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潭一直觀察著戒靈的動作，但不知道楊幻與戒靈之間的精神力，此刻一見戒靈刺出一劍，馬上對楊幻喊道：“他的劍上有毒，小心！”

    那匹黑馬的爆發力十足，但楊幻也早就從索倫的精神力中察覺到變化，一見它動作，馬上就朝側麵一躲，翻手從半獸人領隊背後抽出一把長勾劍，手臂順勢劃過一個半圓一劍橫砍向馬背上的黑衣人。

    這第一下攻擊楊幻做得像模像樣，真像是一個久經考驗的劍術大師的動作，連楊幻自己都被小小地驚豔了一把。

    這都是在寢室裏時，黃飛鴻教他的套式，最主要的還是要靠經驗來完成戰鬥中的戰鬥招式。

    當然，黃飛鴻教他的是拳腳功夫，不過楊幻活用了一番，在此之前，他可從沒用過劍呢，正是沒吃過豬肉，但見過豬跑……

    楊幻以前從沒幹過這種事情，但即便他使劍的戰鬥經驗為零，這一次也是很順手，楊幻有一種順心般的感覺。

    即便這樣，楊幻還是有些後悔以前有次看見的一本《從基礎到入門：劍士++》，怎麽沒有認真仔細地琢磨……

    戒靈見楊幻朝左邊躲過自己的攻擊後又從半獸人背後抽過武器，戒靈直接抬手，長劍豎在側身，“鐺~”應聲擋住楊幻一劍，手又一翻，劍由下翻上，又從上方劈下，直照楊幻頭頂砍下。

    楊幻並不在意使劍的怎麽都用砍的，也不在意戒靈輕鬆就擋下了自己的一劍，楊幻知道自己有多大的力量，也因此對戒靈的力量有了一個評估，楊幻不比戒靈差！

    而且此時的楊幻心裏有一種明快的輕微的快感，感覺做什麽動作都很順心，很順手。

    心裏想著微微一側身，但身體還是朝一邊退出許多，楊幻從馬身中部的位置退到了馬尾處。

    多了。

    楊幻一腳踢上劍靈那把劍的並不算細小的劍身，左手成肘狀扭身一擊撞向馬臀，並且借力將右手的勾劍再次橫掃向馬背上正前傾著身體的劍靈。

    這匹馬也比楊幻想象中的要強力許多，被楊幻狠命一撞在它柔軟的臀部，也隻是兩條後腿朝一側彈跳幾步，很快就站穩了，馬背上的戒靈直接滑到馬身楊幻所在的左側，身體比馬背還低，堪堪躲過楊幻的橫掃，此時楊幻舊力未收，戒靈在馬身一側，一手勾住轡頭，一手持劍直直刺向楊幻正大方敞亮地張開的胸懷。

    戒靈的動作太快了！

    這完全是戰鬥經驗所致，他本能地就知道接下來該怎麽做會對自己最有利，楊幻在之前也有一些這種感覺，但畢竟他還是太缺乏經驗，被戒靈抓住了這個時機。

    楊幻不知道戒靈的攻擊力多大，楊幻也不知道自己現在本該是強項的恢複能力怎樣，但他不敢去賭，他必須躲過去，至少，不能讓那把劍就那樣直直刺向它得目標：楊幻的心髒！

    楊幻的橫掃之力還在繼續，都沒有收回來，就要被一劍刺穿心髒，楊幻想要借著自己的力道扭身躲過，但速度太慢，來不及了。

    “嘭~”楊幻一頭撞到在地，屁股上是火辣辣的疼，但他可不能在這裏摸著屁股抱怨，回頭就看見左潭抱著自己的左腳坐在地上呲牙咧嘴。

    左潭的表情看起來很痛苦：“我tm就知道，所以隻是用腳踢開你，沒想到還是被刺傷了……”

    與戒靈之間拉開一點距離，楊幻提著劍站到左潭身邊，見戒靈沒什麽動作，把左潭扶到後麵那魚身邊，讓他看著點。

    那魚使勁點頭，一把抱住左潭坐好了，幫他按摩著腳踝，一邊說道：“好的大哥，我來幫你看著他。”

    “別按那裏！就讓他坐著。”楊幻聽左潭說過戒靈的劍有毒，但此時也管不了，隻好讓左潭坐著別動。

    那魚被楊幻並不算嚴厲的聲音嚇得一哆嗦，馬上拉著目瞪口呆的那沙離開左潭半米，一邊點著頭：“好好好，大哥，你說啥就是啥。”

    半獸人領隊自始自終都沒什麽動作，從戒靈一出來，他就站在一邊，像木頭一樣，看也不看戒靈一眼，就連楊幻抽走他背上的劍都沒什麽反應。

    看戒靈的神態就知道他並不打算走。

    即便看不見臉，楊幻也知道戒靈一定是高傲地、用一種蔑視的眼光看著眼前的生物。

    楊幻再次站到戒靈的戰馬前麵，這次改用雙手握緊了長勾劍。

    他需要更大的力量。

    楊幻心裏忽然有一些東西開始動了起來。

    心底低吼一聲，楊幻雙手握劍，兩步跨至戰馬身前，斜著一劍砍向正跳起前半身用雙蹄蹬向楊幻的戰馬的腿。

    “duang”一聲脆響，楊幻雙手用力砍在馬蹄鐵上，戰馬整個身子都仰了起來，即便是這匹看起來非常健壯，比楊幻不知大了多少的黑馬，也被掀了起來，朝後倒去。

    戒靈從一側翻身下馬，落地站穩，一招“如意神劍一刀兩斷”的招式，從上至下，一劍像楊幻劈來，楊幻雙手持劍橫向一頂，勾劍被壓下了一點，但楊幻的力量並不比戒靈差，待得戒靈劍勢之末，楊幻持劍向上一頂，頂開戒靈的劍，趁著戒靈門戶大開，輕身快步挺近，側身靠近戒靈，將他持劍的右手頂上去使他無法發力，想要趁機近身推倒戒靈，但戒靈左手向楊幻抓來，他的手上帶著鐵甲手套，指尖鋒利無比更甚於劍尖。

    楊幻隻得上身後仰，放開對戒靈右手的壓製，戒靈也高舉著長劍又直直豎劈下來，楊幻幹脆地後仰倒地，就地翻滾躲開並且迅速起身擺好了架勢，就是那種漫畫裏的少年持劍的姿態。黃老師可沒教過他怎麽用劍呢……

    二者再次拉開了距離。

    楊幻並不記得自己看電影時有沒有發現戒靈有多麽厲害，但現在他是真實地體會到，戒靈比他厲害多了，即便現在戒靈看起來也隻是一個戰鬥經驗豐富的老手，但是單憑這一點就夠了，楊幻感覺心裏有點熱。

    這次是戒靈再次出手了，一步一步穩穩當當朝楊幻走來，楊幻再次集中注意力，感受著自己的心意，隨心而動的感覺非常美妙，楊幻有一點這種感覺。

    戒靈靠近，向前重重踏出一步，一劍直取楊幻右胸。

    楊幻這個姿勢可不好防守直刺，這也是在戒靈刺出一劍之後楊幻才想到的。朝左一斜，楊幻直接伸出左手抓住戒靈伸在楊幻身前的右臂，一股陰冷的氣息穿透戒靈的體表想要侵入楊幻的左手，楊幻並不在意，右手握劍朝左刺下，就要直取戒靈的心口。戒靈也伸出左手抓住楊幻的劍身，楊幻的劍被抓住無法動彈了。

    楊幻本來也是想抓住戒靈的劍，但他的手上可沒有戒靈手上的鐵甲手套，並且戒靈的長劍比自己的長勾劍要鋒利許多，半獸人的長勾劍也算是重劍了。

    楊幻感覺到那股陰冷的氣息透過自己皮膚進入了自己的身體，然後馬上就化為虛無。

    楊幻心裏一陣暢快，直接喊出了聲：“哈！”應聲而動，楊幻放開右手中的劍，右手也抓住戒靈持劍的右手，左腳踩出，雙腿呈三角形站穩了，雙手用力向右下方一拉。

    戒靈大概也沒想到在對手在戰鬥中居然會放棄武器，直接被一頭拉過來正麵朝下仆倒在地，楊幻一腳踩上戒靈持劍的右手，正要搶過那把劍，卻不想戒靈已經被壓住了右臂，竟然能夠整個人從左翻回來，正麵朝上，把自己的右臂反壓在身下，用一種人類絕對達不到的姿勢，左手依然抓著楊幻的長勾劍的劍身，像是拿著一根棍子，直直向楊幻敲來。

    楊幻驚訝於戒靈居然能做到就連瑜伽都做不到的動作，冷不丁被戒靈一劍柄敲在頭上，眼睛一花，心底卻更清楚，腳上死死踩住並不放鬆，伸手摸向身體左側，摸索著想要抓住那把長勾劍。

    戒靈正處在這個比瑜伽還高難度的體位動作，漆黑的頭罩忽然一抬，頭罩下麵的一片黑暗呼出了一種“嗚嗡~嗚嗡~”的吼聲，伴隨著那片黑暗就像蒸汽一樣一縷一縷散發出來，那聲音也仿若從四麵八方傳來，直接轟入楊幻的耳朵，侵入楊幻的心靈。

    這是精神力攻擊！

    楊幻第一時間就意識到這聲音的本質，他不知道該怎麽麵對這種攻擊，隻能本能地放緩動作，把精神集中到心神上麵，想要阻擋那種攻擊卻又不知道該如何做。

    不知所措。

    但楊幻驚訝地發現這聲音並沒有對自己造成能夠知道的傷害，或者它造成了什麽難以發現的隱疾？

    即便這聲音沒用，戒靈還是趁楊幻愣神用長勾劍推開了他，重新站起了身。

    楊幻退開兩步，站住了。

    難了。

    戒靈輕鬆的挽回自己的右手，仿佛不存在骨頭，更沒有受傷，他現在雙手持劍，而楊幻卻沒有武器了。

    楊幻看了看周圍，左潭等人已經退開了很遠，仿佛這裏挺危險的。

    那匹黑馬就靜靜的在不遠處站著，像是有靈性一般看著這場麵，卻並沒動作。

    一對一。

    楊幻終於明白了，也許自己心裏的那股熱意就是傳說中的戰意，即便現在他沒有了武器，也躍躍欲試地想要上去跟戒靈分出高下。

    看了看戒靈右手中細長的鋒利長劍，以及他左手中本屬於自己的粗狂的擁有寬大劍身的長勾劍，楊幻呼出一口氣，直接挺身迎上！

    不管戒靈是不是一個合格的雙持戰士，楊幻都要挑戰一下。

    戒靈左手一劃，借勾劍的橫砍之際，身體轉過一個圈，右手持劍再次朝楊幻刺來。

    楊幻就等他用長勾劍了，看準時機先抬手往下一按，楊幻心中一沉，沒按住，他想要按住勾劍那寬大的劍身來讓戒靈出現破綻，但時機並不太好，隻按住了後一半，劍身被楊幻按得一翻，變成豎直狀態，直向楊幻撞來，楊幻遵從心意，身體一轉，“噗”的一聲，楊幻硬生生抗下寬大劍身的這一撞，後腰上是火辣辣的疼，這種痛感讓楊幻想起了小時候媽媽用那個寬寬的戒尺打他屁股的時候。

    不過現在可不是回憶的時候，劍鋒沒有傷到楊幻，楊幻也迅速站穩了腳跟，趁戒靈身體的轉圈被自己阻擋了一瞬，不再管戒靈右手的長劍，身體集力朝左側的戒靈撞去，戒靈反應很快，但他那並不靈活的膝撞楊幻並不打算躲開，肚子上承受了一記重擊，楊幻付出這個代價把戒靈再次撞倒在地，試圖從戒靈手上搶過劍卻無果之後，楊幻雙腿壓下，坐在戒靈胸口，雙膝壓住戒靈的兩肩，用盡全力，一拳，打向戒靈頭罩下的那一片黑暗。

    當時，那隻拳頭離戒靈的頭罩下麵，隻有零點零一公分。

    楊幻停了下來，戒靈卻也不再有動作，隻是用那片漆黑看著楊幻。

    慢慢收手，楊幻起身退開，戒靈也從地上爬起來，黑漆漆的頭罩下方看了楊幻一眼，“呼~，吾名霍爾姆拉絲。你需為主人的榮光鋪路。”（i'mhoarmurath.youshallpavethegloryforourgod.）(注1)

    翻上自己的戰馬，戒靈騎著馬走遠了。

    走之前，戒靈看了左潭一眼，在那魚兄弟驚恐地目光裏，伸手到左潭的腳踝上方，楊幻隻看見左潭“嘶~~”地抽了一口冷氣，卻仍然是一臉苦色地抱著自己的左腳，不過楊幻看見一絲青黑色的氣體從左潭的左腳裏回到了戒靈的身體裏。

    楊幻賭對了。

    從一開始，楊幻就能感覺到索倫的精神力並沒有敵對性。

    他能清楚地感受到索倫的某種意思，仿佛精神力就像附帶著意識一樣。

    就像是對在自己的領地上出現了這麽一個奇怪的死亡生物感到好奇，想要測試一下這個東西的實力。

    楊幻意識到索倫大概不知道自己的領地裏都有哪些奇奇怪怪的東西吧，哥布林妖精，半獸人，黑暗精靈，這些都是比較正常的了。

    楊幻這種喪屍算是一個新品種。

    楊幻的精神力已經足夠強大到能夠吸引戒靈，也因此吸引了索倫的注意。

    如果楊幻實力一般，索倫也許沒什麽反應，但楊幻勉強算得上在一對一中擊敗了戒靈，索倫對這東西有了興趣，也許，這種新品種能徹底讓他掌控中土大陸，即便是沒有魔戒的力量，隻要他恢複……

    這是外話不提。

    楊幻賭對了，在他和索倫的精神力進行的某種類似於“交流、摩擦、溝通、對抗”這麽一個過程中，楊幻意識到索倫似乎對自己並沒有敵意，戒靈對自己的攻擊隻是一種試探，雖然他沒有從跟戒靈的實際對抗中體會到這一點，戒靈的每次攻擊似乎都是真的想要他的命，但楊幻相信自己的感覺。

    而且，在跟戒靈的戰鬥過程中，楊幻有了許多新的發現，知道了許多新的東西，而這些東西都需要接下來的一段時間裏，讓他好好消化一陣子。

    看著戒靈策馬遠去，楊幻也感覺到索倫的精神力逐漸放在了他的身上。

    這結果是他沒有想到的，不過他不在乎，不管索倫對他是什麽態度，至少絕對不是敵視。

    虱子以前也多過，現在也不癢。

    戒靈走了，半獸人領隊才略微抬頭看向楊幻，醜陋的眼睛卻不敢直視楊幻，隻是略抬頭看著楊幻的身體，並不說話，似乎在等楊幻發言。

    楊幻沒有理他，看了看左潭的腳傷，除了傷口發黑，裏麵的肉看起來都惡心地不行之外，也沒什麽大不了的了。

    左潭表示很疼，楊幻好好地安慰了他。

    “大哥！你真是太酷了！你本來就是一個劍客？你是武林中的人嗎？要不然的話，這次世界一定是你經曆的第三次世界了吧？你隻經曆了兩次世界就這麽強力，都強化的什麽？”左潭即便有著傷口帶給他的痛苦，但此時仍然沉迷於楊幻帶給他的驚訝之中。

    楊幻雖然心中感謝左潭幫了自己一把，但還是對這些問題頭疼，他都還記得跟程山在一起的那個龍應左的樣子，也是這麽多問題，問的人頭疼。

    不過楊幻很細心地察覺到左潭的話裏有些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