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茶樓裏，就在李峰給阿飛擦跌打藥的時候，梁新榮在經過仔細考慮之後，終於拿出手機，一個電話撥給了泰河。

    “《再世奇緣》的版權已經拿到手了？”剛一接通，裏麵便傳來泰河迫不及待的聲音。

    “還沒。”梁新榮搖頭。

    “還沒？混蛋，你一個月前就拍著胸脯跟我保證一定拿下《再世奇緣》的所有版權，你現在告訴我沒有？”泰河怒吼起來：“你知不知道，《再世奇緣》現在火到什麽程度？你知不知道，《再世奇緣》的作者是個漂亮得不像話的小姑娘？兩者加在一起的效果，不是一加一等於二，而是一乘於一等於一百。”

    梁新榮無語，這老家夥，看來是真處在暴怒翻臉的邊緣，整個人都有些氣糊塗了。

    還好，自己總算跟林思芸達成一定了共識。

    他暗暗慶幸，稍稍整理了一下思路，在泰河爆發之前開口道：“泰總編別急著生氣，先聽我說。”

    “你……說！”泰河咬牙切齒：“今天不給我一個滿意的理由，我現在就買票去海豐。”

    “去了海豐，您也找不到我。”梁新榮笑道：“我在蒼南市。”

    “蒼南市？小姑娘生活的城市？”泰河問道。

    “對！”梁新榮點頭。

    “你繼續說。”泰河的脾氣收斂了一些，以梁新榮的身份地位，能親自跑去蒼南市，起碼說明沒敷衍他。

    梁新榮悠悠歎了口氣，語氣充滿了懊惱：“沒有拿下版權，確實都是我的錯，是我低估了《再世奇緣》的潛力。當初，我滿以為版稅百分之十和兩百萬改編權買斷費，完全能夠輕鬆拿下，所以想著替集團節省點資金，想盡可能的壓一壓價格，結果……”

    “你糊塗啊！”泰河恨鐵不成鋼道：“我都告訴過你了，《再世奇緣》連我都在每天追讀，以後肯定是一天一個價。”

    梁新榮啪的一巴掌用力扇在了自己的臉上，他哭喪著臉道：“我知道一天一個價，可誰知道《再世奇緣》的作者是個漂亮得不像話的小姑娘？”

    泰河默然。

    是啊！

    誰會想到《再世奇緣》的作者是個漂亮得不像話的小姑娘？

    兩者結合起來，簡直是自帶超級廣告效應。

    原本，言情小說的讀者群，絕大部分都是女性。

    可再過一段時間……那就未必了。

    神書加超級美少女，簡直是粉絲收割機，而且男女通殺。

    良久，泰河問道：“那位李先生現在開價多少？”

    “李先生沒開價，他說林思芸年滿十六歲，可以自己做主了。林思芸的條件，是版稅百分之十五。至於改編權方麵，以《再世奇緣》和她的人氣，抵充我們集團的所有資源、人脈。雙方共同出資一起拍攝《再世奇緣》，按出資比例分紅，集團不得低於百分之五十的份額。而林思芸本人，則有可能投資數千萬。這之外，拍攝期間，所有一切事物由她做主。”梁新榮解釋道。

    泰河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這小姑娘，那麽大的魄力？”

    “可不是……”梁新榮又是重重歎了口氣，他以退為進道：“要是能再等幾個月就好了，再等幾個月，《再世奇緣》和她本人的人氣肯定會更加明朗一些。可惜，小姑娘也太自信了一些，說現在之所以找我們海豐合作，那是因為上本書是我們海豐出版的，多少念一點舊情。再加上我們海豐在影視劇方麵並不突出，能夠答應她提出的條件。要是再過幾個月，那些規模較大的影視公司找上門，我們再想合作就不是這個條件，或者直接不會跟我們合作了。”

    泰河再一次陷入沉默當中。

    對於《再世奇緣》，他比梁新榮的信心要高得多。數十年的編輯生涯，讓他幾乎在一個月前就判斷出，若《再世奇緣》能夠保持質量，勢必會成為言情小說中的經典之作。

    而今，再加上林思芸自身的形象，《再世奇緣》就算創下什麽記錄，他也絲毫不會覺得驚訝。

    但正如梁新榮所言，書火不代表影視劇也能火。

    如果純粹隻是雙方各投資幾千萬，泰河覺得可行。

    畢竟，雙方加起來起碼有七八千萬。編劇、導演、道具……都能達到不錯的水準。隻要再請幾個當紅明星，再加上林思芸和《再世奇緣》的人氣，虧本的可能性極低。

    可問題是，林思芸還要求一切事物都由她做主。

    這裏麵，變數太大了一些。

    搞不好，一部劇拍到一半就散場，或者幾年都拍不出來，再或者需要不斷追加投資……不確定性因素增加了太多。

    盤算了許久，泰河忽然問道：“能不能聯係小姑娘問一下，下本書的實體出版也簽在我們集團？”

    梁新榮大喜過望，不過，語氣卻充滿了驚訝：“泰總編，您的意思，不會是如果她願意把下本書的實體版權簽給我們，我們就可以答應她提出的條件吧？”

    “以林思芸的寫作水平和人氣，下本就算比不上《再世奇緣》，也不會差到哪去。能夠預先簽下來，就算《再世奇緣》的影視劇血本無歸，也能彌補損失。”泰河解釋道。

    “對啊！我怎麽就沒想到？果然，薑還是老的辣。”梁新榮猛地一拍大腿，有了這個保底，再加上泰河要是願意出麵，兩人一起發力，說服董事長基本上就板上釘釘了。

    “先找小姑娘聊一聊吧！”泰河決定道：“我知道你喜歡拿架子，在她和那位李先生的麵前千萬別把你總監的架子端出來。小姑娘的潛力無可限量，要是她願意長期跟我們海豐合作，未來起碼能讓海豐出版社達到一個你不敢相信的高度。”

    “泰總編放心，我沒那麽傻。”梁新榮心中苦笑，要是端架子，自己就不會千裏迢迢跑來蒼南市，更不會裝完兒子裝孫子了。

    掛斷電話，他立即又撥打了李峰的手機號。

    李峰正在開車回去的途中，見是梁新榮打過來的電話，直接將手機給了林思芸。

    結果讓梁新榮喜不自禁。這位外表清純甜美、實則無比難纏的小姑娘並未為難他，立馬就同意了下本書的實體出版可以優先簽給海豐出版社。

    他又馬不停蹄的聯係泰河，這位脾氣又臭又硬，向來看他不順眼，也被他看不順眼的泰總編，也是很幹脆的就答應了陪他一起去董事長辦公室走一趟。

    擔驚受怕了一個月，終於守得雲開見月明。

    那一刻，他甚至有回家給李峰、林思芸、泰河三人各立一塊長生牌位的衝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