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2 決定 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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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單雲對單娟這唯一的親妹妹,可以說,將她保護的很好。所以單娟的世界一向都很簡單,她以為在理國公府碰到的楚思影,已經是她能力範圍內可以接受的極限了。

    什麽造反**,這些肮髒齷齪的事情真的是距離她太遠了,所以乍然聽到理國公的話,她隻覺得天都塌下來了。

    “你們沒聽錯。當年在禦花園刺殺皇上的刺客是你們爺爺派去的。那刺客被抓到後就自盡了,所以理國公府才能又平安了這麽多年。”

    “平安?爹你口中的平安,就是楚伯時不時的拿著這件事威脅您,逼著您與他同流合汙?”趙天楚無不嘲諷的開口。若是這也能算是平安的話。

    趙天俊神情恍惚的從地上爬起來,呆呆的坐回了自己的位置,這才忍不住開口,“哥,你娶楚思影那女人,不會也是被楚玉亭給逼迫的吧!”

    趙天俊見趙天楚沒有反駁,他心裏就隱隱猜到,他怕是說對了。

    “大哥,我以前真的是他不懂事了。”趙天俊有些羞愧的看著趙天楚,那時候他多混啊,可大哥卻被逼著娶了楚思影那敗家的女人,見天兒的惹是生非!

    “提這些做什麽。”趙天楚見自己的弟弟總算是懂事了,心情莫名的好了不少。

    “今天,我叫你們來,是有幾件事要跟你們商量。第一件,就是關於老二媳婦兒的。如今我理國公府要大難臨頭了,你若是想離開的話,那——”

    “公公,你這說的是什麽話!兒媳雖然不是什麽貴族小姐,可嫁雞隨雞嫁狗隨狗的道理還是懂的。我此時若是因為夫家大難臨頭,就要離開,那我單娟成什麽人了!”單娟紅著一張臉,羞憤道。

    趙天俊倒是一臉感動的看著單娟,他真心覺得自己這輩子能有這麽好的妻子,真的是他積了天大的福氣了!

    “好!好!你是一個好兒媳。”理國公大為感慨的說道。

    “既然你要留下,那就聽第二件事吧。楚伯拿當年的事情威脅我,要我上莊王的船。自從皇上受傷以來,莊王的動作就不斷,狼子野心,世人皆知!你們都是國公府的一份子,現在你們說說自己的想法吧。”

    “爹,您不會是想答應楚玉亭那不要臉的吧!”趙天俊不可置信的看著理國公。

    “你不同意?”

    “廢話!爹,死都不能同意啊!戲文裏不都唱了,那些造反的畜生什麽時候能有什麽好下場啊!退一萬步說,就算成功了,以後也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趙天俊一急,就開始爆粗話了,自從他娶了單娟以後,知道自己媳婦兒是個喜歡那些文質彬彬的書生,所以他也一直朝著這個方向努力,如今一急,又開始說起了粗話。

    趙天俊說完後,才小心翼翼的看了一眼單娟,單娟也同樣回視著他,“說得好!”

    被自家媳婦兒誇獎了的趙天俊,靦腆的笑了。

    “爹,我跟天俊的想法一樣。不能答應。先不說莊王造反能不能成功。失敗了,毋庸置疑,咱們理國公府怕是真的要完了,真的是個傳承香火的都沒有。就算莊王勝了,爹,史上那些功臣都是什麽下場,飛鳥盡良弓藏,狡兔死走狗烹!咱們理國公府也未必能有什麽下場!最重要的,爹,您忍心讓一家子都背著亂臣賊子的名聲嘛!”

    趙天楚的每一句每一字幾乎都說到理國公的心上了,其實他又何嚐不猶豫呢!

    理國公雙手緊緊握在椅柄上,沉聲開口,“照你的意思。爹該怎麽辦。”

    “爹,我早就表明了自己的態度。咱們早就該坦白的。若是您早早的下定了決心,又——”

    後麵的話趙天楚沒有再說,可理國公也明白,早早坦白了,就不會有今日的事兒了。

    “天楚,坦白?說的輕巧,可做起來真的是太難太難了。該怎麽坦白,雖說當年皇上是沒受傷,可傷的是太後的親妹妹啊!太後和她的妹妹關係向來親近,若是讓太後知道自己的妹妹當年是如何受傷的,太後她老人家能善罷甘休嘛!”理國公夫人哽咽道。

    這麽些年,她其實何嚐不想去坦白。可坦白真的是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啊!

    每當想起坦白後的下場,她每每都能從噩夢中驚醒,這讓她如何有膽量去坦白啊!

    “爹,娘。擺在眼前的路就隻有兩條。第一,爹答應楚伯,上莊王的船,一條路走到黑。第二,就是去找太後陳情。說不定還能有一線生機。爹,如今太後也正是內憂外患之際,理國公雖說沒有祖上的榮光,可這麽多年,勢力也是交叉複雜,在這個節骨眼上,太後不會趕盡殺絕的。”

    趙天楚說的是很有道理,可萬一呢,萬一太後想著為自己的妹妹出氣,不管不顧的動了楚國公府眾人,到時候又該如何事好!

    趙天楚見理國公麵有鬆色,連忙又道,“爹,咱們家交好的人家也不少,咱們可以聯係一二,到時候有人給咱們求情,保命總是可以的。”

    “爹,如果就隻有大哥說的兩條路。要我說,那還不如選第二條呢!”趙天俊訥訥的發表了他的意見。在他眼裏,造反是必死無疑,坦白說不定還能留有一線生機。他不是傻子,自然是想要留有一線生機了。

    理國公夫人看著大兒子堅定的神色,再想到自家這麽多年,一直戰戰兢兢,被人拿捏,就連自己兒子的婚事都為此被人威脅!這種憋屈的日子,她也真的是受夠了!

    “老爺,聽天楚的吧。咱們去找太後娘娘坦白。無論最後結果怎麽樣,咱們都認了。而且楚伯既然來拉攏過您,那他肯定也拉攏過其他人。這說明莊王一定是有動靜了,咱們告訴太後,讓太後早做地方,好歹,也算是一份功勞吧。”

    “公公,婆婆說的沒錯。就連婆婆一個婦道人家都做了決定,您一個大男人為何還要猶豫不決的呢!”單娟的脾氣本來就有些火爆,這都到了火燒眉頭的時候了,他這個公公怎麽還愣著呢!她雖然嘴裏口口聲聲的說自己不怕死,可問題是,能活,誰會想要去死啊!那不是傻子嘛!

    “爹已經夠煩的了。你別這麽說!”趙天俊拉了拉單娟的袖子,示意單娟收斂一些。單娟努了努嘴巴。她有沒有說錯好不好!

    “沒錯。就連你們兩個婦道人家都做了決定,我作為一家之主還在這裏磨蹭些什麽!天楚,明日你與為父一起去見太後,是生是死,我都認了!隻求能保住你和天俊兩個,隻是可憐你們兩個要被拖累了。”

    “爹,說什麽拖累不拖累的。您是個好父親,一直為了這個家戰戰兢兢,如履薄冰,我身為您的兒子,既然享受了富貴榮華,如今出了事兒,又怎麽能當縮頭烏龜呢!”

    “還有我!爹,我知道我以前很混賬,可當初我能混賬也是因為我是理國公府的二公子,就像大哥說的,既然享受了理國公府帶來的富貴榮華,怎麽能因為家裏出事,就跑掉!這是孬種才做的事情!我雖說不是什麽英雄,可也不能做孬種吧!”趙天俊狠狠拍了拍自己的胸脯,大聲說道。

    理國公看著自己的兩個兒子,老淚縱橫,這輩子他有這麽懂事的兒子,此生他也沒有任何遺憾了。

    楚伯府

    “我的好娘親啊,真是稀奇啊!您如今竟然能想起我,還主動要見我,真真是讓我受寵若驚啊!”楚文勇大大咧咧的直接找了個椅子坐下,目露嘲諷的看著趙氏。

    趙氏卻顯得很平靜,隻是隨意揮了揮手,讓所有人都退下。

    楚文勇挑了挑眉,顯然是沒想到趙氏竟然會讓所有人離開,難道她不擔心自己會弄掉她肚子裏的孩子?她是將他想的太良善了?還是篤定了自己不會動她。

    當楚文勇在掃到趙氏高高隆起的肚子,再次目露寒光。

    “勇兒,你很恨娘吧。”

    “我哪裏敢。我如今都是一個太監了,哪裏敢說什麽恨不恨的。娘您這話可是折殺我了!”楚文勇嘴裏雖然這麽說著,可是臉上卻完全不是這麽一回事。

    “娘知道,你很恨我。也是,當初,娘暈頭了,以為你廢了,就放棄你了。甚至為了腹中的孩子,更是幾次三番的傷了你的心,你——”

    “娘,不會是特意來找我說這些有的沒有的吧。那我還真的是一點都不想聽。”楚文勇冷冷的開口。

    趙氏一噎,顯然她是沒有想到自己的兒子竟然這麽恨她,竟然連多聽她說一句話都不願意。

    “好了,既然你不想聽,娘也不逼你。你去打開妝匣的最底下的一層。”趙氏目露傷感,她忍不住想,要是她一直這麽一直活在自己的幻想中,一直將這兒子當做一份拖累,自己是不是會真的跟這個兒子徹底成為陌路人,甚至是仇人。或者說,他已經將自己當做仇人了吧。

    楚文勇皺著眉頭,他隻覺得趙氏今日實在是很不正常,不過他也懶得多想,無所謂的起身,然後去打開趙氏嘴裏說的妝匣的最底層,入目處,赫然是銀票。

    楚文勇取過妝匣內的銀票,點了點,竟然有十萬兩。據他所知,這十萬兩可是趙氏所有財產的三分之一了!

    “你給我這個做什麽?”

    “這十萬兩銀票,差不多是娘三分之一的財產。娘將自己所有的體己分成了三份,一份留給你,一份是給你妹妹的,還有一份是給你還沒出世的弟弟。也不知道他能不能有福氣出生,就算出生,怕是也沒命長大吧。”趙氏喃喃道。

    “說清楚了,給我這些做什麽。不明不白的東西,我不會要!”楚文勇直接將手中的銀票扔到妝匣中,頭也不回的離開。

    “勇兒,別走!別走!你想知道娘為何要給你這些,好,娘告訴你。娘不希望你最後陪著楚伯府陪葬啊!”趙氏如今的身子是愈發沉重了,她連最簡單的下床甚至都做不到,於是隻能無奈的伸出手想要拉楚文勇,可最後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楚文勇聞言倒是停住了腳步,轉過身,臉上卻還是一副嘲諷至極的笑容,“我的好娘親,你是不是說錯了。楚伯府會出事?你是在開什麽玩笑!”

    “勇兒,你記住。娘會想法子讓你徹底脫離楚伯府,以後你跟楚伯府就沒有任何關係了,拿著這些銀票,去兵部尚書房找你媳婦兒,要是你嶽丈能看在你是他半子的份兒上收留你,你以後就緊緊跟著兵部尚書。”

    “我的好娘親,你可是真是愛說笑話。我如今是個太監,壓根兒不算什麽男人,你以為兵部尚書還會願意認我這個半子?”楚文勇無不嘲諷的開口。

    趙氏一噎,其實她最擔心的也就是這樣,楚文勇就算脫離了楚伯府,可等到事敗,若是沒有人護著他,那他的下場還是不會好。

    “若是你嶽丈不願意收留你。你就走,帶著這些銀票走的遠遠的。永遠都不要會楚伯府了!”趙氏說白了,沒出嫁的時候,是靜伯府的大小姐,千嬌萬養的長大的。給楚玉亭做了姨娘,楚玉亭更是處處愛護她,不會給她收絲毫的委屈,所以她的天地也就局限在這一畝三分地上,她能想到的法子,也無非是找個有力的靠山,或者就是帶著銀票逃,逃的遠遠的!

    “逃?逃哪裏去、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濱莫非王臣。我能逃到哪裏去?娘,你跟我說實話,你是不是知道楚玉亭要做什麽了。所以在想退路了。”

    趙氏不可置信的睜大了眼睛,看著楚文勇的眼神是那麽的驚訝,那麽的不可思議。

    “你——你——”

    “別驚訝。我一直冷眼看著楚伯府的一切,有什麽事情能瞞得了我?沒有,一件都沒有。不過,我倒是好奇了,到底是發生了什麽,能讓我這壓根兒沒心沒肺的母親,竟然能為我著想,嘖嘖,真是奇跡啊!”

    確實是奇跡啊!當初趙氏有多恨自己啊,那樣子,簡直是恨不得吃自己的肉,喝自己的血了!可如今竟然慈母心腸,開始為她考慮了。

    趙氏眼神暗淡,眼底隱隱有紅色的血絲,“在床上呆了這麽久,我也想了很多很多。我忍不住想,當初的我到底是有多愚蠢,才做了這麽多的蠢事。勇兒,你知不知道娘最後悔的事情是什麽?就是沒能教好你跟影兒。娘在你小時候就處處教你要踩過昭慧長公主所生的兒子,你是楚國公府未來的繼承人,楚國公府的一切都是屬於你的!

    對影兒,娘更是從來沒有教過她為人妻子的本分,把她教的飛揚跋扈。理國公府的人有多討厭影兒,娘能想得到。

    其實你說的沒錯,若不是你舅舅來找娘,讓娘得知他們竟然想夥同莊王一起造反,娘可能還不會想到這些事。

    娘隻是一個普通的內宅婦人,娘沒有這麽大的本事,娘能做的,唯一能做的就是盡自己最大的努力,讓你和影兒能保命!至於娘,已經看開了,到時候是生是死,娘也已經不在意了。”

    “你確實很傻。到了如今,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麽。不過我也傻,當初處處都想要跟楚文豪、楚文煜一較高下,可驀然回首,我才知道,人家其實壓根兒沒有將我當做對手。因為我不配。

    我從小就被你和楚玉亭寵壞了,驕傲自大,目中無人,說白了,我也沒什麽了不起的。也沒什麽厲害的。

    退去一身的光環,其實我什麽都不是。

    可惜,這個道理我明白的太晚了。晚到我想要再重頭開始,也不可能了。”

    “是娘對不起你啊!勇兒!”趙氏忍不住放聲大哭,她對不起自己的兒子,對不起自己的女兒,爭了一輩子搶了一輩子的男人,到如今,她才認清那是什麽貨色!難怪昭慧長公主要休了楚玉亭那人渣,要是她有這個底氣,她現在也恨不得直接休了楚玉亭那渣人!

    “哭什麽。現在還談什麽誰對不起誰的,有意思嗎?很快,整個楚伯府都要完了。”楚文勇淡淡的開口,似乎一點都不在意生死一般。

    “勇兒,你——”

    “這麽看著我做什麽?我早就想死了。當初成了太監,我過了一段醉生夢死的日子,後來又想接回自己的媳婦兒和兒子,可偏偏你又懷了孩子,完全將我這個兒子給拋棄了。那時候,我心裏就想著報複,我要報複楚伯府的人,我要讓你們這些對不起我的人下地獄!”楚文勇越說越激動,眼底閃過一絲瘋狂。

    楚文勇見趙氏麵露驚恐,可眼底卻還帶著一絲絲的心疼,這讓他也不願再說什麽難聽的話,“怎麽,覺得對不起我?也是,你這輩子確實是對不起我!”

    “勇兒,你如今是什麽打算。現在的楚伯府,不用你動手毀了,它怕是要馬上自取滅亡了!”

    “沒錯,你說的對。之前我察覺到莊王和楚玉亭的動作,我就想著上前插一腳,然後毀了整個楚伯府。哪怕我也要死,但我一定要拖著楚伯府所有的人呢一起死!”

    “如今你的願望是要實現了。”趙氏苦笑一聲道。

    趙氏真的是一點都不相信莊王會成功。當初她作為靜伯府的嫡出大小姐,她也是經常有機會進宮的。在她的記憶裏,莊王永遠都是一副高高在上,一不高興就動輒打罵身邊的宮女,暴虐狠毒,沒有絲毫的仁義之心。

    對了,還有莊王的生母德妃,更是一個狠毒至極的女人,對著先皇永遠是笑靨如花,可背後心狠手辣,簡直是令人發指!

    而且莊王永遠以為自己是個聰明人,可實際上莊王是蠢的讓人無話可說,每次他和當時還是太子的皇上對上,他也總是一副趾高氣昂,不將皇上放在眼裏的模樣。可皇上永遠是一副淡笑包容莊王的模樣,好似莊王就是個不懂事的弟弟一樣。

    還記得自己當初還覺得太子真是沒有用!

    後來還是母親告訴她,太子的厲害之處。太子這麽委曲求全,落在外人眼中就得了一個愛護弟弟的名聲,同時莊王的名聲就差了,不敬兄長,對一國儲君也是毫不尊敬!

    尤其是那些尊敬正統的大臣,怎麽可能看的慣莊王,先皇想要廢嫡立幼,絕對會遭到大臣們的反對。

    最後事實也證明,先皇想要廢嫡立幼,壓根兒沒能成功。

    都說三歲看到老,幼年的莊王就如此愚蠢無知了,趙氏是怎麽看怎麽都不覺得莊王能奪得皇位。

    “是啊,要實現了。其實在我的計劃裏,我也沒想放過你。既然你看重肚子裏的孩子遠遠勝於我,將我看做地上的草屑,我為何還要將你當做母親?”這也是楚文勇第一次直言對趙氏說出自己心裏的想法。

    趙氏隻覺得自己一顆心被刺的生疼,自己錯的真的是太多太多了。

    “這銀票我留下來。至於我以後要怎麽做,就不勞煩你管了。”楚文勇接過趙氏手中的銀票,隨後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趙氏看著楚文勇離去的背影,蠕動了一下嘴唇,似乎是想要開口再勸一勸楚文勇,可不知想到了什麽,最終還是訥訥的閉上了嘴巴。罷了罷了,兒子長大了,早就有自己的主張看法,她還多管什麽閑事。若是真的躲不了這場大禍,那就一起死好了。

    趙氏想通後,悲傷的閉上了眼睛。不發一言。

    *

    “你這麽著急見我,到底是想做什麽。”伍氏麵色淡淡的看著楚思雨,她真的不想和楚家的人有任何的牽扯,當初楚文勇和文氏糾纏的場麵就像是一把利劍,每每回憶上一次,她就痛的恨不得去死。

    “我知道大嫂你不願意——”

    “閉嘴,我家夫人怎麽會是你的大嫂!”伍氏身邊的大丫鬟厲聲嗬斥。

    楚思雨也不生氣,做丫鬟的表達的都是自己主子的意思,想來伍氏是很不願意承認自己是楚文勇妻子的身份啊!

    “既然不喜歡我叫你大嫂,那我也稱呼你一聲伍夫人吧。是有人托我給你送東西,隻是那東西一直放在我身邊我心裏也慌的很,所以想著提前交給你。”楚思雨說著就將手中的盒子遞給伍氏。

    伍氏蹙著眉,接過楚思雨手中的盒子,打開一看,裏麵赫然是雪花花的銀票,“這是——”

    “大哥給你的。讓你和魁哥兒以後住在尚書府也好,或者自己另起一座宅子,自己當家做主也好。身邊總得有錢。”

    伍氏的眼底隱隱有晶瑩的光芒閃過,隨後恨恨的將手中的盒子扔到桌上,“怎麽,楚文勇難道以為用這些銀票,再讓你來說幾句似是而非的話,我就會原諒他,然後帶著孩子回到他身邊不成!做夢!”

    “我看你誤會了。大哥沒想你回到他身邊,他的命還不知道能不能保得住,這些錢最多也隻能算是他對你的一些補償罷了。”楚思雨輕描淡寫道。

    “你說什麽?什麽叫他沒命,什麽叫補償!”伍氏急切的開口問道。

    “你不是一點都不在意他了?大哥是死是活關你什麽事兒。”楚思雨淡淡的說道。

    伍氏一噎,“誰——誰關心他了。我隻是想知道他什麽時候死,然後我能帶著魁哥兒重新生活。”

    沒錯,她就是這麽想的,一個太監父親,這回讓多少人恥笑!魁哥兒就是因為有這樣一個父親,她的那些個嫂子處處都給他臉色看,暗地裏罵他是野種,這些事情她隻要想一想,就恨得不行。

    可她又不能離開尚書府,雖說她有嫁妝,可離開了尚書府,帶著魁哥兒,孤兒寡母的,要把日子過起來,也太難太難了。

    伍氏想了很多,可偏偏沒有想過要改嫁。

    “那你沒必要擔心了。我聽他的口氣好像他的命馬上就要沒了。所以你很快就能帶著魁哥兒好好生活了。對了,茶錢我已經讓人付了,就先告辭了。”楚思雨說完,不再給伍氏張口的機會,就直接帶著小翠離開了。

    等出了客棧,小翠才忍不住開口,“小姐,您做什麽要幫楚文勇。”

    小翠心裏還是很不舒服,想到楚文勇當初討要過她,再想到那些被楚文勇糟踐的丫鬟的慘狀,小翠就害怕的毛骨悚然,若不是小姐一心一意的念著她,不斷為她籌謀,那她早就死了!

    “誰幫他了。”楚思雨淡淡道。

    “您沒有幫他呢?可您不是找了伍氏嗎?”

    “是啊,我是找了她。楚玉亭上了莊王的船,莊王要造反,就連我都看出來了,那他要拉攏的人肯定不止楚伯府一個,我想兵部尚書,他也肯定是想拉攏的。我告訴伍氏,楚文勇馬上要死了,伍氏肯定會沉不住氣,隻要她沉不住氣,那她肯定就會去查。隻要她去查,就勢必會驚動兵部尚書。兵部尚書可是一個老油條,他不會輕易站隊的,或者說,莊王已經拉攏過他,可在得知楚文勇的話後,他思量的會更加周全。”

    隻要能給莊王和楚玉亭添堵的事兒,楚思雨是恨不得多做一點,巴不得莊王和楚玉亭倒黴。這也是她今日來找伍氏最大的目的!

    楚思雨沉靜的眼底閃過一絲瘋狂的光芒,她似乎已經看到楚伯府毀了,她好像已經看到楚玉亭悲慘的下場,好像已經看到趙氏死去的身影。

    慈寧宮

    太後陰沉著一張臉看著跪在地下的理國公和趙天楚,若是有可能,她真是恨不得現在就拔劍殺了他們!

    她的親妹妹啊,當初就是為了替皇上擋了一劍,才傷了身體,調養了許多年,才有了月兒。

    太後對自己的親妹妹真可以說是虧欠良多,如今罪魁禍首就在眼前,她簡直是恨不得直接將這兩人給殺了!都難她心頭萬分之一的火氣!

    理國公跪在地下,仍然能感受到太後滔天的怒火,嚇得渾身都在發抖了,鐵血太後的稱呼可不是叫著好玩兒的。

    “臣該死。當初先父做下如此大逆不道之事,臣事先確實是不知道。等後來知道,一切都已經晚了。楚伯拿捏著臣的這個把柄,處處威脅臣,在朝政上逼著臣符合他,就連臣的嫡長子,也被逼著娶了楚伯的庶長女為妻,鬧得家宅不寧。如今楚伯更是威脅臣上莊王的船,做大逆不道之事!臣是萬萬不敢答應!”

    太後冷哼一聲。

    “太後,臣知道自己一家罪無可恕,削爵奪官都是輕的。隻求太後能看在當初先祖立下汗馬功勞的份兒上,饒過臣兩個兒子的性命!太後要殺要剮,臣都毫無怨言。”

    “太後容稟,父親年紀大了,若是有什麽罪責臣願一力擔待。隻求太後能饒父親一命。”

    “不,太後——”

    “行了,吵的哀家頭痛。你們兩個也別在爭來爭去的,哀家聽得心裏不舒服。理國公,你也算是人老成精啊,要保全你兩個兒子的性命,就憑當初老理國公敢做下弑君這等大逆不道的事兒,哀家如今下令將理國公府滿門抄斬,那都是應該的!”

    “太後——”理國公焦急的看著太後。

    太後抬手製止理國公繼續說下去,“不過,當年叛逆的到底是你父親,而不是你,當初的你也不過是個十四五歲,還未及冠的少年罷了。你想阻止怕是也不能。”

    理國公的心簡直是提到了嗓子眼,可他還是忙不迭的點頭,他是真的事後才知道這件事啊!若是早知道,他就算死了也要攔著父親做這等傻事啊!

    “你如今能主動來找哀家,也說明你是有悔過之心的。否則就直接同意楚伯的請求,陪著莊王一起造反了。”

    “太後,臣的一片忠心日月可鑒啊!臣——”

    “行了,如今是多事之秋,你們也倒是會選擇時機,哀家如今確實不會動你們理國公。可事後——”

    “求太後能饒過臣的兩個兒子一命,臣——”理國公死命的磕著頭,一直到將額頭都磕出血來。

    趙天楚見狀,眼底閃過一絲沉痛,他知道理國公這麽做,都是為了他們兄弟兩個,當初自己被逼著娶了楚思影,他心裏一直怨恨著自己的父親,可如今,那一點怨恨真的是消失的一幹二淨了。

    “行了。別磕了。你磕的滿頭血,待會兒出了慈寧宮,不知道的人還以為哀家把你怎麽樣了!”

    理國公這才停止了磕頭的動作。他知道他一家子的生死存亡就在太後的一念之間,這讓他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雖說當年老理國公犯的是十惡不赦的大罪,不過事情到底過去多年了,受傷的也不是皇上,而是哀家的妹妹,就因為這個要了你們理國公府眾人的性命,這也委實有些太殘忍了。”

    理國公的漸漸升起一絲希望,一絲活命的希望。

    “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你理國公府的爵位就不要想保住了。了至於官職,理國公,你也已經老了。這官職留不留著也沒什麽要緊的了。至於你的嫡長子是個有出息的,哀家和皇上都有一份憐才之心,該重用的還是會重用。”

    “臣謝過太後。”理國公再次重重的磕了一個響頭。今天來的時候,他已經做好了最壞的打算,要是能用自己這條老命保住兩個兒子的性命,他就心滿意足了。可沒想到如今一家子的性命都能保住,聽太後的口氣是,天楚的官職也不會動,如此,他還有什麽不滿足的!

    “你可不要以為,哀家給你這天大的恩典是白給的。”太後適時的給理國公澆了一潑冷水。

    理國公這才從狂喜中清醒過來,忙不迭的開口,“太後了若有差遣,莫敢不從。”

    太後見狀,總算滿意的點了點頭。

    之後,理國公的額頭滿是鮮血,步伐虛弱,神色恍惚的由著趙天楚攙扶出門。

    “鍾嬤嬤,你說哀家是不是老了。”等到理國公離開,太後伸手摸了摸自己早已經發白的頭發,語氣頗為落寞的開口。

    “太後哪裏老了。奴婢到現在還記得,奴婢當初陪著您一起嫁進宮裏的情景呢。”

    “那時候的哀家多年輕啊。就是手段心腸也比現在要狠了許多。若是當初,哀家知道老理國公做的事情,一定會眼睛都不眨的將理國公府所有人等滿門抄斬,可如今到底是年紀大了,這心情也是軟了,哀家竟然就這麽放過理國公府一家子。”

    “太後您是為了大局著想。”鍾嬤嬤勸了一句。

    太後搖搖頭,“少說這些好聽的了,人老了,心腸就軟了,這話沒錯。哀家的心腸比起以往確實是軟了不少。”太後喃喃的開口。

    鍾嬤嬤聞言,不再開口,隻是伸手摸輕輕的給太後揉太陽穴,讓太後能夠輕鬆輕鬆。

    太後閉著眼,由鍾嬤嬤服侍。

    良久,太後才掙開眼睛,眼底也恢複了一片清明,似乎方才一瞬間的軟弱隻是人的幻覺罷了,“哀家如今就算心腸軟了又如何,哀家還是能為皇上撐起這江山。當年,哀家能幫著皇帝穩住這大梁的江山,如今哀家也一樣能!”

    鍾嬤嬤見狀,沉沉的歎了一口氣,自己的主子有多苦,她都是看在眼裏的,沒想到晚年到老,還是繼續要為著這江山耗費心血。

    忠勇侯府

    “怎麽還不睡?不是跟你說了,不要等我?”雲翎回來後,見楚思雅還直直的靠著墊子躺在床上,頓時有些不滿的開口。

    “原本沒想等你的。可我心裏存著事兒,不弄明白了,睡不著。”

    “怎麽了?”雲翎說著坐在了楚思雅的身邊,替她捏了捏被角,柔聲問道。

    “楚伯府的那份名單,是不是真的有問題?”楚思雅雖然心裏已經確定了個七七八八,可是事情一天不落實,她這心裏就總是不安穩。

    “有問題。楚伯這些日子確實是一直暗中聯係這些人,有一些人家回應了,有些人家卻什麽動靜都沒有。這讓我也不知該不該對他們動手了。在這麽緊要的關頭,若是出了一點差錯,那都不是說著玩兒的。我倒是想秉持著寧殺一萬也不放過那萬一的想法,可梁都的情勢好不容易穩定下來,若是再弄得人心浮動,該如何是好。”

    楚思雅在心裏把楚玉亭給罵了個千八百遍,那混蛋就是專門給人找不痛快的。

    “等等,如今監國的不是朱齊佑,總不能你一個人在這裏糾結吧。不如去問問朱齊佑有什麽想法,雖說不一定有什麽好主意,可若是真的出了什麽事兒,了好歹有人擔著。”

    “你可真是會找人啊!”雲翎頗為苦笑不得道。

    楚思雅挑了挑眉,一點都沒覺得自己說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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