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幻心裏把這些人都罵了一遍，雖然不知道自己身體裏究竟是什麽情況，但知道自己一定會沒事的。

    隻有灰影人的源能在逐漸消散，楊幻自身並沒有受到任何影響。

    但灰影人說出這話，光頭也沒有反駁，倒像是很高興的樣子，時不時想要幹擾楊幻，然後被小楊擋著，渾身沐血的光影老頭也是一副急切的模樣。

    楊幻環顧四周，看到了小楊臉上的關切，灰影人的嚴肅，光頭的期望眼神，心中糾結，盡管這源能慢慢消散似乎對自己沒影響，但正因為沒影響，也不妨礙他試著按照灰影人所說的去做。

    本我！

    楊幻沉靜下來，開始探入心神之中思考。

    從凡階突破聖階所謂的練心任務，練就一顆聖心之後才能入聖，也是小楊所說的以前的大賢聖人，之所以能稱之為聖人，就是因為他們心境已至，以凡軀鑄就聖心，實為可貴。

    這個階段突破的練心，也就是追求意識自我，認識自我，楊幻此時才隱約覺得這種說法倒是和那套什麽說法雷同。

    從凡階突破聖階需要認識自我，從聖階突破又需要認識本我，這之後還要幹什麽？

    這邊光影老頭見楊幻沉入狀態，才鬆了口氣，看向都是一副沉著卻又勝券在握模樣的光頭和灰影人，歎氣。

    光頭忽然看向光影老頭：“你居然能夠擺脫神器的控製，這倒是真出乎我的意料！”

    光影老頭笑了：“神器就算真是神階之物，它也隻是器物，終究比不了人，或許我無法對抗神，但神器還是無法徹底控製我。”

    光頭鼻哼一聲：“你真以為他能成功？你經曆過無數年月，應當知道這些亂七八糟的法門能不能成。”

    光影老頭回道：“那你急著幹擾他們幹啥？”

    光頭無語，光影老頭繼續說道：“我那邊倒是的確有不少的法門，都是傳說中能夠突破生命限製的辦法，隻是都很難實施而已……比如以一入道，有人說天下源能分散，卻又有特殊神奇的力量將所有生命的源能貫穿通匯，一個生命逝去，其源能就會被這力量抽取離散於世，但最終都會被其他生命利用，是一個超巨大的循環圈。若是這世間沒有了其他生命，源能無法同其他生命循環，最終隻會歸結到最後一個生命身上，助其成就唯一。

    所以，隻要將天下其餘所有生靈全都屠盡，成就唯一，待到天下源能萬物歸一之時，便是立地成神之時！”

    光頭雙眼一眯，顯然這個世間並不是指某一個任務世界，而神器四合也有從那些任務世界中收集廢源的能力，隻是這個做法實在太過極端，並且難度極大，誰也不知道天底下究竟有多少生靈。

    光影老頭看著光頭的臉色，微微一笑：“我倒是感覺這個辦法的確比灰影的辦法要靠譜的多，你可以試一試。”

    光頭撇了撇嘴，這事情恐怕是真正的神都辦不到：“你倒是知道的挺多，還有什麽辦法不？”

    這些東西雖然聽上去不靠譜，但實際上光頭有足夠的時間和方法來進行實驗，他倒是挺願意從光影老頭嘴巴裏聽聽還有什麽稀奇的事情。

    光影老頭也不藏著掖著，這些東西他早就知道，沒有做成或者沒有去做，自然也沒有顧忌：“神力！你們能夠掌控神器，難道就沒有從神器中探索出神力嗎？”

    光頭不說話。

    神力不是明指，而是泛稱，任何一種力量若是能發揮到極致，突破某個階段，到達神力的層次，便算是了。

    “進階神力倒是簡單了，真正麻煩的還是神心，我感覺灰影也利用到了一點，那個楊幻就是被他如此培養的，所謂自我本我，也就是所謂聖心神心，隻不過聖心可謂自我，但神心卻不限本我，我修行數十萬年，也才感覺到觸摸到了神心的門檻。”

    說完光影老頭看著光頭，倒像是想從光頭這裏知道這方麵的消息。

    光頭揮手：“我也不知道你說的這什麽鬼東西，我們平時需要很多時間來操持神器，這方麵的感悟的確是不如你。”

    光影老頭歎了口氣：“可惜了，我已經感覺到了，光是時間無法成就神心，還需要某些東西，或許就是灰影現在正在做的。”

    光頭不屑，看了一眼沉思的楊幻：“這就能成就神心？我看他連本我都無法觸及！”

    灰影終於說話了，也表示了對光頭的不屑：“你們如此談論神心，我還以為你倆都有一個呢。”

    倆人沉默，灰影繼續說道：“不過我可以提示你們一點，這麽久以來，我已經摸清了一點，那就是感情，人類的感情在這個過程中將會產生極大的作用，隻要有某個機會觸發，必然會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光影老頭問道：“什麽意想不到的效果？”

    灰影笑了：“自然就是字麵上的意思，你我絕不會想到，”頓了頓，他又說道：“沒辦法，神的境界是我們從未踏足過的地方，沒有人知道路該怎麽走，我也隻能投石問路。”

    幾人沉默，哪怕是光頭也不語，幸好楊幻此時沉靜心神，幾人也沒有刻意幹擾，沒讓楊幻聽到他就是那個問路的石頭，被投進深不見底的命運大海之中，不知會濺起哪種水花，結果如何也隻是給他人做嫁衣，做問路之用。

    再離奇，再苛坎的人生都不過是如此而已。