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幻的問題並沒有出乎甘道夫的意料。

    這個白發蒼蒼的老人精神頭不錯，因此楊幻根本沒看出來他之前那副受傷挺重的模樣。

    “魔戒的本質？雖然不知道你為什麽要知道這個，但我可以告訴你，魔戒本身的確是由無數最複雜的矮人銘文和精靈符文組成，但索倫借用了大陸上最好的秘法，用末日火山的烈焰鍛造了這個東西，天下沒有任何人能夠做到剖析它的本質。”甘道夫說著說著竟然笑了起來，楊幻根本不知道哪一點比較好笑。

    看著楊幻沒有變化的臉色，甘道夫也自覺講了個並不好笑的笑話，幹咳一聲，繼續說道：“如果你能通曉所有的矮人銘文和精靈符文，以及大陸上所有的鍛造秘法，那麽，分析魔戒的本質，也不是不可能。”

    這的確不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務，但楊幻並沒有想要做到這一步：“那個，有沒有那種，就是……你知道的，能不能……通過吃掉的辦法……用身體來吸收的方法來……”

    甘道夫瞪大了眼睛：“什麽？你說什麽？你要吃了魔戒？”

    楊幻本來也覺得說吃了魔戒不太妥，於是改成“用身體吸收的方法”，可惜甘道夫似乎根本沒注意。

    甘道夫收回張大了的下巴：“你為什麽會認為吃掉魔戒會有用？”他又皺起眉，似乎想到了什麽：“我以前遇到過一個家夥，他會毫無顧忌地吃下他遇見的一切金銀財寶，回到他的巢穴裏再吐出來，如果受到威脅，那些金銀就會在他肚子裏化為烏有。你難道是想說，你也能消化那些東西？不可能，即便是那個家夥，他也不敢正視魔戒，魔戒，隻有末日火山才能銷熔。”

    楊幻想知道的可不是這個：“你知不知道，人是怎麽吸收源的？”

    顯然，巫師是知道源這種東西的存在，德桑城堡的老巫師就是如此，甘道夫跟他是一類人，應該也知道。

    甘道夫眼睛一瞪，隨即看向楊幻的眼神都不對了，眼神中帶著一絲謹慎，看著楊幻，慢慢開口道：“吸收？你怎麽能用這麽邪惡的詞……”

    楊幻臉一黑，不知道這老頭在說什麽。

    甘道夫看著楊幻的眼睛，楊幻隻覺得那隻眼睛似乎深入了自己的內心，就像當初的，鄧布利多。

    甘道夫接著說道：“人類並不能直接吸收源。這個世界上所有的生物，都不能，”說著，他瞪了一眼楊幻，似乎在說明什麽：“但有個人不相信，他有足夠的實力知道這一層次的消息，”說著，他又瞪了楊幻一眼，似乎若有所指：“他天性邪惡，因此使用的手段更加黑暗，殘忍地迫害了無數生靈，他想要擺脫某種束縛，但付出了無數人的生命，仍然沒有辦到。”甘道夫說到這裏有些顫抖，但很快鎮靜下來：“雖然他隻是為自己的失敗惋惜了一瞬，但天底下已經有無數的生命永遠失去了親人。”

    接著，甘道夫語氣有些急促：“那一陣子真是最黑暗的時刻，那些愚蠢的家夥忙著進行權力與財富的爭鬥，根本不管那個人一手打造的災難，我屢次地勸誡他們，可是……”

    甘道夫再次冷靜下來：“遠了，遠了，我隻是想告訴你，”老頭子那有些渾濁的雙眼盯著楊幻的眼睛，看得他頭皮有些發麻，尤其是楊幻知道他的身份是“神的仆人”。

    “我隻想告訴你，那個人，那個一度令無數人陷入絕望的痛苦的人，他這麽做的目的，就是為了尋找……吸收源的方法。”

    甘道夫講完這段話，靜靜地看著楊幻。

    有人這麽做過嗎？

    楊幻不知道，但甘道夫話裏的警告意味很重。

    楊幻咽了口口水，甘道夫無形之中釋放出的壓力，很強大，楊幻開口道：“我……”開了口，他又不知道說什麽，說什麽？

    說我不會那麽做？說我是有學院任務在身？

    楊幻沉默。

    甘道夫見楊幻沉默不語，才繼續說道：“那個人名號死靈法師，操縱世間最邪惡的死亡力量來對付被他抓去的，手無寸鐵的俘虜，那裏麵有老人，婦女，還有孩子。最黑暗的秘法也為他所用，可是就連他，也沒有找到那個方法。你也許沒有聽說過這個名字，可是你知道他是誰。索倫，他就是索倫。”

    索倫還幹過這麽多喪盡天良的事情？

    楊幻繼續沉默。

    甘道夫看楊幻的樣子，搖頭道：“人類能夠在最黑暗的時刻堅持下來，依靠地就是本心，我能看出來，你心地不壞，剛才算是老頭子我嚇唬你一下。但是，在這種事情上必須慎重，精靈與矮人，人類之間的矛盾就出自於此。”

    依靠本心。楊幻覺得似乎聽過。

    不過楊幻現在算是徹底明白了，他與甘道夫的對話是甘道夫徹底占據主導權，因此也沒有心思想其他的了，在甘道夫主動放鬆的時候，也放鬆心態，聽甘道夫講話了。

    甘道夫開啟滔滔不絕的模式：“告訴你也無妨。

    源出本心。人類擁有比精靈和矮人更加強大的韌性，能夠在危難的關頭爆發出強大的力量，這正是由於他們的本心比精靈、矮人更加強大，但實際情況中，某些地方出了差錯。精靈純淨的本心帶給他們純淨的源，使他們獲得了接近無限的生命，而這個因素，也使他們成為被索倫抓捕的重點對象。人類強大的本心卻並沒有帶給他們強大的源力，相反，擁有最強大的本心的人類，卻隻有最短的壽命，這實在是一件怪事。你是否……”

    甘道夫似乎想問楊幻，但又意識到了什麽，接著說道：“算了，我知道你的心思。如果你真想知道那什麽辦法，也許，你可以去找索倫探討，哈哈。”

    甘道夫對楊幻使用過某種方法來探查內心，雖然楊幻不知道，但他能感覺到甘道夫的態度從最初謹慎小心地防備，轉化成現在的和藹。

    甘道夫從來沒有什麽好笑的笑話。

    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