書房裏呢,一時半會兒顧不上我。”

    “我怎麽覺得,自己跟你養的三兒一樣,見不得人啊,你還是回去吧,我怕慕總欲求不滿,把氣撒在我身上,我還指著他吃飯呢。”

    喬默:“拿我打趣是吧?看我不收拾你。”

    她撓她癢癢,蘇桃笑著躲開,她身上有傷,喬默也注意著分寸,鬧騰了一會兒,兩人一人拿包薯片咬的‘嘎嘣’脆。

    喬默用手撞了撞她,“我說你和顧予苼到底怎麽回事啊,每次見到,不是掐架就是車禍,這醫院都進了好幾次了吧。”

    提到那個男人,蘇桃立刻心情不美好了,懨懨的掀了掀眸子:“我怎麽知道,估計上輩子是上海灘的團夥頭頭,搶地盤兒互相砍死的吧,要不然,我就是馮程程她媽。”

    “那他呢?”

    這跟馮程程的媽怎麽扯上關係了?

    “中間隔著血海深仇,他還想娶我女兒,最後把我女兒害得失去丈夫、孩子,還遠走他鄉,你說我見到他掐不掐他,沒剁了他算是我心底善良了。”

    喬默:“......”

    “你這口味真夠重的,丈母娘和女婿都牽扯到一起了,幸好你不是編劇,要不然整個世界的三觀都毀了。”

    這下換蘇桃無語了。

    她就說了個比喻,居然讓喬默衍伸出那麽多的曲折故事。

    她和喬默的思想,誰更汙?

    兩個人聊起天來就忘了時間,淩晨四點,剛洗完澡的慕錦年推開房間門,直接將喬默擰了回去,順帶取消了蘇桃的撫恤金。

    “慕總,你不能言而無信,我這是工傷。”

    慕錦年看著她,眉眼淡淡,卻是說不出的高深莫測,“你是因私事而受的傷,我相信顧予苼很樂意給你報銷藥費。”

    臨出門時,他回頭看了眼落地窗的方向,“如果閑得無聊,就拉開窗簾看看,這麽冷的天氣,估計不死都去了半條命。”

    門被關上。

    蘇桃還在想慕錦年臨走時說的那句話是什麽意思。

    最後,繃不住心裏的好奇,起床拉開了窗簾!

    路燈下,黑色的賓利車尤為顯眼,線條流暢,像一隻優雅沉睡的老虎。

    顧予苼倚著車門,右手的食指和無名指間夾著支燃完的煙蒂,他抬頭,目光筆直的落在她所站的位置。

    路燈在他身上投下了一層淡淡的光暈,更顯出他的五官深邃完美。

    黑暗中,他的唇角輕輕勾起,露出一抹傾倒眾生的笑容。

    他不經常笑,但笑起來,卻有一股子令人無法抗拒的致命吸引!

    蘇桃恨恨的放下窗簾,躺回床上,忍不住罵了句:“***包。”

    這麽冷的天氣,他隻穿了件襯衫,外麵罩了件深灰色的呢絨大衣,還沒扣扣子。

    也不知道是視力突然變好了,還是腦子裏自動腦補出了那些畫麵,那麽遠的距離,光線又昏暗,她居然能看到他用發蠟打理的根根立體的發絲上有水汽,每次呼吸,都有一團白霧。

    躺在床上,腦子裏一團亂麻,今天累了一整天,又是出車禍又是去醫院的,精神*上的雙層折磨,一旦安靜下來,困意就層層疊疊的席卷而來。

    早上,喬默來喊她吃早餐。

    沒睡醒,整個人都是飄的。

    換衣服、洗漱、下樓,一眼就看到餐桌上正在和慕錦年一起吃早餐的顧予苼,他還穿著昨晚的大衣,神色有幾分憔悴。

    她剛一出現在大家的視野內,顧予苼就像有感應似的抬起了頭,眼球上,爬滿了紅血絲!

    “過來吃飯。”

    蘇桃扯了扯嘴角,走過去坐到喬默身邊,拿著三明治咬了一口,“你還真將自己當主人了,叫的這麽自然?”

    慕錦年放下咖啡杯,用眼角的餘光遞了眼顧予苼,“今天他還真有資格叫,因為早餐是他買的。”

    蘇桃含著三明治,咽也不是吐也不是。

    最後,默默的埋頭吃飯!

    顧予苼將一杯豆漿放在她麵前。

    蘇桃看都沒看一眼,咬著三明治,熟門熟路的自己去衝了杯牛奶。

    剛喝了一口放桌上,眨眼間就被端走了,在別人家裏,蘇桃不好發氣,瞪了他一眼,起身去廚房裏倒了杯白水。

    慕錦年一邊看晨報,一邊無奈的搖頭,最後實在繃不住了,問了句:“你不會還是個處男吧?追女人有你這麽追的?真是塊木頭。”

    顧予苼輕巧的遞了眼喬默,又看了眼慕錦年,“那要不,你傳授點追女人的經驗?”

    喬默也看向慕錦年。

    慕錦年心裏一堵,“我今晚要再讓你進大門,我就自己卷了被子睡書房去。”

    蘇桃這次學乖了,在廚房裏喝了水才出來,慢條斯理的吃早餐!

    顧予苼用餐巾擦了擦唇,“豆漿豐胸,你應該多吃點。”

    喬默沒忍住,第一個笑了。

    慕錦年無語的看了他一眼,說他是木頭是抬舉他了。

    蘇桃臉色由紅到青,然後發紫,放下咬了一半的三明治,“我吃飽了,你們慢慢吃。”

    在房間呆了半個小時,聽見汽車啟動的聲音,又過了一會兒,她撩開窗簾往外看了一眼,賓利車已經開走了!

    喬默約她逛街。

    在家裏呆著也是無聊,擦傷的地方一晚上已經結痂了,隻要不碰它,就不怎麽疼。

    “顧予苼呢?”

    她不放心,又跟喬默確認了一遍。

    “走了。”

    “那我換衣服。”

    蘇桃的腿受傷了,喬默的技術慕錦年不放心她自己開車,便讓司機送她們。

    坐上車。

    喬默往窗外看的時候,正好撇了眼後視鏡,一輛賓利車不遠不近的跟著她們。

    因為蘇桃的關係,喬默特別關注過顧予苼,一個工作狂肯花這麽多時間和精力在蘇桃身上,足以見得,他對蘇桃是用了真心的。

    “我覺得吧,顧予苼對你挺好的,你真的不打算給他一次機會?”

    蘇桃沒看後麵,自然不知道顧予苼跟著她們,整個人都有些懨懨的,“是挺好的,但怎麽接受?簫隨心就是我跟他之間的定時炸彈,每次出現都能炸得我血肉模糊。”

    喬默不再勸了,這種事要擱在她身上,她估計也不知道怎麽處!

    ......

    逛完街,蘇桃就回自己的出租屋了。

    她傷的也不嚴重,一直在喬默那裏住,自己也不好意思。

    更何況,她和顧予苼現在這樣,總不能讓他每天在淺水灣去蹲守吧。

    今天去逛街,剛開始她心不在焉的沒發現,後來就總覺得有雙眼睛在盯著自己,一回頭,就看到他那輛走到哪都低調不起來的賓利!

    在小區樓下,告別了喬默,她沒有立刻上去,而是坐在花園的涼椅上,今天走了一天,腳掌痛的厲害。

    幾分鍾過後,那輛賓利車意料之中的停在了她身上,顧予苼從車上下來,抿著唇居高臨下的看著她:“上樓去坐著,冷。”

    她望著天空,神情茫然的像是孩子,卻又透著飽經滄桑的淡然,“你打算這麽跟著我多久?”

    顧予苼在她身邊坐下,脫下外套披在她身上,這樣一來,他就隻穿了件襯衫,雖然布料厚實,但根本抵禦不了冬天的寒冷。

    “你不冷?”

    蘇桃雖然不喜歡他的糾纏,但還沒惡毒到希望他凍死的地步,將外套還給他:“你穿著吧,我不冷,等一下感冒了又是我的罪過了。”

    顧予苼眼睛一亮,“你關心我?”

    “我隻是不想你再找個讓我必須照顧你的借口。”

    這是事實,接觸久了,才發現顧予苼的臉皮厚度一向不能用常人的標準來衡量。

    顧予苼:“......”

    眼裏的亮光迅速的萎頹,他沒接蘇桃遞過來的大衣,“你披著吧,都冷的打顫了,還說自己不冷。”

    蘇桃覺得,自己跟他真的沒法好好溝通下去,答非所問,還老是愛用傷害自己身體的招數博同情。

    她從椅子上站起來,語氣不耐的吼道:“你愛凍著就凍著吧,神經病。”

    顧予苼知道,他又惹她生氣了。

    蘇桃上了樓,他挽著衣服站了一會兒,才披上。

    手指凍得有些僵,一個很簡單的動作都做不順暢!

    樓上,蘇桃‘刷’的一聲扯上窗簾,他愛自虐就讓他凍著好了。

    半夜,她起來上廁所,撩開窗簾看了一眼,那輛賓利車還在樓下,有青白色的煙霧從半開的車窗裏飄出,地上,已經積了不少煙蒂。

    火大的拉上窗簾,縮到了溫暖的被窩裏。

    後半夜,居然夢到下雪了,他站在雪地裏,抽著煙,仰頭看著她的窗戶!

    她打了個哆嗦,身體失重,從夢裏驚醒過來。

    全身冰涼。

    原來是被子掉到地上了,熱水袋已經冷了,貼著皮膚冰冰的。

    將被子撿起來,又給熱水袋充上電,拿著手機打遊戲。

    她不敢去看樓下顧予苼還在不在,怕自己又忍不住心軟了,顧氏那麽多事還等著他,這種白癡的行為,估計持續不了多久。

    果然,她早上下樓,顧予苼就已經走了,隻是在地上留了一大堆的煙蒂。

    掃地的大媽罵罵咧咧了一陣,將煙蒂清掃了!

    開車去公司,打卡上班。

    因為受傷,慕錦年特意批了她幾天的假,今天還是休假期,不想在家裏帶著胡思亂想。

    想了半天,實在沒地方去就去了公司,等她停好車上樓已經足足遲到了兩個多小時。

    她敏銳的發現氣氛不對勁,同事都湊在一堆,小聲的議論,等她走過去頓時如鳥獸般散了,她走到自己的格子間坐下,打開電腦,周圍的人雖然沒再湊成一團,但一個個看她的表情都很怪異。

    “蘇桃,去趟慕總的辦公室。”

    聶華嶽敲了敲她的格子,見她抬頭,轉身走了。

    ......

    蘇桃敲了敲總裁辦公室的門。

    “進。”

    她推門進去,除了慕錦年,還有個保安和傲慢的xx小姐,此刻,她一雙眼睛紅腫的厲害,看到蘇桃進來,憤恨的瞪了她一眼。

    咬唇,雙手攪得死緊,手指尖都勒得泛白發青。

    蘇桃覺得奇怪,謹慎的看著專心致誌看文件的男人:“慕總,您找我?”

    慕錦年淡漠的遞了眼委屈的xx小姐:“還需要我教你怎麽說?”

    這下,蘇桃更迷糊了。

    xx小姐的眼淚‘刷’的一下就掉下來了,速度快的跟演戲似的,她朝蘇桃深深的鞠了一躬:“對不起,文件是我換的。”

    她看自己不順眼已經不是秘密了,所以,知道真相,蘇桃也沒覺得多驚訝。

    “哦。”

    她淡漠的態度惹惱了xx小姐,礙於慕錦年在,隻是狠狠的瞪了眼蘇桃,也沒跟慕錦年打招呼,轉身走了。那名保安朝慕錦年欠了欠身,也出去了。

    蘇桃覺得奇怪,不是說真相不重要嗎?但她還是跟慕錦年道了謝,“如果沒什麽事,我先出去了。”

    慕錦年猶豫了一下,覺得還是有必要讓蘇桃知道,顧予苼追人的方法本來就笨,這做了好事還不留姓名,也不知道多久才能抱得美人歸。

    “你不用謝我,你的清白是顧予苼花了75個億換來的。”

    要不然,他還真沒那麽多時間去理會幾個秘書的勾心鬥角。

    “啊?”

    75個億?

    “顧氏集團投資了慕森新開發的一處度假山莊,你該知道,顧氏是做電子元件的,對度假山莊這塊領域完全不了解,他能投75個億,是在拿運氣打堵,條件就是,還你一個清白。”

    蘇桃腦子裏一陣嗡嗡的亂響,等理清楚了,心裏就剩下一陣滔天的怒氣。

    他這是道德綁架。

    75個億投資一個自己完全不懂的領域,她甚至不知道他在股東會上是怎麽保證的,如果賺了,那是他眼光獨到,如果虧了......

    能力不行、年輕氣盛、做事衝動、對市場行情感知力不敏銳、不安於室......

    一頂頂高帽子扣下來,足夠他交代了。

    那群股東,誰都不是吃素的,老虎吃人還吐骨頭,他們是連渣都不剩!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麽從慕錦年的辦公室走出去的,xx小姐正在收拾東西,聶華嶽親自在旁邊看著,以防她帶走公司的機密。

    看到蘇桃出來,xx小姐冷哼著嘲諷:“現在這個社會,能力什麽的都不重要,隻要恬不知恥的兩腿一張,巴好了對象,就能上位,早知道,我還考什麽碩士博士啊,讀個專門勾引男人的專科技校,比什麽都有用。”

    聶華嶽皺了皺眉,“就你這樣,估計連個畢業證都混不上,在報名之前,先去整個容。”

    辦公室裏頓時響起了一陣壓抑的笑聲。

    xx小姐氣的臉紅脖子粗,將東西往桌上一扔,“不要了,髒死了。”

    一個上午的時間,總裁辦秘書的某xx和保安部的某xx被開除的消息不脛而走,原因是上次股東會議陷害部門同事,歪風邪氣不能長。

    慕錦年簡直被傳成了包公在世。

    蘇桃聽後,隻是無語的翻了翻白眼,明明就是75億的投資起了作用,還弄了個英明神武的理由!

    作——

    ......

    不知道是不是心情不好,路上堵車堵的特別嚴重,三公裏的路程,足足開了四十多分鍾。

    到小區的時候已經都快七點半了,打包了一份外賣,走到樓下就看到顧予苼的車,他換了身衣服,正倚著車門抽煙。

    蘇桃被那75億弄出的氣一下子就爆發了。

    “抽抽抽,那麽多人得肺癌,怎麽沒有你在呢?”

    顧予苼兩天晚上沒睡覺了,眼瞼下有明顯的青黛,眼睛裏布滿了紅血絲,唇色發白。

    一開口,聲音沙啞的幾乎都聽不見了,“你想我死?”

    蘇桃動了動唇瓣。

    那個‘是’字硬生生的卡在了喉嚨裏。

    她不吭聲,埋著頭快步走進樓道!

    顧予苼拉住她的手,“我有事跟你說。”

    滾燙的溫度從他指尖傳來,熨燙著她的肌膚。

    他在發燒!

    幹燥的掌心磨得她手腕有些刺痛。

    蘇桃咬著唇,眼睛不由自主的紅了,提著食品袋的手緊了緊,他們隻是在錯誤的時間裏愛上了對方,又不是什麽十惡不赦的大罪,怎麽會弄成這副局麵啊?

    她站著沒動,也沒說話,這一瞬間,她真的沒有勇氣再說一遍傷人的話。

    她從來沒想過讓他去死。

    顧予苼清了清嗓子,雖然還是沙啞,但好一些了,“那75個億的事,你不用覺得有壓力。”

    慕錦年已經給他打電話說過了。

    蘇桃平複了一下心理劇烈波動的情緒,“你投資那75億,就是為了還我一個清白?那些所謂的清白或是真相對我而言都已經不重要了,你這是道德綁架,你以為,你這樣我就會覺得有壓力?就會忘了以前那些傷害?不,我以前討厭你,現在恨你。”

    顧予苼耐心的等她說完,勾起唇虛弱的笑了笑,“你不用有壓力,作為一個上位者,帶領公司開發其他領域,是職責範圍之內,而我,看好如今洛安的度假休閑山莊市場。”

    覆蓋在她手腕上滾燙的溫度撤去,顧予苼抿了抿幹裂的唇瓣:“我沒追過女人,跟著你、守著你,是我唯一想到的道歉的方式。”

    蘇桃匆匆的跑上了樓,她不敢回頭,不敢讓顧予苼發現她在哭!

    打開門,用力關上,像是身後有毒蛇猛獸在追趕她,整個人都虛脫的靠在門上,慢慢的滑坐在地上。

    地板磚冰冷的溫度沁透衣服,從毛孔裏鑽進去,從血管一寸寸凍結到心髒的位置。

    冷。

    入冬以來,從來沒這麽冷過!

    周圍的鄰居都貼上了火紅熱鬧的春聯,樓下有小孩已經提前在放鞭炮了,這麽熱鬧的氣氛也溫暖不了她此刻從心底蔓延開的寒冷。

    機械的吃了飯,將一次性的飯盒扔在垃圾桶裏。

    垃圾滿了,她甚至不敢擰下去,隻是草草的係好放在門口。

    ——我沒追過女人,跟著你、守著你,是我唯一想到的道歉的方式——

    顧予苼沙啞的聲音一遍一遍的重複剛才的話。

    蘇桃緊緊的捂著耳朵,那些聲音還是無孔不入的鑽進她的腦子裏。

    她失眠了。

    躺在床上戴著耳機聽音樂,不願意去想顧予苼,便努力去想最近看的一本小說的情節,手腕被顧予苼握過的地方再一次傳來滾燙的灼熱感。

    他在樓下守了兩天。

    吃飯了嗎?

    會不會燒傻了?

    精神越來越好,索性裹著被子去客廳裏看恐怖電影。

    挨到五點過,好不容易有了點睡意,就躺在沙發上將就了一個小時。

    腦子木木的,打開門也沒注意腳下。

    不小心踢到了一個東西,雞湯的鮮味在逼仄的樓道上彌漫開,湯水有一部分潑在了她的鞋子上,腳背上傳來一陣溫熱的觸感。

    低頭,被她踢翻的是用便當盒裝著的雞湯飯,淡黃的雞湯、翠綠的蔥花、白色的飯粒,裏麵還混雜著雞肉,灑的到處都是,冒著騰騰的熱氣。

    她看到袋子上的logo,離這裏起碼要半個小時的車程,而且,還要排隊。

    以前就想吃,但是太麻煩了,吃頓飯要耗費兩三個小時,不劃算!

    放在她家門口,不用想也知道是誰買的。

    用掃帚清掃了,又用拖把將地上的油漬拖幹淨。

    下了樓,顧予苼還在,一晚上的時間,更憔悴了,唇瓣幹的起了皮,開裂的幾處沁出了血絲。

    他似乎想跟蘇桃說話,但看到她一臉生人勿近的表情,動了動唇瓣就沒下文了。

    扔了垃圾,走過他身邊的時候,頓了頓腳步,冷著臉問:“你昨晚沒睡覺?”

    “睡了半個小時。”

    蘇桃一巴掌按在他的額頭上,觸手滾燙,這麽冷的天氣都沒降溫,這燒到多少度了?

    “你是想把自己折騰死了,讓我良心過意不去,一輩子內疚受折磨是吧?”

    顧予苼低著頭,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不是。”

    蘇桃覺得,自己真的是犯賤才管他。

    她撇了撇唇,雙手插在羽絨服的口袋裏,“你買的雞湯飯,灑了。”

    “啊?”顧予苼愣了一下。

    蘇桃翻了個白眼給他,快步走了。

    慕錦年說的沒錯,真是個大木頭!

    顧予苼隔了幾秒才反應過來,急忙追上去拉住她:“我馬上去買,你在這裏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