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楊幻現在還記得事情。

    摸出山頂雪床底下吃雪的書箱，裏麵是鄧布利多給楊幻的聖誕節禮物：《死亡之於魔法》。

    編號666的房間裏沒人。

    楊幻想了想，到傅越的寢室一看，場麵沒有絲毫的變化。

    傅越坐在沙發上看電影，這倒是沒什麽，這裏的氣氛很怪。

    楊幻看了看屏幕上播放的美國大片，又看了看在屏幕一側舞劍的衛淩，感覺氣氛有些詭異。

    衛淩看見楊幻：“你是給我帶書來的嗎？”

    理論上來說，學院裏的寢室裏，絕不會出現什麽怪異的變化，因此現場這詭秘的氣氛絕對跟衛淩有關。

    楊幻把書放下，感覺自己像是中了無限輪回之術，在這裏無限輪回。

    “我說，你們這是在幹啥？”

    衛淩和傅越經常待在一起，楊幻以前就發現了，雖然他們表現很怪，但楊幻也不以為意，現在他們表現更怪了。

    衛淩點點頭：“沒你的事兒，楊幻，你可以回去了。”

    傅越除了眼神中帶者期盼以外也沒有什麽缺胳膊斷腿兒的，楊幻想等他自由了讓他自己出來，於是就離開了傅越的房間。

    “玩夠啦？”小楊微笑著問楊幻。

    楊幻點頭：“還行。”

    “昨天晚上哪去了？剛才回來又急急忙忙出去？”小楊問訊的方式讓楊幻有些不適應。

    “呃，那個，到那個許第五那裏去了，他硬是拉著我玩了一天……就那個拿刀的許第五，你應該看見過。”楊幻知道小楊能夠實時觀察楊幻在任務世界中的經曆。

    “你知道你被學生會盯上了嗎？”

    楊幻對小楊的跳躍思維早已習慣了：“唔，他們還真像你說的那樣，沒把我怎麽樣……”

    小楊的表情變幻了好一會兒，最終搖頭歎氣道：“楊幻，我已經不知道該怎麽說了。跟我來吧。”

    小楊在楊幻寢室裏的地下弄出了一塊與世隔絕的區域。

    這還是她第一次帶楊幻進去看。

    從外麵看也就是一個正方體小黑屋，但走進去之後就像是進了一片新世界，顯然裏麵有著比外形更大的一片空間。

    “這是……”

    一排排排列有序的大型圓柱形豎立玻璃罐，裏麵充滿了藍色溶液，更加詭怖的是裏麵漂浮著的……肉塊，大概。

    小楊搖身一變換上白小褂：“你還記得我跟你提到過的關於成聖之後可能出現的問題嗎？”

    楊幻點頭，小楊是說過有些人階仙人級的家夥很有可能是因為某些未知的原因而主動不會入聖。

    “嘛，我後來想了下，那個問題恐怕有些問題……因此我做了些實驗，你來看看這個。”

    楊幻站到一個玻璃罐麵前，藍色溶液中間漂浮著一塊奇形怪狀的肉塊，大概是某種異性的模樣。

    “聖階是個等級概念，但我把它轉化成某種能量轉化形式，從本質上來說，這塊肉馬上就要突破人階，進入聖階了，楊幻，你要看好了。”

    楊幻看著那塊挺惡心的不規則肉塊，想到這塊肉都馬上要變得比自己更強，心裏頗有些奇特的異樣感。

    小楊在旁邊按了什麽，玻璃罐中的藍色溶液波動起來，看著其中翻滾的某種無形的東西，楊幻卻能清晰地感覺到，那是源，而且是不少的源，甚至可以說是大量的源。

    “你怎麽會有這麽多……”

    楊幻驚駭，要知道源能可不會憑空產出，源隻會由生命體產生，就像死氣隻會由死物產生一樣，經曆過不老泉洗禮的楊幻更加清楚，想要憑空獲得大量的源，最方便快捷的方式就是……壓榨無數的靈魂，憑借數量來達成！

    小楊蔑視般地撇了撇嘴：“別這麽激動，也是因為你剛剛經曆了不老泉，我才能進行這種模擬實驗，否則這麽大量的源，根本無法模擬，楊幻看好了，這可是關係到你自身安危的。”

    生命體的源都具有其自身的意識附加特性，不同生命體之間的源會互相吞噬，以求生存，但小楊弄出來的顯然是無主之源，這些源盡皆被中央的肉塊吸收。

    肉塊表麵開始翻滾，咕嚕咕嚕地冒著惡心的粉色氣泡，攪染著藍色溶液。

    “噫~真惡心……”

    小楊一臉不爽：“這都惡心了？這種情況我在你身上見識過好多次了……”

    “好吧……這……”

    那肉塊忽然產生了變化，玻璃罐也相應發生變化，不僅罐身上又額外附加了兩層罩殼，更是添加了許多額外的保護措施。

    生命突破聖階可是不是個簡單的破繭成蝶的過程與結果，更像是螞蟻突變成人類那種不可思議的表象，因此楊幻對於程山說他也成為聖階表示了非常程度的不滿。

    比如突如其來的危險感。

    楊幻心裏一震，抓著小楊急速跳開，小楊掙紮著：“放開我，我還要……”

    見小楊很激動，楊幻才放開她，她馬上跳到罐子旁邊繼續操作，楊幻看了看給他帶來嚴重危機感的那塊肉：“你說的模擬到底是怎麽回事？這是真實的產物？還是你模擬出來的景象？”

    肉塊開始變化，顏色變化都隻是表麵現象，楊幻能夠感覺到某種強大的，來自於更高層次的威脅。

    “楊幻，感受它的源！”

    肉塊吸收了大量的源，依照小楊的理論，已經步入聖階了。

    楊幻能夠感受到那種程度，因為他離聖階也隻差一步之遙了。

    小楊按下一個紅色按鈕。

    肉塊忽然瘋狂起來，它之前一直在吸收罐子給它提供的源能，還挺舒服，楊幻也沒有發覺什麽，現在小楊按下的按鈕似乎是停止提供源的按鈕，而楊幻也馬上就發現了一個駭人的事實。

    肉塊顏色驟變，它在不斷地釋放源能！

    或者應該說是它已經管控不住源能，源在紛紛逃離它的身體！

    沒有了罐子提供的源，肉塊中蘊含的源也在迅速減少，即便它隻是一塊肉，它也本能地察覺到危險，源流失殆盡的話，等待它的將是……滅亡。

    來自玻璃罐裏麵威脅感陡然提升，那塊看似已經“走投無路”的肉塊，瞄準了它唯一的生機：罐子外麵的低等生命體！

    被那種強烈的求生本能鎖定，楊幻身上汗毛倒立，徑直提出腰間小包裏裝著的乾元刀，注入源能，空氣中迅速凝現出冰結：“小楊，你確定不會有什麽危險？”

    小楊仍站在罐子一邊：“我馬上要消滅它了，你仔細感受每一秒鍾！”

    既然她話都說到這個份上了，楊幻一邊小心謹慎防範著，一邊提醒吊膽地感受肉塊的變化。

    肉塊開始衝擊罐身，然而它隻能用自身撞擊，甚至用為數不多，還在逐漸流失的源來衝擊罐身，不過這是徒勞而已。

    忽然肉塊放出一陣強光，其中有轟隆隆的巨聲，有如狂濤驟浪般的恐怖爆發出來……

    “哢咧……”玻璃罐上裂開幾道裂紋，小楊手一按，玻璃罐中瞬間變成徹底的紅色，什麽都沒了，藍色的溶液，粉紅色氣泡，以及那塊肉，什麽都沒了。

    楊幻身前已經出現了一大片肥碩的冰結根莖擋在身前，他甚至已經做好了隨時轉化坤元刀阻擋肉塊的準備。

    “……呼呼，”楊幻都不知道自己身上什麽時候出了許多汗，那塊肉為了求生而展現出的強大威脅已經讓楊幻有些驚心動魄了。

    “嘿嘿，”小楊抹了抹臉上的汗：“楊幻，看把你嚇的，你怎麽還是這麽膽小？”

    楊幻從刀身中抽取源，轉化坤元刀將植物根莖吸收了，總算回了點本。

    小楊不再嬉笑：“咳咳，跟你說正事，你剛才感覺出什麽了？”

    楊幻的臉色又凝重起來。

    剛才那塊肉被小楊“處理”掉之前的最後一刻，終於爆發出恐怖的力量。

    源是生命的儲備能量，平時任何情況都不會發揮它的作用，隻有在一種情況下，源才會發生作用，那就是它的生命存在即將被消滅的時候。

    源的存在就是為了保證這個生命不會被消滅。

    那個肉塊已經經曆了較長時間的源的“流失”過程，雖然之前吸收了許多，但楊幻也看得出來，感覺得出來，它本身也沒有多少能量了，但在最後一刻，那塊肉存數不多的源卻像是發生了“核聚變”一樣的反應方式，在“即將被消滅”的催化劑作用下，爆發出恐怖的能量。

    楊幻知道，某種關鍵點就存在於那個“核聚變”的過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